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凤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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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凤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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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不得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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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曜兮

?  北齐永安十九年,北齐王病逝,天地翻覆,王城兵变,登基不过十六天的新帝重恪被逼退位,先莫王后嫡长子重晔继位,成为了北齐第五位君主。新帝继位,追封先王后莫氏为孝德太后,又下令肃清奸佞,以残害孝德太后之名囚禁李太后,其母家李氏一族亦是被满门抄斩,连带其外戚许家、郑家一并发配塞北,永世不得回都。
  御书房里,空气凝重,重晔和大将军卫褚相视而立,两人皆是神情冷漠,仿佛是为了什么事情僵持了很久。
  重晔神色冷冷,转过身去走到书桌前慢慢地坐了下来,“卫褚,本王命你,在月照长公主出嫁和亲的路上将其劫走,一路护送到西域,交给本王在西域的好友向答。”
  卫褚亦是神色淡漠,弯腰朝重晔作了一揖:“王上,此事关系到北齐和南越两国的友好关系,这样做只怕会挑起两国的战火,恕末将难以从王命。”
  “砰”,重晔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极地:“到时候你就推给土匪,推给山贼,推给什么都好,总之,你给本王护了月儿周全!”
  卫褚神色复杂地攥紧了拳头,半天不语,两人就这么静默了好一会儿。
  重晔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头,语气稍稍平缓了些:“父亲,为了给莫王后报仇,你让我当北齐的王,我当了,你让我杀了左相李显,我杀了,你让我杀了重恪,我也杀了。你说,为了巩固我的王位,让我立右相之女为后,我亦是照办了,我甚至还许诺你,等月儿走了以后,我就立刻下令杀了明娴妃,可月儿,月儿她是无辜的。”
  卫褚听到那声“父亲”身形征了一怔,有些痛苦地开口:“晔儿,是为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
  重晔头愈发疼得厉害,脸色也是带了几分苍白:“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将月儿平安地送到西域,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除此,我别无所求。”
  卫褚更加握紧了拳头:“看来明娴妃和李家想利用那个丫头来要挟你的确是个明智之举,不过你倒是快,先囚禁了明娴妃,后又杀尽了李氏全族,为了那个丫头,真的值得?”
  重晔苍白地笑笑:“那莫王后,值得?”
  卫褚怔了半晌,又是半天不语,良久,才又痛苦地缓缓开了口:“好,我答应你,不过,你既已是北齐的王,那便就是先王的子嗣,以后,我们不再是父子。还有,记得你的承诺,听到明娴妃的死讯,我才会出手。”
  卫褚说完,又是朝重晔抱拳行了一礼:“愿王上以江山社稷为重,末将告退。”
  卫褚走后,重晔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缓解头疼,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又叫来当值的太监问话:“月儿还在御书房外面站着?”
  当值太监颔首回话:“回王上,长公主还在外面站着呢,已经站了一上午了。”
  重晔无奈地轻叹一声:“叫她进来吧。”
  当值太监领了命出了御书房又带了瞧着很是憔悴的重月进来,重晔心疼地看了重月一眼,朝当值太监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当值太监这才又是领了命退出了御书房,出去时又将御书房的房门给轻轻带上了。
  重月双眼通红,甚至布了些血丝,显然是哭过很久的,她忍着难过平复语气:“王兄,王兄真的,”她忍不住哽咽了一声,“真的要将我送去南越和亲吗?”
  重晔翻着手中的奏章,不看重月,语气冰冷:“圣旨里不是有写吗?”他顿了一顿,依旧是冰冷的语气,“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本王很忙。”
  重月咬唇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我要,听你说。”
  重晔翻奏章的手顿了一顿,随即又是翻了起来,语气淡淡却是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要你嫁去南越和亲,嫁给南越国太子。”
  重月紧紧地攥紧了拳头,手指甲几乎是嵌到了肉里,紧咬着唇狠狠吐出一句话来:“我有先王赐的龙泽玉印,先王的命令,王兄不会不从吧,不,是王上不会不从吧。”
  重晔听到那句“王上”愣了一瞬,又似乎早就料到重月会拿出龙泽玉印来威胁自己。他极其风轻云淡地:“若你用了这龙泽玉印,我便立刻杀了明娴妃,你想好,究竟是用它来换你母妃的命还是用它来换你的舒心。”
  重月的身子不稳地晃了一下,盯重晔半天,最终却是含着泪开心的笑了起来:“如今,王兄依旧是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北齐的天子就是北齐的天,哪里是我不想看就看不见的,只不过,王兄的眼里早已经看不见月儿了,也好,嫁到南越,月儿就再也不用看见王兄了。”
  重月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她盼了两年的王兄,一回来却是杀尽了李家人,还杀了弟弟重恪,囚禁了母妃还不让自己去见她。她怎么也想明白不了,为何不过短短两年,他竟会变得如此无情,如此残忍,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变过,是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天,重月走后,重晔头疼欲裂,几个御医皆是毫无办法。那晚,依旧是明月皎皎,重晔对着月亮轻声呢喃:月儿,我永远都会待在你看得见的地方,让你心安。那夜,重晔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梦见他带月儿去了西域,她唱歌跳舞,他骑马射箭。
  今年是天寒地冻的一年,窗外飘下了今年的第一片雪,正月迎新,本该是热闹喜庆的时节,可这王城昨日还是一片红绸高挂,奈何今日却变成了满城的白绸,不仅仅是这王都,而是这整个北齐。
  第一片雪安静飘落,随之而来的便是满城的狂风暴雪,这席卷盖天的白雪似乎也是在哀悼,也是在悲痛。北齐王宫几乎是乱了套,满王宫的人都在找王上,昨日月照长公主的死讯传来时,正巧是封后大典开始的时候。那个时候,本该是举国同庆的时候,可这消息一传开来,底下的一干王公大臣们皆是慌了手脚,生怕这南越会因长公主之死举兵攻打北齐,就连凤仪台上的北齐王也是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封后大典自是无法再继续下去,只好由众朝臣们商议另择了吉日,可就在众人们都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之时,王上却是突然失踪了,这整个王宫,上到一品大臣,下到宫女太监,都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可无论这王公大臣宫女太监们怎么找,却也是寻不到王上的半个影子。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月隐云兮,佼人离兮。舒影逝兮,吾心去兮。
  重晔坐在王宫外侧最高城墙的角落里,那里是他和重月曾经一起看星星的地方,也是重月曾经躲着满王宫的人看人笑话的地方,只不过今日是没有星星了,有的只是这满城的飞雪。
  重晔依靠在城墙上,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嘴中轻轻地喃喃:“月儿,你看得到我吗?这次轮到你来找我了,你看他们,好不好笑,一个个都找不到我。”
  重晔多么希望重月能来找他,能快一点找到他,就如同那日他找到了躲在城墙角落里的她一样,所以他一直在这里等,从昨天等到了今天,把白天等成了黑夜,可不管他再怎么等,这城墙却也还是那般,静得可怕。这可怕的安静似乎是在提醒他,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再无那轮皎皎明月。
  风渐渐平息了下来,呼呼飞卷的冻雪停了张狂开始慢慢地飘落,从一开始的簌簌飞扬渐渐变成了稀稀落落的几片,天上的云亦也是渐渐散了开来,慢慢地露出月亮的一角,本该如此安静的夜,本该是如此宁静的夜,却是忽的有了些躁动不安,有了些心绪不宁。
  重晔心中一惊亦是一紧,可见着来人时他的眸子却又是灰暗了下来,他语气冰冷又透着几分隐隐的失落:“你是什么人?”
  眼前的男子绝色倾城,一头黑色长发飞舞张狂,一双隐隐透着绿光的眸子在黑夜里看起来显得格外刺眼,那男子笑得妖娆:“王上,你可听过引凤弦?”
  重晔将头轻轻靠在城墙上,望着天上悬挂着的那轮明月,此刻早已是乌云尽散,明月当空照照了,“没听过,也不想听。”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重晔的话一般,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这引凤弦专为奏《引凤调》所铸,不过这《引凤调》传说是只有真龙天子可奏的,可奏琴之人,损天龙真气,尝噬心之苦,但,”
  男子突然顿住了,又是笑得妖娆,一笑煞尽繁花色,满城风雪却无霜,“只要用这引凤弦奏响一曲《引凤调》,便可引逝人归来,故此曲又称《引凤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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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尸人

?  我趴在杂草堆里一动也不敢动,就连气也不敢出,由于我一心着急着赶路,错过了前面好几家客栈,如今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我却是倒霉的落到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更倒霉的是还偏偏在这个时候碰见了个赶尸人。
  以前我虽然也是听师父说起过这赶尸一族,可等我这亲眼瞧见了却还是被吓得了个半死,也是废话,谁大半夜的见到一群行尸在你眼前活蹦乱跳蹦来蹦去的还会不害怕的呀。当然,那自然是要除了师父和伊人这两个变态的,至于本姑娘,是个正常人,没有被吓得晕死过去已经算是很坚强很勇敢了。
  我本打算偷偷躲在杂草堆里等着那赶尸人将那群大大小小要死不活的行尸给慢慢领走的,虽说这赶尸人也不是什么坏人,但这赶尸之术却也是人家一族的祖传秘术,被旁人瞧见了那也是不大好的,所以我便想等赶尸人走远了再出去。可谁曾想,那倒霉的赶尸人,不知是因为道行不够还是怎么着,一下子没能控制住,引得了那一群行尸的□□,与其说是□□,倒不如说是发了狂,于是这便成就了本姑娘如今这幅动不敢动气不敢出的模样。
  那倒霉的赶尸人是被大卸八块了,可更倒霉的是本姑娘却是无缘无故的被拖下了水,你要死就自己嘛,非要拖着本姑娘一起,本姑娘究竟和你什么仇什么怨,这真真是倒霉透了顶。
  我静静地趴在杂草堆里,看着那群行尸愈行愈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翻了一个身,本想就那么躺在杂草堆里将就着过一夜的,可我这刚一翻身却是发现一个行尸兄台正站在我身后幽幽地看着我。
  说时迟那时快,手疾眼快的我忙从袖口里取出一枚带毒的银针来,对着行尸兄就是那么一刺,这银针是我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一共有十七根,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备刀。可事实证明,然而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用,行尸兄被我这么一刺,却是连动也没有动一下,更别说是口吐白沫毒发身亡了。
  我看看行尸兄,行尸兄也看看我,我尴尬地干笑一声:“呵呵,原来你们行尸是不怕毒的啊,也是也是,毕竟是行尸,死都死了,还怕什么毒,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呵呵,那个,我可以走了吗?”
  然而行尸兄并没有答应我的要求,还伸出它那只腐烂了一半的爪子朝我的脸上抓了过来,我吓得惊叫一声,来不及躲闪,又在心中连连悲叹,这回可是要破了相了,行尸兄下手也忒狠了些。
  我正等着自己被行尸兄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不忍直视,却是突然被人拎着后衣襟往后带了好几步,我晕头晕脑地缓过神来一看,行尸兄那只半腐烂了的爪子没有抓到我却是嵌在了重晔的肩膀上。重晔大半个肩膀都咕哝咕哝的流着血不说,就连皮肉也是翻了出来,那叫一个触目惊心、血肉横飞,这要是抓在了我的脸上,那可不就只是破相这么简单了,只怕我连半个头都是要没了。
  还没等我搞清楚状况,重晔就是长剑一挥干净利落地斩落了行尸兄的头。我怔怔地望着他:“你怎么在这儿?你会武功?”
  重晔很是不悦地用力摁了摁我的头:“你这个时候你应该问我痛不痛。”
  我想了一想,也是,毕竟人家救了我,也是因为我才受的这个伤,我这般着实是显得太无情了些,可我又实在是想知道,他一个北齐的王上跑到和自己国家打了近十年仗的南越来做什么,所以原本是想开口问他受伤了痛不痛的,结果一张口却说成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受伤?”
  重晔:“……”
  我这个问题着实让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因为那一会儿之后,大概是因为闻到了血的缘故,行尸们都渐渐的朝我们二人慢慢聚集了过来。此时我只想到了一句话:一大波行尸正在靠近,我得赶紧做点什么。
  就在我寻思着我究竟要做点什么才好的时候,重晔突然揽住了我的腰,低声道:“抓紧我。”
  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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