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张秋惜接着说道：“制作动画这种事情对于贵社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我也让你们免费帮忙，实在有点搞不清楚你们为什么拒绝得这样干脆。”
渡边信宏说道：“我们公司有自己的制作计划，连我们自己的作品都制作不过来，怎么有闲工夫给别人做代工。”
国内不少动画公司沦为日本的代工厂，首先就是因为没有内容来自己制作动画，自己原创不见得能够赚到钱。虽然国家给予的补贴不少，但这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到的，没有关系一切都是白瞎。
当然钱也是很关境的因素，没有投资的话等不到动画制作完成员工估计就饿死了。而在日本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就拿川崎书店来说，他们有的是作品更不差钱，不愿意给别人做苦力也在情理之中。
“渡边先生，如果都是一些反响平平的作品，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张秋惜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现在她只能寄托于对方想通过更加优秀的作品来提高在动漫领域的影响力。
渡边信宏默然，川崎书店插足动画领域的时间不长，完全没法跟那些老牌的动画公司相提并论。他自信自身的水平不弱于其他同行，但如果故事本身不够精彩，他这个监督本身再有能力也无可奈何。
剧本不行再大牌的导演拍出来也只会是烂片，原本时空中《夜宴》《无极》和《满城尽带黄金甲》都是这样的产物，没人会怀疑这些电影导演的水平，但他们的这几部电影就是烂得令人发指。
“谁说我们的作品反响平平？”渡边信宏已经默认，福田源仪也没有说话，另外一个人却是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不好意思，还没请教这位先生是？”张秋惜本来还以为他们都是福田源仪的助手，但渡边信宏是监督，这位看起来也不像是助手的样子。
翻译将张秋惜的话转述一遍，然后接着翻译道：“惜秋老师，他说他叫江口拓，是川崎动画的脚本师。”
在编剧术语里面，脚本就是故事构成。剧本的要求很详细，比如说跟人打招呼，剧本需要把表情、语气、动作和打招呼的话都写出来，而脚本一句话就能搞定，只要表明是跟人打招呼就可以，其他的都可以没有。
不过日本的脚本师不是这个概念，而是等于编剧，他们的叫法不一样而已。就像监督，并不是监视督促员工的职位，而是导演。
“江口先生，说起来我们也能算是同行呢。”张秋惜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能理解江口先生的心情，但我说的也是事实，可没有无理取闹。”
“对于动漫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也很清楚越受欢迎的作品播出的时间就越长，而贵社能够播到第二季的作品有多少？即使是在漫画杂志上连载的那些颇为受欢迎的作品，似乎反响也差强人意吧？”
要来跟川崎书店谈合作，怎么也得提前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乔纳森现在虽然一言不发，在这上面倒是帮了不少忙。
“那是因为之前的制作人员没用，把本来能够大火的作品都给糟蹋了。”江口拓愤愤不平，然后说道：“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我跟渡边君绝对能够做出媲美其他公司的作品。”
张秋惜笑了笑，说道：“看起来江口先生加入川崎书店还没有多久，不知道你们的制作计划是改编还是原创？如果只是改编，贵社旗下的漫画作品似乎没有能够达到这个水准的，改编轻小说的话版权似乎是很大的问题。”
川崎书店出版的轻小说，动漫改编权都在作者手上，又因为他们的动画公司影响力有限，所以大部分作者也不愿意授权给他们。虽然川崎书店是日本最大的出版集团，但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也没法签什么霸王条款，除非他们想把出版业龙头的宝座也拱手让人。
江口拓还想说话，福田源仪却是抬手制止了他，说道：“让惜秋老师见笑了，我们的动画公司现在的境遇的确不能算好。渡边君和江口君都是我为此专门高薪聘请来的，之前我们就是在商议制作计划。”
福田源仪还是那么坦诚，但不代表这就好对付，事实上张秋惜感觉跟他说话比跟脾气有点冲的江口拓说话累多了。如果不是江口拓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福田源仪大概也不可能这么坦诚。
“福田社长，如果我没什么附加条件，直接将上官春日物语的改编权卖给你们呢？”
“我们会马上启动制作。”福田源仪之前就已经承认了这个作品很优秀，所以也没有必要否认对作品的重视，现在故意贬低对谈判也没有什么好处。
“所以才说有个精彩的故事才是最重要的啊。”张秋惜又笑了起来，渡边信宏就接话说道：“惜秋老师或许理解错了社长的话，我们动画公司虽然境遇不算好，但也没有亏损，每年还是能够做到盈利。”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能确定能够得到你的授权，如果能够获得改编权自然是好的，得不到影响其实也不大。同时我跟江口君也有信心，能够将动画公司越做越好。”
张秋惜既没有对他们的能力表示怀疑，也没有再这方面机修纠缠，而是问道：“福田社长，贵社已经是日本最大的出版商，为什么一定要踏足动漫领域呢？”
福田源仪有点搞不清楚张秋惜怎么突然像是要跟他闲聊一样，说道：“就如你所说，我们已经是日本最大，想要继续发展壮大就只能涉足其他领域。”
“在日本最受欢迎的是轻小说，我们川崎书店最主要的出版业务也是这个。只不过轻小说的影响力毕竟有限，我们也不可能凭着出版轻小说成为艾斯维尔这样的跨国出版集团，动漫产业才是我们日本的王牌。”
“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吧？”张秋惜笑着这么说。
福田源仪就接着说道：“没错，日本的一些老牌动画公司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很高的知名度，我们川崎书店是日本最大的出版集团，在这方面却是弱了一筹。轻小说虽然也算是动漫产业的一环，但带来的利益却远比动漫少得多。”
跟动漫相比，轻小说本来就是影响力最小的，而且盈利方式也就是卖书。而动漫不仅更容易进入国际市场，盈利范围也更广，不管是卖版权还是卖周边都能赚取大量的利润。
“强者越强的马太效应在动漫领域一样适用，老牌的动画公司因为出品了很多精品动漫，所以也更容易拿到优秀作品的改编权。而一些小公司，本身没什么底蕴，作者也就更不愿意将改编权卖给他们。”
“如果是没有实力的小公司，作者就得担心改编之后会不会崩坏了呢，交给大公司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作品会被糟蹋。”张秋惜笑道：“福田社长的坦诚让我很是感动，是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呢。”
“惜秋老师说笑了，你这本来就是明知故问吧？”福田源仪这么坦诚可不是想跟张秋惜交心，而是料定了她知道这些情况，所以才直话直说。川崎书店的这种野心又不是什么秘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哪个公司拓展业务不是奔着壮大自己和钞票去的。
“福田社长，我是奇怪既然贵社一直在努力开拓动漫市场，而上官春日物语又能进一步的促成这个目标，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呢？”张秋惜就说道：“如果只是想要维持日本动画公司的骄傲，这是不是太蛋疼了一些？”
虽然不管是福田源仪还是渡边信宏都没有说，但他们干脆的拒绝也绝对有这样的因素在里面，没人会给自己看不起的人工作。日本动漫眼高于顶，好莱坞他们都看不上，更何况是早已经被日漫给征服的天朝，他们根本不屑天朝的同行，当然从心底就不愿为张秋惜工作。
“惜秋老师，我们从不在乎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福田源仪一口否认，说道：“我们非常希望能够得到上官春日物语的授权，但实在无法接受为你制作一部动画的条件，因为这对我们没有丝毫帮助。”
“制作其他作品，就算反响差强人意，至少也算是稳扎稳打的凝聚底蕴。而做代工的话，除了赚一点辛苦钱之外没有任何好处，我们川崎书店并不差这点钱。”
说了这么多，福田源仪的态度貌似还是很坚决，张秋惜有点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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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为有事，赶得比较忙，慌忙之下思绪也搅乱了，这章貌似也落了下乘。
努力调整，感谢书友47wow的打赏，再次感谢各位书友的包容和大力支持，谢谢你们。
第一〇七章 各退一步
虽然福田源仪很坚决，不过张秋惜也没有因此就放弃，还有很多条件可以谈不是，于是就说道：“福田社长，你不该这么想。单纯的做代工或许对贵社没有好处，但因此可以让贵社在动漫领域更进一步，何乐而不为呢？”
“据我所知，贵社一年能够制作两三部动画，而你们接下来的作品未必比得上上官春日物语。如果推出之后依旧反响平平，对贵社又能够带来什么好处呢？上官春日物语能够让你们达到目标，而付出的只是放弃或者延后一些制作计划，这可没有什么损失。”
跟川崎书店谈判，张秋惜的最大依仗就是《上官春日物语》，当然要紧紧捏在手里。她这么一说江口拓不乐意了，插话道：“你怎么肯定我们之后的作品依旧反响平平？我跟渡边君有信心打造一部能够大火的作品，这个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做为同行，我能够理解江口先生对自己作品的态度，但不是有信心就一定能够大火的。至少上官春日物语已经证明了有这样的潜质，而你们接下来要制作的作品呢？”
很多创作者都会对自己的作品有着盲目的自信，这种情况在新人中特别多，就拿网络写手来说，没发布之前都认为可以拳打这个脚踢那个，结果一发布才发现连扑街的资格都没有。这倒也不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而是因为对自己心血作品的在意。
江口拓既然是福田源仪高薪请来的，应该有点本事，这种自信大概也不是盲目的，而是成功之后带来的。不过这并不重要，《上官春日物语》跟日本的优秀作品相比也是出类拔萃，江口拓要超越的机会并不大。
“如果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何必还要留在这一行？”江口拓说道：“我们公司接下来的制作计划重点在原创，负责脚本创作就是本人，反响如何拭目以待。”
张秋惜有贬低他能力的意思，所以江口拓的语气不太好，虽然听不懂日语，但表情张秋惜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只是江口拓的不满对张秋惜没有丝毫影响，她反而更开心了。
“原来福田社长你们是在商议原创剧本的时期，贸然前来拜访还真是打扰了呢。”张秋惜笑道：“福田社长，你们之所以选择原创，也是因为觉得旗下的漫画作品达不到要求吧？”
福田源仪只能默然的点点头，江口拓吧一切都泄露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张秋惜的笑容更甚，接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愿意给贵社出出主意。不自夸的说，我对创作这个事情还是挺在行的。”
“不用了。”江口拓生硬的拒绝。
张秋惜也不在意，说道：“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这个道理福田社长应该很了解吧？”
张秋惜一边说一边组织词汇，想着该怎么说才对自己更有利，接着道：“既然你们都觉得旗下的漫画作品达不到想要的目的，那么暂时放弃又有何不可？接受我的条件你们依旧可以做原创动画，如果成功了那自然更好，失败了也还有上官春日物语支撑。”
“以我个人来说，很愿意跟川崎书店继续合作。上官春日物语我还没有写完，以后也还会有更多的轻小说和漫画作品，真的很希望能够一直愉快的合作下去呢，只是你们不愿意的话我也就只能想另外的办法了。”
张秋惜这么说差不多已经是等于摊牌，意思很明了，川崎书店愿意的话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如果不愿意那么就只能一拍两散，她完全可以去找其他公司合作。
“惜秋老师，你在小说方面的确很有造诣，但我不认为你还能画漫画。”渡边信宏再次开口，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川崎书店自然也乐意跟你合作下去，但你以此做为诱｜惑条件那可就错了。”
“我的确不会画漫画，但我们杂志社有人会。”张秋惜也不否认，江口拓就哼了一声，说道：“我想不会有日本人对你们的漫画有兴趣，就算你赠送版权也不见得能够送得出去。”
说起漫画，渡边信宏和江口拓都是一脸的自傲，张秋惜耸耸肩，说道：“福田社长，你的意思呢？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宁可放弃上官春日物语，继续在动漫领域挣扎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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