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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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屿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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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般正要反驳,却看见他更加鲜艳的嘴唇,一下子记忆都涌入了脑海,把所有要说的话都哽在喉咙,出不得。自己也忙低下头,脸又不受控制的烧起来。
  “莫不是单般想要在国公府也按我的喜好修缮一间阁楼来给我住。”
  然后很不要脸地贴近单般,热气拂的她耳朵都羞红了:“那便谢过单主子了,只不过屿白占有欲比较强,怕是单般只能夜夜宿于我处了。”
  单主子?
  单般曾偷偷看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民间小说,那些被养着的男宠……便是这么叫主子的。
  天哪。
  单般从他身边跑走,一路跑回大堂。
  看见司墨正一边小酌,一边与嬷嬷攀谈。
  单般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放慢了步子走过去,不待她开口便先发制人
  “司墨,我身子突然有些不爽,回府罢。”
  司墨奇怪地看着她红红的脸色,碍着嬷嬷在场不好多问些什么,点头向嬷嬷草草地交待缘由辞去,然后随着单般离去。
  单般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双眼空洞的,视线也飘飘忽忽没个着落点。
  司墨确实着急了就瞥了她一眼,轻哼:“莫不是失身于靖清王罢,如此魂不守舍。”
  单般愣了一下,仔细想想,应该是他失身于自己罢,又想到他说出的那些话,那些话的含义,单般觉得他莫不是在向她表白罢。
  想到这一重可能,单般心情升上去又沉下来。
  你说她刚刚那么做贼心虚干什么呢。
  不就是……把他强吻了么

  ☆、送酒及送礼

  回到府内,意外的收到一封单清尘的来信。
  信里说单老头子派他来接她去岑州,大概二月上旬便会到了,叫她收拾好东西。
  单般扳着指头数了下,二月也就几天了。
  其实东西司墨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二舅母的来信说了一些日常的东西单府会替她添置的,就带上一些喜欢的物事过去就好。
  喜欢的物事?
  脑海里浮现一个妖孽的脸。
  可以么。
  过了几天,一个小厮送来一壶榆钱酿,说是靖清王定下的。
  单般无可奈何地收下,一打开,酒香四溢。
  肯定又是苏娘那儿的。
  忍不住,一杯一杯又开始喝。
  靖清王府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夫人坐在上座,有些不悦的用杯盖划着漂浮在茶水上的茶叶,心绪有些混乱。妇人虽不如脂滑肉嫩的小丫头片子美得惊人,却也是带有岁月沉淀出的端庄,况且夫人五官极美,年轻时必定是惊动一城的美人儿。只是现在这妇人心情不甚好,美目里面满满的烦乱。
  下座的男子倒是毫无压力的轻轻品着茶。
  过了好一会儿,上座的妇人忍不住了,开口道:“屿白你可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
  下座男子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茶杯,又抿了一口,摇头。
  上座妇人皱着眉头,“屿白是否在和单家小女交往?”
  苏屿白放下茶杯,也皱眉。“哪个单家小女,不认识。”
  妇人重重地将茶杯敲在桌面上,茶水洒出来沾染了衣袖也不顾,显然是恼怒。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隐隐约约看到一点红色,扔到地上。
  苏屿白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那日单般醉酒,他撰笔写下了这个“婚书”,强制着让单般画押。
  妇人见他表情依然淡定,更烦躁了些,只是从来没怎么发过火,此刻倒真的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来,只好深呼吸几次,试图心平气和地谈谈。
  “单家百年前就是建国大臣之家,代代才人辈出,替国献策为国献身,百年来单家从未出过佞臣,你爹在世时也曾在单将军手下做事,单国公与你祖上是至交好友,一直有心帮助。前些年你皇表兄做了皇帝,却未掌实权,叶国公一派与沈相一派权利拉扯自然祸及宗族,赵氏一族又有意捕风捉影。你皇表兄也无能为力,只能暂且将单家安置岑州。”
  顿了顿接着说,“所以我们在单家面前,算是有罪之身。”
  眼睛瞄到那一张纸,又有些气愤起来:“你说你做的这算什么事。欺骗单国公最疼爱的孙女,也把这市井无赖哄骗女孩子的套路拿出来使。一张薄纸骗取小姑娘的贞洁,真真是!”
  苏屿白低着脸,光和影都抵不到脸上,只有一圈黑影。
  妇人轻叹:“屿白你素日不好女色,谨慎行事,怎的此次如此胡闹!”
  妇人见他一言不发,像是要和他较劲一样:“四月份是单般及笙礼。你说怎么办?”
  及笙礼意味着女子成年,可以嫁娶,所以及笙礼有一项是求亲,女子收到的爱慕多,日后挑选夫婿的可能性就愈大,慢慢的,女子娘家人会自己事先寻好一些人,以备不时之需。母亲暗示的,肯定是这个。
  等了很久,他才无所谓地开口,“娶进门做侧室么?”

  ☆、初画与苏母

  这下把母亲惹火了,“苏屿白!你今日怎如此胡搅蛮缠!若不喜欢人家何必引诱人家姑娘到城郊园子去,如今事已成便弃如敝履!算罢!任你这嘴也吐不出什么好话,别到时生生气的单国公撕了你这嘴!我随你去,便作提亲好了。”
  然后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回归刚刚的话题,“单国公爱女如此,你口出狂言说什么作侧室,我直接同你讲罢,你便是我们赎罪的礼品,别说纳单般为妾这等荒谬之事,以后让别的女子入门都不要再想!”
  遂起身,揉揉额头,想着接下来要准备的东西,挥袖离去。
  苏屿白轻轻转着茶杯,脸上慢慢溢出温柔的笑意。
  暗红雕凤镂空大门内
  一个小侍女伏趴在地上,午后阳光清照在她脸上。
  毅然是那个单般醉酒当日端着醒酒汤隐在树后的姑娘。
  那个在大厅训完话的妇人一进来看见她一直等候,让身旁钟嬷嬷去扶她起身,赐座。
  妇人笑着同她讲话,“初画,此番多亏了你通风报信,不然靖清王府这造的罪可就大发了。”
  名为初画的女子轻轻颔首,“姨母养我十几年,原本义务未能尽到,这通风报信倒是可以的。”
  原本义务。原本她家族没落,作为周氏最小的旁支其实已经实为不易,最后关头初画母亲想起曾经有些交情的周月容,即苏木白的母亲,当时靖清王王妃,便将女儿托付给她,自己随丈夫流放边境。周月容想着让初画在靖清王及冠礼时作为通房丫头献身,最后晋升做个侧室,也算是对故交有个交代了。
  谁知当晚靖清王看见床上的初画之后转身就走,并未宠幸她。周月容吓了一跳,以为儿子不举,又给靖清王下了点药,在房里点上从烟花柳巷买来的熏香,还差人挑选了合适的睡袍。
  这次根本没人回来。
  靖清王吃了掺药的菜,然后脸色一变,匆匆离去。
  苏母还以为他是赶着去初画那儿,谁知李管家说他往城郊去了。
  经此一役,初画苏母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得放弃了。
  初画安安分分的作他身边的大丫头,以后求姨母替她寻个老实人家嫁了就好。
  苏母似是感叹一般说道,“以前还担忧这孩子的身子骨,一转眼居然就会玩弄女子了。都不知是原来那种整日担忧来的好还是现今收拾残局情况来的好。”
  初画想起那日王爷看着那女子的表情,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她的神情。
  她轻笑道,“姨母莫忧,王爷之前所为,只因我非王爷所爱之人罢了。”
  苏母无奈想起刚刚的妾室之争,诶,但愿如此罢。

  ☆、共享与替罪

  向姨母告退之后,初画回到靖清王居住的殿阁。
  靖清王正在画画。
  “王爷。”她见礼。
  “嗯,母亲怎么说。”
  “问了一些细节的地方,我按你吩咐的答了。”
  “好。”
  他注视着纸张上一个女子的侧影,心绪荡漾,许久才发现初画还站在原处。
  “还有事么?”
  初画伏趴下地,行恳求大礼。
  “初画请求王爷,准许初画入寺修行。”
  苏屿白放下笔,有些奇怪道,“你何来此想法?你姨母定是不同意的。”
  “姨母心善。但初画恍恍惚惚过了十几载,现今也算想通了些事,修行对我是个好机会。况且爹娘葬身至今,无人为他们念经超度,作为女儿我也该做些什么了。”
  然后抬头狡黠一笑,“再说,单姑娘可不像是想要同他人共享王爷的样子。”
  “也罢。你同姨母讲过之后,我差人送你去寺里。”
  “谢谢。”
  苏屿白低下头,继续持笔勾勒身影。
  单般。
  单般那边一直风平浪静,偶尔想起苏屿白,单般也慢慢能够淡然处之,诶呀,不就一美男子么。单清尘可不比他差多少。
  算着单清尘快到了,包袱也收拾好了,单般近日便缩在房里睡懒觉。文武课的先生都已经结算妥当,前几天上了最后一节武学课之后,单般便进入了冬眠的状态。到点吃喝,随时进入睡眠。
  谁知老天恰是觉得单般日子过得太滋润了,生生晴空降下个霹雳来。
  那天单般依照正常的休息时间还在温柔乡中,便被司墨有些慌张的唤醒。
  司墨草草地替她洗漱换衣说是老夫人传唤,如临大敌地叮嘱单般谨言慎行,说是李嬷嬷特意托了人来说事情有些复杂,单般应该是被陷害了,叫单般说话注意些,别落了把柄。
  单般微微眯了眯眼,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大堂发现各室都到齐了,只是叶国公此时还应在朝未到,赵氏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坐在老夫人下座,其余妾室按位分坐着,密密麻麻的人把大堂簇拥起来,赵氏一副风光无限的样子,趾高气扬地看着单般走进来。单般不动声色地向老夫人行礼,问安。
  老夫人瞄了她一眼,不说话,看了眼赵氏。
  赵氏得了旨意,更加得意起来,装作十分生气地叫嚷开来,“单般,你好大的胆子!”
  单般稳稳站在大堂中心,不以为意地拂了拂袖子,目光慵懒地投在赵氏身上。
  “可容单般冒昧一问?单般错在何处。”
  赵氏发出一声哼,“到了如此关头还装模作样。”
  “快说!你将叶国公府内的明细篡改,取走的银两用作何处!”
  单般心下了然。
  赵氏掏空了叶国公府,就想让她来当替罪羊。
  “单般素日不与府内人来往,别说明细了,就连府内小姐们用的宣纸都未曾见过。赵夫人莫不是记错了罢。”
  你不是记错了,你是在扯淡好么。
  赵氏显然有备而来,狠狠地摔出一本深蓝色的线装本,转身唤出一个小丫头,“阿棋,你把你见到的说出来。”
  一个不过与单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从赵氏背后走出来,有些唯唯诺诺地,没敢盯着单般,但是说话却是很连贯,“那日我去膳房给妇人取绿豆莲子羹,半路出来的时候,听见单般姑娘交待一个丫鬟去取什么地契和店契,还交给丫鬟一本账簿,叫丫鬟自己行事。”
  单般面无表情,显得有些淡定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辩驳与搅局

  赵氏又顺着杆子爬,“那个丫鬟你可曾看清。”
  “是账房的小妾,阿红。”
  果不其然,阿红颇为顺利地被带进来,一路呼天喊地地道歉,生怕别人不知道事情一样,进来之后更是颇为夸张地拜倒在赵氏腿边,发自肺腑的指责单般一番,表明自己迅速脱离与单般的合作关系,更是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求赵氏放过她。
  赵氏更发得意,仿佛已经预见到单般的未来一样自信地笑着,“单般还有何话可说。”
  单般打了个哈欠,似乎没听到她的问话,随手翻着手上作为“罪证“账簿,不知赵夫人想如何处置单般。”
  赵夫人一听这话,以为单般已经缴械投降,自然而然地摆出债主的模样,开出价码,“赵姨娘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女子,只是我当家叶国公府,就得对这府内上上下下所有人负责,单姑娘一时鬼迷心窍,取走了银两,令国公府开支不均。现今惩罚你又有何用呢,只希望……”
  这时转而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只希望单般能够取来银两填回这亏损,那相信老夫人如此仁慈,定会既往不咎。”
  单般轻笑两声,把大堂里的人吓了一下。
  赵氏看她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心悸。
  单般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问“单般可否问阿琪阿红几个小问题。”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但依然点了点头。
  单般转向阿琪,“阿琪,你说那日你去取赵夫人喝的羹汤是什么羹”
  “是……是绿豆莲子羹”
  “你可还大约记得那日是几号”
  “十二月二三号罢”
  “你偷听我讲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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