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阳要是愿意以后天天陪着姑姑,姑姑就哪儿也不去,只带着朝阳玩儿。”赵娴将香喷喷的大侄女紧紧搂在怀里,见小丫头认真望着自己,然后冲自己重重点头,赵娴高兴极了,抱着大侄女就猛亲了一口。
“姑姑教我骑马。”朝阳咧着小嘴笑,抬起白嫩的小手挠脑袋。
“好,等你姑父走了,以后你就天天跟姑姑睡。”赵娴一愣,继而哼一声,改口道,“姑姑不要你姑父了,只要你,从今儿开始,你就跟姑姑一起住。你要是真不想姑姑走,就留在这里陪着姑姑,好不好?”
“陪着姑姑,还陪着太外祖母跟外祖母,你们都陪我玩儿。”朝阳来之前已经跟母亲拉钩说好了,母亲说了,要留她在姑姑这里住些日子,虽然舍不得母亲跟弟弟妹妹,不过,朝阳素来懂事听话,母亲让她做的,她都愿意。
再说,跟姑姑一起才好玩呢,姑姑会教自己骑马。
“朝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到时候晚上睡觉见不得娘亲,可别哭鼻子。”林琬舍不得闺女,但是想着,近来闺女总爱寻她爹爹,自己也不能总找借口回避,这孩子大了,又是个鬼灵精,总缠着找爹爹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留她在薛家,左右有外祖母母亲跟贵阳宠着,想来是比在晋王府还要舒服的。
朝阳蔫了一下,继而又笑:“那我想你们的时候,娘要带着弟弟妹妹来看我。”愣了愣,又噘嘴哭,“还有爹爹……”
“朝阳乖,别哭,脸哭花可就不好看了。”林琬疼爱地抚摸着闺女小脸,承诺道,“娘隔几日就会过来看你的,你在这里要听话,别太疯了。有事情缠着你姑姑就行,别总吵你外祖母去,知道吗?”
赵娴紧紧抱住大侄女,欢喜得不行。
“我愿意她缠着我,以后日日陪着我才好呢。”
林琬笑着道:“你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自己生一个?说来,你与表哥成亲也有一年了,这回表哥出征,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打胜仗回京,你们可得趁着这几日多努力努力,回头他打胜仗回来,说不定就直接当爹爹了。”
“嫂子!”赵娴羞得满面通红,跺脚道,“祖母跟姑姑这样说,怎么你也这样说。真是的,嫂子才多大,竟也说这样的话了,回头叫我二哥知道,看你羞不羞。”
“我有什么好羞的,被你二哥骗着都生了三个了,还羞什么?”林琬笑了笑,攥住赵娴的手,认真道,“我说真的,娴儿,我给了算了日子的,想要怀上孩子的话,这几日好好努力,说不定就怀上了呢。”
“嫂子,你不要再说了。”赵娴气得站起身子来,只用手捂着脸,“我知道了!”
林琬也笑,跟着站了起来,弯腰拍了拍朝阳小脑袋,认真道:“朝阳,这些日子你去跟着外祖母睡,不要缠着你姑姑。待你姑父走了,再缠着你姑姑吧。”
“为什么呀?”朝阳小手抓脑袋,“不过,娘说的都是对的,我听娘的。”
“真乖。”林琬真是舍不得闺女,伸手抱着她,又对赵娴道,“你自己想好了,我带着三个孩子去看看外祖母去,老人家都招呼了。”
*
从薛府回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林琬见两个小家伙还是一点睡意没有,不由摇头。
这两个孩子,今儿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一整天都不肯睡,兴奋得很。林琬吩咐丫头去烧热水,然后将两个孩子搁在榻上,由着他们自己去玩儿。这个家,没了朝阳,忽然间就显得空落落的,冷清许多。
才将闺女送走,林琬就想念起来,总提不上兴致来。
亲手替龙凤胎兄妹洗了小手小脸,也不叫奶娘抱走,只自己将一双儿女抱着进了内室。
才将把两个小家伙哄得睡着了,就瞧见窗户轻轻响了下,然后一个人身影静悄悄站在了跟前。林琬不用看就晓得是谁,于是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轻声道:“亏得你还有些良心,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否则的话,我真是再也不想理你了。”
赵邕撩着袍子,坐在一边床榻上,望着两个小家伙睡得似是小猪猡似的,他笑了笑。
“夫人不也是,晓得为夫今儿要来,所以一早便支开了所有丫头。”赵邕黑眸定在妻子脸上,见她只沉着脸不言语,他一愣,继而揽过她肩膀,紧紧抱着她,“知道夫人辛苦了,所以,为夫特地来陪你。”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林琬乖乖缩在那温暖厚实的胸膛里,抬手轻轻在他胸前划拉着,倒也不置气了,只是不舍道,“我将朝阳留在了贵阳身边,好不易才留得住她,驸马爷这几日就得走了,你呢?”
“我已经让徐方安排了,虽则不急,但是夫人往后这几日也不便再去见我。”赵邕说着,便将妻子揽得更紧了些,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骨血里去似的,沉声说,“琬琬,在家等着我,不要担心,为了你跟孩子,我一定会没事的。”
林琬怎么能不担心,可事情到了此刻,却也是无能为力,也不言语,只冲他点头。
“好,我相信你,我永远都相信你。”她流了泪来,双手紧紧环住丈夫精瘦腰肢,哽咽道,“我已经跟周伯母说了,没几日,整个京城怕是就要传出晋王殿下病重不治的消息来。只是,如今在百姓眼中,你是战神,若是你倒下了,会不会军心不稳?”
赵邕道:“军心稳不稳,也只是差之毫厘,要看怎么利用了。我之所以中毒不治,乃是因为肃王勾结外贼所致,百姓愤怒,自当会将这股子怨气发泄在那些外贼身上。到时候,举国上下一心,何愁不能够鼓舞军心?你也不必担心,鼓舞军中士气这样最基本的事情,若是薛平都做不到的话,也就不指望他能够打好这场仗了。”
林琬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到底安心下来,又听他几句不离自夸,斜眼笑睨着他道:“晋王爷真是了不起,如今整个大燕,哪里离得了晋王爷呀。你瞧,这次西征,原本也没有您老人家什么事,非得往跟前凑。”
赵邕抬手捏了妻子脸,笑着道:“哪里是我要的,这是父皇的旨意。”
林琬反驳:“你敢说,不是你向父皇献计的?”
“好了,你也别闹,咱们好好呆会儿。”赵邕肃容起来,只静静抱着妻子,直到夜深人静了,才依依不舍离开了。
*
平西元帅领大军出征后没有多久,京城传来消息,说是晋王殿下病重不治,说是周国公府夫人无意间瞧见了晋王殿下如今病容,回去吓得都病倒了。病了好些日子,都下不来床,后来日渐好起来才与人说,晋王殿下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晋王不治的消息,一时间便传开了,传入宫中后,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都病倒了。
不久,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便亲自带着宫廷御医入晋王府来,说是要让众御医会诊,亲自替晋王殿下把脉治病。同时,皇后娘娘还严厉斥责了晋王妃,说是晋王妃故意瞒住消息,这才导致晋王病情恶化的。
皇后娘娘训斥了晋王妃一顿,紧接着,太后便更为严厉的斥责了皇后一顿,说得皇后羞愧难当,当即也挂不住脸,只隔着帷幔匆匆瞧了晋王一眼,就折身回宫了。前脚才会正阳宫,后脚便命人去东宫唤了太子来。
对于晋王久病不治这一消息,曹皇后并不十分难过,虽则也心疼,但只要想着没了晋王,太子便是铲除了一个最大的劲敌后,她反而似是松了口气。虽然说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也是有亲疏之分的。
若是非得要在太子跟晋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话,曹皇后,必定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太子。
☆、219|219
第260章
心中做下这个决定后,曹皇后忽然间想到了太后说的话,她说自己偏心太子,愧为晋王的母亲。当年为着留住太子在身边,不惜将不到十岁的晋王送进那龙潭虎穴为人质,如今晋王病重不治,作为母亲,竟然一应只将责任往旁人身上推。
想到这里,曹皇后神色微变,双手渐渐攥紧,握成了拳头。
的确,在她心中,长子比次子重要得多。庭儿多懂事啊,打小就会察言观色,知道他父皇一应姬妾众多、母后不得宠,他总会乖巧地陪在母后身边,经常会费劲心思说一些话来逗母后开心。
也正是因着有长子的孝心,曹皇后才觉得这日子还是有些盼头的,眼见着长子由听话懂事的小不点长成了俊逸儒雅的少年郎,渐渐深得他父亲倚重,渐渐接手王府一应事务。那个时候,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孩子,处理起他父亲交代给他的事情来,都是得心应手。
因为长子得重视,连带着王爷去她那里的日子也多了,因为有能力非凡的长子在,她的地位才渐渐稳固起来。她出身不多好,若不是庭儿出息,如何能够稳稳当当做了二十多年仪王妃,又如何能够贵为皇后,母仪天下?
子都……从小不善言语,跟自己也不多亲,更不会哄自己开心了。
当初巫后刘氏要在四王中择王子入宫,冠冕堂皇说是陪在景元帝,其实真正用意谁不清楚明白?以王子来挟制住四王,这种目的再为明显不过。她舍不得送长子走,就只想想尽一切办法,送了次子进京去。
一别又是数年,原就不多亲近,如今也是越发疏远了。
曹皇后知道晋王也是自己儿子,可若是这个儿子会成为太子的绊脚石的话,她定然不会允许!他可以荣华富贵,只做个悠闲自在的闲王,但是绝对不能功高震了东宫之主。若是晋王夫妻真有异心的话,那么,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一番思忖权衡间,便听得嬷嬷道,太子殿下来了。
见到素来疼爱的长子,曹皇后满心欢喜,忙道:“庭儿近来一直辅助你父皇忙于政务,想必是累着了,连每日在母后这里呆的时日都短了reads;。今儿既然来了,便多陪陪母后吧,母后有许多话要与你说。”
言罢,又吩咐道:“快去奉茶来。”
赵庭近来的确诸事缠身,劳心劳力,精神不好,脸色也十分不好。
“多谢母后厚爱。”闻言,赵庭朝着曹皇后谢了恩,继而于一边坐下,又道,“母后,孩儿听说,母后去了晋王府,不知可瞧见了二弟?”因为晋王多日不上早朝的缘故,又不愿意让太医去诊治,近来朝中弹劾晋王的人很多。
都说晋王仗着军功赫赫,不将陛下跟自己这个太子放在眼中,该是受到惩罚才对。
当然,有人弹劾晋王,自当也有人力护晋王,说是晋王殿下正是因为替陛下跟太子分忧,这才中了贼人奸计,身中剧毒,而今才卧病在床。为着晋王数月不上早朝的事情,朝中一应官员意见不一,多次险些都吵起来。
赵庭身为太子,一来的确是怕晋王功高震了他这个东宫之主,二来,也是真心担心晋王安危。大燕若是没了晋王,怕是疆土难守,再有,毕竟是骨肉亲兄弟,若真就没了,他这个做大哥的,又怎能好受?
故而也极为纠结,既希望晋王能够保赵燕江山,又畏惧晋王过于得民心。
曹皇后见太子垂眸思虑,眉心紧锁,不由关心道:“太子这是在忧思何事?连母后的话,都没有听得进去。”唤了他一声,但见他终是抬眸朝自己望来,曹皇后道,“去了晋王府,母后将晋王妃训斥了一顿,晋王病重成如今这个样子,她才将告之天下,实在是大罪。”
赵庭蹙眉道:“如此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二弟的确是病得不轻。”
“听说是中了一种奇毒,中了这种毒的人,一时间倒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会比正常人老得快很多,想来晋王不愿见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曹皇后兀自揣摩道,“要这样说的话,怪道将那周夫人吓得卧病在床,怕是他……”
思及此,曹皇后心中倒是也有些不好受,后面的话,也就未有再继续说下去。
赵庭道:“晋王妃医术高明,若是连她都束手无策的话,想必宫中御医也是没有办法的。难道二弟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吗?”想着,赵庭倏地站起身子来,“不行,孩儿要去一趟晋王府。”
“庭儿还是别去了。”曹皇后唤住他道,“他如今哪里肯见人,便是母后跟太后老人家,都是隔着帷幔见的。你便是去了,也见不到人。你忘了吗?之前你去了多少次,又有哪一次是真正见到人的?也就算了吧,聊表心意即可。”
赵庭闻言望向坐在上位的曹皇后,犹豫半饷,还是道:“母后,此番二弟病重不治,母后瞧着,似是不多伤心。”他稍稍一顿,继而抬眸望了曹皇后一眼,继而又说,“想当初,原该是孩儿进京为人质,因得母后疼爱,留了孩儿在身边。二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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