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湛蓝 作者: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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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湛蓝 作者:幽草-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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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起时,那个人猛然清晰了起来,而他的那道伤口早已烂透,露出了脆弱的白骨。
   
  「阎麒…阎…麒…」
   江澄海痛苦的呼唤著那男人的名字,一声一声,飘散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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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律方面,已经查了许多的资料(ex。少年刑事案件。。。),也许还是有些错误,但请多包涵^^




海湛蓝 5

  已经好几天只藉著喝公园里饮水机的水果腹,江澄海蜷缩在大象溜滑梯的底下,半睁著眼困难地数著那时不时飘进来的冷雨,想藉著这行为来麻痹那空的泛疼的胃。
   
  望著望著,他又想到了那片海,他多希望,这场雨能够撕裂他的身体,他的心,让他融在这雨里,旅行到美丽的大海去,他早已不冀望是否有朝一日上天能还给他一个清白,他甘心在海里当一株海草,没有了那鱼儿的相伴也无所谓了,至少他能有一个安身的家,不用在这世界流离失所。
   
  江澄海的双眼有些迷离,没有注意到眼前多了一双皮鞋,也没注意到自己渐渐攀高的体温。
   
  
  他望著清瘦男人弓起的背,不知怎麽的,他感到那凄凉凉的弧度有些扎眼,在他的印象里,那背应该是柔软的,用手去抚摸会有些微肉感,而不是像眼前这样磕人眼的单薄。望著望著,阎麒像是著了魔一样地走近了男人瘫著的泥地去,一双眼睛里燃著的不知道是什麽神情,内敛里竟生生多了一丝的怜惜。随著距离的拉近,他看见男人那稻草似的发丝,无力地垂落肩膀,散成了一地,像是他逐渐流失的精神与生命力,昔日那软如绸缎的发已不复存在。刹那间,他突然探出了手,想去碰碰那发,那梦见了好梦而感到幸福餍足却始终沉睡的面容,彷佛这般做,就能把整个人都唤醒过来。 
   
   「阎麒…」 
  自己的名随著男人混暗不明的呻吟散失在冰冷的空气里,阎麒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蓦然清醒,才知道刚刚的他竟意外地陷在回忆里,险些不可自拔。 
   
  阎麒这时想起了逝去的胞姊,眼神顿时阴狠了起来,望著前方因高烧而瑰红了面颊的男人,停在半空中的手因愤怒而握起了拳,连手肘上的青筋都浮现了出来,跋扈地张牙舞爪著,像是再也抑郁不住怒气,他摊开了他紧握的拳,探向了江澄海,手上一使力,扯起男人的头发,如此用力地,彷佛看著他因剧痛而发出破碎的嘤咛,他全身的怒气才足以宣泄。 
   
  「你不配唤我的名字,你听见没有,江澄海!」 
   
  那逐渐溃散的意识随著这一拉扯,毫不留情地将江澄海拖回了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连让他发个美梦的机会都没有,一眨眼,出现在他脑海里那美丽的海,与少年飞扬的身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阎。。。阎麒。。。」 
   
  梦里面,那温柔的、带点痞子味道的男孩消失了,一张开眼,就看见男人恶狠狠地盯著他,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尤其是那句句的言语,宛如一把利刃,几乎就快把他的的心给绞碎。 
   
  「听到我的名字从你嘴巴里念出来我只感到恶心。」
  
  困难地半睁著眼,江澄海看到男人原本俊美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他好想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阎麒便将他的脸压进了泥地里,那泥混著水与青草的味道,通通呛入了鼻腔里,连呼吸都变的好困难。 
   
  「呜。。。呼。。。」 
   
  「如果不是现在就让你死了实在太便宜你,我真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你!」 
   
   最後,泥被呛进了嘴里,连同他所有的委屈与说不出口的痛,一起咽进了胃里。 
   
   如果不是入耳的话语太过清晰,江澄海也许会以为,他已经窒息而死。 
   
  
  
  
  
  当江澄海再次清醒的时候,便觉得这世界完完全全地变了,当他睁开眼睛时,入眼的全是清一色的白,纯白的漆墙、纯白的立柜、纯白的窗帘,连投射进屋里的阳光也是丝丝缕缕的白。泥与青草的味道被萦鼻的消毒水味道所取代,他有些疑惑地四处张望,正好瞧见刚推门而入的陌生男子。 
   
  「醒了?」男子也是一身的白,在柔柔扇动的阳光下,那褐发安顺地拂贴在他的侧脸,衬得那张俊朗儒雅的脸更加明亮不已,像个天使一样。 
  是的,就像个天使。
   
  「天使。。难道。。。。这里。。。这。。。」江澄海望著男子,开始发起傻来,嘴上碎碎地念著,那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已经是气音,但还是被听力忒好的男子给听进了耳里,
  男子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唇边一抹淡笑浅勾。
   
  「这里不是天堂,我也不是天使。更何况,天使也不会随身持著针筒和听诊器乱跑。」
   
  「阿,抱。。。抱歉」知道自己误会了,江澄海有些困窘地晕红了脸。
   
  「你不用跟我道歉,这是句赞美。来吧,我帮你检查一下。」
  
  「等。。。等一下,我没有。。。没有。。。」口袋里剩下的零头,连买个面包都不足,他怎麽付得起医药费?
   
  「你是在说医药费吧?这你不用担心,这里的主人会处理好一切。你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正发著高烧,若不是及时唤了我过来,恐怕就不是昏迷个几天这麽简单了。」
    
  听著男子的话,江澄海突然想起了阎麒,一瞬间,鼻间似乎又盈满了泥水与青草的味道,令他有些难以呼吸。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望著江澄海突然惨白了的脸色,白衣男子有些担忧。
   
  「不,我。。。」
  在他昏迷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是阎麒送他到这里来的吗?
  
  不!不可能的,阎麒这麽恨自己,恨到连他的一句解释都不肯听,恨到忍不住想杀了自己,怎麽可能会帮自己请医生呢?
   
  白衣男子望著他突然蹙起的眉,以及那揪著床单,激动地连青筋都浮显的纤瘦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拂了拂江澄海隐忍著痛苦的脸。
  突然的触碰,终於让江澄海回过了神,但因那几乎可说是亲腻的动作,他还是不由得的颤了一下,而这一颤,也让白衣男子惊觉这动作对一个陌生人而言有多麽的不妥。
  
  「病人不宜有太激烈的情绪波动,先生。」收回了手,白衣男子脸上一派地冷静,可是心里却有些乱麻麻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他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
  
  理了理思绪,白衣男子带上听诊器,帮他做了些小小的检查後,这才道:
  
  「你的感冒还是有些严重,但胃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既然醒了,我让人帮你煮一碗粥,你好好地休息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他向江澄海简单地交代了一些该注意的事情,便转身离开。
   
  「等等。。。谢谢你」江澄海很感激眼前这暖风一般的男子,不过短短的几句对话,他的那份关心,让他累积了太多年的卑微,得已暂时瓦解。
   
  「不用向我道谢,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
   白衣男子朝江澄海投下一抹和煦的微笑。
   
  「你得快点好起来才行,我不希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男子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眸里不知道流转著什麽样的情绪,因为床与门扉的距离,江澄海远远地看不真切。
   
  「没事,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最终,男子还是什麽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海湛蓝 6

  叩叩。
   
  「进来。」门扉开了,桌案前,俊美的男子正在振笔疾书。
   
  「他醒了。」
  
   握笔的手指顿时定了格,男人抬起了脸,寒霜一般的神情,与说话时的冰冷语气如出一辙。
   
  「虽然感冒还未痊愈,但胃的状况已经改善很多,另外,就是还有一些营养不良,我已经让苏管家去准备了一碗粥,他如果─」
   
  「谁让你多管閒事了?」
   
  「什麽?」
   
  「我只是要你吊著他的一条命,并不是要你连他的健康状况也一并处理。」
   
  「我是一个医生,阎麒。」
  
  易莳的医术不一定一流,但他很有医德,治愈病人,让病人从回阳光下生活一直是他当医生的宗旨,无论病人曾与自己有什麽过节,或是个穷凶恶极的坏蛋,只要他是他的病患,他就会尽全力让他重返健康。
   
  「你管太多了,易莳。」
   
  「阎麒!」
   
  「面对一个畜牲,谈论他的健康根本就是个笑话。」
   
  想起那可恨的男人,阎麒发出了一声冷笑。
   
  「可是,我觉得,他不像是个会做出这般法理不容的事的人。也许。。。。。。」
   
  「你什麽时候改行替人看面相了?」阎麒冷冷地望著易莳。
   
  「不,我只是觉得。。。」觉得那男人的眼睛太过澄净,怎麽也无法与做出性侵杀人的禽兽联想在一起。
   
  「如果你还想继续当我的兄弟,你现在就乖乖闭上你的嘴。」
   
  话听进了易莳的耳里,他忍不住就要发起怒来。只是当他对上了阎麒的眼眸时,终於还是长吁了一口气,决定让步。因为他在他的眼里望见了坚强的罩子下,是他绝不会让人看见的,赤裸裸的脆弱。他知道,那是他与逝去的阎瞳、与那个男人之间的恩怨,他没有插手的馀地。
   
  「我知道了,你一个人静一静吧!只是,身为一个医生,不管你跟他之间有什麽过节,他的身体状况我一定会负责到底,这一点,请你体谅我。」
   
  易莳意味深重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不发一语地步出了书房。偌大的书房顿时变得空荡荡的,阎麒望著空气,突然发起怒来,将桌案上的物品通通扫到了地板上去,有些厚重的文件洒落一地,新写上的笔迹未乾,一个名字就这麽深深地嵌在白纸的上头,那一笔一划,皆有著猛烈的下笔劲道,连纸张都被钢笔的笔尖给穿破,彷佛要把自己那无以宣泄的恨呐,像笔尖穿透了纸张一样,狠狠地刻印在那人的身上。
   
  墨水有些晕开,但要辨识却一点也不困难,而那像是被诅咒了的名字,就唤做江澄海。
   
   
  早春,连续几日的冷雨浸濡了这城市,下得人的筋骨都快发霉,幸好今天太阳总算肯露个脸,晴空下,庭院里,花坞间蜂喧蝶舞,两名男子静静地并肩坐在阶梯上,远远望著,像是一幅风景画,热闹与静谧感如此鲜明地对立著,但画面却又异常地和谐。
   
  「幸好今日太阳总算肯露脸了,多汲取一些阳光的温度,身子恢复得也快。」
  
  易莳望著眼前闭起了双眼,沉醉在花香与微风中的男子,他发现,男子对这些凡人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物总是格外地珍惜,他是沉默寡言的,因为他宁愿把说话的时间通通挪出来,就为了嗅嗅四周的空气与这大自然,可是他却几乎是乐在其中。
   
  「你真的有认真吃饭?怎麽还是这麽瘦?」江澄海身子经过了一礼拜多的调养,其实已经增了不少肉,连脸颊也有了些丰腴的倾向,只是由背後望去,那肩还是太过瘦削,总让人於心不忍。
   
  「我好多了,谢谢。」江澄海望向易莳,自从被关了之後,便不大说话的他,选择用微笑代替语言,向这天使心肠的男子道谢。
   
  在监狱待了太久,一个人太孤单,突然有了个谈心的对象,让他终於有了个双脚可以扎根的土地,而不再像是颗漂浮的砂粒,在这茫茫人海中载浮载沉。
  
   望著这和风般的男人,易莳真的很难将他与当年那件事件的凶手连串在一起,十几年前那件杀人案震惊了整个社会,但当时并不识得阎麒的时候,这件事也不过像是场闪电交加的雷雨,在他的心底宣泄了所有的雨,然後,便成为过眼云烟。後来与阎麒交好,才知道原来当时的杀人凶手竟是他极为信赖的朋友,也就是现下这个看起来已历经沧桑,名唤江澄海的男人。
  
  
  「小海,我是否能问你一个问题?」
  
  易莳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阿,没关系,你问…」
  
  望著易莳脸色的微变,江澄海不禁也跟著正襟危坐了起来。
  
  「十几年前,阎家的二小姐被一名国二的少年杀害,那少年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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