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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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轶闻辑录槐杀-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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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等不住,景公子就不必等了!从今往后,你都不必等了。”那些山贼打扮的家丁之后,缓缓推出一辆马车。
  两个守在车前的士卒打开了车门,于同勋坐在车里,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正是缉熙谷随侍岳丹墀的长侍荆无伤。
  看到荆无伤,连楚衣轻都下得车来,师兄弟三人一齐行礼,“荆师兄,师尊身体安好?”
  荆无伤点了点头,“几位公子放心。”
  楚衣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动声色地将景衫薄拉到自己身后,卫衿冷也下意识地挡在景衫薄身前,“荆师兄,我们正要回谷里去,师兄若不嫌弃,正好一路同行。”他说着就指坐在马背上的商承弼,“这位商兄,是第一贵客,近日又有喜事,二师兄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师尊定是心里喜欢的。”
  荆无伤自然猜得到商承弼身份,又对楚衣轻行礼,“恭喜二公子。不过,这次出谷,是世尊有一句话要我带给小公子,送完了这句话,我就要回去服侍世尊了。几位公子就要回去,那可真好,世尊也很是担心想念几位公子呢。”他说到这里,便将目光投向景衫薄,“小公子——”
  卫衿冷心中一动,“荆师兄,我们这就回谷,回谷再说。”
  荆无伤还未曾答言,马车里已经有一个人的声音,“我就要现在听,回谷再说,就来不及了。”他说完了这句话,便咳嗽不止。于同勋便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后背。
  “于文太。”卫衿冷微微皱眉。
  于同勋抬头,“荆大侠,久闻世尊一诺千金,难道——”
  “我师尊当然一诺千金,荆师兄,师父要你说什么,说吧!”景衫薄最尊敬师父,又岂能让人当着自己的面对师尊无礼。
  “小夜!”卫衿冷素来持重,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着急。
  就连楚衣轻也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景衫薄的手。
  荆无伤望着这位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小公子,“小公子,世尊说您,年纪尚幼,未能参悟剑之一道的妙谛,请您将潭影交给属下——”他说到这里,便望着于同勋所在的那架马车,“世尊有言,景衫薄年少轻纵,从今以后,都不必再用剑了。”
  “小夜!”卫衿冷一把将景衫薄抱住。
  晋枢机心中一颤,赫连傒面上一白,就连商承弼也觉得岳丹墀刑责太重,云泽陡然跪在地上,拖住荆无伤衣摆,“荆叔叔,您是听错了吧,不让小公子用剑,您、您还不如杀了他!”
  惟有景衫薄,推开了两个师兄的怀抱,将他的潭影放在了荆无伤手里,却握住了剑首上那枚雕木燕子,“荆师兄,这是我三师兄送我的,我要带走。”
  “好。”荆无伤答应,摘下了那只燕子给他,“小公子保重。”
  “等等。”景衫薄叫。
  “小夜!”卫衿冷实在担心这个师弟会撑不住晕过去。
  景衫薄笑了,“没有别的事,剑鞘,剑鞘上的纹路是大师兄替我刻的,剑鞘上的漆是二师兄替我用药熏过的,还给我。”
  “好。”荆无伤也有些不忍,撤下剑鞘给他,“小公子珍重。”
  “等等。”景衫薄又叫。
  荆无伤转过身,“小公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他终究不忍,又将潭影交给了景衫薄,“这柄剑从你五岁就跟着你,你再摸摸吧。”
  景衫薄接了剑,却摇了摇头,他将潭影小心地放在剑鞘里,又将那枚雕木燕子短短正正地挂好,“小公子——”荆无伤叫他。
  景衫薄最后摸了一次他的剑,双手捧给荆无伤,“我什么都不要。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让潭影一个人,完完整整,开开心心的。”
  “小夜。”卫衿冷抱着他的头,楚衣轻拍着他的背,景衫薄却推开了两个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我一点也不难过,我不难过,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昨天晚上在电脑前坐到今天早上,这一章一直没有写完,一直没有写完
  我这些天一直在抗拒写这样一章,我就是在这样压抑的情况下写完了这一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感觉
  我开始怀念,我写到哪里哪里,可以痛痛快快哭的感觉
  我的小夜,你不要难过,你要好起来,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变成一个大人,你会拥有更好的
  我的小夜,你千万不要难过,千万不要难过


第50章 四十八、围攻
  军议之后;将领们一一退下;商衾寒轻抚着恒关十二州的地图;若有所思。他身边的参将王路远却依然留在帐内;商衾寒回头;“王兄弟有事?”
  “近日收到消息;世尊降下令旨;称四公子年少轻纵,以后都不必用剑。”景衫薄每年都会来边关闹闹大师兄的;遇到战事;一般的上阵厮杀;大家都是战火里拼出来的兄弟,王路远也不免为他难受。
  “嗯。”商衾寒点了点头;指着地图上狭仄的领地,“西峡岭地势险要,守在甘州的弟兄们都辛苦了。”
  “是。放马滩这一仗,兄弟们打得真是痛快。”王参将道,“咱们攻下了甘州,占据险塞,北狄又乱成了一锅粥,恐怕至少有三年不会再起战事了。”他说到这里,知道王爷不愿因私费公,便告辞离去。
  商衾寒张开手掌,有力的手指扣住恒关十二州,久久不语。
  商承弼抱住晋枢机,“这景夜照像疯了似的,他的照夜玉狮子是千里名驹经得起这样跑,你可是辛苦了。”
  晋枢机笑,“没什么。反正是要上缉熙谷去,咱们在一处,快或者慢,都是一样。只是,平白地回去缉熙谷,鸣鸿刀——”
  商承弼挑着他下颌,“你的身子要紧,刀就在那里,这天下,除了朕,还有谁能拿得起他。”
  晋枢机点头,“也是。”
  却说这一路,景衫薄打马奔驰,楚衣轻卫衿冷知他心情不好,便也着意放纵着,如今快走到了,景衫薄却突然慢下来。因为他一程忽快忽慢,商承弼一行人就错过了店头。如今只得在一个小茶寮歇歇脚。景衫薄这些天除了骑马疯一些倒也看不出任何异状,甚至还和两位师兄有说有笑的,就连跟晋枢机斗嘴也不输人的。
  楚衣轻自然不在外面吃东西,景衫薄便买了包子送到车里,商承弼倒是想看看农家情状,和卫衿冷坐在一桌。
  他们正坐好喝茶,就见有三四十个的镖队走过来,景衫薄低头看那镖车扬起的尘土,却明显看出那镖车是空的。更何况,这一路也不曾听到镖队喊镖。卫衿冷不愿生事,便对商承弼道,“商兄,我们吃了东西就走吧。”
  商承弼点头,倒是晋枢机,很有看热闹的意思。
  这茶寮极小,也就是四五张桌子,商承弼占了一张,另有行脚的商人占了一张,还有另一张坐着客人,那镖队过来便要赶人,老百姓都是惹不起江湖人的,便纷纷起身走了,如此便只剩下商承弼这一桌。
  “小二,打酒,切二十斤牛肉来。”有趟子手吩咐。
  小二连忙赔笑应付着,切了牛肉送上去,点头哈腰地道,“对不起了这位爷,牛肉还剩下十多斤——”他说到这里,那趟子手立马站起来,指着荷叶包着的一包肉,“这不是牛肉这是什么!”
  小二的腰躬得更低了,瞅着商承弼那边的桌,“这是那几位大爷定好的。”
  “他们是爷,爷就是孙子不成,叫他们让与我们!”那大汉很不讲理。
  “这——”店小二只好不住赔不是。恰逢店主将那包好的牛肉送到商承弼这一桌来,那大汉一急,冲过来就要抓那荷叶包,景衫薄被收了剑,这一路脾气已隐忍了不少,如今被人欺到头上了,哪里还能再等的,他轻轻一拍桌子,飞起一只竹筷就撞到了那大汉手腕上,他使的内功极巧,那大汉手一松,那荷叶包就飞起来,景衫薄一记燕子滑水,稳稳地将那包牛肉握在手里,顺手拍出一锭银子,“小二,会账!”
  “小子找死!”另一边或坐或蹲的镖师们全都站了起来。
  卫衿冷对商承弼一抱拳,“商兄,走吧。”
  商承弼卫衿冷都知道这伙人是有备而来,只是实在懒得与他们计较,没想到刚才那个趟子手居然提起桌上的筷筒向景衫薄后背扔过来,他若是有剑的话,只需一招日贯长空就能连筷筒带人一起钉在树上,可如今这筷筒飞过来,中途就掉在了地上。景衫薄知道是师兄用上乘内功逼下武器,可他出江湖以来还从没受过这样的气,可如今明摆着师兄不愿生事,云泽又打开了车帘,“小公子,二公子叫你回去呢。”
  景衫薄尚未答话,那伙镖师已经笑道,“是啊,要回去包尿布呢。”
  景衫薄猛然转身,“你说什么!”
  “我说,小公子该回去把尿了。”那镖师特意将小公子几个字说得分外重。他说完这一句,镖师们就哄笑起来。
  景衫薄紧紧握着拳,卫衿冷轻轻拍他后背,“不必和这些人计较。”
  景衫薄松开了手,继续和师兄向马车里走,四周又轰剌剌围上一群人,“景衫薄,我们黄河水上筏子帮,今日,要和你算账。”
  “景衫薄,我们山西同花寨今日要和你算账!”
  “景衫薄,我们秦安泰家的孤儿寡妇要你偿命!”
  “景衫薄,藏剑山庄庄小舟向你讨回我父亲和伯伯的血债!”
  景衫薄轻轻点了点头,挣脱了卫衿冷握着他的手,“很好。你们都来了,当初,就不该留下你们的性命!”
  “小夜!”卫衿冷叫他。
  那泰家的披麻戴孝的女人道,“我们知道你今天有师兄护着,你杀了我一家五口,小妇人今天,就是向你讨个公道。”
  那一群人纷纷叫道,“正是!今日,就向你讨个公道!”
  卫衿冷上前一步,“各位,在下缉熙谷卫三——”
  那起人根本不让卫衿冷说完话,“你缉熙谷就算名震天下,我们大家伙儿也是视死如归,大不了,卫三夜就拿了我们的命去。”
  那庄小舟跨出班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庄小舟今日第一个领教!”
  景衫薄冷冷一笑,“筏子帮盘踞水上,谋财害命;同花寨强抢民女,劫夺商客;泰家横行秦安,作威作福;藏剑山庄嘛——”他折下了一根柳枝,“庄尹杰、庄尹人仗剑行凶,学艺不精,死在我手上,又怪得了谁了!”
  他抬头望着这些人,“你们的父叔兄弟,各个作恶多端,哪一个手上没有人命!公道?我景衫薄从不怕别人来找我讨公道——”他柳枝一点,直取庄小舟天突穴,庄小舟举剑挡格,分明剑刃已扫到他手中嫩枝,可不知为何,庄小舟手中长剑居然横空断成了两截,景衫薄手中柳枝却连一片叶子也没掉。
  他用柳枝末梢抵着庄小舟喉心,扫过四周围攻的众人,“景衫薄不杀妇孺,孤儿寡妇给我走!”
  刚才叫骂的那群披麻戴孝的女人纷纷退去,景衫薄收回了指着庄小舟的柳枝,“景衫薄不用剑也可以杀人,想送死的,今天一起上!”
  商承弼望了一眼晋枢机,刻意压低了声音,“还不叫他们走,你逼景衫薄开的杀戒,还不够多吗?”
  作者有话要说:晋小受啊,人家小夜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还要欺负他呢?


第51章 四十九、杀机暗伏
  打发了那些闲人之后;景衫薄一直也是闷闷的。他高高坐在雪白的照夜上;只是纵马向前走;却也不曾和二师兄三师兄说话。等走到路的尽头;才转头看着楚衣轻坐的马车;“二师兄;今日是走巽位吧。”
  晋枢机分明已经看不到路;他知道这便是楚衣轻布下的机关,留神看时;却被驾车的云泽叫住了;“小侯爷不要看;我家公子的阵法无人能破,您若是仗着才力;自以为看懂了,将来是会遗祸的。”
  晋枢机冷冷一笑,“是吗?巽为木,为风,走东南方,既然巽有顺遂之意,我只要跟着四公子就好了。”
  景衫薄突然转头,“云泽是为你好,我师兄的易传洛书阵如果这么容易破,缉熙谷就成草市了。”
  晋枢机待要还口,商承弼却拉住他,“好了,来别人家做客,不要和人家闹了。”
  晋枢机便不再说话,只留心景衫薄踩得方位,他于八卦五行之术也算有些涉猎,可跟着景衫薄前行,却越走越是心惊,其中阴阳变化之数,竟全不与八卦相同,若说是和着洛书的指示,却也不像,等再走个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到一片水潭。
  景衫薄转过头,“我要走水路,三师兄,你带他们去绕吧。”
  卫衿冷看他,“胡闹,这水寒冷彻骨,非受内伤不可。”
  景衫薄偏过脸,“大夏天的,更何况,大师兄教我的怀阳功还没练过呢。我下水去,不会有事的。”
  晋枢机听他二人对话,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这水潭全无寒气,如何就会受内伤了,想必是景衫薄泄露了进缉熙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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