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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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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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印,佛门中的定禅中,最常用的手印是大概禅定印,但守正一脉的定禅只有施无畏印和与愿印这两种手印。

  渐渐地,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七星的星光,星光与我脑中灵光辉映的那一刹那,我立刻感觉身上多了一份沉重的压迫力。

  师父总说要思存九天,其实连我师父也不知道九天是什么样子,别说是九天,我仅仅是感应到天罡北斗的星力时,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事实上,我也说不清楚,脑海中那些似有似无,似真似幻的星光,到底能不能称之为“星力”。

  我一边咬牙支撑着,一边站立在天英星星位,默念法咒,踏向天任星星位,在踏出罡步的时候,脑子里除了思存和星位,必须无一丝一毫的杂念,当时的我已经进入这样的状态了,周围发生了什么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甚至于对梁子的担心,都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英、天任、天柱、天心、天禽、天辅、天蓬七星,步罡踏斗、三步九迹,守正一脉的罡步走下来,要一气呵成,每一次迈步都不能有任何的迟疑。

  当我心中念毕最后一道咒文的同时,身子已经站立在了天蓬星的星位上,在这之后,脑海中的星光骤然消失,一股巨大的虚脱感顿时了上来。

  我双腿一软,当场就跪坐在地上,之后我就转过头,朝梁子那边看。

  还好,在我对外界没有感知的这段时间里,梁子和梁厚载都没出事。

  只不过梁子的额头上此时多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正不断地流出血来,将梁子的半张脸都洇成了红色,另外,梁子额尖上的头发也被烧焦了一小撮。他坐在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而在他的大腿上,还落着一只被烤糊了的甲虫。

  梁厚载也是一副无比紧张的表情,他举着火把,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梁子的额头。

  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我又将视线挪到梁子额头左侧的伤口上,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极不好的念头,难道说,有只虫子沿着这道伤口钻进去了!

  我连忙跑到梁子跟前,梁子却朝着我长长吐了口气,说:“我还活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大腿上烧焦的虫子,又是长舒一口气:“呼……我刚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说真心话,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险的事,刚才那虫子已经把我头上的皮给割开了……唉,活着好啊,活着真好啊。”

  看到梁子没事我就放心了,梁厚载这时候也走到了梁子身边,他显得有气无力地,慢慢地弯下了腰,又重重地坐在地上,之后就不停地喘粗气。

  梁子伸出拳头,在梁厚载胳膊上轻轻擂了一下,说:“多亏了你啊本家,要不然我真完蛋了。”

  梁厚载十分虚脱地摇了摇头,很艰难地抬起手朝我这边指了指,对梁子说:“你还是谢道哥吧,要不是他走出来的罡步,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你。唉,不过这罡步的力量消耗得很快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见到师伯


  梁厚载一边说着,一边在我们的周围扫视了一圈。

  我也朝着周边望去,才发现虫群还在前仆后继地朝我们涌来,可我们周围好像有一道不透明的墙,这道墙是有弧度的,它将我们三个护在了洞窟的角落里,又将虫群隔离在外,距离我三四米的地方,无数只甲虫在墙外翻涌,可当他们触碰到这面墙的时候,立刻就会被一股莫名出现的压力碾碎,就连他们背上的坚硬甲壳都被压成了碎片。

  我曾听师父说过,由罡步产生的力量对于身上没有邪气的常人来说,其作用是要大打折扣的,可对于邪物来说,就是这这样的力量却会被放大千百倍,堪比万钧大山压在身上。

  可上一次师父走出罡步的时候,我和梁厚载都被死死地压在地上了,也没见尸鬼受到什么“万钧大山”般的压力,那要真是万钧大山压在身上,还不一瞬间就把尸鬼的身子给压爆了?

  可如今,我看着满地的甲壳碎片,又感受到我肩膀上那一点点蜻蜓点水似的压力,我才知道师父没有骗我。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知道,师父看似轻轻松松就能镇住的那具尸鬼,其肉身之强悍,恐怕要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虫群不停地涌向那面无形的墙,我们周围这片“真空”区域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慢慢缩小。

  刚才我抬头望向虫群的时候,虫群离我们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可这才过了多久,虫群距离我们就只剩下不到两米了。

  活着的虫子和破碎的虫体同时翻滚着,就像是搅拌机里的碎石和泥土,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整张头皮都是凉飕飕的。

  再走一次禹步?不可能啊!那时候的我在思存状态下只能完整地将禹步走完一次,强行走第二次的话,光是感知到天罡北斗星力的那一刹那,就能要了我的命,那样的行为,就无异于我拿着一把尖刀,直插进自己的心脏。

  就算我的命再硬,这一刀下去也没得救。

  罡步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弱了,虫群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却变得越来越近,梁厚载把他的开山刀递给我,他就手持火把,全身戒备地盯着翻涌的虫群。

  梁子看着越来越近的虫群,脸色也有些怯了,可过了一会他竟然笑了,就听他在我们身后说:“左家小哥、本家,你们俩快走吧,我看出来了,这一回啊,我是撑不过去了,你们俩还年轻,别陪我在这耗着了,赶快走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想要推开我们两个。

  这时候虫群突然向我们靠近了一大截,我和梁厚立刻朝梁子贴了过去,将他挤在墙角里。

  梁子身子虚弱,手上没力气,根本推不开我们两个,他显得有些焦躁了,不停地扭着身子想挣脱开我们,嘴里还在喊:“快走啊你们,在这跟我耗着有意思吗,快走!”

  不管他怎么说,我和梁子肯定是不会走的,我们虽然不是电视上那种有大情怀大抱负、可以舍身取义的英雄豪杰,但若让我们扔下朋友自己逃命,我们做不到。

  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们死在我面前,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如果现在不管梁子,我和梁厚载也许能活下来,可如果现在扔下梁子,光是那深深的愧疚就能毁掉我的后半生,与其那样生不如死地活一辈子,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痛快。

  我知道,我这样想可能有点不负责任,尤其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爸妈,对不起将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的师父,可如果是换成我爸或者我师父,他们肯定也会作出同样的事。

  这时候,那些虫子也不刻意避着我和梁厚载了,片刻之后,已经有虫子爬上了我的裤腿,它们对我没有兴趣,一爬到我身上之后,就嗖嗖地朝着梁子冲了过去,可那几只虫刚到了我的腰部,就被那股力量压碎了,从它们破碎的身体中挤出一股脏乎乎的绿色汁液,崩了我一脸。

  这几只虫刚被碾碎,大量的虫子已经爬到了我身上,一只虫子的重量很轻,可它们的数量太过巨大,一层叠着一层,我感觉自己的脚趾都快被压断了。

  梁子不停地在后面推搡着,他顶用手撑着我和梁厚载的后背,想把我们两个推开,可他太虚弱,几乎用不出一点力气,他最后只能扭动着身子,一边朝我和梁厚载大吼大骂。

  梁子骂得很难听,连我们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可我们两个谁也没离开他,况且现在我们已经被虫群死死压着,就算想离开梁子也不可能了。

  “左有道,你他娘的快滚!”

  梁子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一只虫子已经飞到了我的肩膀上,眼看就要飞进梁子的嘴巴里,好在我走出的罡步还残存着一点点余力,那虫子在半空中被压成了碎末。

  “里……人……是……道吗?”

  在虫群的外围,突然响起了某个人的叫嚷声,这不是幻听,我切切实实地听到了,外面就是有个人叫喊,可周围的声音太大,我又没挺清楚他喊得是什么。

  直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里面的人是有道吗?”

  附近的噪音明明非常重,那声音不大,音调也不算高,可每一个音节都能清晰地打在我的耳膜上,甚至震得我双耳深处都隐隐约约感觉到疼痛。

  我不知道外面喊话的人是谁,这个声音我不熟悉,但我还是立即回应:“是!”

  不管他是谁,既然他认得我,说不定也会救我,当然,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想不了这么多,之所以回应,完全是出于直觉和求生本能。

  紧接着,我就听外面的人喊了一声:“驰!”

  在下一个瞬间,我们面前的虫群竟然被某种力量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抹黄色的光以肉眼很难捕捉的速度从这道口子中飞驰而过,最终落在梁子的额头上,梁子好像受到了重击一样,后脑勺狠狠撞在了石壁上。

  这也就是梁子,后脑勺肿起了好大一个包,表面上还跟没事人似的,也不喊疼。

  我也是这时候才看清楚,在梁子的额头上,多了一道我们守正一脉特有的封魂符。

  这道封魂符出现以后,虫群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呼呼啦啦地向后退却,他们退到骨堆附近的时候,我才看到在两块巨大骨骼的缝隙里,正有一个老人慢慢地走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短衫,头发花白,却梳成了一个油光瓦亮的大背头,他的个头不高,身材消瘦,可步法却异常矫健,走路的时候,他的双臂十分有力地晃动着,一看就是常练上三路的练家子。

  其实在看到封魂符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外面喊话的人是谁了,可当他离我更近一些之后,看到他那猫头鹰一样的面相,我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师伯!”

  他就是我的同门师伯,赵宗典!

  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师父和师伯见面时的样子,可我做梦都没想想到,我会再一次独自见到师伯,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看到师伯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激动,之后又变得有些拘谨,再之后,就是慌乱。他出现得太突然了,我师父找了他几十年,可他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太突然了,这实在是太突然了!让我毫无心理准备!

  在看到师伯的那一刹那,刚才经历的凶险情形竟然一瞬间从我脑海中消失了,我心中只剩下了慌乱。在见到师伯之前,我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现在面对师伯,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叫了那一声“师伯”之后就沉默了。

  师伯则来到我面前,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又问我:“你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宗远呢?”

  师伯说话的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非常的自然,非但不让人觉得陌生,还给我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那种熟悉感,只有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才会有。就比如,我和我师父。

  我不了解师伯是怎样一个人,师父总是说他脾气倔,也提起过他将自己亲儿子炼成活尸的扭曲人格,仙儿说过他是个古怪的人,而赵师伯他们则将他视为寄魂庄的叛徒。

  当年师伯带我入行的时候,一具铜甲尸差点要了我的命。

  可如今师伯出现在我面前,却展现出了一种我从未想象过的亲和。

  师伯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不知道,也猜不透。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面师伯,他说完话之后,就一直盯着我,可过了很久,我也没想好怎么回应。

  师伯突然笑了:“还在为入行那件事记恨师伯呢,你这孩子,呵呵,小心眼。”他一边笑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塞进我手里,又对我说:“这种糖以后要常带在身上,看看你这张脸,印堂都有点发乌了,这一看就是阳气消耗太重。”

  师伯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每天待在一起的亲人才能带给我的熟悉感觉,他在我面前十分的随性,将糖块塞给我之后,又一个人信步闲庭地朝着骨堆那边走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怪脾气


  我将糖块分给梁厚载和梁子,虽然我和梁厚载都知道这种糖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可此情此景之下,谁还管糖的成分是什么,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

  梁子将糖含在嘴里,就大呼苦味太重,差点就将嘴里的糖吐出来,我和梁厚载赶紧阻止了他。

  我又将视线转向师伯那边,师伯这时候已经走到骨堆前,身后揭下了贴在蛟骨上的封魂符。

  就在封魂符被揭开的那一刹那,一股强横无比的精纯阴气迅速从蛟骨上散发出来,几秒钟的功夫就占据了整个洞窟,梁厚载和梁子身上的灵符顿时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为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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