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说爱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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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说爱烫嘴-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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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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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成都,三无剩女的艰难爱情

1我爱史良,

并不是因为其他男人都阳痿当一切幻觉消失,我就清醒了。

当史良跟我说:“漫漫,我要走了。”他轻而易举地便摧毁了我自以为是的爱情,或者,那本身不是爱情,只是我一个人在别人的故事里的独角戏而已。

五年,我流光溢彩的最美好的光景,硬生生成了别人历史里的痕迹,终要被淡忘,也终将成为我心里丑陋的伤疤,似乎要长久地疼痛难耐。可是我知道,时间会抹去一切,疼痛总会消失,医学如此发达,很少再有顽疾成为不治之症!

可是,经历折磨之后,我们就像失去水分的花,没有了鲜艳的光泽。

女人的悲哀,就在于此。

我面对史良,用假扮的落魄掩饰内心的沉沦,他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两人就那样长久地僵持着。“史良,”我叫他,“我放你走,这样的结局,我其实一早就知晓,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你早该走,现在说,不晚!”

窗外一片漆黑,史良只是静默地喘气,我与他对峙着。我想,这么多年我用尽力气去爱他,他说不要就不要了,看来,他胸腔里装的,果真就是冷硬的石头。

我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温情已无法挽回,当断则断,这是我陆漫漫一贯的风格。我极力隐忍疼痛,不让眼泪坠落,“史良,这房子是你的,我不会要,你不爱我,让我离去,这种做法是对的,总好过你不爱我,却让我守着你一辈子。”我给史良递去一支烟,眼神对上他即将躲闪开的眼神。

我们都无法与不爱的人共度一生,因为长久的欺骗,是辛苦也是可耻的事情。

史良即将迎娶他一直无法遗忘的女子。她终于回来了,出国四年,她还是选择回到中国,回到史良身边。

他们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陈仓长达一年,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给史良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希望他认真考虑和选择,我认为我陆漫漫用五年的时间,废寝忘食、呕心沥血地对你,你史良总还是可能会爱上我,多少还该有点感动。

可是我又错了,不爱就是不爱,妄想总容易扑空。

人也是要脸皮的,原来是我挡在了两个相爱的人中间。一个人的成全,换来两个人的幸福,平庸的我无力做惊天动地、名垂千古的大事,只能偶尔伟大一下,我把史良还给了杨小霞。

或者说,杨小霞只是把她的爱人暂时放在我这里,现在她回来了,我应该物归原主。

我在无限的悲凉和绝望中摸黑配合史良做了最后一场爱,他在我身上像奔跑的野兽,凶猛而激烈,在他爆发的时候,史良俯在我的耳边,他说:“漫漫,我爱你!”

这是他一贯的表现,我曾经一度地信以为真,可是现在,我知道他说的是假的,他会对每一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不加抑制地吼这么一句,再诚实的男人,在床上折腾的时候也会虚伪地哄哄女孩子。

我依然为这不真实的三个字哭得一塌糊涂,因为史良不知道,在杨小霞之前,我就爱上了他,我只是,慢了杨小霞一步。

大学的生活与别处相比,特别的颓废。在我们的前几届,避孕套堵塞下水道已不是什么新闻,到我们入学,快速恋爱、快速同居、快速怀孕、快速堕胎、快速换恋人已经成为一种默定的时尚,这种时尚在以休闲为主流生活的成都更为流行。杨小霞就是走在这时尚尖端的领军人物,与她同寝室的一个月,看她招摇地换了一拨又一拨男友,因为她有资本,妖娆的身段、凝脂般的肌肤和黑亮的大眼睛活活能把人摄了魂去,刚进校不久就有男生为了她打得头破血流,当事人之一就是史良。

那天刚好是国庆长假的第一天,学校像被清空了一样,仅剩寥寥数人,校外的小餐馆也无往常的喧闹,冷清得像是世界末日,可是当杨小霞晃荡着白花花的长腿出现时,还是急速地攫住了为数不多的所有异性的眼球,包括坐在餐馆外喝着小酒的史良。杨小霞温婉地在史良近处坐下,点菜,纤细的手指夹着香烟,她给了史良一个不经意的笑。如果单单是这么一个妩媚的笑容,生性内向的史良不会从此发掘出爱情的良机,可是在这时偏偏戏剧性地跑出两流氓,他们在观望一番后,对美女杨小霞进行了挑逗,再进一步地骚扰,不断感叹这婆娘长得还真巴适(好,漂亮之意;四川人使用率比较高的词汇),据说流氓感叹的时候口水都流了一地。当那只淫猥的手正要进一步探入时,英勇的史良激愤地操起酒瓶子砸了过去,噼里啪啦孔武有力。可怜那两个扮演流氓的角色,没料到被动与他们演戏的史良把这英雄救美演得如此惨烈和悲壮!

这本来是我为自己和史良策划的故事序幕,却不料被同寝室的杨小霞提前抄袭。其实是我先发现史良的,这个阴郁而俊朗的邻校男子,我几经周折打听到他独爱长腿美女,破釜沉舟,为此我专门购买了热裤和短裙,专门摸索观察了史良的生活作息,无休止地向我心目中的恋爱专家杨小霞讨教,可最终,成就了他和别人。

杨小霞经历了史良后就如跳出火海的青楼女子,专一而刚烈,我在她情不自禁的幸福言语里甩门而去。她说,有了史良,才知道别的男人都是接近阳痿的,她已经开始沉沦!

我和杨小霞从此形同陌路,我换了寝室,不痛不痒地开始结交男人,顺应了大流。

有时候想,史良是一种救赎,杨小霞遇到他,得救;当杨小霞离去,千回百转,我也只有了史良唯 一一个男人。

可是我爱史良,并不是因为其他男人都是阳痿。

我仅仅是爱他!而史良并不知道。

失去史良,我把生活过得浓烈而丰盛,平日里被我冷落了的朋友都被我急急地召集,一宿一宿地买醉欢唱。我想,原来失恋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我爱史良,爱得心力交瘁,他在我身边五年,仍然没爱上我。如果两个相爱的人因为外界原因而分开,那么失恋的痛,是唯美而伤感的;但如果是我和史良的这种情况,就是苍白和可笑的。

在别人的世界疯狂演绎自己的痴情,有什么值得安慰?

我索性把工作辞了,我觉得在独自养好情伤前,做任何事情都是一种负累,对不起老板发的工资,跟混吃等死一样!

然后我决定去旅游,整理了衣服和相机,把当初欢天喜地背着史良存的五万块钱全部取了出来,我想把它们潇洒地挥霍完,我就痊愈了。这钱当初是要准备结婚用的,现在,男人都没了,我还留着它在银行里日积月累生儿子吗?等银行这厮的利息,跟难产一样。

首发地点,是海南,我曾经在史良耳边嘀咕了无数次的地方,终于要成功成行,可惜只是我形单影只。

可是在出发前,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这立即让我苦恼万分,如果告诉史良,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他认为我骗他,有想挽回他的动机。第二,我只是让他知道,希望他内疚。这两种情况都会让我在他心里更加不堪,因为他这次是坚决不会回头了,相处五年,他中杨小霞的毒到底有多深,我清楚得很。

我用大度维持了在他心里对我仅存的温情。从头至尾,是他负我,但如果我横亘在他和杨小霞的爱情小道上,那么无疑,我就变成了活脱脱披头散发的梅超风,丑陋得很。

我终究决定自己解决,找了在医院工作的好友肖淼,给她拨去电话:“你安排最快的时间给我做了,我急着出远门。”

肖淼说:“你娃想自虐啊?”

我无言以对。

挂上电话后,我想着该不该去买张彩票;要知道;我好几年没遇到这样的运势了;想想要是真中了;那也算是一种慰藉;何况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我火速赶到街尽头的彩票销售点;里面已经围了一圈人;有个老太婆正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待遇;只见她闭目晃脑;一言不发;一群善男信女都眼巴巴地盯着她;严格地说;是盯着她的嘴。

我倍感疑惑;问:“老板;这老太婆是什么来头?”

“呵;戴半仙你都认不得哇?准得很哦。”

我突然记起许久前风闻的街边小道消息;据说有个老太婆灵得很;预言了三场车祸;最离奇的是,她居然预言了双色球的号码;只是她自己没买而已。

看来传说中的半仙就是这位老太婆;不过我怎么看也没看出她有什么仙风道骨。

“戴婆婆;你看今天出啥子(什么)号?”有人终于忍不住;虔诚地问。

“嗯;我再观察下哈。”

所有人都整装待发;紧张地握着笔;看着神仙的嘴;神仙又摇了会儿头;突然就睁开了眼;口里念念有词;“01;03;05;17……”

信徒们刷刷刷地记着;生怕漏了一个数字;仿佛五百万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半仙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接着说:“这些数字不会出;其他的;都有可能;也说不准哈!”

我“靠!”了一声;把记下的数字递给老板;“就买这个。”半仙和信徒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又对老板肯定地说了一次;“就买这个!”

这可能伤了半仙的自尊;她慢悠悠地走到我跟前;盯着我的眼睛;“姑娘;你近来不畅啊。”

我心想这不废话嘛;生活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每个人每天都会遇到不顺畅的事情;就算今天没遇到;昨天总遇到了;昨天没遇到;明天铁定也会遇到的。

我哼唧着敷衍了下半仙;抓了老板递过来的彩票就往外冲。

半仙在我背后继续说:“你这一年有大劫啊;影响一生!”

是啊是啊;已经在劫难逃了;被人抛弃了;明天要堕胎;后天要出行;回来后就一无所有;当然是大劫!

我其实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被那半仙一说,心里就开始难受,家也不想回了,一路垂头丧气沿着街往前走,最后索性在一个路边的茶馆坐了下来,让老板给泡了杯青山绿水。

坐到天黑,我终于体会了茶馆里“泡”的意境,成都人的坐功深厚得让人瞠目,几个小时都不挪一下屁股,果然是“杯里乾坤大,茶中日月长”,当初我和史良,大部分培养感情的时间都丢在这茶馆里了。他比我还热衷喝茶,特别是对功夫茶,如火如荼地热爱着。曾经有几个女子打擂比武功夫茶,我费尽周折搞了两张票贿赂史良,也是从那次后,我也跟风爱上了喝茶。我想无论是谁,见过那场面都会爱上,她们摆茶船、放茶碗的动作一气呵成,高难度地把装满开水,有一米长壶嘴的大铜壶玩得团团转,先把壶嘴靠拢茶碗,然后猛地向上抽抬,一股直泻而下的水柱冲到茶碗里,再然后伸过来跷着的小拇指,轻轻一翻,茶盖就翻了个跟斗似的合上了,那手法真是叫绝。表演的花样有什么“苏秦背月”、“蛟龙探海”、“飞天仙女”、“童子拜观音”……让人眼花缭乱。技术高超时可以扭转身子把开水注到距离壶嘴几尺远的汽水瓶里,刚好灌满,外面点滴不漏,和古文里那个卖油翁的技术不相上下。当时我们坐在一条长条凳上,凳脚有些摇晃,周围的人不时欢呼雀跃,史良看到精彩处倏地起身鼓掌,凳子变成单向受力,我惨烈地摔向地面,掌声太大,掩盖了我的呻吟,我面子太薄,在史良还没发现的时候迅速起身,在他面前,我习惯了不撒娇不叫屈。

其实,一开始,我就在劫难逃。

戴半仙说的果然不错,当晚开奖;我连末等奖都没中。

2比心更痛的事,是堕胎

叉开双腿的时候,我把一大块棉布咬到嘴里,蒙着口罩的肖淼问我:“你真不用打麻药?”我决绝地摇头。

冰冷的钳子伸进宫腔的时候,我的身体本能地惊惧战栗,一旁的肖淼眼神复杂,她说宝贝你千万别乱动,很快就会结束的。

短暂的时间因为深重的痛变得无限漫长,每一秒都仿佛被定格,汗水终于像黄豆一样从身体冒出,滚落,可是眼睛一直干涸。我想,原来,失恋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让人椎心泣血,这个世界,还有更痛的事情,那就是,堕胎!

完事后,我在门诊的病床上躺了近两个小时,然后捂着小腹晃悠着走出去,肖淼眼里憋满泪水说:“你躺到我下班行吗?我送你回家!”

我摇头:“我还得回去收拾收拾!”

在医院门口,撞见快两个月未见的史良,那时候阳光刺眼得很,我觉得头重脚轻软绵绵的像踩棉花,史良叫我,他说漫漫。声音迟疑而轻缓,我以为是错觉,我说哦,然后史良再次叫我,我就确定了那确实是史良,他说:“漫漫你怎么了?”

我无端地对着史良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笑,我在史良莫名和些许尴尬中对他说,“你没看见吗,我生病了,虚得很。”

“生什么病?”他的语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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