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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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蘅-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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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诸方终是问,他才回来几个月,青蘅就要出远门,太倒霉了,更倒霉的是青蘅这态度,你是来跟心上人告别还是跟陌生人告别?未免平静过头了。
  “好好休息,张弛有度,做事莫要太绝,以免结下不必要的仇家,还有。。。。。”青蘅迟疑了下。
  “还有什么?”诸方期待的问,现在这态度才对嘛。
  青蘅给诸方的回应是唇上温热的触感,诸方怔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反应过来后本能的加深了这个吻,越吻越深。
  吻点燃了火,诸方在失控前克制的问:“可以吗?”他想要她,却不想强迫她。
  青蘅望着诸方,素日清冷的眸中满是浮沉的□□,几乎要溢出来,但诸方的举止却始终是隐忍克制的,似乎要一直等下去,等到她给他答案。青蘅忽然笑了,伸出双臂搂住了诸方的脖颈,媚
  眼如丝。“可以。”
  诸方的眸子愈发灼目,丢下了木雕,将青蘅抱进了屋里,一室温暖如春。
  诸方很想克制自己,但有些事一旦开了头便很难控制,何况怀中之人还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儿,因而一时忘了分寸,无节制的索求着,直到青蘅实在受不了才停下。用水灵清洁了身体,诸
  方心满意足的拥着青蘅。
  “这是什么?”青蘅诧异的看着诸方心口上的字迹,那分明是自己的名字。
  “这是记号,怕自己忘了,想不起你而刻上的,刻在这里,我就永远都记得这世上有一个你了。”诸方得意的笑答。
  青蘅沉默的抚着诸方心口上的刻字。“。。。。。。一定很疼吧。”她的背上也有类似的刺青,那是她成为巫女时巫姑为她刺上的,疼得她死掉,背上刻字尚且如此,心头刻字又该是怎样的疼痛?青
  蘅无法想象。
  “有一点,也就那么一点,你若是心疼我,以后就多补偿我。”诸方将青蘅往怀里紧了紧,意思不言而喻。
  青蘅:“。。。。。。”
  过了好一会,诸方忽道:“青蘅。。。。。”
  青蘅慵懒的回应了一个字:“嗯。”
  “青蘅。。。。。。”
  “嗯。”
  “青蘅。。。。。。”
  “。。。。。。”
  “青蘅。。。。。。”
  “不用为我招魂。”这没完没了的声音怎么那么像她两百年前跟着巫谢学艺,不小心玩脱了,魂体分离后巫谢那招魂声?不过那时,她看着另一个灵魂用自己的身体在看热闹,甚为诡异。而
  今虽没当年那么诡异,却也感觉怪异。
  “我很欢喜。”诸方吻了吻青蘅的薄唇,笑得一脸春暖花开。
  青蘅闻言道:“青蘅爱诸方,如此,你可有更欢喜?”
  诸方忙不迭点头,心更欢喜了。
  美好的事物与记忆一样都是短暂而不靠谱的,这是青蘅的认知,而今她在落实这句话。在诸方入眠后她便重新睁开了眼,想了想,在诸方的睡穴上点了下。“这会让你睡一个好觉,然后。。。。。。
  ”然后如何青蘅并没有说下去,精致的眉眼间染上了丝丝缕缕的不舍与忧伤。
  起身穿衣,青蘅在诸方的屋里找了一圈,很容易就发现了一大堆机关暗格,暗格的机关很高明,但青蘅曾跟着天下第一的机关师——巫抵殿主学习机关术,制造机关她或许不如大部分机关师
  ,但解除机关,她可谓无人能敌。打开暗格,暗格中满是缣帛,暗格中的很多缣帛上记载的东西都不怎么令人觉得光明,但青蘅也不想管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诸方是心性有问
  题,行事风格什么的,青蘅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有多光明,也就没资格说诸方什么了。
  青蘅在藏得最深的暗格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此暗格与其说是暗格倒不如说是一个箱笼,还是超大号的那种。箱笼中满是缣帛,每一张缣帛上都密密麻麻的写满蝇头小字,青蘅随意拿起
  一张。
  勿忘明日让青鸟带走一株蘅芜草,那是赠给青蘅的,那是吾刻在心上的人,吾无法记忆的心上人,仅蘅芜草以表心意,勿忘,莫令自己后悔。
  青蘅诧异了下,另外拿起几张看了看,根据上面的日期,诸方这两年多几乎是每日一叮嘱,叮嘱对象自然是他自己。若是与她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每一个细节都会巨细无遗的记载下
  来。她终于恍然为何明明无法留住记忆,诸方与她自己一起时,却总能接上过去的任何话题与细节,令她经常怀疑诸方是否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
  青蘅沉默的看向床上躺着的男子,似哭泣般的低语:“对不起。”
  诸方有早起的习惯,每日天不亮身体便会自动醒过来,这一日醒来的时候总感觉哪不对,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这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直到他发现自己的一个暗格失窃了才暂时中断,吓出了一身冷汗的诸方将暗格一个个打开,发现只失窃了那一个才松了口气,随即更奇怪了。那个暗格中装的是什么
  ?他为何想不起来了呢?且那个暗格是他用来放最重要的东西的地方,机关最是难解,有能力解开那个暗格,别的暗格想来也不是问题,为何只取走了那个暗格中的东西,却没有碰别的暗格
  ?

☆、昆吾山间

  时光荏苒,三年时光指尖沙般飞逝,三位候选人之间的争斗以诸方的胜利而告终,摄政君之职再次设立,王开始放权,推算着,自己剩下的时间应该能让诸方充分接掌王权。
  在王盘算时,九州的大氏族们却是出离的愤怒,摄政君之位他们摩拳擦掌这么多年,却被一个小小有洛氏的子弟给抢了,这愤怒不亚于他们四百年前的祖先。本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操控着王权更迭,但半道杀出个有辛孟泠,九州的大氏族虽因人族祖制未被灭族,但王平定诸氏族时,九州每个氏族都损失了不少子弟。
  四百年前,顶级氏族与大氏族,除了少昊氏镇守沃州,三天两头跟羽人打仗,嫡系子弟战死九成九,最后矮个子里拔高个的选族长,挑出来的还是个未成年的瞎子。因而委实腾不出手跑到人族权利核心去蹦跶,也就涉入不深,被王特特殊对待,其余氏族无一不是失去了半数以上的族人。剩下一半没杀了还是王接手的委实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没人的话,哪怕她再有能力也没辄,这才剑下留情没把事做绝。
  从后世的角度来看,四百年前的王很仁慈,虽然别人是杀鸡儆猴,而她一只猴都没有,全是鸡的风格凶残了点,但不可否认,很管用。若没有王当年对诸氏族的血腥镇压,人族只怕至今还内乱不断,不,说不定也会重新统一,但九州再一次的统一,统治者绝不会是人族。一时的杀戮,换来整个种族长久的利益,很划算,至于被牺牲的那些人高不高兴?没人会去想这个,反正又不是杀光了。
  九州诸氏族自然是不高兴的,任谁一半的血亲被人屠杀,都高兴不起来?奈何他们不是王的对手,且他们也的确收拾不了当时的烂摊子,真让羽民王朝复辟,当时所有蹦跶的氏族都得钉上人族耻辱柱。出于各种因素考虑,只得想开,而想开了后,诸氏族还是挺配合的,很是尽心的帮助王治理九州,如果他们没有打着等王将九州帝国治理好了再将王权夺过去继续玩这种摘桃子的主意的话。
  摘别人的桃子很刺激也很好玩,别人辛辛苦苦浇水施肥,最后都便宜自己,怎能令人心旷神怡?前提是看清楚那桃子你能否摘到。显然,王的桃子谁也摘不了,两百年前的事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一个大氏族被杀得绝种,三个大氏族一个顶级氏族被屠得只剩下一个婴孩,而幸存的婴孩还是王看在炎帝与人族八姓始祖的约定上手下留情的。被彻底灭族的那个则是在洪灾时扯王的后腿不说,还与羽人勾结,刚好符合背叛人族这条罪,一直想要灭了诸氏族的王终于逮着一个机会怎能不斩尽杀绝?没借机发挥将另外几个氏族一块灭了已是仁慈。
  按常理,王定下了摄政君后,诸氏族应该乖乖认命,奈何富贵迷人眼,权利迷人心,半数氏族显然不甘心。诸方前脚坐上摄政君之位,正准备从王手里接过执政象征——一枚炎帝时期留下来的玉圭时,不甘心的人便蹦跶了起来。
  “诸方无德,不配为王。”
  王淡淡的看着蹦跶的人,无德?九州帝国远至炎帝风华歆、今至她风泠哪个是有德的?所谓的仁德又有哪个不是演给别人看的?背地里个个都是丛林法则,这位莫不是入戏太深,将别人演的戏当真了?“哦,他怎么无德了?”
  “逼死嫡母,杀死所有兄弟姐妹的人怎配为王?”
  王闻言反问:“照你这意思,孤也不配为王?”她年轻时干的事比诸方好不到哪去,至少诸方杀死了他的兄弟姐妹,却没赶尽杀绝,将人满门都给杀了。当然,也可能是人实在太多,真杀过去的话,有洛氏族的人口至少缩水七成。但不管怎样,诸方都没像她年轻时那般,连自己兄长襁褓中幼子都没放过。顺便还将她老子的坟茔给掘了,父亲你不是器重长子吗?那好,父子合葬多有爱啊,还有你所有的女人也一块合葬,跟她们生了那么多孩子,一定很喜欢这些女人,死后没有女人多孤单啊,瞧,女儿多体贴?
  生命最初的十几年,她遇到的生命危险全来自于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而追根究底,王觉得,真正给她带来危险的是她的父亲,有辛氏前族长不生那么多,就生她一个,她又怎会有生命危险?因而,她又将被自己杀了的兄弟姐妹及兄弟姐妹的子孙跟父亲合葬了,以至于有辛氏前族长的坟墓最后。。。。。。若前族长死后有知非被嫡女给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可。
  蹦跶的人不由冒出了冷汗,赶紧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什么意思?”
  王的神情与语气都很淡,但威严却愈发沉重,压得说话之人汗如泉涌,但还是努力的说了下去。“臣的意思是,如此悖逆宗法制,以庶出之身谋害嫡嗣夺嫡的忤逆之人不配为王。”
  诸方微微蹙眉,真会说话,王少时便是被庶出夺嫡,九死一生,虽然一直都没表示什么,但正常人发生这种事,都会忌讳庶出谋害嫡嗣以上位。
  诸方的猜测很正确,但王并不是寻常人。“这算什么,族长之职能者居之才是一个氏族千年万年延续的真理,庶出夺嫡。四百年前,长兄夺了有辛氏族长之职,若我不是嫡出,我也会支持他,因为他远比一个婴孩更有资格继位,哪怕他是庶子,婴孩是嫡女。我很感激他,若非他守成有方,守住了有辛氏的家业,我绝无角逐王位的本钱。”尽管她灭了长兄满门,但她是的确很感激长兄,因为当时还是婴孩的她绝对守不住有辛氏。是长兄的守成保住了有辛氏,否则成长起来的她再有能力,没有本钱也只能望着王位干瞪眼,更别谈问鼎王位。
  诸方的情况,王是知道的,说实话,即便诸方没那么干,王也会找个借口杀了他的嫡兄,十多年前的洛水大会,诸方嫡兄的表现委实令人印象深刻。若诸方不为摄政君,王自然无所谓一个中等氏族的族长是什么货色,但诸方要成为摄政君,日后还会成为王,那么他出身也会是他日后最倚仗的氏族就绝不能由一头猪猡来掌控。
  王的想法太清新脱俗,且设计的人也显然没想到,王当年差点死在她长兄的手里,却还感激着她的长兄,更敢如此坦荡荡的当着人族所有大臣与诸氏族族长的面说出口。按正常逻辑,王你不是应该刻意丑化令兄,从而衬托自己的光辉形象,以表明自己当年发动内乱夺位是天经地义的吗?而令兄则是夺嫡的跳梁小丑吗?王您是否忘了您当年可是杀了令兄满门,如今这般,是怎么个意思?
  不论怎样无语于王的思维逻辑,但她要传位给诸方的决心却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了,因而再不甘,考虑一下王的实力,半数氏族中的又半数死心认命了,与君离打起了同样的主意,等诸方晚年,王早已化为黄土一抔,到时诸氏族自然有机会了。然而也有剩下的半数被王权彻底迷了心与眼,加之看王病歪歪的,竟然起兵造反,要推翻王。
  造反的氏族打出的幌子很是冠冕堂皇也很正当,王得位不正,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王的王位是先王禅让给她的,但有一个问题,禅位时先王是没有双手的,三十几个子嗣在王率军入主旧都时死得只剩下了一个,唯一还活着的那个在王手里。说到这里,不难明白四百年前所谓的禅让是怎么回事。且四百年前参加了禅让的氏族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但都没胆子发表疑问,彼时的王已击退羽人,踏平诸氏族,结束了九州乱世,威势达到鼎盛,无人能与之相比。这理由很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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