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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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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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好险好险,差点就要到嘴以下了。。

    谢谢投霸王票的小伙伴们——

 第68章 六十八

    不准就不准;柏冉乖乖的埋首在襄城的颈间,轻轻地嗅她身上的馨香,她柔软的娇躯;她嫩滑的肌肤,她声音中的沙哑牵动着她的灵魂。

    这一切对襄城是陌生的,她有些怕,但又有些渴望;这种感觉十分复杂。她看着柏冉对她的痴迷;觉得骄傲;又很羞涩。

    本不想这样快,但已发生了,二人的关系自也不言而喻,襄城矜持却不伪作矜持,她下决心不容易,心中不免便还有一些迷茫,柏冉又上前了一步,襄城便是想退也无路可退了。亲亲对襄城而言,丝毫不亚于将自己交出去的意义。

    她有一种定下了的安全感,还有一丝对未来不确定的不安。

    “你会一直对我好吧?”像一个娇憨的小女孩。

    柏冉也绝不会放过这样好的表忠心的机会,她的心满满的,若是现在又回到之前二人相敬如冰的状态,她保证她一定无法承受。

    “会,一定。”

    这样的对话有些傻傻的,但当事的二人听来却分外甜蜜。

    她们是越来越好了,陌伯庸的情况却迅速反转,他真的陷在了赵国。世子上奏,天使把他的宠姬睡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也不敢私下要打要杀,便将此事奏明上听,请朝廷给给公道吧。

    出使藩国的使者,把人家世子的宠姬睡了,这绝对是一个大大的丑闻,朝廷被当众扇了个响亮的巴掌,世子奏折中的用词还颇具用意,天使“误入”臣媵之房,误入,看起来很含蓄,实则不然,后面跟的对象是媵,媵妾,是朝廷给过品阶的妾,并非寻常可随意打杀的婢子,更不是随意可见,她的屋子也不是想误入就误入的,其中因缘,请诸公自辨。

    事情闹大了。事情发生在人家的地盘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过了两三日,陌伯庸自辩的奏章还没到,可见就算不全中也有七八分——的确把人睡了,他不占理。

    朝中议了数日,最后派鸿胪寺一郎中带了一队兵,去把那位天使抓回来,还要司马伦下诏安抚受害者世子,赐美婢数十做弥补安慰。朝廷也不能不讲理,做错了事,也是要圆过来的。先惩罪首,再设法能掩饰便掩饰,不能,也只得认了,不然,让天下人笑话得更厉害。

    这件事,还有一深意,司马策将决定权交予朝廷,便是一个表态了。他爹赵王不义,他不能不仁,忠孝难两全,若有什么意外,他将舍孝而就忠。

    “这位殿下,倒是有些本事,却是可惜了。”谢回有惜才之心,立朝愈久,便愈安逸,宗室子,有能耐的俊彦可越来越少了,这一位颇有手段,却是可惜了有个糊涂爹。

    此时在谢府谢回的书斋中,二人相对而坐,中间一方矮几上两盏香茗香气四溢。休沐日,柏冉与襄城一道来拜访外祖家,襄城此时正在与外祖母处,与外祖母和几位舅母表嫂谈天。

    “一饮一啄,皆由天定,他若真有本事,谁又说得准就不是个考验呢?”柏冉笑谈,显得十分豁达。

    谢回看她,是怎么看怎么满意,想一想那司马策,有那样一位爹,命途多舛是必定的了,不过也正如柏冉所言,梅花香自苦寒来,有本事,就总能冒头,换个方向想,多点磨砺,对他也好呢。

    谢回是一心为国之人,想想如今境况越发好了,赵王,估计也翻不出天去,老先生心情便也很好,赞同道:“也是,父母是命定的。”说到父母就想起柏冉她爹,谢回对柏原很有意见,当初把女儿嫁给他的时候还觉得这年轻人很可看,这许多年过去,真是……谢公恨不得自插双目:“你爹可说何时回京了?”

    柏冉笑意顿了一下,还得把对许多人说过许多遍的话拿出来再说一遍:“家君离京日久,儿也想念甚矣,只是子不敢预父事。”

    谢回吹吹胡子,也不好真的“对子议父”,含蓄的提了几句阿谢:“你娘可好?家离得近,府上若是无事,便回来看一看。”

    这回柏冉应得干脆:“是。阿娘亦挂念外祖父,原本今日阿娘也是要已到来的,只是前两日接了夏夫人的贴子,定于今日赏花去了。”

    说到谢氏,柏冉的笑意也软和了许多,不那么的像标准模式,含着暖意:“前两日,阿娘合了香,要送来奉于二老,今儿带来了,外祖父试一试,若是您觉得好,阿娘必是高兴。”

    谢回听着,也微微宽心,女儿在柏氏,除了丈夫,还是很畅快自由的。然而丈夫这一条,也实在让人发愁。

    谢回已有六十五了,风度虽还依旧,但垂垂老矣的年龄到底摆在那,不免想到百年后,幼女该如何,这般与丈夫分居两地十数年,只恐老来寂寞啊。谢回看了看柏冉,如今也只好庆幸,阿冉孝顺了。丈夫若是靠不住,儿子能靠着,这一世,也可无忧了。她娘家还有四个哥哥,侄儿侄女二十有余,都可做她的依靠。

    人老了,就免不了爱想东想西,谢回近日想的最多的,不是儿孙,却是女儿。

    自谢府出来,柏冉也有些闷闷的。阿娘不容易,她一想到这些年,阿娘一个人抚养她长大,为她所做的一切,眼睛就忍不住湿润。

    “我们去陈府看看阿娘。”柏冉对襄城道。

    襄城不知她怎么了,见她落落不欢,也有些担忧,对着窗外随行的侍婢吩咐了一声改道。

    柏冉侧身靠到襄城的身上,长长的吁了口气。襄城努力挺起腰,将自己变得高一些,好让柏冉靠着舒服。

    “殿下~”柏冉轻唤了一声。

    “嗯?”

    柏冉又吁了口气,却没说怎么,她心中正是一团乱麻。

    陈府很快就在眼前,门子远远见到柏氏的马车驶来,忙入内禀报。

    年轻小夫妇递上名刺被迎入大门,不多久,陈羡之便与齐氏代表家人迎了出来。

    相互厮见过,陈羡之道:“今日来得正好,里面闹得正欢。”

    柏冉道:“正是听闻你家热闹才来的。”

    齐氏细心些,知道谢氏也在里面,便道:“卫国夫人正与阿娘说话呢,可要为柏相通禀一声?”当初,柏冉一做上宰相第一道奏折是谢君恩,第二道便是为谢氏请封,封的是正一品国夫人。

    “不必,待家母告辞时,四娘再派人知会我一声便好。”又道,“还请四娘代为照看我家殿下。”郑重请主人家照顾她媳妇。

    齐氏笑看了襄城一眼,满是打趣暧昧:“不说也是要的。”

    襄城粉面含羞。还是陈羡之不耐烦:“你何时这般婆婆妈妈了?走走走,去喝酒。”

    说罢便将柏冉半是拖半是邀的带走了。

    齐氏在身后没好气的白了他背影一眼,回头看到襄城,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有福气,我看着也羡慕。”

    襄城将目光从柏冉移到陈羡之身上,稍稍停了片刻,笑道:“陈郎不过贪玩了些,过些年就好了。”

    齐氏也不过说一说,陈羡之这德性,她还真不知怎么好,夏氏也说过几年有了儿子就懂事了。至于究竟能不能好,她还真不敢确定。

    “不说他们,乱糟糟的,咱们也去玩。”齐氏笑笑,半挽了襄城的手臂,亲近且不冒犯。

    襄城入了小花园,先与夏氏告罪,中途插、入,扰了众人雅兴。夏氏笑眯眯的看了看襄城,对谢氏道:“正好,你们可做一处。”

    谢氏也拉过襄城的手,让她跟在自己的身旁,又将齐氏推上前:“你也不寂寞啊。”

    众女笑作一团。

    接下去或是作诗,或是作画,赏花游园,不亦乐乎。

    娘子雅致,郎君们亦是嬉玩雅趣,分坐水旁,做起了曲水流觞。

    待宴会结束。柏冉先出了门,在车旁等着母亲与媳妇。

    婆媳相携而出,三人与主人家作别后,一齐归家。

    谢氏有些奇怪,不是去了谢府?怎么又过来,问襄城,襄城也奇怪,柏冉又没告诉她,她左思右想也猜不出个缘由来,只好说:“阿冉从谢府出来,便是郁郁。”

    谢氏想了想,难道是阿爹说阿冉什么了?出来见到柏冉,似乎没什么异色。襄城也是疑惑不决,总觉得柏冉今日很不对劲。

    柏冉还不知道自己一时情绪波动让最亲近的两个女人心里百转千回,还在那里对谢氏说:“多出来走走,行宴游戏,心境也开阔,阿娘若是喜欢,趁春意,我们也在家宴一回客。”

    谢氏无可无不可:“且过段时日,阿夏这回宴请过,京中该有数日平静了。”这回宴的规模很大,这一圈子几乎都请到了。

    “唔,”柏冉一想也是,又问襄城:“玩得可好?大家相处还自在吧?”很怕她媳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不知轻重的人欺负

    襄城答:“都是斯文的人儿,认识了许多和善的夫人,玩得也自在。”

    柏冉便放心了,想想有阿娘在,也应当是顺利的。

    车厢中便静了下来,一则在想柏冉倒是为何心绪不佳,一则想阿娘该如何。

 第69章 六十九

    柏冉觉得她爹真是太讨厌了;若是直接与阿娘离婚了倒好,她很愿意帮阿娘寻一个知冷知热的对象,出身无妨;只要阿娘中意就行。她一点也不排斥有个后爹。

    偏是没有,与她母女二人而言;一有丈夫,一有父亲,却诚如没有;连家都顾不好;要那男人何用!活到一把年纪还如此梦幻幼稚;找真爱;找毛线真爱。烦得要命,自己自私还要拖着人家不放。

    柏冉在心中将柏原好一通抱怨。抱怨完了;她还在想要如何。阿娘不缺钱,她的嫁妆丰厚得足以挥霍好几辈子,她亦不乏名,阿娘的名声,比她的还好,乐善好施是一条,才名远扬是第二,还有其三医术精湛,称得上是传奇了。

    说起来,阿娘缺的就是一个可以嘘寒问暖的人。

    到了家,柏冉先下,伸出一只手扶谢氏下车,次扶襄城。二人先送谢氏回房,问过安后,再回房。

    到了房中,看到新制的衣裳,柏冉忽想起一事,对襄城道:“香用尽了,我去合一些。”她习惯用自己合的香,温厚清淡一些的,家中侍婢所制,总不合她意。

    襄城忙道:“我与你同去。”

    柏冉笑了笑:“好。”

    二人沐浴后,换去外出厚重的大衣裳,着柔软轻薄的衣衫,令人取了用具来,又一齐选了数十种原料。

    襄城亦会合香,比之柏冉,技艺更为高超,只是她习惯了柏冉为她调的香,便不再自己动手。这一回,她却想动手为柏冉制一回。

    谢氏令柏冉带去谢府的是置博山炉中燃烧所用,柏冉和襄城做的,是熏染衣物的香,柏冉总过做了两种,都是淡而悠长的,一则沉稳些与谢氏,一则青春活泼一些是给襄城的。

    襄城弄好了自己那边的,转过头来看柏冉,便忍不住指点一下道:“这个晚于白芷放,可使香气凝久。”

    柏冉忙放下,换了只小木匙,去舀白芷。

    “佳楠先置研钵中碾碎,而后起到木碗里,不要用琉璃,琉璃太凉了。”襄城见柏冉将佳楠放到琉璃碗中,忙阻止道。

    柏冉便依言而行。

    过了片刻,柏冉取松木,襄城刚欲开口,便见柏冉笑吟吟的望着她。襄城略有些心虚,继而又理直气壮:“你做的不对,还不许我说。”

    柏冉忍俊不禁:“是是是,还要谢过娘子教我。”

    见她终于笑出来了,襄城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可算笑了。”

    柏冉不解:“刚刚没笑么?”

    “没,一路上都皮笑肉不笑,难看。”说着捏了捏柏冉脸上的皮肉。

    柏冉失笑,任她捏完了又揉,襄城如此妥贴温柔,她想到刚才的心事,似乎也不那么心烦了。

    能让柏冉心烦的事还真是不多,一般遇上麻烦,她都迎难而上直接动手去解决了,少有瞻前顾后,在脸上带出来的时候。

    她们是在陈府用过晚宴方回的,这一通下来,已比平常安置的时间都要晚了。春日的夜,露水含着花香,空气清甜湿润,舒服极了。

    襄城与柏冉并肩而行,她的手被柏冉拢在她的袖中,一步步慢慢的走着。等到走到房门前,柏冉已经想出了一套方案,方案的核心是——离婚。

    离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柏冉觉得可以离,而且是不让阿娘名声受损的离,也就是要柏原犯错。在柏冉看来柏原已经错了,离家十数年就是一条,但时人不会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这样没问题,谢氏虽然没有丈夫在身边,但她的身份地位不会因此而有削弱,也就是一些讨厌她的人说几句“离散”的酸话,或是密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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