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岁开始,他就勤学苦练,十五岁就开始跟着学着处理朝政,十八岁,慕容烈把大事都丢给了他,动不动就玩失踪,和娘去游山玩水。
生在慕容皇族,他的命才叫苦!
正青春年少,却辜负了春光无限。
“画姐姐呢,你不会又欺负她了吧?”
慕容安定一面看折子,一面问。
“哦,不知道,我们走散了。”
慕容晴不在乎地说了一句,转身往外走。事实上,她是想给画儿引荐个好夫婿,所以带她出去见那位公子,然后故意走散,好让她二人相处。
“什么?”
慕容安定头又大了,慕容画天生胆小,又不会说话,若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他真想掐死面前这女人。
“行了,我走了。”
慕容晴冲他挥挥手,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年易,你快出去找如画公主!”
慕容安定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真心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妈子,老的少的,全由他一个人操心!真想把这摊子丢掉,一走了之!
不行,他得把池安宁揪回来,让他尝尝这滋味!
权之楚来的时候已是二更天,人胖了许多,紫色的一品朝服紧紧地勒在身上,一走,肚上的肉就一颤。
“皇上。”
磕了头,却久久未闻慕容安定的声音,权之楚大胆抬头看,只见年轻的天子正冷着脸盯着他,吓得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动。
“权之楚,回去告诉你那位三夫人,若再敢给醉菁乱七八糟的药,我先喂她吃了,再让你把醉菁领回去!”
慕容安定冷冷喝斥着,权之楚冒着冷汗连连磕头称罪,可慕容安定就让这岳父大人跪着,好半天才说了句,
“起来吧,这件事你去好好处理,朕这几日有事要办,早朝就免了。”
他一挥手,把弹劾晴公主的折子丢了下来,权之楚飞快地扫了一眼,恭敬地捧好折子,朗声说道:
“请皇上放心,老臣一定处理妥当,不过,大家问起来,老臣是否说龙体欠安……”
“随便你,不过若朕不在宫中的消息走漏一丝半毫,朕拿你是问。”
“老臣不敢,老臣自当鞠躬尽瘁……”
“行了,你退下吧。”
慕容安定挥挥手,权之楚这才爬起来,倒退着出去了。
权之楚这人在二十多年中,已经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权臣,他懂计谋,擅经营,是慕容安定得力的助手,可是权势大了也是危害,是人难免会开始轻飘飘,忘乎所以,所以他得好好敲打一下权之楚,让他弄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才行。
这几日他要出宫去好好瞧瞧,哪些人在兴风作浪,哪些人蠢蠢欲动,要把大吴的天下当成他们的金库!
***分界线***
晨曦冲破黑幕,抹亮了天空。
池安宁醒了,美婢们轻手轻脚地进来,打水服侍他梳洗更衣。
“昨晚那位叫阿德的女子可醒了?”
他自个儿束好发,低声问道。
“还未醒。”
美婢摇头,蹲下给他理好袍摆。
“叫她起来,本主有话问她。”
池安宁走到桌边坐下,已有美婢为他沏好早茶,端来他爱吃的早膳,米粥,蒸饺,还有鱼汤,美婢用银筷给他面前的玉碟里夹上蒸饺,又轻轻吹去热汽,他这才动手吃饭。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比慕容安定过得逍遥惬意,他肩上没有那么重的担子,池映梓对他的要求就是——尽量过得快乐。
“主子,那位姑娘不见了,似乎是爬窗走的。”
一名美婢佯装了才知道的样子,匆匆过来禀报。
“哦?”
池安宁拧拧眉,昨晚的事发生得有些突然,他也不知为何没控制住,一点点迷|香原本不应该对他产生那样的作用,可就是没能忍住,要了人家女孩儿的清白,虽然是穷苦人家,又……手脚不干净,可毕竟是黄|花闺|女,他理应给个交待才是,可如今这女孩儿走了,如何处理?
“拿一千金,去寻她,若她不肯回来,把金子给她,告诉她,这玉佩,本主买下了。”
他摊开掌心,看着昨儿从她脖子上拽下的玉蝴蝶,暗自思量着得来全不费功夫,可以去闯胡归山庄的禁地宝库了。
玉蝴蝶原本碧透的玉髓里突然就现出丝丝血色,如同才吸了血一般,又发出阵阵异香。池安宁的心神又有些荡漾起来,他连忙丢开玉蝴蝶,调息静心,等平静之后,才复又拿起那蝴蝶。
他不敢再直接用手指触碰,便先用了翠色锦帕托着,再举到阳光下细细观察。
一双蝴蝶上刻的花纹居然十分古怪,像是刻的符咒,远不像他想像中的简单,只怕只有义父认得这古怪的花纹。
“主子,要凉了呢。”
美婢柔声催促他,他抬眸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珍儿和宝儿二人留下便可,其余的先回岛上。”
“主子……”
众婢慌了,她们一直服侍左右,可不敢离开半步。
“人太多,目标太大,你们先回去,告诉义父,我会带着药回去。”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
“我和慕容安定见面的事,你们绝不许透露半分。”
见他态度坚定,几名婢女只好跪下去,给他磕头道别,收拾东西离开。
珍儿和宝儿自然满脸喜色,自认为与众不同,因此更对池安宁忠心柔情了几分。
池安宁戴好斗笠,拉好薄纱,这才带着珍儿和宝儿出门。
为什么遮面?你想让满大街的人看着“皇帝”带着女人出游么?
池安宁在岛上呆得久,以为慕容安定和自己在岛上一样,人人认得他……
他的世界,比慕容安定简单多了,性子也和池映梓一样,好便是好,坏便是坏,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绝对没有中间地带。
清风翠衣,白纱不时被风撩起一角,露出一半如玉肤色,这三人一出现在街头,便引来各种注目。
他走了一段路,便觉得有些不自在,这些人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掠夺和刺探,像要把他的面纱和肌肤一起剥开一样。
自从上岸,他不是头一回有这样的感觉,岸上的人确实比岛上的人要复杂,让他反感。
“上去,品品茶。”
他一抬手,手中骨扇指向前方的一间小楼。珍儿和宝儿连忙紧跟上来,进了那间看上去中规中矩的小茶楼。
“主子,茶叶不好,珍儿给主子换一壶吧。”
小二端来茶壶,珍儿只闻了一下,便拧起了眉,要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上好的茶叶来。
“咦,姑娘,我们这里的茶叶可都是从南边运来的明前毛尖,都是上好的茶,每回公主出宫,都会来我们这里品茶。”
小二当即就不乐意了,拿着抹布在桌上轻抹,尖着嗓子反驳这主仆三人。
晴乐公主?池安宁端起茶碗,吹去茶沫,小品一口,他正凝神品茶,没发觉这小二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之光。
【下一节,不知人心复杂的安宁掉进淫窟……撞到香|艳场面……某汐邪恶地掩面逃走……】
☆、【5】掉进艳窝窝
“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菜?”
池安宁放下茶杯,他好茶喝得多,这茶确实入不了他的口,若公主爱喝这样的茶叶,他想,那只能是公主口味独特。
“有黄闷猪蹄,手撕肘子,葱爆鸭……”
全是油腻腻的,池安宁一听就拧起了眉,手轻掀起面纱,抬眼看向这小二,小二的双眼立刻就直了,呆呆地看着这气质卓绝,美得像仙的男人,嘴都忘了合上。
“看什么!”
珍儿发怒,一掌挥向小二……啪……脆响,重重落在小二的脸上。
“姑娘你怎么打人?”
小二挨了打,捂着脸委屈地看着珍儿。
“谁让你这样看我们少主!”
宝儿在一边怒斥,小二见这两个姑娘气势汹汹,表情更加委屈,捂着脸就向池安宁哭诉:
“公子,你的侍女怎么乱打人,我们京城可是民风纯厚的,可没见过有女人打人的!”
“还有什么好吃的?”
池安宁像没听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是轻掀着纱帘,慢条斯理地问他。
小二呆了一下,脱口而出,
“还有最出名的油酥鸡,我们皇后娘娘最爱吃我们酒楼的这道菜了,每个月都会来吃一次,还常让宫里的人买回去。”
“就这个!”
池安宁微笑起来,这一笑,小二似乎忘了疼,又呆看了几秒,这才转身出去。
“少主,这狗奴才敢这样看你。”
珍儿过来,气呼呼地说道。
“哪里来的奴才?众生平等,我可骂过你们奴才?”
池安宁淡淡地说了句,珍儿的脸一下就涨红了,吭哧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她性格直爽些,也不会拐弯抹角。
“珍儿嘴拙,少主莫怪,珠儿给您换壶茶吧。”
珠儿见了连忙过来解围,拿出自己的小茶壶,放了茶叶,又用自己水囊里带的上好泉水给他煮茶。
这是个面孔白皙,生了双漂亮丹凤眼的姑娘,声音温柔,为人端庄大方,颇有几分阿芷的风范,池安宁平常也多喜欢让她侍奉,珍儿为人就豪爽一些,性子也火爆,也只有珠儿能压着她,不过她武艺最为高强,所以池安宁才带着这两位美婢随侍身边。
“少主偏心,你就是疼珠儿姐姐。”
见池安宁接珠儿的茶,又让她给自己捏肩,珍儿不免委屈起来,眼睛都红了。
“珍儿,还不去洗干净碗筷,准备服侍少主吃饭。”
珠儿低斥一声,珍儿这才委委屈屈地起身,从身上背的小袋里拿出池映梓平常用的白玉小碗和乌楠木镶银的筷子,用开水烫了,放到池安宁的面前。
“客倌,菜来了。”
小二端着大木盘子,上面是一盘热腾腾的油酥鸡,还有两样精致的小菜,一道清淡的汤。这小二看上去还挺机灵,珍儿和珠儿用银针探过了菜,这才放到池安宁的面前。
小二没有先前那种热络的笑脸了,想来是被珍儿一巴掌给打蔫了,放下菜就去招呼别的客人。
此时酒楼客人不多,只有楼下有两三桌,楼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而已。池安宁取下帽子,尝了一口油酥鸡,笑了起来。
“不如义父做得好吃,不过娘就吃这样的东西吗,珍儿,珠儿,你们尝尝,想来娘和爹,还有弟弟……不如我吃的好。”
“他们吃的可是御膳,可是天下最好的厨子做的菜呢。”
珍儿弯下腰,狐疑地吃了一口,随即撇了撇嘴,对珠儿挥手,笑着说道:
“真不如宫主做得好吃。”
“你们两个坐下吃饭吧。”
池安宁索性叫她二人入座,珠儿抿唇一笑,正想挨着池安宁坐下,珍儿眼疾手快,一下就坐到了池安宁身边,还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到池安宁的碗里,末了,对珠儿做了个鬼脸。
珠儿性子柔,并不计较,就在对面坐下,慢吞吞吃了起来。珍儿话多,一直叽叽喳喳,一顿饭说个不停。
池安宁本喜静,可此时脑中全是那枚玉佩,便没管珍儿如何,扭头看向窗下的繁华大街,只见那叫阿德的姑娘正站在街的对面,四下张望着,身上衣裳换了,是一套绯色锦衣,挽着双螺髻,攒着珠花,比昨儿看上去要文静温柔许多,好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阿德抬眼看来,神情顿怔了一下,随即便甜甜一笑,羞涩地低下头去。
奇怪!
池安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索性放下碗筷,准备去问问阿德,可有收到金子,又可愿跟随于他。
“少主去哪里?”
珍儿连忙站起来,池安宁摆摆手,低声说道:
“你二人就在这侯着,我去去便回。”
他说不许跟,就是不许跟,珍儿只好坐下,眼巴巴看着他下楼去了。
池安宁出了门,可阿德已经不在街对面了,他快步过去,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他只有回到酒楼,楼上空荡荡的,珍儿和珠儿都不见了!桌上的菜已凉,一双筷子还落在了地上,那是珍儿最爱的一双筷子,是他赏给珍儿的,珍儿从不离身!
“小二!”
他脸色一变,低声喝斥。
“客倌何事?”
小二快步过来,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这两位姑娘呢?”
池安宁指着桌子,冷冷问他。
“这两位姑娘去那后面了,说厨子的菜不好吃,正在吵厨子呢。”
小二转过头,指着后院说道。
池安宁皱皱眉,这种事珍儿做得出,这一路,她已经打过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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