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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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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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冉蹭的好舒服,少女柔嫩的胸脯像新长成的花苞一般,带着清新的香气,还好软。她不情不愿地被推开了,两眼闪着兴奋的亮光望着襄城。襄城一点也不愉快,她根本不想搭理她,一个字也不愿与她说,但也架不住她这无赖劲。眼下这种情况沉默肯定是不行的了,她心中实在气恼极了,恨不得柏冉永远消失,别在她跟前出现了才好。

    憋了半天,她忍着气,语气生硬:“洗漱了来。”

    已经吃够豆腐啦,再逼她把人逼走了就得不偿失了。柏冉乖乖直起身:“嗯,那你等我。”

    谁要等你啊!才不是这个意思!襄城全然无力,转过头不去看她,多看一眼都要生气。

    身后传来一些来回走动的声音,接着脚步声便远去了,襄城眼底幽暗幽暗的,想着柏冉刚才兴奋的样子,胸口热热的,仿佛还残留着她鼻息下穿透了薄衫的温热雾气。

    襄城眉宇深皱,翻身躺下,扯过被来合了眼。

    柏冉沐浴过,见襄城已安置了,便放轻了手脚,到窗下的书案拿起那厚厚的一叠卷宗看了起来。

    夜渐深,蜡烛愈燃愈短,烛泪凝聚了烛台,柏冉揉了揉眉心,脊梁都有些僵了,她轻轻的出了口气,直起身来舒展了下骨头,动了动手腕,拖着步子向内里走去。

    襄城看似睡得很沉,柏冉弯了弯唇角,迅速地躺下,闭了眼,很快,她的呼吸便平缓而悠长。

    过了许久,本该熟睡的柏冉感觉到身旁那柔软的身躯渐渐放松舒展,有些刻意的呼吸也均匀了起来,她随意的翻了个身,搭在身上的薄被便滑了下来。柏冉轻轻的撑起身子,替襄城将被子盖好。

    想着阿娘说的话,果真前途漫漫。

 第54章 五十四

    谢氏对柏冉说了什么?

    不外乎是要她注意分寸;别闹出事来。又或是闹出事来也无妨,但你要压得住。

    柏冉对她娘没有隐瞒,将如何与襄城坦言;自己又如何策划的说了一遍;自然;隐去了她耍流氓强吻了襄城这一件。

    谢氏深思许久,道:“且有的磨。”柏冉是太过事事求全了;整个过程,只能感觉柏冉事事都提先算计了;全然察觉不到半点真心。从谢氏自己看来;这却怪不得柏冉;她既要将事情控制住,又要达成自己的心愿,让襄城明白她的心意,本就是两难的事;但在襄城看来,却是柏冉机关算计,诚意不够,兴许还别有用心了。

    柏冉也自知一时半刻是打动不了襄城的,她也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但听阿娘语气似是另有深意,便精神一振,道:“请阿娘细言之。”她一局中人,总不如旁观者细致,阿娘素来体察入微,兴许能给她建议。

    谢氏想了想,道:“你让人不放心。”太厉害了,好时是好,可谁又知道她转眼不会把人卖了?况且,谢氏估计,眼下襄城也不怎么在乎阿冉的一番心意是真是假,更兴许,只想着受辱了。

    谢氏很理解,这事若放她身上,估计她能设法灭了对方。当年若不是顾着柏冉,怎会让柏原如此自在。便是之后柏原出京,暗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

    襄城,还算是温和的,再有,她们有感情基础在。而谢氏觉得柏冉还有一丝希望的原因,便是寄托在了这一丝温和和她们过去的情分上。若是襄城心肠硬点,别说柏冉抓着她的短处掣肘她,她心硬一点,便是韬光养晦,借着她们的那点亲近来行事,总能找到空子反咬一口。

    谢氏说完,见柏冉面露迷惑,便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说的太明白,说得透了,照柏冉对襄城的上心来看,免不了产生偏差。再如何,为稳妥计,阿冉还是得留着那份警惕。别人的孩子虽也好,还做娘亲的,总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前路漫漫,你自留心罢。”谢氏挥挥手,让她可以走了。

    柏冉一头迷茫的回了房,直到晚上,襄城谨慎防备地装着熟睡,才突然明白阿娘这句前路漫漫,并非无的放矢。

    前路漫漫啊……柏冉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她没明白谢氏那句“你让人不放心”具体指什么,没有恋爱经验啊,就是这点不好,摸不到关键的命脉。

    不过没关系,从无到有,可以摸索么。

    柏冉喜欢谋定而后动,她多少被襄城那透着浓浓的防备心的装睡打击到了。被打击以后,她就开始细数自己的优势——嗯,首先,她温柔小意啊,男子多粗枝大叶,她要好多啦,那么心细的关心殿下;再来,她不蓄婢,她一颗红心向殿下,整个家都可以交到殿下手中,她想如何便如何,活得鲜亮肆意潇洒,何其快哉;再不济,她能帮着司马伦顶住赵王那蠢货,司马伦那死孩子挺有长进,但毕竟年龄摆在那,威望摆在那,他成不了事,朝廷里,还得靠几个肱骨。

    这么一想,柏冉觉得自己挺优秀也挺被需要的,然后她的重点就开始跑偏了,偏到了近来风头很劲的司马策身上。

    司马彝是个蠢货,这点在他明明白白被司马策在身后捅了刀子便被柏冉认定了。若非蠢,怎会如此轻重不分?子嗣,家族延续传承之望,嫡长子,更是重中之重,必须要好好教导方好,不然,家业何兴?赵王连儿子都能养成这藏奸心狠的模样,不是拎不清是什么?

    还有赵王妃,真不想承认她出身世家,世家女的脸面都给她丢尽了。子不教,父之过,赵王有过,赵王妃也是一样的,母亲对孩子的影响从来都是巨大的,像她,就被阿娘教导的很好嘛,让往东不敢往西,满京城都找不出一个比她更乖的小孩了。

    柏冉顺带又夸了下自己,然后给赵王一家下结论,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良善货色。

    当下之重便是要弄清司马策究竟意欲何为。柏冉近日一直在想这个人,欲通过他的一些事迹来推测其为人,奈何从未打过交道,到现在也只得出一个心硬如铁的评价。

    这样的人,可不好对付。能不对上便不要对上,最好,利益别冲突,自然就不必作对头了。先等等,等赵地上表怎么说,世子成亲,是要给朝廷上表的,到时兴许能探得一二蛛丝马迹。

    柏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朝廷多少大事都是她睡前这么胡思乱想就有了初步雏形的。

    翌日一早,睁开眼,看看外头天刚蒙蒙亮,榻里侧襄城睡得正熟,柏冉顿时又精神百倍,趁着襄城没醒,在她脸上偷香了一个。

    一早有一个好的开始,决定了接下去的一整日都是顺顺当当的。柏冉笑得春风满面,赤着脚从屋子一头走到另一头,三两下就收拾好了自己上朝去了。

    留下襄城,过了半个时辰也醒了,原来她是与柏冉一个时间起身的,但现在她不想理她,最好的自然就是将起卧时辰都叉开来。

    刚醒的襄城略有些朦胧,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侧,完全不知那里被轻薄过了,然后再看看旁边,边上的卧具理得齐整,摸一摸温度,已凉透了,看了柏冉走了有一会儿了。

    襄城清醒了不少,提声叫了阿蒙。阿蒙领着一群婢子进来,服侍公主更衣洗漱。

    进过早饭,又去谢氏那里问了安,襄城见天色大好,想了想,便命备车回宫看望母亲。

    相府的效率很高,不出半刻,便准备好了。车驾一路向皇宫驶去,进了宫门,又换宫车,宫车辘辘,驶过前朝入了内宫。

    顾太后见襄城突然回来,大吃一惊,忙问:“怎么突然回来了?元若呢?没陪你?”

    襄城扯了扯嘴角:“她这时该在上朝呢。”也不知哪个时候开始,母后待见柏冉比待见她还多。

    “使个人去,令元若午饭来我这。”顾太后道,“这孩子,累的,是要好好补补。”

    襄城:“……”

    柏冉对顾太后十分尊重,有了什么好东西总一分为二,一给谢氏,一则送入宫来。她本身又长得漂亮,清俊白净,不说话时,敛眉顺眼,很是乖巧,老太太都喜欢这样的孩子,顾太后自也不例外,加上她一片孝心,襄城每回宫,太后必问柏冉。

    从前襄城觉得这样很好,柏冉尊重她的家人,她的家人也喜欢柏冉,现在回想起来,柏冉处处都不怀好意——既然她们没有夫妻之实,她何必如此上心,为的不就是这一刻的认同?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心思诡谲,无耻至极!襄城一点也不待见柏冉,却还不能说,只得含糊道:“她怕是不得闲。”

    顾太后疑惑,继而恍然:“对,那个司马策……元若可曾说了应对之策?”

    “倒是提过,朝廷许可派使者去贺,新世子妃也要册封。具体的却不知了。”便是提出来,也要朝中廷议,不是一蹴而就的。

    顾太后点了点头:“这倒可行,只是赵王不认,诏书不好下。”

    襄城也是这么觉得,赵王从未宣扬他那不臣之心,心底再阴暗,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皇帝也不能绕过赵王贺世子——那世子妃,赵王是不承认的。

    再来,世子妃从律法上说是站住脚了,可赵王不认,礼法上,便不那么顺当。皇家最重正统,自然也重礼法,不能做这么打脸的事,至少,要做也得寻一个恰当的借口。

    “下不下诏,还要看廷议,看臣子的口才,能说通便行了,只是这诏书下不下得还是两说,司马策之心,且还看不清。”襄城道。

    顾太后便不问了,只等前面商量出了个结果来再看,她也觉得,司马策此人,还需观望,目下这情形,便是要急也该赵王先急,于朝廷,暂还无碍。

    作者有话要说:柏冉就是太自信了。

 第55章 五十五

    顾太后想的不错,赵王已经着急上火了;眼见腹背受敌;根基颠覆,他派了数拨人去赵地探明情况,到四月末;消息一条条传回来,没一条是与他有利的。赵王狂躁之后,倒也渐渐稳了下来,把连先隆紧紧绑在自己这艘船上,难得的也做起了贤王,礼贤下士;对众臣也多有礼遇。

    他正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摆在他面前最关键的便是如何弄死司马策。但他若与司马策相争,那谁会做这个渔翁,得了便宜?反之,他若此时举反旗,行“清君侧”,能不能成暂且两说,便是成了,谁知司马策会不会挥兵而来?届时,时局不稳,兵力受损,谁去抵抗那十七万大军。

    他还矛盾着,自然不敢像先前那般轻狂。

    因这,柏冉首次感受到了来自赵王殿下的善意。他客客气气,柏冉自也不端架子,他虽觉得赵王蠢,但也从不敢小瞧他,同样客气的相处。过了几日,便给人造成了一个柏相与赵王和解的错觉。

    柏义辅还暗戳戳地来问:“君侯是要唬住赵王,再谋大事么?”

    柏冉一愣:“我何时唬他了?”

    柏义辅便扳着手指给她距离,三日前,你们相视而笑了,两日前赵王赠你一方端砚,你回礼了,昨日,你们大街上遇到,相互让道儿来的,今早,你们比肩而行。然后得出结论:“君侯必是有大计了。”

    柏义辅向来是跟着柏冉走的,他比别人更关注柏冉,柏冉一举一动,连同神色变化他都不放过。来前,在家里左思右想,觉得柏冉怎么也不可能和赵王握手言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柏冉有种淡淡的忧伤:“不过遇上了随意说两句罢了。”别弄得像她时时都在憋坏水似的好么,她也有正常的人际交流啊。

    柏义辅犹自不信:“待老李来了,与下官必是一个说法。”

    柏冉听了,更忧伤了,摆摆手:“当真无事,赵王毕竟是藩王,平日见了多敬着,别让人在礼数上寻了错处。”

    柏义辅也是世家子,礼数上自然是从来都不会错的,听柏冉这么说,正色道:“自然。这点分寸下官是守得的。”

    不多时,李绥等人来了,柏冉问了他们儿孙情况:“都大了,也该谋差事了,过两日去了千秋山领来给我看看罢,咱们一道儿参详。”

    众人大喜,忙不迭答应,都在心底寻思选了哪个来,经君侯亲自过问了前程的,将来还怕不能出头么?

    其时,主从名分十分深刻,如李绥这般不姓柏,但投在柏氏门下,被柏赞之一手提拔起来的,便是柏氏门生,身上有印记了,要想转投他人,别人也是不要的,就是以后各自利益渐渐远了,他们也是不能向原主下手的,不然便是忘恩负义。

    有了这一层干系,柏冉也乐见这些从侯府里出去的同僚们家业兴旺。

    这回聚到柏冉的书斋,说的依旧是赵王。司马策上书了,请封世子妃。

    这事做的,赵王又被打脸了一回。这司马策,还挺神奇的,想法设法的跟他爹过不去。估计赵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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