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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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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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不是很明白,教官,既然李继捧深陷困境,朝廷还为何让我们以身犯险,倒不如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岂不是更好?”
  萧慕春低声的问着,他所说之言并不无道理,闻其言,杨延昭笑着摇首,“也不尽然,李氏能延续数百年而不倒,在这西北之境已是盘根错节,想要看其自身自灭,怕是不可能的,而官家又是等不急了……”
  “教官,我们该怎么做?”
  萧慕春这一声问,杨延昭并未立马回答,跳动的灯火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着,似乎要将屋中沉寂给击碎。
  “萧大哥,对女子你可下得了手?”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萧慕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杨延昭脸上的郑重之色,浓眉紧锁了好一会,才嗡声道,“教官,你曾说过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至于是非对错,那是后人考虑的事情。”
  闻言,杨延昭深叹了口气,“萧大哥,这次,怕是要做一次摧花的绝情人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乱起

  红日再度升起,夏州城内却是传出一则惊天秘闻来,将军李继捧竟然与亲生姐姐李明珠私通,这消息不管是从何处传来,也不管是由何人说起,便如巨石入湖,激起了千层浪来。
  顿时,满城风雨尽起,盛怒异常的李继捧不得已之下连斩了数人,这才使得夏州百姓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可百姓哪里会真正的忘却了这件事,而李继捧越是严刑处罚,越是激起好奇之心,一时间,流言蜚语更胜先前。
  于是乎在外人面前温和的李继捧性情大变,在府中帅砸了不少物件儿,将军府的下人无不提心吊胆,就连那为金花郡主修建楼阁一事也停顿了下来,萧慕春等人只得留在暂且安身的小院中,一边佯装吃喝不愁的欢喜王,一边静候杨延昭的吩咐。
  而此刻杨延昭正在因谣言而停下建造的水榭前,立在清水之间的方台上,看着脚下游鱼弄水,剑眉紧锁,似乎在极为用力的想着何事。
  这两日消息传了出去,昨夜更是有人来李继捧的府中闹事,虽说家丁仆役被退去,但杨延昭还是打听到来人为李家二房,李鹤年,也就是李继捧的族叔,李明珠的婆家。
  随着李继捧父亲离世,长房权势自然是越发不如往昔,所以李明珠才会屈身于曾经不以为意的他房,而李继捧也会一夜之间病倒卧床。
  怕是下手不轻啊。
  只是为何不下杀手?
  想来也是有顾忌的,要是这般,可就达不到杨延昭所想要的。
  或许应该再添把火。
  沉思中的杨延昭眉头猛的翘起,眼中闪过一丝恨厉,也许是被他杀气给惊到了,本在杨延昭脚下吐着圈儿的小鱼吓得往四处躲去,生起一池的涟漪。
  自古红颜多薄命,要怪只能怪这李明珠乱了性子在先,怪李氏成了赵光义的眼中钉,肉中刺!
  是夜,李继捧卧床不起,将军府寂静远比先前,也暗淡了不少,就连那绚烂夺目的花灯之类也无人去点上。
  清冷皎洁的月光下,四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了将军府,避开街道上巡视的兵卒,很快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城南,一栋富丽堂皇的府邸里,李明珠正满带着伤痕的躺在一间柴房里,正吃痛的独自垂泪时,本被锁紧的木门不知为何开来,抬起头来还未看清来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而几条街不远处,李家三房的屋舍里,年纪轻轻的李继迁正在书房灯下静坐着,这两日的传言让他很是头疼,虽说他不是长房,也不必承担世人的诟骂,可是李氏本就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着实没有想到谦和温文的兄长竟然做出了这种苟且之事来,再去做那恼恨,却也是没有丝毫的用处,如今所想的应当是该怎番去消弭这越传越盛的流言。
  想了许久,他的手突然握在了一起,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将这有辱门楣一事化解开来,还当用到传言所涉及的二人。
  只要二房那边出来声明并无此事,更让李明珠和夫君在外人面前做出恩爱模样,再找出几个替罪羊来,时日久了,这风头想来也能过去。
  对,就当这番办,先去找二叔叔好生的说说情。
  猛地起了身,李继迁便要往外走去,可正在他打开木门时,一道烟雾扑面而来,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翠春楼’是夏州城中小有名气的酒楼,平日里打尖住宿,喝酒吃饭的人不在少数,因而酒楼中的小厮每日都得早早的起身张罗忙活起来。
  作为杂役,张小幺自然也不列外。
  好一阵子忙活之下,才将大堂与后院收拾干净,因为他是新来的,又被欺生的派到了马厩去添加草料。
  张小幺只得照着去做了,否者那斜眼的顾二狗又得与肥胖的掌柜说他偷懒,那这个月的银钱可就被扣光了。
  “呸,一个倚老卖老,一个吝啬鬼。“
  口中好生的低骂着,张小幺花了小半个时辰将马厩给打扫好了,这时太阳也露出了半个脸来,更是能听到街道上嬉闹叫卖之声。
  擦了擦满是麻子脸上的汗水,又在心里咒骂了几句,张小幺走到后院,见其他人已经吃了早膳,当即觉得肚子越发的饿了,赶忙端起凉透的清水稀饭沾着冷馒头吃了起来。
  可他还未吃完,便听到耳边传来顾二狗那恼人的声音,“小幺,赶紧的,去打扫房间了,否则客人该不高兴了!”
  虽有怨恨,张小幺也没有办法,为了糊口,只得任由他来使唤,忙三两口的将碗中稀饭吃完,陪着笑的往外走去。
  ‘翠春楼’每日都会给住宿的房间清扫,清洁的环境,再加上掌柜的布置了些书画花草文竹之类,顿时成了清新雅致的地儿,这也算是它生意能红火的重要缘由。
  好不容易收拾了两层,遭了不少的白眼,张小幺撇了撇嘴,这事情吃力不讨好,大清早的,又真有多少人愿意让他进去收拾屋子?
  不过如此也好,倒也能省事。
  手放在背后锤了捶发酸的背,张小幺继续向前,就剩下最后一间了,做完之后,便能找个地儿偷偷的歇上一歇,不再去听那顾二狗令人生恶的模样。
  “客官,小的是店里伙计,你这屋子可要清扫一番?”
  一连叫了几声,屋中都没人应声,张小幺正欲打算离去,可是手却下意识的伸出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门当即开了下来。
  似乎屋中并没有人,或许客人一早已经离去了,这般想着,张小幺便走了进去,可这一进去,当即就吓傻了。
  白色的罗曼纱帐卷起,床榻上,睡着两个人来,女子薄沙遮体,光滑如藕的小臂上隐约可见清淤之色,正被一穿着亵衣的男人搂在怀中。
  再向前走了两步,张小幺愣住了,即便是夏州城最为卑微的他也识得二人,女子是近日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李家大小姐,而男人面孔还显稚嫩,却是李家三房的掌权人,李继迁。
  这事情可就闹大了,张小幺一身冷汗,当即便要拔腿往外走去,可就在这时,那顾二狗几个小厮不知怎么走了进来,恰好与张小幺撞了个满怀。
  顾二狗刚要发火,眼光也扫到了床榻之上,当即张着嘴,下意识的道,“娘啊,这是……”
  很快,整个‘翠春楼’沸腾了起来,留宿之人与楼下的食客纷纷上来偷瞄两眼,还有什么比这消息还劲爆的,即便李家夏州城独大,这人的好奇心始终是挡不住的。
  “滚开!”
  不多时,便有人匆匆赶来了,见到来人,本是围着想要一瞧热闹的人当即一哄而散,愤怒的李家任何一房都不是他们能惹的。
  更何况眼前这吃了丑的二房。
  此刻,李鹤年的脸色涨的通红,手中攥着的马鞭,大步跨进了屋子,紫色菱花长袍上不知从何处沾着灰尘,梳理整齐的花白头发散乱了开来,而他却浑然不知。
  李鹤年进了屋子后,门外便有数十名魁梧的汉子守着,酒楼那肥胖的掌柜只得战战兢兢的在楼下翘着脖子张望着,并在心中默默祷告着莫要受到牵连。
  似乎有些出奇的寂静,并没有所预料的哭喊打骂之声,很快,便见怒气冲冲的李鹤年再度疾步走了下来,只是他手中的马鞭不知去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染着鲜血的长剑。
  一直走到门前,李鹤年才发现手中提着剑,回过神来的他将长剑丢在了酒楼内,回首瞪了一眼已经吓傻的掌柜,一声冷哼转身离去了。
  不多时,楼上的侍卫扛着一床锦绣被褥离去了,在被褥的下面,一双小巧的女人脚很是明显的摇晃着。
  这是杀了人了啊!
  这场景让所有人脸色大变,仿若铁索捆绑在身,竟一步都不敢迈动,更是不敢上楼去那屋子中查看究竟。
  小半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一蹒跚落魄的身影走了下来,却是那披头散发的李继迁,神色涣散,面色极为憔悴,白色的亵衣上后背已经破烂开来,满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将军府,胡管家脸色惨白的跑进了李继捧的卧室,仍躺在床上的后者见他这般慌张,不由的出声道,“出了何事?”
  “将军,那……那……”
  见老管家这般,李继捧当即心惊了,这胡管家在府中服侍多年,何时有过这般慌张,定是出了大事,遂冷声喝道,“说,到底怎么了!”
  “将军,大小姐……大小姐死了,二房将大小姐送了回来,说大小姐在酒楼与二将军私通……”
  听得这话,李继捧也顾不得疼痛,一跃从床上起了来,咬着牙,飞速的往外走去。
  待到前厅,看着被褥之上已经闭上双眼的李明珠,薄沙罗衫之下尽是血迹斑斑,猩红的双眼瞪得似乎要裂开,李继捧双拳紧握,,一口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来人,替我将张宇,成新等人招来。”
  低低的话语犹如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骇人的杀气。


 第二百五十章 发了疯的疯子

  时日不过正午,在‘翠青楼’发生的事情还未在大街小巷中传开,数营的兵卒从城北的军营破门而出,李继捧丢下身后脸色发青的偏将不管,飞快的冲向城南。
  那里,李鹤年正铁青着脸,身体孱弱的幼子怎办求情,只让他觉得心中更加气愤,手在身边桌案上拂过,顿时杯盏落地,茶水四溅。
  “哼,你这不孝子,那贱货到底有何种好,竟让你这般的死心塌地,从今以后,不准再提那不知廉耻的贱货!”
  李鹤年看着跪在地上满脸灰色的幼子一脸怒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那身体孱弱的李家子一脸灰白,双眼空洞无神,只是嘴里呐呐自语道:“明珠死了,明珠死了。”
  整个人都麻木起来,就好似一个没有精气神的活死人一般。
  李鹤年看着他又是一阵怒火,“仓”的一声拔出身边护卫的佩刀,凌空劈了过去,锐利的刀锋到了头顶时却是停了下来。
  虎毒尚且不识字,他李鹤年又怎能真的下得了手?
  “哐当”一声,李鹤年将手中的佩刀扔在一边,转过身挥手道:“将这个逆子给我关押在柴房里面,严加看守没有我的手令,谁都不许去见他。”
  “是。”旁边身穿铁甲的护卫,从地上托起,已经失神的李继迁,将其带往柴房去。
  “唉”想到自己堂堂西夏望族,竟然出现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来,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还如此死心塌地的爱着那个贱人。
  李鹤年心里当然愤怒,恨水性杨花的李明珠,更恨懦弱无能的李继捧。
  “贱人,我李家的门楣都被你们姐弟两败坏个干净,今日,我就请众宗老出面,废除李继捧那个小畜生的将军之位,再杀了三房的李继迁,这样一来我李鹤年可就是李家的掌权人了。”
  想到这里,李鹤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虽然此事有辱门楣,但是只要我李鹤年掌的大权,那就是有辱门楣又如何?儿子可以再生,儿媳妇更是可以在娶。只要我掌握了大权,就是皇帝那又如何?”
  心思急转,李鹤年已经想到了种种都是破门灭家的毒计。
  “趁此机会先联系众位宗老。”
  想罢,李鹤年便高声唤道:“来人啊。”
  “老爷,有何吩咐?”旁边自有一个精壮的护卫从阴暗处跃身出来。
  李鹤年能够在偌大的李家里面肆无忌惮,凭借的就是手中的实力,这个护卫就是暗中保护自己和体李鹤年处理一些不方便明面处理的事情,像这样的护卫李鹤年身边足足有三百余人。
  “你去将,众位宗老请来,就说是我请他们过来商议有关李继捧那畜生的事情。”李鹤年淡淡的吩咐道。
  “属下领命。”那护卫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却说此刻李继捧正带着六营兵马往这李鹤年的府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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