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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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眷属-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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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到她家门前,他让出租车先走,留下来跟她告别。他已经微微有了醉意,宠溺地把她圈在怀里舍不得放手,深邃明净的眉目凝视着她,眼里盛满了柔情。她一时顽皮,踮了脚去吻他唇上的雪花,却被他一把拥住,加深了这个吻的程度,再也没肯放开。

他们靠在已经落了雪的院墙上,昏黄的路灯下,年轻的身体贴在一起,密不可分。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呼吸灼热,气息滚烫“小猫小猫,跟我走好吗?”

“不,”她轻轻喘息,抚住了狂乱的心跳,咬了咬唇,却拉着他往屋里去。秦祈明跟许芹去了海南度假,她因为常睦的关系,更加不想去。家里的警卫们也都放了假,她原本被安排去姑姑家。

 她带着他上楼,进了她卧室,房门被反锁上。他抱起她到床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可能一时慌张,连灯都没开。他拿下她脖子上的围巾,开始解她大衣的扣子。她突然觉得害怕,握住了他的手,“常睦……”

_他停下来,张开手臂缓缓抱住她:“别害怕,我们慢慢来。”

他的拥抱温暖而有力,让她觉得安心,于是颤抖着搂住了他的腰,终于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他们赤 裸着抱在一起,他流连她漂亮的锁骨,手指在上面滑过,俯身温柔而虔诚地一路吻下去。她对这种感觉陌生,觉得他的触碰痒并且奇异,姿势很奇怪,亲吻很热烈,动作很大胆,裸裎相对很让人羞怯,偏过脸不敢看他烫人而略含笑意的视线。他笑着捧起她的脸,“看着我。”

  ‘。 “看什么?”她越心虚就越是不甘示弱。

“尽管看,不用客气,我都是你的。”他顽皮地大笑。

她到底还是红了脸,气得想推开他,终止这个成人游戏。却被他低头衔住,不肯松口。肢体交缠,陌生而奇妙的欢愉在体内腾起,她咬了咬嘴唇,眼里莫名地有了泪意。

他进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防备,被撕裂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却被他按住了不能动。她眼泪汪汪地讨饶,他却不肯退让,极尽耐心,百般诱哄,热切地吻她,抚摸她,诉说着对她的爱意,终于哄得她答应继续,她只是觉得痛,整个过程麻木地任他摆弄,伏在他汗湿的肩头呜咽不已。

他折腾了她很久,后来终于疲惫不堪抱着她沉沉睡去。第一次实在算不上愉快,她觉得很不舒服,心里又不踏实,很快又醒了过来。外面还在下雪,天空因此半明半暗,有雪花落在窗户上,结成薄薄的冰晶。她睁着眼睛看了很久,突然觉得冷,于是用力往他怀里钻进去,他的胸膛温暖地像个小火炉,她把脸贴在上面,很快眼睛又湿了。。

他也醒过来,满足地展眉,低头啄她的唇:“恭喜你,成为女人了。”

她不服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笑着拥住她:“我特别高兴,真的。”

“我有些害怕。”她也说真的。'

“怕什么?”

“很多。”她只是觉得害怕,却说不清楚到底在害怕什么。

 “常睦,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她突然问。

常睦觉得尴尬,这个问题动辄得咎,他很快笑了笑,“亲爱的,你这是在跟我翻旧账?”

“不说就算了。”她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而且问出了什么也没有意思,然而不知为何还是开口问了。'

“这些,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吻她的发顶,信誓旦旦,“但是我们的未来,我可以保证。”

她聪明地不再追问,却想起一个问题,小声问他:“我们刚才……我会不会怀孕?”

“别担心,要是怀孕了我们就结婚。”他一点都不在意。

' 她终于放下心来,抱着他闭上眼睛,外面大雪纷飞,她窝在他怀里,只觉得世界一片喜乐安平。

那时的她,太过依赖他给的安全感,因而尽管敏感,却情愿选择相信。她却不知道,这世上最不可靠最容易过期的,就是男人的承诺。

他说着爱你的时候,他自己都相信他是爱你的,可是,他往往更爱自己

你最爱的那个人,往往也是伤害你最深的那个人。

永不原谅(1)

 大三上学期,反倒是秦莫尧出了国,去美国做半年的交流生,机会很难得,彼时的她,也不确定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常睦鼓励她出去,她咬咬牙去了。其实一出去就后悔了,住在古堡一样的宿舍里,没有网络。每天上繁重的课,写很多作业,做听力训练,语言障碍渐渐好起来,可是觉得孤单,想念想念想念一个人,无可抑制地想念。

物价很高,食物很难吃,课程很难懂,她常常在下午三点上完课以后特别想打电话给他,然而一想到他那边已经是半夜,又怕自己忍不住哭哭啼啼吵得他睡不着觉,只能悻悻作罢。

学校里有白皮肤金头发的男孩子追求她,邀请她去看他表演滑板和魔术,她指指刚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一摞书,微笑着拒绝。

常睦打电话过来时,又往往因为想说的太多了所以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开始倒计着回去的时间,买了一个大小适中的沙漏放在书桌上,写完作业后习惯看看里面的沙越来越少,过完一天好一天的感觉。

回国的那天,常睦来机场接她,她出了关,站在通道口,看着他红了眼睛,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动弹。他走过来,揉揉她的头发:“怎么傻了,不认识我了?

她扔了行李抱住他,湿漉漉的脸贴在他脖子里:“常睦,我再也不出去了。”

“当然好,那么留在我身边。”他给她许诺,更像是保证。

他愈发地宠她,仿佛补偿性地,满足她任何有理无理的要求。后来曹辰峰说她脾气别扭自以为是,多半是给常睦宠出来的。 _

她会无聊到在他睡着的时候,在他脚上涂她最喜欢的那款指甲油,他醒过来看到了也不生气,只是吻吻她的脸颊,温柔地说:“别胡闹了,帮我擦掉。”

其实是她太迟钝,一直以为他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却不知道就算最好的感情也可能抵不过距离和时间。

那年暑假,秦莫尧开始实习,做电台的财经记者,跟着跑一线新闻。她做事一向认真,也不懂得偷懒和推卸,因此总是忙得天昏地暗,常睦也开始去公司实习,两人见面的机会太少,除了周末的相聚,往往是匆匆吃过一顿饭之后又各奔东西。他们已经处于半同居状态,说好了毕业后就订婚,只是为了避免家里的紧张,一直瞒着没说。

他生日那天,她在外地参加一个经济峰会的现场直播,一时赶不回来,打了好几通电话,手机电池都发热了,他终于放弃飞过来找她的决定,答应隔天回去补过。没想到后来竟然可以提前收工,晚上十点,她回了酒店躺在床上,尽管疲惫不堪,却突然非常想念他。她掏出手机想拨他的号码,却改打电话订了机票,迅速请了假飞回去。

 从出租车上下来,已经是凌晨,她砰得关上门,抱着一堆东西欢快地朝他的公寓跑,她想见到他,给他一个惊喜,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想看到他欢喜到说不出来的样子,她想立刻就见到他!

公寓的大门关着,她掏出钥匙开门,开灯,客厅的灯刷得一下亮了,她看着前方,看到沙发上光 裸着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手上的东西啪得一下子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常睦抬头看到她,一脸不可置信。

她被他的表情深深刺痛,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是仓皇地往后退。常睦迅速捡了裤子穿上,追过来:“莫尧……”

她转身就跑,慌不择路,仓促间踢到了一个盒子,是她准备送他的生日礼物,还是托在英国的母亲到dunhill预订的白钻袖扣,为了拿到那副袖扣,她下了飞机后特地回了一趟家才过来,怎知会撞见这样不堪入目的一幕。这个人,前一刻还在电话里跟她诉说着甜言蜜语,爱她到仿佛没有她就活不下去的这个人,却在这一刻将另一个女人拥在怀里!她觉得莫名地讽刺,捡起盒子,狠狠地砸在他脸上,转身就跑。)

她在马路上疯狂地奔跑,泪水肆虐,耻辱绝望到仿佛世界末日。常睦追出来,在后面大声喊她。她觉得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终于转过身面对他:“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莫尧,我……”他狼狈地朝她伸出手,想要靠近她。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常睦,”泪水滚滚而下,她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胳膊里,痛哭。

他想碰她,却被她挥开了手:“你滚!”

 “对不起……”他反复地跟她道歉,她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解释说只是一时情不自禁,一时情非得已,还是一时酒后乱性,她不信了,再也不信了!

她迅速起身往前走,他还是追上来,她回头,声嘶力竭:“你走,你要是再跟的话,我死给你看!”

^他知道她做得出来,终究是停了脚步没敢再上前。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泪水早就模糊了眼睛,连方向都看不清,连明天都看不清。

 秦莫尧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一天,谁也没理。傍晚的时候开机接到班长的电话,新学期开班会,让她回校去参加。她不想再闷在屋子里,好好地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到学校去。

她不知道常睦怎么会找到她的,在暮色中的校园,还是那排走过无数遍的高大的鹅掌楸下,他从逸夫楼追她追到体育馆。

她回头:“你还想说什么?”

“她是谁?”

“这是第几次了,不是第一次吧?”

“原来我一直都是个傻瓜!”

她把他送给她的那个手表用力挣了下来,使劲摔在地上,一地碎片中,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常睦,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样年少狷介,纯白如雪,爱你便是整个世界,再容不得一点背叛和错误,一旦背叛,便是万劫不复!

一旦放手,就是永不回头!

永不原谅(2);

跟常睦分手后,秦莫尧去了英国。她母亲曾文仪在跨国企业做管理层,独自住在诺丁汉。她权当过去度假,同时开始申请英国大学的硕士学位课程。她的绩点够高,雅思成绩也在6。5以上,利物浦的一所商学院向她发出了邀请。一年预科后,她开始上国际金融专业课程。

遇见曹辰峰纯属是意外。那一年的元旦,她原本打算跟母亲一起去法国南部过节,然而功课太繁重,尽管曾经半年的留学经历已经让她做好了苦读的心理准备,赶不完的Presentation赶不完的Paper以及元旦过后的Project却依旧压得她一点过节的心情都没有。曾文仪在电话里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当地大使馆举办了元旦联欢会,留学生公寓里已经差不多空了,她挂了电话,穿上外套,搭公车去Downtown买刚出炉的丹麦吐司。车子经过海港,天水交接处雾蒙蒙地灰,星点的火光在港湾里亮起,这里有跟上海外滩一样漂亮的海岸线,然而却没有归家的温暖。车上只有她一个乘客,她蜷缩在座椅里,把额头抵在膝盖上,裹紧大衣。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常睦给她打国际长途,已经一年多了,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她接了。他在电话那头说:“小猫,新年快乐。”

“你还好吗?读书辛不辛苦?”

 “我只想确定你好不好……”

“不管怎样,好好照顾自己。”

她没有回答他,他也没再出声,沉默了两分钟,她把电话挂了。

她回到桌前,却再也看不进去。于是开了门下楼透透气。经过走廊的时候,旁边房间里有人开门出来,抬头差点撞上。

“哦,很抱歉。”对方先道歉,有很低沉好听的声音,似乎是个高大的男生,她有一米六八的身高,头顶刚好撞上他的下巴。

 “没关系。”她连头也没抬,转身下楼。

“等一下,”对方突然叫住她,“想不想吃饺子?”

“怎么?”她惊讶地回头,终于看清他的长相,端正的一张脸,眉宇萧然,有直挺的鼻梁和瘦削的下巴,所以看起来轮廓深邃,棱角分明。并不算特别帅气,起码不是她认同的那种审美,吸引她注意的反倒是他眉头的一颗痣,长在眉间的便是美人痣,他的稍微偏了一点,点在右边的眉头上,却觉得整个人因此愈发柔和耐看了。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而她从来没有在留学生宿舍看到过这样一个人。

“如果你饿了的话。”他见她没有回应,并不附会,只耸耸肩,经过她,自行先下楼去。

他开了煤气煮一锅水,他们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聊天。

“曹辰峰,MBA在读。”他礼貌地伸出手。

“秦莫尧,金融经济学二班。”她浅浅地跟他握了一下,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跟他的人一样,举止有礼,恰到好处,不让人讨厌。

“你没去联欢会?”他略带好奇地打量她。

“没有,你呢?怎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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