《覆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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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巢之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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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婉坐角落,妲己却抢先一步把美女博士拽在了她和邹娴的中间。剩下我和程译然大眼瞪小眼的站着,我正准备把老牛踹走占他的位,译然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他小声的说,落落,我们坐这边。
  我的身体立刻像触电一般,然后就头脑不清的任由译然拉着坐在了角落。译然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我的脑袋却一直风驰电掣的闪着。我猛然想起,蔡雅舒要给初恋情人生儿子了,儿子,我立刻像弹簧一般抽回我的手。译然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看到了他眼眸深处落日一般的忧伤,很深沉,很深沉,沉到了我心里的最深处。
  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自己绝对能够把译然放下,他有他全新的当爹生活,我有我自己的光棍道路,就像是曾经认为永远都会在一起的两个人最终还是会分道扬镳各过各的生活。我也一度认为我在没有程译然的世界里依然活得很洒脱,我可以把对工作的热情当成我整个人生的精神慰藉。
  可是在译然离开的几年后重新拉我手的这一刻,我整个人都狠狠的颤抖起来,我是有多留恋他握住我手的感觉。他的那张脸依然散发着如同初恋时期只对我一人展现的温柔,像雾一样的漫过我的心头。他高高的鼻梁,明亮如同星星般炫目的眼睛,又长又浓密微微上翘的睫毛,抖落了我一生的温柔。那张吻过我、逗过我笑、对我说永远只爱我一个人、这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的唇,点亮了我的整个青春少女时期。分手几年了,我原以为我已经习惯没有他,但是就在刚刚他拉我手的那一刻,我还是难过的想哭。
  老鹰和邹娴你一句我一句的打情骂俏,花道保镖似的时不时出手打击下邹娴,邹娴叫嚣没人保护她,老鹰递来个诡异表情,那深意就是邹娴那半老徐娘样,装什么纯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荣景丽则热情洋溢的跟十一号哥哥聊得热火朝天。连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妲己跟佟晓婉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我看到妲己看十一号哥哥的眼神里有着与译然同样深沉的忧伤。
  这时,老牛叫嚣,“你们几个可有意思了?各自占据一方,没一个理我的,白天我们是竞争对手,晚上大家都是同根生的朋友,试问相煎何太急、来,拼酒,不醉不归!”
  我像抓住了彻底让自己放纵的借口,一把搂住老牛的脖子,“你说得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妈的今天就喝死在这儿。”
  服务生上了几瓶红酒,几瓶洋酒和一箱啤酒。我立刻倒杯红酒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我对老鹰说,这酒的味道怎么不对,怎么有点咸。老鹰看看我,也拿起一杯跐溜喝完了,花道在一边看的直瞪眼睛。她倒过酒杯在手里把玩,说,因为眼泪是咸的。我像是被别人偷窥了秘密,心虚的又拿起酒瓶就开始往口里倒,这喝酒真不能用杯子,杯口太大了,容易把其他的流质混进去,还是用瓶子好,瓶口小,杂七杂八的东西,啥都进不去,味道才正宗。
  译然和十一号哥哥几乎同时站起来,我手中的瓶子被译然猛的抽去,我看到十一号哥哥垂在半空中的手。我又拿起老牛面前的啤酒,要跟老牛猜拳,这时的老牛已经被邹娴灌得直头摇,估计俩眼开始冒金星了。
  我嘲笑道,“装什么大头蒜啊,就这点酒量,还叫嚣着喝酒。你怎么不把你跟客户喝酒的劲拿出来。”
  老牛醉眼迷离的一个劲傻笑,突然抓住我一阵狂抖,“落落,自从你走后,咱们的团队就散了,老华也跑路了,马上李江也撤退了,就剩我和陈韶了,你说你跑个什么劲,全是你带的好头。”
  我拍拍有些发昏的脑袋,“这不对啊,老牛你不是也要跑路的吗?你和李江可是一起跑到我们……”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十一号哥哥拿来的西瓜片给塞住嘴巴了,害我一阵狂咳嗽。
  恍惚中有人伸手搂住了我,渐渐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我心里知道是译然,身体却不听使唤地站起来还要和老牛继续拼酒。对面的佟晓婉和妲己也干上了,你一杯我一杯中,我都怀疑她们喝的是自来水,看来妲己也跟我一样,为情所困,也想着把痛苦溺死在酒杯中。荣景丽和邹娴则玩起了猜拳游戏,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扇耳光。老鹰也时不时的自斟自饮。在场的女人们尽现酒前王者风范,男人们除了老牛各个眉头紧锁、愁容满面。
  我竖着食指一个个数落过去,从程译然到花道,再从花道到十一号哥哥,“瞧你们这点出息!能干什么大事。”
  这时老鹰不乐意了,估计是看到她家鹰公被数落,心疼了。一把就挡去我伸上前的手。“落落,你厉害,你厉害你怎么让程译然卷着铺盖跑路了啊?你厉害,你为什么嘴上说着没事,还天天躲起来自己偷着哭啊?装什么事业女强人啊!你怎么就没想过,你在哭的时候,人家蔡雅舒已经给你的最爱下套了。人家为什么结婚?不就是趁机酒后乱性吗!这乱性是小,负责是大,人家怎么生的儿子,你知道吗?蔡雅舒一个自我献身的□□,叶落你就得乖乖的靠边站!”
  “茵茵,你醉了!”花道站起来,一把把老鹰按坐沙发上了,佟晓婉、妲己、荣景丽、邹娴、老牛他们突然清醒了,坐直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有些同情的看着我。十一号哥哥也站起来,望着我,不说话。译然就在我的身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尽管音乐还是一样的嘈杂,可是我觉得自己就像站在空旷的荒野上一样,头被凛冽的风刮着,立刻酒醒了,掠过心头的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和无与伦比的酸楚,比任何时候都难受的酸楚。
  原来这就是老鹰今晚的目的,不仅让我直面过去,还要让我清醒的了解血淋淋的事实。的确,我从来没想过程译然和蔡雅舒在结婚前是这种复杂的关系。尽管现在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并有孩子,可是这事发生在程译然身上我还是觉得特别难以接受。就像原本的伤口还未长出的新疤,被狠狠的撕开,露出血淋淋的肉,再撒点盐上去。
  我突然就想起了我和译然高考前的第一次牵手,我俩都激动得一夜没睡,还照样考出了好成绩。还有大学里他追我到皖南写生的油菜地里,我们都献出了彼此的初吻,那是我们捅破窗户纸后一年多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时起我的“钢铁长城”经常让忘情的译然忍不住的“哎呦”,他也经常打趣这叫“幸福的承受”。
  我的手又被一滴滴滑落下来的泪打湿了,此刻我觉得自己很无趣,我说我困了,我要走了,明天还要继续开展呢,得早点回去休息了。
  我走在后海凌晨的胡同里,风有些大,在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闯,发出呼呼的怪声,仿佛是儿时看到的西游记里妖怪来了的场面。胡同里随处可见到处买醉的痴男怨女们,鬼哭狼嚎就是推推搡搡。后海离我所住的宾馆还远着呢,我也不知道路往哪走,就这么一路晃荡着。期间时不时有人搀扶我一下,我触电似的赶紧甩开,这人真讨厌,阴魂不散的如同鬼魂般保持在我的左方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让我又想起我最讨厌的那位可爱教主所唱的歌:
  你总是用右手牵着我,
  但是心却跳动在左边
  你和我之间的遥远
  永远隔着亲切,爱少的可怜
  伸出右手;想陪着你向前走
  感受你爱我的心跳在左边
  那么深深爱你的我
  ……
  在我的心中,悲哀的旋律,一直唱,一直唱……?

☆、(四十九)演技大提升

?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宾馆的床上,小燕子坐在我的床边,正睁大着眼睛盯着我。我望望明晃晃的四周,问小燕子现在几点了。小燕子答,九点多了。我立马跳起来质问她怎么不早点喊我,展馆那边还开着展呢。小燕子却告诉我这是何少吩咐她在这等着我自然醒的。
  我不由分说的开始洗漱、穿衣,化妆,拿着背包就往外面跑。刚出房间门,我就与一人撞了满怀,那句对不起还未说出口,我就愣住了。站在我面前的正是程译然,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望着我。他说,落落,我们聊聊。我没有说话,小燕子眨眨眼说去吃早餐的地方等我。
  此刻,就剩我和译然两个人,他问,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然后头低下去,我怕眼泪又流出来。我的身子突然被面前的人紧紧的抱住了,抱得太紧了有点疼,这种疼痛一下子就蔓延到我的心里,还是梦里那个熟悉的味道,曾经让我沉醉到一辈子不愿醒来,多少年来不曾改变的味道。
  我慌忙推开他却发现被抱的更紧,“别这样,你是有家庭的人,别人看到了不好。”
  我感觉译然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他把头埋进了我的脖子里,我感觉到我的脖子凉凉的,有滑滑的液体流过。他在我肩上呢喃着,我的心被带动猛烈的抽搐着,他说他原本也想回来找我的,但是发生了蔡雅舒那件事情后……他说他现在突然很想哭。
  我狠了狠心,“不好意思,我现在赶时间,我要去工作了,请借过。”
  我猛地挣脱他,从他面前逃也似的离开了。出了宾馆,我慢慢将头往上扬,试图逼回快要决堤的眼泪,因为我化了妆,我不想让我的脸跟个小花猫似的不好看。
  进了餐厅,小燕子问,“你和住在我们隔壁的程老师很熟?”
  我哑然,真他妈太巧了,看来初来乍到的那天看到的人不是幻觉啊。
  小燕子继续追问,“落落姐,你昨天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吐得全身都是。” 
  “昨天是程老师送我回来的吧?”虽然昨天晚上的记忆很模糊,但是我知道,译然一直在我左后方跟着,包括我跌跌撞撞的在胡同里游荡,包括我后来扶着墙吐得一塌糊涂,包括我一直辛酸,一直流泪,一直哭的脸,他统统都看见了。 
  可是小燕子的回答却让我很诧异也让我感觉很对不起老鹰。因为她说是十一号哥哥抱着我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十一号哥哥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裹在我身上,他把我抱进房间里累得气喘吁吁的,而且我还吐得人家一身都是。人家还拿毛巾给我擦脸,给我清理好后还交代她照顾好我,今天让我睡到自然醒,她在旁边看着都感动死了。
  “没想到平日里那么有距离感的何大少爷,私下里居然这么温柔,做她们心中男神何大少爷的女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我没理会小燕子的花痴言论,也不愿再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工作的时候由于个人的原因再次影响我的心情。尽管苦楚、尽管心如刀割,我也要死命的独自扛下去。
  等赶到通亿公司展台,被告知十一号哥哥早上临时有事提前飞走了。一旁的雍睿,脸色极差,正训孙子似的训着销售人员张立坤,旁边的小兵子们没一个敢吭声的。我立刻感觉有种醉温之意不在酒的即视感,谁让我做贼心虚呢,昨晚醉酒,今早迟到这还满头的小辫子正招摇着等着被抓呢。
  听了半天我终于听出名堂了,原来是彭总打来电话跟雍睿发飙了,让雍睿必须给出合理解释。事情缘由是慈溪县的一个项目已经发布招标了,售前正在积极地做着备战工作,这个项目麦麦已经在招标文件里提前布控好陷阱了,根据业内潜规则,她还找好了几家陪标单位,基本可以确定中标是万无一失了。
  在项目招标公告发布的前期,麦麦就已经跟负责该区域的市场人员张立坤交代过,此项工作必须先去当地注册会员单位,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才能进入报名,购买招标文件阶段。本来项目上的事情,市场人员是主导,售前只要配合提供技术支持和参与标书编写工作就行了,由于我们的市场人员实在弱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售前干脆就把所有的工作全部承担了起来,包括客户关系运作、项目流程办理。市场人员连跑腿、打酱油的用途都起不到了。
  自从雍睿接任市场第一把交椅后,麦麦就与其做好了两组明确的责任划分,项目操作里所有的流程、程序工作均由市场组统一受理,她也跟彭总提过就算是她们售前跟的项目,销售团队这边只要跑腿了,也会分给销售百分之十的业绩。
  此项目的流程工作自然就落入了该区域销售经理张立坤的头上,谁知报名日期都要截止了,张立坤仍没有把会员注册工作做好,导致错失项目投标机会,直接损失两千多万。彭总很生气,对雍睿直接追责。第一责任人张立坤的回答不仅不让雍睿满意,也让我顿时火冒三丈,他辩解说自己来北京参展了,这个事情就忘了。这逆天的言论简直再次刷新我的底限!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参展团队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裁决。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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