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告诉我,怎么了?”他轻掐着她的小脸,逼她和自己对望。
“没怎么,我想睡觉。”颜千夏强行压着那感觉,不让自己再表现出来。
“舒舒,想要对不对?”他又把她的脸扳过来,逼问她。
“走开。”颜千夏又羞又恼,这是和他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压抑不住真实的渴望。她为此感到愤怒,全怪他,没事就在这里撩拨她。
“承认有那么难吗?”他的唇俯过来,深深地吻住她。
“唔……”颜千夏挣扎了几下,又被他扣住了后脑勺,他的腰又开始不停的耸动,直到她小声地尖叫,不停地扭动,他的眼底才有了浓浓的笑意。
还以为真是块石头……她睡过去了,小小的身子缩在榻的一角,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他爱怜地用指尖抚去泪珠,在她的发上轻吻了一下。
他并不想把她弄疼,只要她安份守已,他也乐意由着她在面前嚣张。
躺下,手碰到了枕下的书,他拿出来一瞧,居然是民间流传的那些子风|流文集,写些乱七八糟的才子佳人的戏码,只有女人才会信这些。
他翻到了她折了印子的那页,看到她泪水化开的地方,心脏某处渐渐柔软了起来。原来她红眼睛,是因为看了这些东西。
“小傻瓜,你还信这个。”他伸手过来,轻抚着她柔顺的发,喃喃说了一句。
在这样的乱世,这样的深宫,居然还有个女人固执地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神话。
书页翻动,跌出一张音蝉薄的纸,他拿起纸,刚刚展开,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胸口闷得厉害,紧接着,一口血就呛出了喉,纸上的字映进他的眼中……
☆、【102】用链子锁住脚
什么十天,不过两天……慕容烈撑开手掌,看着掌心污黑的血渍,猛地扭头看向了颜千夏。她居然这样恨他,一次两次让他死。
“颜千夏。”他强撑一口气,用力地捏住了颜千夏的肩,一声清脆的骨头裂响之后,颜千夏愤怒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再接着……颜千夏的叫声梗在了喉咙里,他在大口大口咯着污黑腥臭的血。
“你怎么了?”颜千夏慌了,伸手就去捂他的嘴。
“贱|人,滚开。”慕容烈猛地挥手,一巴掌狠狠抽打在颜千夏的脸上,颜千夏倒下,重重地碰到了床沿上,痛得眼前一片漆黑。
她挣扎爬起,愕然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已转为乌青颜色,明显是中毒的迹象。他的目光很是吓人,像是要扑过来把她生吞活剥一般,他看她时,充满愤怒,充满杀机,充满失望,充满痛苦,充满质问……可是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血越呕越快,像是内脏破了一样……
那么,慕容烈是以为她要杀他?
她暗自叫苦,刚要解释,慕容烈又是一脚踹来,这一下直接踹到了她的小腹上,她痛得缩起了身子,半个标点符号也说不出来了。
“来人。”慕容烈挣扎坐起,一声低喝,顺福就快步跑了进来,见到他这样子,吓得脸色发白,尖声大叫起来。
“快来人,传御医。”
他们匆匆地抬着慕容烈走了,颜千夏才爬起来,又有人冲进来,拿着粗粗的铁链,把她的双脚套住,锁到了床脚之上。
“喂,你们为什么锁我。”颜千夏现在甚至不能离床三步之远,她拉扯着铁链愤怒地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又传来脚步声,是顺福带着年锦进来了。
“你说,是不是你下毒?”年锦刷地一声抽出大刀,搁到了颜千夏的脖子上。
“不是。”颜千夏要推开他的刀,可他又迅速把刀横到她的脖子上。年锦的脸色十分难看,甚至带着咄咄逼人的杀气。
“颜千夏,他对你不好?你居然下这样的毒手。”
“不是我,不是!”颜千夏急了,纵身跳起,可是她晚上才被他折腾过,此时衣衫只是披在身上,这一跳,直接像水银般从身上褪了下来,露出一身桃花瓣儿似的欢痕。
“淫|妇。”年锦又骂,黑着脸扭过了头。
“随便你们怎么想,反正不是我,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承认,我不替别人背黑锅。”颜千夏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裳,快速穿好,坐回床上。
“你有时间质问我,不如去查查他今天去了哪些地方,吃了什么,用了什么。我这个地方,他用暗卫围得死死的,我打个屁他也会知道,我去哪里弄毒药给他吃?我倒是想喂给他吃,反正他对我不是锁着就是捆着,他想怎么弄我就怎么弄我,在他面前,我就像狗一样,我还不如死了,可我连死也死不成。”
她说着,渐渐眼眶涨红。年锦忍不住回头看她,她正抬袖抹眼睛,右脸红肿得连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丝薄的袖子滑下来,手臂上布满了掐痕。脚上的铁链太重太粗,仅这样坠在她的脚上,她纤细的脚踝就已经开始红肿。
慕容烈那样强壮的男人,在床第之间难免会强悍一些,颜千夏受不住他那样的力道,尤其是他一生气,她必定遭殃,弄完之后,她就跟死了一回没两样,别人是看不到她身上青紫的地方,更不会知道事后她要擦多少药,才能让自己的身子不那么痛。
年锦的心揪了一下,收了刀,掉头就走。
“锁好宫门,所有的奴才都带下去,严刑拷问。”
他的声音传进来,颜千夏往后一倒,双手掩住了脸,脑子里满是慕容烈刚刚吐血的样子。
她对慕容烈以前是恨,现在也只是讨厌,尤其是慕容烈那晚说他和殊月的事之后,她又想慕容烈也不是那样坏,说不定哪天她就能说动他,可以放她走了。
若说让他死,颜千夏现在还真没想过。
杀人这种事,颜千夏还不想碰,她愿意用药救人,不愿意用药杀人。除非那个人伤她害她把她逼上绝路。
她总想着,她如此倒霉,受尽委屈,应该多做好事,说不定哪天天上的菩萨就可怜她了,把她弄回去了。
眼泪越涌越凶,脑海里他吐血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一口一口的污血扎得她脑袋疼。
“妈的。”颜千夏骂了一句,爬了起来,冲着外面大叫,“来人啊。”
她喊了好几十声,嗓子都哑了,才有侍卫走了进来!
“魏子呢?”
“已被带下去审问。”侍卫低头抱拳,态度还算恭敬,想必是年锦交待过了。
“又关他什么事?”颜千夏更难过了,因为她,这满宫的奴才都逃不过毒打,她这不是又作孽了吗?如果被菩萨知道了,会不会再降九九八十一难给她?
“所有的人必须接受审问。”侍卫的语调还是一板一眼。
颜千夏看了他一会儿,才哑哑地说道:“你去请年锦来。”
“大将军已去布置京中宵禁之事。”
颜千夏缓缓点头,慕容烈一病,肯定局势紧张,各路妖魔鬼怪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娘娘若无事,属下告退。”
侍卫退出了大殿,奢华的大殿里只剩下她一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一阵风吹来,窗外响起小鹿的轻鸣之声。
颜千夏不知道天明之后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如果慕容烈出事,她必定一死,而且会死得很惨。如果慕容烈不死,她还是一死,会死得更惨。
她很害怕,怕得浑身发抖,以前她不怕,是因为慕容烈活蹦乱跳地在她面前,她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个男人不能把她怎么样,可现在呢?他被人暗算了,认定是她干的。他不会再对她仁慈,他刚刚那一巴掌、那一脚打得很重,她的右眼都看不清东西,还有小肚子,好痛好痛。
她想叫宝珠进来陪她,可是宝珠此时肯定在受大刑,魏子也是,一定会有各种残酷的刑罚落在他们的身上。
年锦也生气了,年锦也不信她。
颜千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她怔怔地看着那盏凤烛,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凉下。
夜色,那样静。
一抹月光斜斜淌入,在汉白玉的地上淌成悲伤的小溪。
颜千夏满脸冰凉,一摸,全是泪。
***分界线***
似乎是过了十年百年的岁月时光,颜千夏已经饿得昏昏沉沉。
她甚至不能去厕所,嘴唇干得裂了口。
璃鸾宫,那样奢糜令人不能仰望的地方,像地狱一样沉寂。再没有侍卫进来过,对外面的情势她也无法得知。
只是丧钟一直未曾响过,他必还活着。
活着来报复她,折磨她……颜千夏的唇角牵了牵,一脸苦笑。
她不曾想害人,却逃不开这些旋涡。
吱嘎……宫门终于开了,年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她伸手遮了遮有些刺目的阳光,看向满脸憔悴的他。
“你认认,这是什么。”年锦哑着嗓子,双眼赤红,把一只小盘递到她的手中,“宫中御医毫无办法,他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如果你还有人性,救他。”
颜千夏接过了那小盘,盘中的小虫扭曲挣扎,拼命想逃。
“我认得。”颜千夏点头,又抬眼看他,“可是,你要保证送我离开这里,我如果救下他,他活过来必会让我死,年锦,真不是我做的,你信我。”
年锦的喉结滚了滚,满脸痛苦,挥手指向窗外,“你说不是你,这东西,就是在你的宫里找出来的,颜千夏,他有千个万个理由杀你,可他始终没有,他喜欢你,我跟他沙场征战数年,从未见他对一个女人这样,他为了讨你欢心,我的房子我的马,他都拿去给你,只因你有一次说蔷薇好看,他为了让你笑一笑,令人为你种下这些蔷薇,你知道他母妃死在哪里吗?就死在蔷薇花丛里。你说你不是这里的人,你说你是一缕魂,你胡说八道,他全都不怪你,可你就是颜千夏,你还是这样心狠,这样毒辣。”
“我没让他这样对我,我只想离开这里,我有什么错?是他……”颜千夏没说完,年锦的手高高扬起,要落到她的脸上……
“他就是这样,想打就打。”颜千夏站了起来,铁链立刻扯紧她的腿,尖锐的响声让年锦的手慢慢放下。
“他让我笑,我就得笑,他让我哭我就得哭,可是年锦你别忘了,他以前是恨我的,他以前是以让我痛为乐的。我是人,不是畜牲,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他打过我,尽情凌辱过我,然后逼我对他笑,我绝对绝对笑不出来!拿黄金万两,城池数个给我,我也笑不出来!我去救他,再说一次,这事不是我做的,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她跳下榻,铁链立刻收紧,骨骼裂响。
年锦连忙摁住了她,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链,脚踝处已流下血。
她挥开年锦的手,看着他说道:“我当你是朋友,年锦,你不信我不要紧,可你要知道,我要是真想毒杀他,必不会这么蠢,会让他死在我的床上。我若真想杀一个人,我必不让他活到今天。”
年锦的唇紧抿着,丢了铁链,大步往外走去。
颜千夏动了动脚,立刻传来撕心的痛。
宫里很静,各宫的主子都被勒令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帝宫里的宫奴们各司其职,小心翼翼,走路都没有声响。
掀开帘子,只见殊月正在用帕子包住冰块,给他的身上降温,他烧得太厉害了,像是随时会燃烧起来一样。
“妹妹,你怎么这么狠?”见她进来,殊月放下了帕子,过来,扬手就是一掌,狠狠往她脸上打来。
颜千夏闪了一下,这巴掌没落在脸上,落到了肩膀上。殊月是会武功的人,肩上的痛差点没让她摔到地上,她站稳,推开了殊月,冷冷地扫她一眼。
“闪开,你算什么东西,你没资格碰我。”
殊月被她噎住,正要发怒,年锦上前来拦开了二人。
“月贵妃,让她先看看吧。”
“如果她再下毒手,年锦,你担当得起吗?”殊月尖声质问,咄咄逼人。
年锦看她一眼,低声说道:“现在御医束手无策,娘娘可还有他法?”
殊月盯着年锦,看了好半天,才愤然退开。
“年锦,若皇上有事,你和这贱婢必逃不过一死。”
“臣追随皇上出生入死多年,命早就是皇上的了。”年锦伸手,拉着颜千夏到了龙榻边上。
已经三天了,慕容烈若非体质好,毅力非凡,早就撒手归西。此时他躺在榻上,下巴全是密密青青的胡茬。一双眼睛紧闭着,眉心紧锁成川。
看惯了他耀武扬威,第一次看他躺成这样疲惫的样子。
颜千夏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眼睛,霸王病倒,倒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颜千夏,你能不能办到?”年锦上前来,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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