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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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长城- 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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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猜猜。”杨越索性盘腿坐在了小兔崽子的跟前,一把将他又从草丛里拉扯了起来,两床行军毯分别裹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司令员,你就饶了我吧!”小兔崽子打着哭腔,仰头看向了树林上面的天空,“这些天,部队从南庄跑到井陉,又从井陉跑到行唐,然后偷偷摸摸地又从行唐跑回到了井陉。天啊,你好歹让我好好地睡几个小时啊”

    “不止是你,大家伙都很辛苦。”杨越也知道,佯动不开枪,是最折磨人的行动了。把鬼子放进平汉路,他凤凰山可是一路跑断了腿。

    “鬼子如果打灵寿,王喜这小子能扛得住吗?”杨越撑着下巴,继续说道:“南庄现在在唱空城计,真要是打起来,恐怕他连个退路都没了诶,你在听吗?”

    杨越的耳朵边传来了“呼呼”的呼噜声,转头一看,小兔崽子又睡着了

卷十六 棋局 第十五章 二打井陉(2)

    “谁让你跟着部队打井陉?”

    李广阳从树林外七摸八摸地走了进来,天黑看不见路,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来,挨着杨越坐下。

    “军区电报,打井陉重在速度。贺老总特意吩咐我们,把敌人赶走就行,不要再打歼灭战了。总攻一发起,我们已经没有协同作战部队了。切断敌人的退路,主要是切断敌人的铁路线,掐断他们的命脉。六万多鬼子涌进了冀中,他们的补给线,我们一定要控制住。”

    杨越点点头,问道:“二十四师团方面怎么样?”

    “三点总攻。”李广阳叹了一口气,“咱们摆开架式,喊了两个月的总攻,现如今,真的要总攻了。我这心里,反而有些七上八下的。两万多鬼子啊!”

    杨越道:“没办法,不打痛二十四师团,鬼子在石太路上过得反而更安逸。这回小鬼子是真的急了,多俊一次性就增援六万多部队,凑合着就差不多三个师团,二、三十个大队了!这样一来,石太路上的敌情简单了,可是冀中的局面又一次面临重大考验。假如这六万多人回头过不了咱们这一关,索性再往冀中插去。咱们军区顶住的压力那就是史无前例的大了!”

    “一一五师好像已经开辟了新战场。”李广阳有些不敢肯定,“我听说,陈光师长指挥山东的各级部队在津浦路中段打了两仗,鬼子在梁山损失了大批人马。”

    “梁山?可是《水浒传》里的那个梁山?”杨越愕然。这是哪时候地事?怎么他从来没听说过?一一五师最著名的战斗是平型关战役,到了山东后,又粉碎了日军山东最高司令长官尾高龟藏的九路围攻,然后是陆房突围战。至于梁山大捷。似乎真的没有印象。

    或许,是他对陈光将军地不甚了解,才产生了对一一五师战史的盲点。自从林总在山西被晋绥军误伤送往苏联救治之后,接替出任一一五师师长的原343旅旅长陈光在山东可是威名远播,他和罗荣桓政委合称“陈罗”,令日伪军闻风丧胆。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一代名将,从井冈山会师时的一个连长。到少共国际师的师长,到红一军团军团长,再到八路军主力师的旅长,然后领导著名的一一五师开辟了山东根据地。泸定桥、腊子口、平型关,他曾经三次负伤。

    只是颇具意味地是。因为他的性格耿直,曾经被他救下来的林总,却和他格格不入。1951年,陈光,这个一生都是传奇的一代名将,因为“历史问题”,被开除了党籍。1954年,年仅49岁的陈光含冤病死在了武汉。这些,都是后话了。

    “敌人对山东虎视眈眈,津浦路对冀中地威胁暂时还体现不出来。”李广阳没有正面回答杨越的问题。只是重点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鲁苏、冀鲁根据地可是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冀中多处了六七万鬼子,恐怕多俊是不会想从津浦路上再抽调人马的。”

    “总有一天。多田这个老鬼子会后悔的。”杨越先天的历史前瞻性告诉他,百团大战之前,历史已经改变。原本兵力相对较弱的冀中地区,此时却是大会战的架势。华中没有得到华北日军的增援,国民党在华中地大反攻阻力大减。再有一年。太平洋战争就会爆发。到那时。忙于争夺太平洋的日军就算想南下中国华中、华南,恐怕都是有心无力了。或许。战争的进程在冥冥之中已经缩短。在中国地战场上,可能真的会有很大的改变。

    “情非得已啊!”杨越忽然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李广阳说道:“鬼子死死地抓住了华北不松手。咱们的战略部署和战略决心,很可能会倾向于努力扩大一级军区,而力保像冀中军区这样的二级军区。只是,八路军无论从实力上来说,还是从战役战略地信心上来说,恐怕都不大乐观。以后地仗,会很难打!”

    “事在人为嘛!”李广阳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本来在平汉路和石太路上,敌人地数量就是庞大的。这次会战,无论他的结果如何,到头来都很可能是把分散的鬼子从一头赶到了另一头。有所得,就有所失。所得越大,失去的可能就会越多。只是,程度或轻或重而已,“凭空多出了六万鬼子,日后咱们凤凰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想了,睡觉!”杨越卷着行军毯躺在了小兔崽子身边,“车到山前必有路!两点叫我!”

    为了重新打通平汉路,日军的增援部队开始对围困冀中四县的八路军发起进攻。五分区、六分区在冀中司令部的直接指挥下,在新乐、无极的外围摆开阻击防线,与大约六个大队,700余日军展开激战。日军东援集团指挥官——第三十三师团师团长伊藤中将亲临前线,一个白昼,日军投放航弹、炮弹共计两千余枚,攻击部队连续作战,轮番冲击八路军阵地。战至傍晚时分,因为八路军伤亡过大,正定北面阵地失守。约一个大队的日军绕过八路军的新乐外围的第二道防线,径直扑向了灵寿!

    日落苍山之后,日军停止了大规模的进攻。双方开始做战役调整,伊藤出了石家庄后,亲自安排部署第二天对八路军新乐防御圈的总攻行动。而晋县也连夜派出了杨成武参谋长,赶在天亮之前,完成对冀中四县的防御调整,重点就摆在如何有效地防止三点总攻发起后,鬼子狗急跳墙,继续北上。五、六两个分区几乎所有能战斗的人员都补充到一线上去了。新加强过来的八分区一部,大约一个团的兵力,作为总预备队,放在了四县的中央地带。

    相比之下,八路军在冀中的抵抗力量,可谓是相当的孱弱。

    杨越进入梦乡的时候,伊藤还坐在行军帐篷里煮茶。随行而来的一一0师团师团长织田名陪坐在下首,双方虽然都是中将师团长,论资历,织田名曾经是方面军的参谋,多少也是多俊的爱将。可是论职能,担着东援集团总司令长官职务的伊藤,还是要略高一筹的。

    “只有一个大队!”织田名似乎有些意外,“八路军的防线补充很快。要过灵寿,必然会激起凤凰山的抵抗决心。一个大队,明显不够。我在想,是不是让他们停一下,以免过分地孤军深入。要知道,杨越是个疯子,一个大队可能还真的填不饱他的胃口!“织田君!”伊藤有些鄙视小心谨慎的织田,“我看你是被杨越吓破了胆子!我听说,杨越他也曾经要求攻打石家庄,只是延安的中共不同意。如果他们的领袖也是个疯子,我看,石家庄的上空,现在已经飘着青天白日旗了。织田君过分担心了,陈赓的386旅在石家庄不是打了两个月吗?结果怎样?围而不破,徒增伤亡而已。皇军增援一到,他们不照样做鸟兽散嘛?”

    “可是,灵寿不是石家庄,凤凰山背靠太行山。战略纵深可深可浅,一味求战,恐怕力有不逮。”织田名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反正前出到灵寿的一个大队,又不是他一一0师团的人马。这个伊藤仗着职务略高,眼光不低。等真正吃了亏,那也不能怪他织田名没有提醒到。

    桌上的两杯绿茶袅袅地升腾起烟雾;勤务兵端着茶壶,站得一丝不苟。

    伊藤闭上了双眼,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冀中的八路军,本来完全不用惧怕。只要方面军有决心,打下它只是早晚的问题。麻烦就出在凤凰山,这个杨越,不断地用胜利来激发冀中八路军的抵抗热情。不断用微薄的力量,试图带动整个战略局面。皇军栽在凤凰山的帝国精英,数不胜数。我伊藤也没有那么冲动,织田君,还请放心。”

    顿了顿,伊藤似乎有意识地补充道:“不是我们惧怕凤凰山,而是为了整个战役大局,我们必须尽快北上!”

    “是!不是我们惧怕凤凰山!”织田名了解,伊藤似乎不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和名誉在凤凰山上赌一把。

卷十六 棋局 第十六章 二打井陉(3)

    王喜巡查完城防工作,正准备回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的时候。陈皮三和刘连昌两个人跑来找他,说是要去县委开会。

    自从宋安跟着孟庭贵去了上村之后,保安队就由刘连昌来管了。确切地说,现在灵寿县城已经没有了保安队,因为他们和治安所合编成了一支部队——灵寿县城防第一连。三支队的老一营,编制还是保持不变,按照一支队的编制方式,共编成两个连,计四百余人。而在灵寿扩军后,王喜营多出了另外三个分支——营直属队和灵寿城防第二连、第三连。

    营部直属队,是凤凰山特殊的产物,他也只在灵寿县城产生。因为编制的问题,杨越不可能再给灵寿扩建一个支队。而王喜的五个连加一个直属队,将近一千两百人的营队,也确实让灵寿的百姓们看到了希望。除了编制是沿袭大队——中队——小队——班伍之外,灵寿的县大队又和别的八路军根据地的大同小异,灵寿县大队,这些没有统一服装,没有统一装备的武装力量,除了打仗,他们还集刺探军情、潜伏、渗透破袭于一身。平时在城内城外耕作劳务,战时则有目的进行战术行动。

    趁着八路军没有来得及修补防线空挡时候,矢野义夫大队长带着他的一千两百多人的部队从正定插向了灵寿。这个消息,正是县大队在灵寿外围发现的敌情,并通报给了县城。

    王喜挎着他的驳壳枪和刺刀迈步进了县委大院,四个卫兵齐刷刷地行了个执枪礼。还没进会议室的门,就听见县委副书记宋学波在大声地骂人。宋学波是原三支队一营地营政委。凤凰山打下灵寿后,原本暂任县委书记的三支队二营政委黄林奇被军区派来的政工干部李农立替换了下来。宋学波和李农立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吵闹闹。

    “宋学波同志,我请你冷静下来!”李农立没有看到王喜正站在屋门口,只是地扶着鼻梁架上的眼镜,侧对着门口说道:“敌人已经在眼皮底下了,当下的工作,是如何组织好群众的转移工作。我们应当分清楚重点。军事斗争固然重要,可是我们不能把我们的根断送在鬼子手里。我地意见,就是尽快地把灵寿的革命群众转移到后方!”

    “转移个屁!”

    宋学波丝毫不给这个既是县委书记面子,毫不客气地骂到:“李书记,李农立同志!我也请你冷静下来!你也知道外面有鬼子?你就这样被鬼子吓破了胆?这天已经完全黑了。你知道城外有多少鬼子吗?你现在把乡亲们都转移出县城,在失去掩护,兵力分散的野外,万一遭到鬼子的伏击,我们有几个脑袋跟司令员交代?稍有疏忽,我们对得起谁?你我都好,拍拍屁股,大不了下连队当指导员。可那些被我们害死的乡亲们怎么办!?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们!我看,你地脑袋里都是浆糊!”

    “你!”

    李农立面色潮红。伸出的手指都在颤抖。宋学波“哐”地一声把手里的茶杯砸在了桌子上,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意见不变,坚守灵寿!要真有什么大不了的情况,军区和司令部都会通知我们。司令员把灵寿交给我们,不是让我们看到鬼子就溜溜地跑路的!两三千人的部队,你还真当我们是羊了!?”

    “万一城破怎么办!?”李农立黯然地摇摇头,“敌人一破城。乡亲们一样要死。你总不能只考虑一个方面吧?”

    “敌情不明,我保留意见!”宋学波不说话了,因为他扭头看到了王喜。

    论职务,政工干部大过行政、军事干部一向是共产党的特性。可是论凤凰山的资历。王喜比他们两个谁都要高。尽管县委这个级别明显比作战营要大上不止一级,可作为县委地委员,王喜的态度却是举足轻重的。

    “吵啊,继续吵,让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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