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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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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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作者:若花辞树

文案
穿越后,柏冉决定不能浪费重生的生命,必须好好把握才行。
那么——
首先,她要保证活下去。
其次,舒坦自在的生活很重要。
最后,家族给予她身份与地位,她当以肩负责任来回报。

这一切都进展的十分顺利,直到一直相安无事的公主殿下开始不按常理出牌。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柏冉,襄城公主┃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一

    乍然遇上穿越这事,搁谁身上都得惊悚。

    易粲惊悚过后,十分困难的转头,想看看眼下处于何地。大约是昏迷的久了,又被一袭厚厚的锦被包裹,易粲浑身上下软趴趴的,一点力都使不上,动动脖子都费劲。

    她艰难的扭动脖子,瞪大了眼观察这间内室。只见四周宽敞,做工精细、样式大气的床榻桌椅几架摆放规整,似乎极具讲究,三五不远处有博山炉,袅袅烟霞浮起,在上面慢慢的散开来,她闻到那淡淡的清香,舒适怡人,并不使人感到半点头晕,看来这香料也是上品。

    易粲默默地得出结论,这是一户富庶的人家。能做富人总比穿成穷人好,她沮丧的自我安慰。但这话说起来真没什么底气,听起来更没什么说服力。在这个不知具体是什么时期的古代,哪怕是富人也不值得雀跃。穿越本身就是一件太坑爹的事——人生地不熟不说,还有落后不知多少年的文明与科技,还有森严的礼教,分明的阶级,人民整个就是受压迫压抑压榨的对象。

    穿到古代压根就不是神马能乐观的事!因此易粲看了四周精致陈设依旧消极丧气。

    然而,没等她完整的翻个白眼,表达一下对狗血穿越的鄙夷和无力的接受,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紧合的门被轻手轻脚的推开,走进一个圆脸穿直裾的妇人,说是妇人其实也不过二十如许的年岁,她面含清愁,双眉轻簇,一入门就将一双温和的眸子望向易粲,二人目光一对上,就见那妇人舒展眉心,露出一个温柔欢喜的笑:“小娘子醒了?正好夫人要见呢。”

    易粲张口,正要说话,就被走近的妇人抱起来了……

    她居然被抱起来了!……

    易粲整个人都被雷劈了一般,区区惊悚已不足以表达那种绝望到了极致的心情。她竟然还只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刚刚才能稍稍接受点现实,对未来燃起一点希望的心瞬间如被一盆冰水彻头浇下。正如一个被投放到沙漠中心的人,一眼望去,四周皆是无边无际的黄沙,顶上骄阳散发着炽热光线,她手里有一壶水,这时任凭多无助,她总可以自我安慰,反正已经是这样糟糕的境地了,幸好还有壶水,省着点喝,咬咬牙,拼拼命,总有走出去的希望。就当心理建设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绊了一跤,水壶掉地上,水也洒出来了!还能走得出去么!认命等死吧!

    眼下易粲就是郁卒的近乎认命等死的状态。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孩能做什么呢?古代的存活率那么低,她连自保都难吧……

    妇人极细致周到的理了理襁褓,将易粲包裹的更严实了一些,又将襁褓一角遮掩起来,挡住外头的光线,以免刺伤易粲稚嫩的小眼。她的动作十分轻柔眉眼十分和气,抱着易粲快步向外走去。

    易粲小脸整个儿的被裹住,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她大致感觉了一下,妇人抱着她走出房门,而后左拐,没多久便到了,这一路上没听见他人话语声,亦不闻步履往来,显得过分安静。

    走进屋子,妇人渐停下步子,福了福身,口里说:“小娘子请夫人安。”

    少顷,也没听到什么声响,易粲便被放到了一张床上,一只白皙细腻的手轻柔的将遮挡她视线的边角理开去,她动了动头,只见自己的身侧靠着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这大约就是夫人了。

    夫人的面色有些憔悴,显得她本就白的肤色更为剔透莹白,娟秀的柳眉,菱唇粉嫩,双眸明净而带坚毅,是个一眼看去便能惊艳的美人儿。前景如何暂且不提,有美人可看就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易粲觉得郁闷的心好像被治愈了一点,眨眨眼继续观察美人儿。美人儿额上系着条福寿祥云的抹额,身上所着皆是简单却又舒适的布料,看着应当是在坐月子。

    易粲断定,这便是她的生母了。说是生母,瞧着也不过十七八的年纪,搁现代也就一个高中生的年纪。

    “小娘子一直盯着夫人看呢,定是知道这是娘亲了,多聪慧,都能认人了。”一旁着黄衣名作阿茹的小丫鬟笑道。夫人也弯了弯唇角,只是笑意淡淡的,美如唐代工笔画中的仕女,透出大家小姐的娴静清雅,而那双丹凤美眸却是满满温柔疼爱。

    “她能聪明是最好,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纵使我能为她打算,也多要靠她自己。”夫人的声线极为悦耳,亦是淡淡的。易粲一愣,对着一个这样年幼的婴孩说出这样深沉的话,看来这位夫人多是遇上难事了,且还多与自己相关。易粲的心一下子又沉下几分。

    阿茹听了这话就气愤起来,但又顾忌夫人感受,低低的嘟哝了句:“不知世子怎么想的,没个缘由便让人封了院子,君侯素是明理之人,怎的也不言语。”即便控制着语气,仍带出了愤愤来。

    那适才抱她过来的妇人也是气愤,只是口气就缓了许多:“世子有旁的打算也说不准,只是总该知会夫人一声,多难言启齿的事也能商量,总好过如今两眼抹黑。小娘子已快满月,总要让见见外家。”

    易粲听罢,整合了她们言中信息,得出,她的世子爹不知怎么让人把她娘的院子封了,她也被关在了里面,而她的祖父一直以来都是明白事理的清醒人,不知怎么,这回却不发声也不阻止她爹胡闹。

    再有就是,她快满月了……

    易粲翻了个白眼,她这算是遇上胎穿了吧?

    夫人的嘴角淡淡的拉起一抹嘲讽,却并不显得刻薄,反是骨子里带出的高傲清华气质,令所见者羞惭,道:“由他闹。”

    她这般说也是无法了,如今被拘在这里,有如软禁,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亦不知世子要如何?不过她也不怕,开始有一丝措手不及的惶惑恐惧,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伤心却难免。

    那妇人轻轻叹息了一声,却不说话了,小丫鬟也噤下声,见日头西下,晚来天凉,就把西墙开着透气的窗户合上。

    易粲还想多听点东西,也好知道眼下具体是个怎样情形,谁知她们只说了几句就不说了,尤其是她现在的娘亲更是意简言赅,不过就三个字——由他闹。

    易粲抵住软软的棉布将脑袋朝后仰,看着夫人形状优美却显瘦削的下巴,心中很是同情。一个女子怀胎十月,受尽艰辛一朝诞下麟儿,必是渴望得到家人尤其是丈夫的呵护问候的,可她却无人问津不说,还被丈夫不明不白的关在这里,数日不见来人一句过问。可想而知这心中是如何凄凉,如何心寒。

    夫人见她卯足了劲儿的仰头,软软的小脸,清澈的眼眸,煞是可爱,不禁宽慰,口中柔柔的低喃着:“不好这样。”一面轻轻托住她软软的小脑袋放平了。易粲也意识到这个动作很危险,她现在是嫩胳膊嫩腿,这么乱动,万一弄折了就不好了。当即便乖乖的不动了。

    不一会儿睡意袭来,她张开红缨缨的小嘴打了个呵欠,夫人见了便轻轻的拍着她,口中低低的哼起曲调轻柔曲子。易粲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困意沉沉的漫上来,她还想再撑撑,过会儿她们必是要再讲话的,她想从她们的话里多知道点有用的信息,可是神智怎么也不受控制,须臾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夜灯初上时了。她又被抱回了醒来的那间内室,边上坐着那妇人,正在油灯下专注地做针线,看大小形状,应当是给她做的小衣裳。

    易粲便没出声。睡了一觉,人也精神了,想法也稍微有点乐观起来。看样子是回不去了,那就要好好打算该怎么过下去,总不能白走这一趟。就算她还是个软团子,什么都不能做,但该有的打算还是需有数。

    水壶掉沙子里,赶紧捡起来说不定里头还有水剩,就算没的剩,寻对了路走下去,说不定还能遇到绿洲,又或者运气好一点也许就遇到人,就得救了呢?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气运不佳,死在沙漠里,但到底是努力过了,她心无悔。

    这么想,易粲就觉得好多了,到底没有一蹶不振。

 第2章 二

    接下去数日,易粲从零零星星的对话间知道了许多事儿,这得多亏那头天出现抱她去见娘亲唤作锦娘的妇人与叫阿茹的婢女总愁苦、不愤的提到“谢家女嫁做柏氏妇,本是天造地设,却怎想到世子如此不尊重,把人欺凌至此!”而她娘,半个字儿都没提世子如何如何,不论是怨、是恨、是幽愤,还是期盼都没半点显露出来,单瞧这点便可看出,这是个极自尊又很有魄力的女子。

    这样的娘好,相比起只知道抽抽搭搭、万般柔软等人疼的女子,易粲还是喜欢她娘这款。

    从锦娘与阿茹的唠叨中,易粲知道——

    当今最为位高权重的临淄侯柏氏讳赞之,字则章,便是她大父(祖父)。琅琊柏氏,屹立百年,世人称羡。柏氏始祖乃前朝大贤柏赟,始祖之下分三支,已有四百年家史,比立朝方百余年的朝廷还久。更为难得的是,历经四百余年,柏氏依旧没有半点暮气,在嫡系一脉的临淄侯手上更是气势蓬勃。

    她娘亲是鹿邑谢家女,谢氏虽不如柏氏那般耀眼夺目,却也是一等一的华族世家,不容小觑,自两家联姻,时人便有“柏与谢共天下”的说法,可见两家在世人心中地位之高。

    看几人服饰,皆为直裾曲裾,谢氏所着更为繁复靡丽,上俭下丰,广袖宽袍,她虽在床上半躺,易粲却已能想象出她长裙曳地的潇洒俊俏风情。若她所记无措,这应当是汉后唐前的典型贵妇装扮,当然,架空又该另当别论了。

    原来她不是受压抑压迫压榨的人民,而是统治阶级啊。大父既权高柄重,来日她可横行于市乎?易粲顿时觉得前途光彩,人生有了保障。别说现代社会贫富差距大,古时的贫富差距才是真的天地之别,寻常商贾之家与王侯将相之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在古代,金钱并非万能这句话得到充分的体现,许多上进贡品,商贾之家即便有再多的钱财,也不可逾制使用,用了,查出来,是要杀头灭族的。破门县令,灭家刺史,封建社会,最要紧的并非钱,而是权。有了权,钱自然就来了。

    眼前形势一片大好,易粲喜滋滋的,只等安安逸逸的过完这辈子,运气好也许还能穿回去。然而,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事,现代是,古代亦如此。

    她爹是临淄侯独子,自幼聪颖,早有慧名,侯门公子,文采风流,才华横溢,且为人端方,时人谓之君子。高门嫡女,世家公子,他爹娘可谓门当户对,乃是良配。新婚之时,这二人相处也是好的,虽然没浓情蜜意那般腻人,但贵族之家,重在端凝,重在可靠,她爹那般的,便是难得的良婿,谢家对他是很满意的。

    可是却不知怎么,在她娘亲生她那一日,她爹忽然抽起风来,孩子一落地,只看了一眼就冷脸拘了要派去报喜的下人,并命人将她娘的院子封了,门外仆妇一概迁出看守起来,只留了陪嫁来的阿茹与锦娘服侍。

    信息太少,易粲分析不出她爹为何抽风,别说她分析不出,连谢氏也想不通,好好的丈夫怎的忽然就反常起来。

    院门外有侯府护卫甲士把守,出不去进不来,锦娘与阿茹急得日日叹气,唯谢氏却极安逸,每日都让抱女儿来看看,小婴孩长得快,看着女儿稚嫩可爱的容颜一日日长开,心中倒也有一份依托和安慰。

    “阿囡,笑一笑。”谢氏葱白细腻的指尖轻点小婴孩的鼻尖。她声音温柔,如三月春风拂耳,绵柔清爽。易粲知道这个娘亲不容易,也想她能高兴,便努力咧开没牙的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来。

    锦娘笑道:“别家孩子可没有笑得这样好的呢。”

    谢氏也很高兴,只是更为谦逊:“自家的孩子看着总是要好些。”

    孩子笑得好看本是挺好的事,锦娘没有谢氏般的淡定修为,想到眼下处境艰难,不禁又愁了起来:“都满月了,洗三礼已是凑合,满月酒再敷衍不办,于礼难全。”说着,便深觉心酸起来,临淄侯的嫡孙女,鹿邑谢氏的外孙女竟然连个洗三礼都是凑凑合合,无人观礼,未免太过委屈。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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