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我宿命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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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我宿命的审判-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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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卿看了看他,又瞅瞅饭店。自己这点本事,未必能探听什么。索性带着伍兵远远的坐在路边的休闲椅上,给小罗打了个电话。

小罗是所谓的侦探公司的,追债跟踪,上不得台面却又不犯法的事都做,与严律师合作了很多年。文卿眼瞅着小罗进了饭店,才拉着伍兵站起来往家走,该不该告诉他王律师的那些事呢?还是按照严律师的嘱咐,只字不提?

想了一路,到家才发现伍兵竟沉默了一路。对上他的眼,突然给她一个宽心的笑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去做饭,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许出去乱跑!”

不说,就不问。是尊重也是默契。

第 29 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管米倍明如何为老婆情人红颜头疼,文卿看着厨房里忙活的伍兵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叮咚!”门铃响了。应该是伍兵的战友。

文卿对着镜子照了照,衣服整齐干净,头发也是利落的,压平发角,这才开门——两个陌生人。

“你好,伍兵是住这里么?”果然是伍兵的战友。

“你们是——”

“我们是伍兵的战友。您是文卿同志吧,听老伍说过。你好,你好。”

热情的握手,文卿略微觉察出对方打量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很熟悉,她去办案的时候经常见,下意识的有些抵触。

伍兵连忙出来招呼,文卿钻进厨房接手剩下的油盐酱醋。伍兵不放心,从没见她下过厨房。文卿轰他出去,听见外面惊呼,就算做成毒药他们都吃!

不做饭是怕今后变成黄脸婆,养懒了男人,累毁了自己。但事到临头,疼惜他都来不及,根本不思计较。只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一定要看他吃的欢快酣畅才觉满足。

待到满桌狼籍,文卿才恍然竟违背当初不下厨房的诺言。彼时,刚与韩达分手,锅碗瓢盆系数甩给垃圾站,发誓绝不给臭男人做一粒米。今天,不仅服侍的妥帖,而且自己极为甘心。

恼羞,遂怒,嘴上流露出来:“谁刷碗?”

那两个战友都是伶俐人,立刻起身干活。伍兵早已养成习惯,只是说的兴起,忘了时间。见此情景,不肯战友受累,厨房里推推搡搡的反倒是三个大男人。文卿拿了抹布擦拭桌椅,听着里面的热闹,怨气不翼而飞。

男人刷锅洗碗没一个不制造灾难的。一瓶洗洁精用去三分之二,锅碗倒是干净明亮,满地满台子都是稀稀拉拉的水。来来往往的脚印一个接一个,光洁明净的白色地砖踩得好似雨后的小路。

伍兵笑呵呵的摘下围裙,高声表功,干完活了。

收起餐桌,餐厅就是客厅。文卿留他们在外面看电视,对厨房做最后的擦洗。

厨房门关着,电视的声音很大,他们聊什么并不清楚。偶尔抬头,只看见伍兵拧紧了眉头……

终于收拾干净出来,三人立刻展颜开笑,有些话不欲文卿知道。文卿打过招呼,推辞自己还有工作要做,便进屋去。

身后留个声音的尾巴,有人问伍兵:“说你急着退伍,原来金屋藏娇。两年没信儿,拐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律师。”

说不骄傲是假的,可是,伍兵竟然叹了口气。声音极轻,门被关上,何其不幸,从门缝里钻进来,进了文卿的耳朵。

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一说就是半夜。时针指向十一点,伍兵敲门说客人要走。甫一开门,一股浓烟扑面,不知吸了多少?

“抱歉啊,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年纪稍长的满面堆笑,黑黢黢的脸看起来甚是祥和,扔进人堆翻不出来。伍兵说,那是老班长。

送出楼门洞,伍兵依依不舍。年轻那个个子不高,粗壮粗壮的,吃饭时管吃不管说,突然开口:“老伍,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年纪大的猛地捅了他一下,便呵呵笑着看文卿:“啥考虑不考虑的,到时候来肯定带上弟妹。” 原来是旅游的事。

文卿听叫自己“弟妹”有些不好意思,顺势去看伍兵。就着灯光,他似乎在发呆?

看他们出了小区,文卿捅了捅伍兵。伍兵这才如梦初醒,哦哦两身跟在后面回家。

开窗通风,垃圾桶里满是烟头,烟灰缸里也摞的像小山。什么样的旅游,可以让三个男人变成烟囱,可以让伍兵神不守舍?他们当然是战友,但真是来叙旧的么?

周日,伍兵依然心事重重。客厅有一扇朝东的窗户,开了一夜。叠成沙发的软床旁边有个小桌,上面的烟灰缸干干净净,但是下面清空的垃圾桶已经塞满烟蒂落满灰。

“没睡么?”文卿递给他一杯清水。温的,清肠。

“嗯,睡了一会儿。”伍兵喝了一口便放到一边,让出一块地儿,“来,陪我坐会儿。”

偎进怀里,长长的舒气。

“睡好了么?”

昨夜有人辗转不能眠,更起身离开,她能睡的多好?可嘴巴却很软:“还好,睡着了。”

“唔,睡着了就好。”伍兵低头吻她的头发,留着昨夜沐浴的味道和她的体温,“我睡不着。”

“有事?”身体已经盘进他的怀里。在家里,他是君子,她是妖精。

“嗯,有事。”伍兵似乎在犹豫,说与不说之间,难以启齿。

“你有别的女人?”妖女抬头,双目灼灼,笑意盈盈。

玩笑而已,也怕成真。

“呵呵,有个叫文卿的,老缠着我,怎么办?”伍兵终于开怀,顺着她说下去。

手臂缠在她的腰间,发丝落在怀里,如心头缱绻,舍得之间举棋不定。

“哦,她啊!许你办了她。”文卿忽而慷慨,窃窃偷笑。

“舍不得啊!怕她疼……”伍兵撩起一丝头发,露出坏坏的笑。

心头又甜又醉,他从未如此肉麻。莫非烟吸多了,大脑短路?真若如此,日后也不拦着吧!

伍兵又点了一根烟,向着天花板慢慢的吐出青色的雾气。文卿抬头看着他的喉结一点点的下沉而后上行,着迷。

“你将来想做什么?”痴迷中,妖精喃喃的问。

君子没有低头,天花板岁月浸渍的水印好像迷宫重重困住了他,“不知道。不过,总要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你呢?”他低头,目光如醇酒,厚而醉人。

“我?我想有一天你若不爱我了,我还笑的出来。”

“傻瓜,怎么会呢?该担心的是我……”他尽量不让自己自卑,但是差别总是那么明显的蹦出来。他从不说,却在心里承认,痛并快乐着。

“米倍明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他老婆是赵丽,死了的。”

“知道。”

“青梅竹马,初中毕业的街头小混混。时来运转,几起几落,前几天他还对我说,生意失败时,只有老婆赵丽对他不离不弃。可是现在呢?红颜知己,情人姘头,猝死的老婆,他的爱和誓言呢?男人啊,有钱就变坏。可你不让他有钱,他就更坏。”

“不是全都那样,你看唐哥唐嫂,不是很好么?”

“那是唐嫂不让唐哥去发财。”

“行,我也不发财。”

“真的?”

“真的。”

“不行,你会怨我。”

“不怨。找个正经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本本分分做人。年底我们结婚,然后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你重男轻女?”

“呃,丫头也行。但是,不方便,不好抱来抱去。”

“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呸!那是你女儿。”

“嘿嘿!”伍兵突然笑而不语。

文卿抬头去看,才发现自己上了圈套。羞怒未起,君子变成轻薄小人,低头捉住樱唇,情浓意醇,风光无限。

电话猛地响起,惊得二人跳起来。面面相觑,竟不知该做什么。还是伍兵沉着,快步走进卧室,拿出文卿的手机:“你的电话。”

陌生的电话,看看表,早上七点。

接听,是小罗。

昨晚见面的是俞露和王律师,她们在一起聊到了凌晨才分开。王律师似乎并不开心,走的时候还把别人的车蹭了,跟停车场的保安大吵一架。聊天的内容具体不详,但是上菜的服务员说,曾听她们提到米先生和裴融。

谢了小罗。文卿让他注意休息,小罗说裴融的事情正在查,是直接跟文卿讲,还是寄资料?寄资料是隐语,若严律师不想让文卿介入,通常以此为由,直接让小罗向他汇报。

文卿说,跟我讲吧,有资料再寄,作证据用。

小罗明白,挂掉电话。

家里的座机响起来,伍兵一个箭步蹿过去,接起来听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文卿,脸上浮起笑意:“我考虑过了,还是算了吧!”

放下电话,文卿好奇:“什么算了?”

“没什么。等我有钱了,咱们去旅游。去云南旅游。”

“你那两个战友是云南的?”

“嗯,云南省公安厅的。”

“哦,好大的来头。”

“跟咱们没关系!”伍兵伸了一个懒腰,“啊,困死了。我要睡会儿,来,陪我睡会儿吧!”

文卿不知道该不该给陈局——或者他下面的马队拨电话问问泉韵的事情。其实,她更想知道,有没有云南那边过来的人。

但她不是多事的人,伍兵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无论多固执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一点点犹豫一点点伤心一点点怒火,这一点那一点慢慢的改变。

叹气,算了。

“文卿,又为谁叹气?伍兵不要你了?”王律师如花蝴蝶穿梭而来。休息了一个周末,精神百倍;又或者,是有了什么决定,不再犹疑。

“我在叹气么?”文卿答非所问,“办公室好像有些不通风,”指着茶水间的窗户,“我说呢,没有开。王律师今天穿的好漂亮!”

“是吗?一会儿我去米氏开会。唉,一大早的就把我叫去,离不开么?”

抱怨的语气,欣悦的神色,炫耀的感觉,都让她一人占全了。

“这么急,什么事?”心思多,不小心出了界。

王律师白眼:“文卿,今天怎么关心起我了?”

因为他刚死了老婆,因为他们夫妻一体,因为继承尚未处理,因为伍兵可能因此发生改变,但是每一个“因为”都没必要告诉王律师。

“赵丽的事,如果有消息……”

“跟你有关的自然告诉你!”王律师抬了抬下巴,拿出打印好的文件转身离开。

文卿扫了一眼,不过是份合同,但愿跟继承无关。

自然,无论有什么事,王律师都不会轻易告诉自己。

暴风雨来的时候天不一定是黑色的,而且刮起来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风起青萍之末,水多草多,你知道藏在那个坷垃里?

中午,来了位衣冠楚楚的客人。胖肚圆身肥头大耳,不是伙夫就是大款。幸好挂着一脸愁容,是律所访客的统一标识。指明要找范律师。

文卿认得,此人姓徐,以前他来找过王律师,听说是一个催款的案子。和所里签了三万的合同,已经胜诉,但是还有百分之十的尾款没到。

她是严律师的特助,虽然不介入别人的案子,却有机会查看每件代理的标的。

这个案子,严律师本来不让接的。因为债务人虽然资产庞大,但是欠银行税务的更多,等到把这些优先还都还清了,根本没钱偿还一般债权人。可王律师说:我一年一万五的管理费,分文不差的给你,管我那么多呢?!

她是个体户,一万五从此成了租户。她画的清楚,别人也不屑置喙。严律师干脆让范律师与她接口,平日见了除了客气就是客气。只有王律师自己,拿自己当顶梁柱,见了面老范老严,叫的忒亲。

自从王律有了独立办公室,所里以为她转成合伙人指日可待。文卿也听到范律师同严律讲过,干脆把她转成合伙人,多分些钱也算出气。不知为什么,老严死捂着不肯,这个葫芦文卿看不透。

第 30 章

刚吃完中午饭,范律就找到文卿,让她把王律师叫回来。注意,用的是“叫”,不是“请”。所里有规矩,文卿是老严的特助,并不等于谁都能用,连范律师都不例外。范律师是老油条,突然明显越界,手里定有尚方宝剑。文卿小小的不快了一下,拨通王律师的手机。

她应的痛快,挂电话的时候,文卿隐约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耳熟,却记不得。

路亚鬼头鬼脑的进来,凑到文卿边上低声说:“文律,刚才你的电话,米先生让你回一个。”

不怨小孩儿鬼马,是在所里气压太低。范律严律还有从来没见过的鲁律都被连环call回来,唯独王律师姗姗来迟。这个鲁律师非常神秘,不办案不接案,坐地分赃。属于平时不露面,露面就出事的人。而且,露面之稀少,鲜有人与他交谈。以文卿的资历也只听过他一句:“小文,天气不错。”

米倍明要求立刻见面,原因也不说。和严律打过招呼,老头很稀奇的同意了。按理说三个大头都在,她怎么也是做记录的工作!文卿觉得,最近严律似乎在自己周围划了个圈,和一些事隔开了。但究竟是什么事,她也说不清。仗着要求不多,竟能忍下被排斥的感觉,每天生活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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