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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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皮新娘-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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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会相信。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女人的离开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夜里他能睡安稳了,不用担心半夜醒来发现女人站在他的床头。

以前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发泄兽欲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担心过后果。

他担心的是一个傻子,那个见了女人就蠢蠢欲动的傻子。

直到前一天,在路上碰见体无完肤的傻子,他才吓得几乎大小便失禁。那个傻子像是从稻草中滚过一般,血肉模糊的地方粘附着许多稻草,乍一看就仿佛是四百年前皮场庙的受刑人一般。

他记得,干弟说过这天晚上要和女人圆房。

难道那个从墓穴里逃出的幽灵打算今夜复仇?

他一个激灵,一股寒意迅速从地下传入身体,蹿上头皮。他决定再去那个地方一趟,不再是为了身下的冲动。他甚至来不及去扶一下面前歪歪倒倒的傻子,就慌慌张张的跑向那个神秘之所,那个他曾经向往现在害怕的地方,那个曾经是天堂现在是地狱的地方。

……

酒鬼顺着赤脚医生指着的地方看去,脸上顿时显出愧疚来。

“都是我的错,我早应该给他找个女人的,无论女人是什么条件我都应该先给他找一个的。”酒鬼抹着眼角溢出的泪水道。

他弟弟的尘根无比兴奋而高昂,一如他清醒时见了漂亮女人一样。

酒鬼的弟弟声音无比微弱的说道:“女人……女人……狗日的传香,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我后!”

“等等,等等!”赤脚医生举起手制止酒鬼说话,“你听,他后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酒鬼自顾埋怨自己去了,没来得及听清他弟弟的话,于是扭着脖子问赤脚医生道:“什么话?他还说了什么话?”

赤脚医生道:“他说了传香的名字,还说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我后。”

酒鬼侧头想了想,道:“什么意思?我也不懂什么意思。”

“看来这事真的跟马传香有关系。”赤脚医生道,“如果能找到马传香,那就好了。”

“他爹都找不到他,我们又从哪里找起?”酒鬼苦着脸道,“我媳妇跑了之后,我弟弟一直对马传香怀有敌意,见了他就翻白眼。可是最近他的态度好像改变挺大的,见了马传香笑呵呵的,嘴角还流出涎水来。”

“他得了马传香什么好处吧?”赤脚医生猜测道,然后瞥了一眼那个傻子的裤裆处。

酒鬼摇头表示不知道。

赤脚医生忽然转换话题问道:“你说你拿到了一块人皮,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皮啊?你确定那就是你弟弟身上掉下的人皮吗?”

酒鬼道:“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皮肤剥落吧?”

赤脚医生点点头。

“如果那不是我弟弟的皮,那会是谁的?”酒鬼问道,“马传香他爹开始说见到我弟弟的皮囊了,等我跑到他说的地方,就只捡到了一块人皮。”

赤脚医生刚要问酒鬼具体情节,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我没有叫你来,你来干什么?”赤脚医生大声吼道,“胆子又小,拿个药水都不敢进门,真是……”

“我是骆丽丽,马中楚的新娘。”门外的声音不是赤脚医生妻子发出的。

“啊!”赤脚医生一惊,看了看一旁的酒鬼,问道,“马中楚的新娘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酒鬼不再一谈到这个女人就激动非常,懒洋洋的反问道:“我哪里知道?”

门外的骆丽丽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以一种非常淡泊的口气回答道:“你们不是要找一个四四方方的人皮吗?我给你们带来了。”

骆丽丽的话如一根针刺痛了酒鬼。酒鬼立即神色大变,不去开门,却拉住赤脚医生问道:“我们先前去找她要,她偏偏不给。现在她又主动给我们送来,这是什么意思?”

赤脚医生捏了捏鼻子,道:“我知道了。先前她不敢交出人皮,是因为交出人皮就代表承认她是凶手了。现在她没有了嫌疑,自然敢亲自送来了。”

第110节 

骆丽丽在门外听到赤脚医生的话,冷笑一声,回答道:“我这不是交出来,是送回来。之前你找我的时候我确实没有。”

赤脚医生将门打开,一股芳香飘进了他的鼻子。据后来他说,当时的香味中糅杂了许许多多的诱惑,让他一闻到那香味便有些失控,差点就势拉住女人还按在门把上的手。虽然再后来他辩解说也许是自己平时闻多了药味,而他自己的妻子身上只有泥土味,所以才造成当时热血澎湃,但是他仍不否认那个女人有着无法摆脱的蛊惑意味。

酒鬼没有发现赤脚医生的异常心理,眼睛盯住骆丽丽问道:“你这是什么话?现在能交出来,之前怎么就交不出来?”

骆丽丽对酒鬼的质疑不置口否,随手将那块四四方方的人皮扔进了屋里,然后转身就要走。

赤脚医生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用手将充满香味的空气往鼻子前扒。他见女人立刻要走,急忙喊道:“别走!”

女人一愣,回头瞥了赤脚医生一眼,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赤脚医生也一愣,他是由于鼻子前的香味淡去才禁不住失口喊出来的,自己都没有想好为什么叫女人别走。他挠挠头,接上酒鬼的话:“你还没有说清楚呢,为什么之前找你的时候你确实没有,但是现在又有了呢?”

女人嘲讽的笑了笑,道:“你们还有脸说我?不知是谁临走的时候没有捂紧口袋,将自己要找的人皮遗落在我家呢。我不计较你们一伙贼喊捉贼倒罢了,现在还敢来问我?”

女人的一席话如同五雷轰顶,降临在酒鬼的头上。酒鬼差点失足跌倒在地,赤脚医生连忙上前扶住。

“她,她,她说是我们几个找她的人偷拿了人皮?”酒鬼指着门口问赤脚医生道。女人早不管酒鬼怎么反应了,昂首阔步跨过门槛离去了。

在门后,赤脚医生和酒鬼看着女人抡圆了翘臀姿态万千的离去。那翘臀运动的轨迹引得赤脚医生直咽口水,而在酒鬼看来,那轨迹分明是个曲折的问号。

“那就是你要的人皮?”赤脚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直往门外探看,可是女人早转弯不见了,仿佛他的目光可以循着香味找到女人的靓影一般。

酒鬼低头看去,那块人皮躺在离他的脚不到三尺的地方,呈对角线折叠。那个“眼洞”叠在上方,恰好正对着他,仿佛它也正端详着酒鬼。酒鬼不禁感觉一股凉意在后颈脖上游动,毛骨悚然。

“它在看着我!”酒鬼慌忙拉了拉走神的赤脚医生。

“你也走神啦?她早走了,哪能还看着你呢。”赤脚医生在酒鬼的眼前挥了挥手,开玩笑道。

“它真的看着我呢。”酒鬼神情严肃道。

赤脚医生这才知道酒鬼说的是地下的人皮。他也低头朝那块折叠的人皮看去,浑身一颤,然而立即舒缓下来,连连轻轻拍打胸口,叹气道:“我说老兄,你别这么吓我好不好?它连眼珠子都没有,你怎么知道它看着你呢?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酒鬼并不理会赤脚医生的辩解,仍神经兮兮道:“我不是吓你。它真的看着我呢。你看看,你仔细看看。它肯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赤脚医生走过去捏住人皮的一角,将人皮拎了起来。人皮立即如刚刚脱茧的蝴蝶一般轻轻扑扇翅膀。

“这下它没有看你了吧。”赤脚医生以嘲讽的口气对酒鬼说道。

酒鬼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赤脚医生拎着人皮走到病床前,问酒鬼道:“你说这块人皮是从你弟弟身上剥落下来的,对吗?”赤脚医生将人皮在酒鬼的眼前挥舞着,以提醒酒鬼注意听他说话。

酒鬼瞟了一眼人皮,立即收回目光,嘟囔道:“我是在马晋龙说的地方发现的,自然觉得这是我弟弟的人皮啰。”

“觉得不一定对。有时候很多人都只是觉得,但是这个不确定的觉得往往能害死人呢。这就是古语里说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赤脚医生一边说话,一边将那块人皮撑开来,两只手各捏住人皮的一角,然后朝酒鬼的弟弟俯身。

“你要干什么?”酒鬼不理解赤脚医生的举动。

赤脚医生侧头看了酒鬼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盯住人皮,回答道:“这块人皮显然是人脸上剥下来的,那么我就将它跟你弟弟的脸对比一下,看看跟你弟弟的脸型是不是一致。”说完,他像过春节在家门前贴“福”字一样,一丝不苟的将那块四方人皮贴在酒鬼弟弟的脸上。

酒鬼的弟弟也许感觉到了人皮贴在脸上的不舒服,表情痛苦的蠕了蠕嘴,说出一句含糊的骂人话来。

赤脚医生将人皮抹平,咂嘴道:“我是在帮你呢,你却连我妈都捎带进来了。”

酒鬼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等了一会儿,酒鬼耐不住问道:“怎么样?”

赤脚医生像给别人做面膜一样,小心撕下酒鬼弟弟脸上的人皮,若有所思道:“这肯定不是你弟弟的人皮嘛。这人皮是桃花眼,八字眉,按面相来说应该是个有桃花运还做大官的人。你弟弟的虽也是桃花眼,但是短眉,按面相来说也是有桃花运的,但是短眉说明桃花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呵呵,更主要的是,你弟弟的眼眶比这个人皮的眼眶小多了。”

酒鬼一惊,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块人皮不是我弟弟的?”

赤脚医生将人皮搁在桌上,环抱双臂,摇头道:“一定不是。你弟弟的脸虽然已经血肉模糊,但是眉毛还在,脸上剥落的皮肤面积也没有这块人皮大,所以一定不是。”

“那……那会是谁的呢?”酒鬼神色大变,“我们村可还有别人出现皮肤剥落的症状?”

赤脚医生道:“如果有,那个人早就应该来找我了。”

“难道是马传香的不成?”酒鬼灵光一闪,急问道。

第111节 

时间退回到几年前,酒鬼就会记得这句话他是说第二遍了。不过,那次摆在他面前的不是生着毛发的人皮,而是一条四角形的内裤。

“难道是马传香的不成?”酒鬼凶神恶煞的对着买来的女人喝道。他用漆黑的火钳夹住内裤的一角,将泛着一股骚味的内裤伸到女人面前。内裤的档处开始落色,斑驳得如军人穿的迷彩服。

女人的鼻子离那条散发难闻气味的内裤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但她没有用手去掩住鼻子,而是眼泪婆娑的抽泣,一对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如受了伤的老鼠。

因为,那条内裤不是丈夫从外面的田野里或者地坪上捡来的,而是丈夫的弟弟从衣柜里翻出来的。

她丈夫的弟弟站在一旁看热闹,双手互握,有一挂清涕从鼻孔里挂了出来。正是他对丈夫说马传香之前来过这里,她丈夫才质问这条内裤的主人是不是马传香。

马传香之前确实来过。在酒鬼没有回来之前,马传香几乎每天都要过来,跟她扯些国家大事,说些和平与战争,唱段不伦不类的戏文。她对这些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门外有谁经过,或者生怕门外没有一个人经过。怕有人经过,就是担心村里的长舌妇长舌男在丈夫耳边胡说;怕没人经过,就是担心马传香肆无忌惮。

因为马传香在扯过国家大事,说完和平与战争,唱不出戏文的下一句之后,都要用那张鬼爪一样的手在她身上碰碰这里、蹭蹭那里。

而丈夫常年在外,独守空房的她感觉自己像根经过无数次曝晒的干柴,只要挨着点火苗,便会无可挽救的燎燃。

马传香的那只手,显然是带着火苗来的。

可惜那次审问没有结果就结束了。因为门外的大客车就要出发了,客车里坐着一起在城里打工的兄弟和带队的包工头。包工头将油光满面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大声催促酒鬼快点上车。

酒鬼愤愤的将那条棉布内裤扔在地上,瞄准裆部狠狠跺上一角,似乎那样做就会使内裤的主人突然剧痛不已,然后走到门口提起一个化肥袋就上了客车。

那个化肥袋是买来的女人扎口的,她用细麻绳勒住袋口,然后还用缝纫线将细麻绳的两头缝到了一起。她找不到合适的行李袋,只翻出了蛇皮一样的化肥袋。袋里装的是丈夫工作时要穿的帆布衣服和帆布手套,还有几块今天早上烙好的糯米糍粑。

丈夫的弟弟就是在帮忙找行李袋的时候从衣柜里翻出那条来历不明的内裤的。

酒鬼说,他上了客车之后,透过棕色玻璃看了看愣在门口的女人,没来由的觉得这是最后一次看见她。没想到等他再从城里回来,那个女人果然跑了!

后来他见马传香还在家里,见了面还是客客气气的寒暄,便以为当时猜测错了。

对于马传香来说,生活回到了酒鬼没有买女人之前一样无聊。唯一的改变是他要避着酒鬼的弟弟。因为那个傻子从此之后见了他就要俯身去捡石头。虽然傻子捡起石头不一定是想要扔他,但是马传香做贼心虚,避得越远越安全。

傻子虽傻,但是知道砸伤了人要他哥哥陪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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