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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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小女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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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颜色要鲜艳,红色好不好?”
  “听起来很棒。”他下结论。
  有时候我会想,我与路华之间将进展到什么地步?
  爱情谈到最后,只有两个结局:一是结婚,一是失恋。
  路华的表现不像有分手的打算,他给予我很强烈的安全感,虽然他没有刻意做什么,却让我觉得面面俱到,真可以把自已放心的交托给这个大男生。那么他是打算和我结婚吗?我嗅不出来,自己也不肯定敢这么年轻就为人妻。
  我们走得很早稳,也许偶尔该爬爬上坡路,试验彼此的真情已到某种程度。——我以这样的心情迎接新年到来。
  大年初一,路华很早便来拜年,九点半,我们往“新天地”出发。路上没有可欣赏的风景,倒谈了不少。
  “你把风筝带来了吗?”
  “在后面。”他还告诉我一个消息,前二天郝瑶菁向他辞职,他准备物色一位男性管理员,比较不饶舌。
  “郝小姐为什么要辞职?”
  “另有高就,她跟我说,赵从德先生已聘她当秘书。”赵从德与郝瑶菁?两个怪人,想必合得来。
  “管理员到底要做什么?”
  “清洁大楼、注意维修、给客户投诉的对象、随时留意有没有奇怪的人进进出出。”
  “我看里面本来就住了不少奇怪的人。”他轻笑。“我不愿直接和房客有太多接触,以免破坏印象,像赵先生这类房客就太烦了。有事先找管理员,一订契约我便这么告诉他们。”
  “当管理员这么辛苦啊,我以为只是替你收房租而已。”
  他哈哈大笑。“没有的事,我在邮局办了划拨帐号,房客自动地把钱存进去就行了。”
  “你做房东可真轻松。”
  “方便,而且安全,我很讨厌去催缴房钱,我爸留下的房子分散中部,一个个去收也太累了。”
  我很惊讶。“你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做办公大楼、住家,现代人最需要的就是这个。我订的租金比别人便宜,因为我以前在台北念书时尝过租不起房子的滋味。”
  新年不该叹气,但我还是忍不住叹了一下。
  “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太喜欢?”他望我一下。
  “没有人喜欢贫穷,我也是,但我想不出有那么多钱要做什么。我没有大欲望,只想过安定的生活。”车停在红灯前,他突然横越过来,吃我的口红。“我就喜欢你这点。”在后面的车子要鸣喇叭之前,他及时发动车子。
  “我老爸生前盖过多少房子,恐怕他自己也数不清,他有一个……特点,如果所盖的房子的外型和内部构造有特别之处,他习惯自留一户。他的用意我明白,他怕万一事业走下坡时,可以卖房子周转,也算是一种储蓄。”
  “你爸在你多大时过去的?”
  “快五年了,我妈在我大二时去的。”
  “同病相怜,都没父母。”我第一次向人诉说这种感情。“我爸妈去世时,我才四岁,所以我根本不记得当时我是不是很伤心,甚至对父母的记忆也很模糊,好像姨丈、姨妈才是我的亲生父母似的。”
  “感情是培养出来的,生育不如养育之恩大。”
  “过年期间好像不该说这些。”我们相视而笑。
  “新天地”有很大的停车场。当我们到时,车子已占满一半的空间。人多热闹,正符合过年的气氛。
  购票入内,我们避过餐厅不进去。倘佯放大片草地之中,呼吸市区难得的新鲜空气,两人携手隅语相伴,比去挤百货公司、挤牛排馆有意思多了。
  我们没有滑草,也没有划船,找了个地方放风筝,互相照了好多相片,又请人帮我们合照。我问他怎么记得常照相机,他居然回答我:“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忘记。”中餐在附设的饮食部解决,发现后面就有一个木造的迷宫。我和他兴致勃勃的去探险,走了半天走不出来,我嚷嚷:“我不管了,我好累,我希望长翅膀飞出去。”最后还是他硬拉了我走出迷宫。再不玩这累人的游戏。
  “你平常很少运动吧?”
  “我最讨厌运动了,情愿练瑜珈术。”我拨弄飞乱了的刘海,检视辫子散子没有。
  “你的头发很漂亮,可以拍广告。”他偶尔也嘴甜。
  “是吗?知道我为什么留长头发?我不喜欢上美容院剪头发,结果拖阿拖的它就这么长了。”
  “这种理由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故意问他:“其他女孩子告诉你她们留长发的原因是什么?”他当场征住。
  大笑声中,我们启程回家。
  这是难忘的一天。走出“新天地”,阳光好暖和的照在身上,这种天气真令人满意,每个人登应该满心愉快,没有想到要做坏事,不是?
  没想到当我们越过马路,要走进停车场时,猛然一个人自我右手边擦过,抢走我的皮包就跑。我叫了起来,路华当时便要追过去。我瞧见歹徒一手亮着刀子,想也不想,死命拉住路华,尖声道:“不要,不要,他有刀子……”我和路华争执的当儿,歹徒已跳上一辆机车,由前面接应的人载走了。
  “好了,现在要追也追不上了、你冷静一点。”路华搂着我的肩走向车子,开了后座门,我们坐进去。一远离案发现场,我再忍不住害怕之情,伏在他肩上吸泣,埋怨他:“拜托,你不要做危险的事,我好害怕……”他拥着我,给予我安全的保证。
  “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哭。”
  “那你为什么要去追他?万一受伤了怎么办?皮包丢了就算了,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有,我也不喜欢你去拚命啊!”
  “爱丽丝!”
  “我从来没有像刚才那么害怕过,求求你,不要做危险的事。”
  “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真的不会。”他捕获住我发颤的唇,辗转缠绵,久久不放。我渐渐远离恐惧的情绪,听他在我的耳边经送心声。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从事征信社工作的最大原因。”他说:“我父亲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他敏锐的避过许多商场上的风险,他要我缝承他的事业,他认为我可以做得跟他一样好。我照他的意思念了建筑系,课余和星座偷偷在台北某家征信社打工,我们都相信自己较偏爱后者的工作。可是,等我大学毕业,我还是回来帮父亲的忙,母亲过世后,只剩我们父子相依为命,我不想伤老爸的心,反正我还年轻,多历练几年再出去自立也不晚。可是我没料到事情发生得这么快,两个歹徒合伙抢劫我爸的宾士轿车,司机重伤,我爸心脏病发作,虽没有当场过世,但这个打击使他大挫,在医院躺了二个月,还是去了。”我抱住他,给予他安慰。
  “办完父亲的丧事,我对人生也有所觉悟。这个社会变得太奇怪了,使你捉摸不定,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在自己有生之年做自己想做的事呢,我不是太傻了吗?”他紧紧搂着我,舒发他的情绪。“我不再眷恋父亲建立起来的事业,我把公司卖给原来在父亲身边效力多年的几位经理级人物,由八个人合伙买下,我相信他们会好好的干,父亲的公司一样存在。就这样,我和星座一起退出,开始我们的事业。你别看星座人花花的用情不专,那边他对女人的毛病——其实有一半也是女人宠出他这种性情——他对男人可是很讲义气的,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已经很难得见到了。”我点点头。
  “有没有危险?”
  “什么危险?”他松开我,我得以喘口气。
  “你们的工作。”
  “你自己也亲身体验了,应该知道的。”
  “那就好,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我换一种心情来看今天的事。
  “今天这么幸运,今年一定有好事发生。”
  “幸运?”
  “是啊,我们全身而退,没有住进医院,不是吗?过年期间带病看医,才真不吉利。我们可说是有惊无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咀嚼我的话,没作表示。
  “你怎么跟家人解释?”
  “少一个皮包,他们不会注意的,就算有人问起,我说忘了在你车里便成。何苦父母陪着担心受怕。”
  “从此不提?”
  “要说也等过完年,反正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求得吉利也好。”他凑近我。
  “爱丽丝,你可以用这种心情体谅父母,却不能这样对我,我情愿你把一切告诉我,总要有人分担你的喜怒哀乐,我也是。”他又要吻我,我推拒。
  “你不能再吃我的口红,没办法补妆了。”
  “其实你不化妆就很好看了。”
  “在家里可以这样,出外若也不抹一点,那就要有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失业了。”
  “这么严重,谁失业?”
  “全世界化妆品公司的员工。”他大乐。别人失业他很高兴似的,然后忽然冒出那一句话:“爱丽丝,我们结婚吧!”

  第十章

  ——爱丽丝,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令我玩味不已。他不是说:“请你嫁给我好吗?”而是说“我们结婚吧!”在发生那种意外之后,他突然冒出这句话,让我觉得他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恢复上班的第一天,在我的座位上有个印着精品店名字的袋子,路华不在,东西确实放在我桌上,那是送我的?我拆开来看,忍不住眉开眼笑,好漂亮的灰色真皮皮包,比我被抢去的那个还漂亮。路华送的?我翻开皮包,在夹层里找到一张小纸“我特地选的希望你喜欢。”路华,路华,你还会不好意思吗,怎么不亲手送给我呢?
  我问老刘:“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头有点疼,回去睡一下。”
  “他中午有出去吃饭吗?”
  “不知道,没看他出去。”我立刻跑去按路华家的门铃,他拖了一会才来开门,我跳起来楼住他脖子,以额试额,没有发烧的样于。
  “你又懒得出去吃饭了?”
  “算了,一餐不吃死不了。”
  “所以你才会不舒服啊!”我挣脱他。“我现在去买一些东西,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想起他的好处,赏他一个颊吻。
  “谢谢你的礼物,我好喜欢。”我在附近超市买了现成的广东粥,回去弄热了,路华便吃得好开心。看他喜欢,我也跟着喜欢。奇妙的心情!
  “好点了吗?”
  “很舒服。”他问我:“爱丽丝,你是不是不愿意这么旱结婚?还是,不乐意嫁给我?”又一次求婚?
  “我不知道。”看着自己的手指,我说:“这几天我也想过了,我不知道早结婚是对是错,而你的求婚时机也使我迷惑,好像只是一时激动下所做的决定。”
  “我很少激动的。”他捉住我的手指。“不过,你不排斥嫁给我是不是?”
  “如果你不是只为了有个人弄饭给你吃的话。”
  “天啊,你当我是什么?我要一个太太,能互相关怀,生活在一起有乐趣的女子。当然,我不否认我不是罗曼蒂克的人,但我自信能尽一个丈夫的责任,我也不要求太太付出太多,因为我知道家事是做不完的,我自己试过,所以我能体谅,但我希望太太也体谅我无法忍受一个杂乱的家和天天外食,除此以外,我的度量还算满大的。”他的确不罗曼蒂克,连求婚都这么实在。
  我却感受到一种温暖,不是他把我的手揉热了,也不是他的告白,而是我看出了他的真心,他对婚姻的认真。他不是懵懵懂懂的少年,空喊爱、爱、爱,结婚后却整个儿乱了。他不是,路华不是。
  “你去同我姨丈、姨妈说吧!”
  他松手。“你说什么?”
  “光是我答应没有用。”我脸上有点热,眼睛却对着他笑。“如今大哥他们全不在家,家里只有我陪他们,你能说服姨丈、姨妈舍得我再说吧!”
  “爱丽丝!”他狂喜,将我拉进他怀里,唔、唔、唔,亲个不停。“你只要答应就够了,其他的全交给我办。”
  姨丈、姨妈一致认为该先办二哥的婚事,然后才轮到我。而且他们也很害怕子女全走光后的寂寞,这点我很了解,所以我一直不敢太坚持。最后,两方各让一步,先订婚,姨丈、姨妈毕竟也不愿意失去一位理想的女婿。
  七月,我年满二十二岁,真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大哥终于受不了每晚回家吃不到晚饭而搬回来住,大嫂只好跟着住婆家,偶尔也向姨妈讨教一下厨艺。只要她肯付出一点努力,大哥便欢喜得又抱又亲,真容易满足。
  我终于做了十月新娘,年轻的我,怀着一颗慎诫的心踏向地毯的那一端。婚事是二哥促成的,他宣布不在二十八岁前结婚,姨丈、姨妈只好低头。
  故事到此应该结束了,以一个小插曲做总结。
  凡凡不知从那学到这个恶作剧,使我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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