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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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戏(完结)-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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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看着穿梭不停的行人和那些来往不断的车辆,再抬起头看看天,然后看到有的小孩子和行人在经过时总会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这才想起来原来我头正流着血。
    可是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呢?
    它们应该会疼才对?
    我伸出手,摸上去我的额头,上面的血开始凝结,干涸。
    最后,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只剩下了那些吓人而可怕的血迹。
    然后我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我妈说:“娃啊,最近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
    “最近变天了,别让自己感冒了。”
    “我知道,你和爸也是。”
    “我们没事,整天就在家呆着,你爸现在迷上养花了,现在天天就在那浇花啊什么的。”
    “恩,养花好啊,怡情养生。”
    “是啊,我也这么说,行了,不多说了,我去买点鸡蛋,家里的鸡蛋没了,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
    “恩,好。去吧,妈。”
    电话桂了的时候我还记得母亲那苍老了却满怀关切的声音。她总是这样嘱咐我要注意自己。
    是啊,我得注意自己。
    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关心我的人,我自己要活得很好,比谁都好。
    我去了医院,找医生给我诮毒,然后上了药。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买了一些补血的红枣。还特意买了很多菜。
    进门时屋里一片漆黑。
    我顺手按了开关。
    秦子阳的身影就出现在沙发上。
    他睁开眼,似乎不太熟悉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眼睛微微地眯着。手腕下意识地挡在面前。
    然后慢慢放下,“回来了……”
    他眼中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狂喜。
    然后他站起来,走向我,拉着我的脸细细打量。
    “伤口都处理了?”
    “放开我。”我冷着声说。
    现在,此时此刻,我是真不太想看到他。
    尤其是他的那张脸,还有那双眼。
    秦子阳脸色暗沉了一些,慢慢地放开我,接过我手中的东西,走向厨房。
    自动自发地做起了饭。
    我洗了手,进了屋,把房门关上。
    不想去看,不想去听,不想去想。
    怕一想自己就会后怕,怕一听就会心寒,怕一看,眼前就豁然成了万丈深渊,前面到处都是沼泽连天,还有成片的乌云。
    那样,对于生活的期望是否也会连带着降到最低。
    所以,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
    这样很好。但是秦子阳哪里肯就这样放过我。
    他走了进来,穿着我原本带的围裙,那是蜡笔小新的样式,在他这样笔挺高昂的身上显得是那么不搭调,但有没有人说过就是这种不搭调,看起来才是最可怕的,它们无处不在告诉你,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有你是不同的,你看到了他这样的一面,或者说,这个男人为了你穿着这样幼稚的围裙给你做着饭,他在讨你的欢心,用着最笨拙却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怎么很难看吗?”秦子阳抿着嘴,有些不大自然地问道。
    或许是因为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太久的缘故。
    “脱掉。”我低吼道。
    他不知哪里惹我不高兴了。眼中有着一抹受伤,或许是我看错了,只是他秦子阳何时被人这样吼过,所以不大适应。
    “你先吃饭吧。”
    “我吃不吃饭与你无关,就像是我这伤口也是,我,苏,念,锦的一切都和你无关。”
    我狠声说道。
    “下午的事儿,是我不对。”
    他低下身子,仰着头看着我,双手握住我的,低哑的声音带着魔力一样轻轻诉说着。
    “不要和我说这些。”我别过头。
    他伸向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给我。
    到我感觉到有什么纸制的东西进入手里时转过头一看,正是今天萧洛给他的支票。
    上面还愕然写着那一串多到不行的数字。、
    “这支票我收下,交给你。留着以后用。”
    我摇了摇头,把支票递还给了他。
    “秦子阳,你还是不知道我的意思吗?”
    他的眼神暗了些,手指张开又缩紧。
    “你还需要多少的时间?一个月?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我走向他,然后环住他的腰,“秦子阳,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放过你自己,才能找回真正的那个你,才能想要好好的生活。你告诉我好吗?”
    “我们先吃饭吧,给我点时间。”
    “可是……”算了,有些事儿不是逼着就行的。更何况收下这章支票对于他秦子阳来说已经算是极限了,也不是没有一点进步不是?
    前方也许并不是万丈深渊,也许转个弯就是一片世外桃源,就算不是,至少也是一个空地,留有无限的可能与机遇。
    我率先走了出去,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那些菜儿,食欲在瞬间蒸发。
    “秦子阳,你真该好好练练厨艺,在国外那段日子的厨艺刷是退化的够彻底的。”边说我边夹了一口菜。
    “你不是喜欢重口味嘛,这菜怎么这么淡?”
    “偶尔粗茶淡饭也好,口味太重对身体不好。”他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那这汤呢?里面有一股怪怪的味儿,你到底都放了什么了?”
    “有吗?”他拿过汤匙喝了一口,眉头紧皱,默不吱声。
    我继续吃着下一道,每一道不是淡了就是咸了,再不就是有着一股子特殊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把它们通通倒进垃圾桶里。秦子阳的眼中那种有着一抹什么在闪动,失望?郁结?还是叹息?
    我不知道,或许有人会问,苏念锦,你怎么就忍心倒了,你倒掉的不是那些难以下咽的菜,而是他的一片用心。
    “秦子阳,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些菜都倒了不?”
    “因为难吃。”他说。
    “是啊,难吃,难吃为什么要吃,为什么一定要我屈就于你的心意,而不是你为了我把厨艺提上来。前者是大家一起吃的难受,后者却是一起吃的舒坦,抛去心情外的最实质问题。”
    他放下筷子进了屋,我也跟了进去,抓着他的手摸上我的头。
    我说:“秦子阳这个伤痕是因为你留下的,你因为你的骄傲和你那些骨子里的脾性本能地把我推倒,你太在意那些了,而那些东西是最没用的,至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最没用的。”
    “不要说这些了。”他直接走了出去,没多久我听到房门砰地一声。
    接下来的一天他没有回来,再次回来后是三天以后的一个晚上,当时我正坐站在窗前,没日没夜的惶恐不安,他进来后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巴掌。“秦子阳,你还知道回来?”我说地恶狠狠地,甚至这一巴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完之后整个手都在颤抖着。
    掌心估计通红一片。
    他被我打的僵在那儿,眼光漆黑如墨,这一刻我才似乎惊觉刚刚做了什么,但也并不后悔,这几天担忧,惊惧,惶恐,各种各样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当真是度日如年,原来等待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的痛苦,不禁想到了古代那些盼望夫君归来的女子,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家等着守着的心情,该是怎样的难以度过。
    “你去哪了?”我问,这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三天,三天不回来而且连个电话也不打。他把这里当什么?他又把我当成什么?
    “没去哪。”他低下头,弯腰把鞋子换了,径直进了屋。
    “什么叫没去哪儿,秦子阳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那天之后我们开始冷战,因为无论我怎么样去追问,他都不肯说出那三天去了哪里。每天下班我都会买菜,但做饭时只做一个人的份儿,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往他那边移动半分。当然睡熟了除外。
    我看到他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对,我就是要把他当成空气。
    秦子阳起初也还没什么,但是到了晚上总会不经意地把胳膊伸过来,或者是腿压过来,都被我毫不留情地挡了回去。
    后来我吃饭的时候他也会坐过来,看着我吃,在那里直直地盯着我。
    我压根就不搭理他,他秦子阳不是能耐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需要解释,完全不把我苏念锦放在眼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
    似乎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是啊,难熬的日子总显得异常缓慢。
    这个冰冷的尴尬局面被打破是在一个下午,那天我肚子疼的厉害。趴在床上直打滚,额头有大滴的汗水往下掉,胸口窒闷的紧,难过,死一般的难受,但是我仍然挺着,上下牙齿都狠狠地咬着不放,秦子阳就睡在我的旁边,我想要叫他送我去医院,但我们在冷战啊,应该是他来求我,而非我主动地找他。
    也不知是哪骨子别扭劲上来了,心里那口气竟然硬生生地顶着这疼就是不肯说。
    最后嘴唇也被咬破了,手把身子下面的床单抓出深深的一个窝。
    秦子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我这边看着我。
    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眼睛看起来很迷茫,微微眯着一双眼看向我,然后渐渐地开始清明起来,他猛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念锦?”
    最后他真的急了,迅速下地穿了衣服,“走,咱俩去医院。”
    然后把我衣服裤子都拿了过来,强迫性地给我套上,打横把我抱起下了楼。
    因为是早上,在上海这个地方,这个时段打车也是高峰期。
    拦了好几次才拦到车,秦子阳的眉头皱得死死的,对于一直都开惯了自家车的人,如今来抢出租车心里也总是有着一些变化的。
    上了车,他把我放平在他怀里,随即对前面的司机道:“师博,去医院,麻烦你开快点,她疼的厉害。”
    老师博看了一眼我,点了点头,“好,我尽快。这丫头是咋了,看样子这疼的可厉害。”
    “你怎么样了现在觉得?”
    “疼,秦子阳,我疼……”
    “再挺挺就到了,快了,马上就到了,司机再快点!”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个时间段车都多,你还得祈祷下才成,不然我怕前面的路段没准得堵车。”
    秦子阳听完后整张脸都绿了,双手更是死命地抱住我。
    “没事,一会就到。”但是果然,车子开到了前方的路段时堵了车,很多车都憋在了这个地方,一时半会也过不去。
    “不行啊,小伙子,这车堵在这了。”
    “你再试试看能不能插过去,她疼的厉害。”
    “好吧,我再试试。”
    车子再次启动,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下来了。
    “根本过不去,前面那么多车都堵在那儿呢。只能等着了。”
    “这大概得等多久。”
    “这可不一定了,时间短的话十几分钟,时间长可能得一两个小时呢。”
    秦子阳啪地一下子把门打开,抱着我就往下走。
    “喂,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呢。”
    秦子阳从兜里掏出钱,基本上全是五十一百的。他看也没看就把一张五十的给他了,也不要剩下的找回的零钱抱着我就往前奔。
    速度特别快,当时我疼的死去活来的也没注意别的,只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犹如小的时候在母亲怀抱里一样温暖的胸膛里,然后就是那砰砰砰的心跳声,十分明显。
    后来回想的时候才觉得秦子阳当时跑的很真快,那速度像是一只猎豹,狂奔在大草原上,我还取笑他说,秦子阳,你没去当运动员真是白瞎了。
    当天到了医院时,秦子阳的双腿已经麻掉了,我感觉到他连上台阶都有点吃力,他在不停地跑,速度奇快。
    到了医务室,直接进紧急门诊,诊断说是胰腺炎。
    那一整天秦子阳似乎比我还急,一个劲地问着大夫这儿那儿的,还过来握住我的手,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晰地记得那天秦子阳所有的担忧,着急,愤怒。
    这些我都记得……
    “秦子阳,你说我当时要是就死掉了你会怎样?”
    “别瞎说。”
    “我就是要瞎说,你得回答我。”这几天我都躺在病床上,人一在这场上躺久了啊,就着实无聊起来,连我都开始问着这些无聊的问题来。
    “不会有这种可能。”他说的斩钉截铁,然后就不让我再在这个话题上缠绕,在医院那几天里,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秦子阳,说不上哪里有了变化,但却感觉离的很近,心离得很近,两颗心,似乎完全贴在了一起,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出院的时候,秦子阳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我,他说苏念锦,我答应你。
    这样没头没闹的话按理说我应该听不懂,但却相反,我却是真明白了。
    “真的吗?”我有些不敢确信,甚至声音都在颤抖着。
    我说秦子阳,你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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