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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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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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件定情物正是同心结,这是它第二次出现在赵兴的婚礼上,伴娘接着吟唱:“何以结同心?素缕连双针。”

宋代同心结是用双色线编织的——现代所称的“中国同心结”是单色编织的,而“东方同心结”指的是日本韩国流行的同心结,它们依旧像宋朝那样使用双色编织心结。

按宋俗,编织“同心结”的时候要用两根针,分别穿不同的线,因为“针”谐音同“贞”。“织同心,结双针”,意味着告诫夫妇双方,都要对婚姻忠诚。

递上第八件定情物金簪时伴娘吟唱:“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九钗吟唱:“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十裙吟唱:“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

婚礼进行到这儿,赵兴已明明白白的体会到,为啥宋代剩男多。身在宋代,结个婚有多难啊。要凑全十件价值昂贵的定情物……也就是他这位海贸大豪商了——在这个女权社会,娶一个老婆实在太花钱,难怪连李格非这样的“女大词人他爹”,都成了“剩男”。

婚礼已到了尾声,赵兴从新娘阿珠的花冠上摘下一朵花,伴娘吟唱着诗句,新娘阿珠解开新郎花冠上的绳结,然后,花朵散落到床上。

花朵在宋代诗词的意象里经常象征着性,这里也不例外。摘花之后,新郎赵兴请求放下帘子,亦即床上的帐幔。周围集聚的人齐声吟唱贺诗贺词,众人边唱边退出婚房,接着是关门声,婚房安静了……

四处点起的灯烛,使屋里亮如白昼。赵兴轻轻一搂阿珠,对方的呼吸陡然变粗,赵兴慢慢增加力量,手用力拥住她的背部,将她紧紧压在自己胸口,他感觉到阿珠的乳房被挤压得变了型,乳头被自己的胸肌压得凹陷进乳房。他一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儿轻轻舔著。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兴放开了阿珠的粉唇,阿珠忽然轻轻一转,变戏法似地变出一幅白绢,抿着嘴铺在床上,而后娇羞地用手捂了眼睛,脱去外衣,露出了白色纱稠内衣,隐隐约约可见嫩绿色的肚兜。

赵兴俯下身去,用嘴轻吻阿珠芳颊,秀颈,同时手也不闲着,在阿珠身上四处游移。摸索了一阵,似乎觉得障碍太多,他的手抚上去,脱了阿珠的内衣,肚兜,将其变成赤裸裸的白羊一般。赵兴再也克制不住,低下头用嘴吸吮起来。右手则翻山越岭,从柔美滑润的背部摸起,直摸到美臀,然后又用力揉搓起来。阿珠眼神朦胧,喉间发出了哀求的哼声,身体微颤,粉脸羞得通红,一双腿夹又不是,合又不是。

赵兴搂住那纤腰,慢慢沉下身子,与阿珠合拢在一起,阿珠陡地一声惊叫,声音里充满惊喜……

公历1087年3月31日,星期三;中国历丁卯年壬寅月乙巳日壬午时,亦即元二年二月二十五日,赵兴完成了自己的宋代婚礼。

第二天是殿试的前一天,按照规矩,赵兴这一天需要去礼部报到,学习觐见皇帝的宫廷礼节。

这一天也是程阿珠以正妻的身份,接管家务的头一天,由于没有公婆存在,晨起那套奉茶仪式便可以省略。

程阿珠倒是想昨晚宿在家中的苏轼问了个安,但王夫人迎出来,谢绝了程阿珠的奉茶仪式,反提醒赵兴赶快去礼部报到,免得误了时辰。

整理好行装后,赵兴一身轻便装束,骑着高头大马前去礼部报到,程夏也想见识一下,所以跟着一路跑来。

第一部 华丽的前奏曲

第1070章 皇帝脑袋也敢乱摸

皇宫大门外等待的举子很多——不,现在不应该称他们是举子,应该称会元。元二年,恩科,本届考生数目稍少,参加省部试的举人有六千人左右。本科录取137名会元,等完成了殿试,他们该被称为“及第”生。

进士共分三榜,第一榜有三人,依次为“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人称“进士及第”。第二榜上的人数不限,称“进士出身”,第三榜则称为“同进士出身”。

赵兴在省部试中,坐了把红椅子——亦即最后一名,除非咸鱼大翻身,否则他就是第三榜的料,所以他不慌不忙,走起路来慢悠悠的,这在那群诚惶诚恐的及第者面前就显得态度嚣张了。尤其是他的随从程夏也骑着罕见的高头大马,这让他们更愤恨不平。

“这谁呀,名人吗?如此嚣张?”场中响起窃窃私语。

“不知道,刚才听宣礼官说,唯有那把红椅子还没有人坐,这厮到的最晚,定是那把红椅子来的人。”

果然是红椅子,等赵兴报完到后,宣礼官宣布人到齐了,领着众考生进入皇宫,行动匆匆,程夏被留在外面,赵兴只来得及向对方打个眼色,皇宫大门便吞噬了他。宣礼官将众位考生领进大殿,开始引导考生向一把空椅子毕恭毕敬行礼,而官员们则逐个纠正他们的动作……

赵兴个子大。在一群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单凭苦读吟诵才考中的及第者中,显得异常醒目。偏这人行礼时还不卑不亢,全没有那种诚惶诚恐地哆嗦,因而受到了礼部官员的重点关照,上下教育了数次,看赵兴还是那副散漫劲。宣礼官只想将其驱逐出礼堂,然而,一名官员俯耳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此后宣礼官干脆对赵兴无视。

不久,赵兴被调到了队伍的最后排,他无所事事的看着这群考生煞有其事的冲那把空椅子行礼,肚里直想笑。而宣礼官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就是不理赵兴。等了一会,一名官员悄悄把宣礼官叫出来,现场的及第者都在乖乖的低头站着,赵兴东张西望起来,寻找周邦式的身影。

周邦彦没找到。他地目光偶尔转向宫墙,猛然间想起,自己在其他地方都未曾见过砖石结构的房子,据说汴梁城考古挖掘,也未发现汴梁民居有砖石结构,但记载上,皇宫明明是是砖石结构的……想到这儿,他把目光转向宫墙。细细打量宋代的砖木结构。

宋代砖石结构很少见,现代,除一些残破的宗教建筑外,唯有赣州还保留宋城墙原状。可以从中看到宋砖。现存宋砖厚重坚固,长方形,砖泥纯净灰蓝,火候高,质地精良……

没等赵兴观赏完。他身后响起一阵靴声。一个十来岁大的小孩背着双手,独自一人走进礼部大殿。他背着手兜了几圈,站在东张西望的赵兴面前,仰着脸问:“好高大啊!这么雄壮地汉子,也会写诗做赋么,何不习武?”

若赵兴是土生土长的宋人,他此刻必定不敢乱动,或许他都能从服饰上猜出这男孩的身份。可他是个历史白痴,看到对方身上穿的绛红色袍,心里还在纳闷:“不是说赵匡胤是黄袍加身吗,怎么这小孩穿的红袍在皇城四处乱跑……嗯,皇城里面敢四处闲逛地人,那一定是宗室弟子——皇室成员啊。”

这小孩戴着一顶通天冠,冠上缀卷梁二十四道,冠前有金博山加蝉为饰,用玉犀簪导在头发上,冠带的扣子是一粒“北珠”。一身云龙纹绛紫色纱袍,白纱中单、方心曲领(宋代的方心曲领是一个上圆下方,形似锁片的装饰,套在项间起压贴作用,防止衣领雍起,寓天圆地方之意),腰束金玉大带,前系蔽膝,旁系佩绶。

小孩问的天真,赵兴看到对方粉嘟嘟的脸,又看到袍子上溅了点泥巴,他温柔的蹲下身子,先拍了拍小孩的头,打断好奇宝宝地问话,然后细心的掸掉对方袍子上的泥巴,关切的说:“道路泥泞,天冷路滑,走路小心点,瞧,一身泥!”

赵兴蹲下身来后,心思全放在那小孩身上,没注意到周围地考生都在哆嗦,尤其在他抚摸小孩头的时候,有一两考生竟然昏倒在地,而那小孩则背着手,直向身后打手势。

那小孩看到赵兴蹲下来,个子仍比自己高,他也坦然地摸了摸赵兴的肩,好奇的问:“不学武,你长这么高大干什么?”

赵兴被这句童趣的话惹笑了,他继续蹲着,开玩笑说:“人都说站地高,看地远。我拼命的长,长这么高,就是为了看得远。”

小孩老成地点点头,又问:“那你看到了什么?”

宋人崇佛,这小孩似乎在与赵兴打禅机,也叫“打机锋”。赵兴也就顺嘴绉下去,他一张嘴:“我……”

顿了顿,他续道:“前方雾太大,我看不清。”

赵兴本打算说:他看到了亡国;看到了党争;看到了百姓苦难等等,用这些沉重话题做预警,但他转念一想,他现在的身份,说这话有点不合适。旋即,他又想改说一些趣话,一时半时想不出来,所以干脆就含糊其辞。

好在他这话听起来玄之又玄,像是一句禅机。那小孩也就世故地点点头,背起双手,一言不发的离开。

小孩才一出门,院里的考生咕咚咕咚跌倒一片,似乎刚才憋气过久,虚弱的身体撑不住。随后赶来的礼部官员倒没有斥责这种现象。他们和颜悦色地向考生们交代了几句,匆匆结束了这场礼仪培训。

“就完了,我还没学磕头呢,不是说见皇帝要三跪九叩吗?”赵兴心里直纳闷,他刚想找宣礼官聊聊,没想到宣礼官一见他,态度恭敬、语气坚决地一指大门:“出去。”

“还好,这话前面没加上滚字”。赵兴纳闷的走出礼部大殿,数名宦官像肉屏风似地挡住及第者的视线,急急引领众人向皇宫外走,赵兴跟随人流走出宫门,途中他发现皇宫的戒备一下子变的严厉起来,路上遇到童贯——那厮还曾说是朋友呢,跟前都不凑。就站在远处冲赵兴直挤眼。

赵兴隐隐觉得,问题可能出在那个小孩子身上,他走到东华门口,门口多了许多禁军,一位大太监执刀守在门口。见到赵兴走来,威严的冲他一招手。大太监身边的人朗声介绍:“殿前司都指挥、太尉冯世宁有话垂询,那举子,通名上来。”

“黄州生员赵兴赵离人见过大官”,赵兴拱手回答。

冯太尉看了看赵兴,满意地点点头,扬着尖细的嗓门,意味深长地嘱咐:“咱家猜你就叫赵兴。张用那厮说过你的个头罕见……回去吧,以后好好伺候着。”

出了皇城,赵兴看到周围突然增加了禁军,他若有所思。猛然间。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便翻身上马,也不顾程夏在后面呼喊,快马向家中奔去。

赵兴回来的急,原本程阿珠要学学那群倭女的样子。摆个迎接仪式。没想到赵兴匆匆闯了进来。当时,程阿珠正在跟王夫人、朝云、陈伊伊聊天。看到赵兴进来,忙站起迎接,但赵兴潦草地点点头,马上转问王夫人:“恩师何在?”

“今日早朝后不久,宫里太监来传讯,要求朝臣无论是否当值,尽皆入宫——他赶着入宫了,你慌慌张张的,怎么了?”王夫人答。

“不会吧”,赵兴满脸地难以置信:“多大的事啊——不就是拍了某人的脑袋吗,怎闹得这么大动静?”

王夫人取笑道:“怎地?离人,还没有授官呢,便开始关心朝堂大事,过去也没见你这样啊。”

程阿珠关切地看着他,走上前来帮赵兴理了理因奔跑而弄乱的头发。陈伊伊没抢到这份活儿,她连忙伸手接过了赵兴手中的马鞭。

赵兴的神色又好笑又无奈:“我可能闯了大祸……我在皇宫摸了一个小孩的头,那小孩可能是宗室子弟。”

王夫人噗嗤笑了,笑够了,她又问:“那小孩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冠?”

赵兴详细地描述了那小孩的衣着服色,特别提到小孩的帽子:“那帽子很特别,一圈24根梁,帽上缀着明珠美玉……”

满屋子的人都笑的喘不过气来,程阿珠刚刚笑完,又神色忧郁的望着王夫人。王夫人停住了笑,说:“那种帽子叫通天冠——通天啊,你猜谁会戴这种帽子?”

赵兴已经隐隐猜到了真相,要不然他不会说“自己闯了大祸”,但他犹不肯认错:“可他穿的是绛红袍,皇帝,不是该穿黄袍吗。”

“谁说官家应该穿黄袍……枉你还是大布商,成天染布,竟连朝服、冕服都分不清楚,我问你,在场的礼部官员穿什么颜色衣服?”

“好像……品级高地官员穿的是朱紫色,等级低的穿绿袍,当日我们穿的是白袍(白身)”,赵兴边想边回答。

“本朝尚火德,冕服、朝服以朱紫为贵……”,王夫人意味深长地说:“不是有句诗说: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满朝朱紫衣,皆是读书人……”

“那……”赵兴张口想问——“那么,黄袍加身是谁干的?赵匡胤不是在陈桥驿被部下黄袍加身,然后做了皇帝么?”

但他才张口,想到这话太犯忌,赶紧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心思一转,赵兴已经明白了,原来。赵匡胤的“黄袍加身”不是宋朝人干的。

宋朝人以为自己传承了火德,而“金木水火土”是儒学理论中地重要部分,它认为改朝换代是“五德循环”,包括亡国和异族入侵也是“五德循环”地一种——这是古人最坚定的世界观。

宋朝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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