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余林林还真的伸手去摸那个扣子。
陆一清失笑，摸摸她的脑袋，“骗你的。”
余林林微笑，又从旁边的包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本来想待会儿给你的，可是现在……”拿出来的是一条黑灰相间的围巾，“之前就在想送你一个什么东西好，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后来看你没有围巾，就想索性送你一条围巾吧。不过可能用不了太久了。”
余林林伸手给他系上，“其实我也不太会围围巾呢。”她诚实地说。
“我也不大会，所以一直没买。”陆一清也坦白。
“说实话，我只会系红领巾。”余林林系完往后一看，“……真的系得好像红领巾。”
陆一清大笑出来，摸摸她的脸，“你真可爱。”
围巾和她的手和她的目光一样温暖。陆一清的笑容渐渐沉静下来，俯下身来亲她，“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送了我那么多东西。”余林林说。
“值得的。”
他吻她。
为她花任何钱都是值得的。
他们俩在车里亲亲蹭蹭了半个小时，直到余林林肚子咕咕一声，她摸着肚子——饿了。
陆一清这才笑着起身，发动引擎，“咱去吃饭。”
“去哪？”
“去吃西餐吧。”情人节是西方节日，西餐比较有感觉。
“好。”
陆一清订的西餐厅在一栋大楼的顶楼，在由全透明玻璃窗围着，往下看可以看到城市的霓虹灯光。余林林并不是没有来过西餐厅，不过这家餐厅的环境真的格外好，场地很大，周边布置出花圃，仿佛置身于森林之中。
背景是轻柔的法文女声，灯光旖旎如水。
陆一清推开椅子让余林林坐下。
“吃一顿得不少钱吧。”
“没事。”他说。
“先生，小姐，请问需要什么？”有服务生过来招呼他们。
陆一清翻开菜单端详了会儿，然后问余林林，“想吃什么？”
余林林摇摇头。
“有什么推荐吗？”
“推荐您T骨牛排和马德里薄切生牛肉沙拉，都是本店招牌菜。”
“那就来这个吧。”陆一清合上菜单。
“头盘您要什么？”
“有什么？”
“鱼子酱、鹅肝酱、熏鲑鱼、鸡尾杯。”
“鱼子酱。”
……
终于点完了菜打发了服务员，陆一清承认，“其实我不太会点西餐。”余林林撑着下巴笑，“我也不太会。”
“那咱下次情人节换一个地方。”
“好啊。”
陆一清笑，算是预订上了。
这里的环境真的特别美，抬起头就仿佛能看到夜空，本来也是情人节，心情像是被晒过又摊开晾干一样舒服，余林林撑着下巴看远处的星空。
“可以看到星星啊。”她说。
“嗯。”她还是这样，总能发现一些细微美好的点，而这仍然是他喜欢她的地方。
也许永远也不会变。
服务员来给他们倒红酒，陆一清举起酒杯，余林林也举起。
“请慢用。”
他们碰了一杯，陆一清说：“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快乐。”
两人都含着笑，眼睛里有满天星辉。
吃吃说说，他们聊了许许多多关于自己和对方的话题。越是亲密的人越能共享彼此的心情、时间和往事。
此刻，有星空与月光与他们为邻，时间流逝得像一个童话。
许久之后，陆一清看到海子的一首诗才知道那种感觉怎么具体用语言表述。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心爱的人，一起走在街上。”
不仅走在太阳里，也要走在夜光中，走在他心上。？
☆、她想连嫉妒她都不够资格
？ 亲密而温存的时候，深刻感觉拥抱与亲吻的每一分每一秒，回头时，又乍然觉得时间倏然逝去。
时间已经到了四月末。
这天中午，余林林在食堂吃饭。
刚拿起筷子，对面坐下一个人。余林林没有抬起头。谁知那人突然开口，“你是这旁边公司的人？”
余林林抬起头，印入眼中的是一张稍微有点羞涩的男生面容，只是头发有点乱糟糟的，显然出来的时候没有理好。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余林林刚想开口，旁边又有人坐下了。然后他把他盘中的菜夹给她，“来，你喜欢的西红柿牛腩。”
那男生看了他们一会儿，默默地端盘子走了。
“我要是没过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聊下去了？”陆一清语气毫无波澜。
“也许。”
她居然还敢承认，陆一清拿起她的手咬了一口，“看我待会儿罚你。”
余林林笑起来，“我只是以为他是拼桌的。”毕竟现在中午食堂人那么多，很多人都没座位。
陆一清这才放过了她。
“五一想好去哪玩了吗？”
余林林摇摇头，“没有。哪里都人太多，不想动。”
陆一清也认可，“对了，正好黄淑说五一我们班有个聚餐，在本地的同学几乎都来，一起去？”
“我可以吗？”她跟他又不是一个班，甚至都不是一个级。
“当然。”
“好吧。”余林林点点头，反正也没什么事。
“林林，好久不见，你越变越漂亮了！”在饭店门口，黄淑碰见余林林和陆一清。她是早已经知道陆一清和余林林在一起了，因为过年回来，班级群里面有人晒结婚照，然后@了一些人，问他们什么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陆一清就被@出来了。
他回答：“也许快了。”
他一句话就引得炸锅了，大家纷纷问是谁，交往多久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陆一清没在群里说。黄淑就私敲过去了，“是林林吧，你们好上了？”她用了一个俏皮的表情，陆一清却回了很郑重地一个字，“是。”
“恭喜恭喜，恋爱的滋味如何？”
“好像在梦里。”在电脑这一头的黄淑几乎能想象得到他打出这句话的表情。他一向是挺内敛，也挺实际，是什么样的感情能够让他发出“在梦里”一样的感慨呢？
“你们交往多久了？”她好奇的问。
“过年前在一起的。”
“这才没多久啊，怎么就快结婚了？”
“不是要结婚。”事实上，他们都没谈到这个事，“只是突然有种感觉，也许能和她一辈子。”
“真好啊。”黄淑把自己心里的话打上去，不过那时她内心还是稍微有些怀疑，她并不是不相信有人一瞬间就能找到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只是这速度太快，她只相信磨合。
余林林笑着回应她，“黄淑，你也变漂亮了！”
黄淑笑，跟上次相比，她真的开朗多了。她看到了陆一清身后的余林林，正拿着她的包，“怎么，变小跟班了？”她调戏。
陆一清只是笑，“他们都到了吗？”
“快了。”三个人走上去。他们预先定了一个包间的，里面摆了两桌。余林林站在陆一清身后，看到大概已经坐了一桌的人，她几乎都不认识。
也许是察觉到她对这么多陌生人有点怯意，陆一清牵住她的手。
“黄州，你来了！”他笑着。
“哟，陆一清，老陆！”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似乎和他很熟，立马跑过来，也瞬间看到陆一清身后的余林林，“交女朋友了，你行啊。”
陆一清朝她，“这是我室友，黄州。
余林林点点头，“你好。”
“你好，你好。”黄州打招呼，“坐坐坐。”
余林林坐下，陆一清把包放在她身侧，“我要去跟老同学聊聊，你先坐在这，我叫黄淑过来陪你。”
“没事，你去吧。”
陆一清摸摸她的头，“有事过来找我。”
“嗯。”
余林林紧接着就看到陆一清跑去跟那里聊天的黄淑说了什么，黄淑转头看她，朝陆一清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余林林有点无奈：她又不是小孩子，哪还需要叫人过来陪她。
黄淑果然过来了，带了一瓶果粒橙，“林林喝饮料吗？”
“是陆一清叫你过来的吧，我没事，你去忙吧。”
“我也没什么事啊，陪陪你聊聊天。”黄淑给她倒了一杯果粒橙，余林林接过说：“谢谢。”
“哎，你跟陆一清现在什么程度了？”黄淑忍不住八卦的心。
“就一般程度。”
“一般程度是哪种程度？”黄淑眨眨眼睛。
余林林只笑，没回答。
“他对你好吗？”
“很好。”这个总是喜欢用“一般”“也许”“挺”等不确定词的余林林居然用了“很”这个词。
“有多好。言听计从，随叫随到？”
“不是的，他很有主见。可是很包容我，也很体贴我。”
“举个例子来听听？”
“无论我送他什么东西他都很高兴，都会跟我说‘他很喜欢’然后称赞我，夸我好。”余林林想起这个不禁漾起笑，也许自己没发现，但在别人眼里一清二楚。
“我去，他这是第一次恋爱吗？感觉像高手啊。”
“这是性格吧。”余林林回答。
“高宸不是这样的吗？”黄淑突然之间问起了高宸，也许吧，她内心有点刺痛。虽然明明她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却仍然清晰明白的察觉自己在嫉妒。
而究竟是在嫉妒余林林还是嫉妒幸福，她也分不清。她也有爱情，甚至有家庭，老公和孩子。可是结婚后好像很多东西都变了，甚至变到她认为之前的恋爱并不是爱，而只是一种激情。
“哎，对了，高宸到底去哪了？我怎么哪都找不到他的消息？”黄淑状若无意问，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心中有个小恶魔在飞舞。
余林林喝了一口果粒橙，“我也不知道。”
“你真跟他不联系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
“那是他出国了，为了事业不要你？”
出国？余林林愣了愣，抬起头看她。黄淑接着说：“你上次不是说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吗？那不就是出国，想想他事业心其实挺强的，大学就知道自己创公司。不过也不至于为了事业而丢下你啊，他不是也把你看得比任何人都宝贝呢，他以前不是说过他那么努力工作就是为了照顾你吗？”
余林林点点头，却没有言语。
“黄淑！”后面有人在叫她，黄淑拍拍余林林的肩，“我先过去啦。”其实她也想赶快走，她讨厌刚刚原形毕露的自己。
人很快来齐了，大家落座。黄淑坐在余林林右侧，而她左侧便是陆一清。她听到余林林悄声地问陆一清，“那个人是不是何舟啊？”
黄淑抬眼望过去，那是陈志毅，并不是何舟。她笑起来，“林林，你到现在还没分清楚陈志毅和何舟啊，他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好像从开社起，她就分不清这两个人，如果说两个人长得接近也还说得过去，问题是两个人长得完全不一样，“都不知道你什么眼神。”
黄淑笑起来，她本来只是下意识地调侃。谁知道陆一清接了口，“是挺难分清楚的。”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黄淑却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句话当然不是针对她的，只是他在保护与安慰余林林。
哪怕她错了，他也会用这样温柔而肯定的语句鼓励她，和她站在同一阵线。
恋爱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是应当的。
言听计从，随叫随到，这是她认为的好。只是原来好也有很多种形式。讨好的，屈从的，威压的，谄媚的，斗智斗勇的，也或许有这样…彼此分享和保护的。
她终于确信了陆一清的话。
陆一清给余林林夹菜，“来，你喜欢吃的水煮鱼。”
“谢谢。”
“小心鱼刺。”
“嗯。”
……
声音清晰地传入耳边，仅仅只是很普通的对话，她却听出了里面那种温柔。
她想连嫉妒她都不够资格。
？
☆、她跟高宸发展到哪步了？
？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商量着待会儿要去KTV唱歌。陆一清和余林林婉拒了，相比于一大群人疯玩，他们更想单独待在一起。
他们走后，余林林转向陆一清，“喝醉了？”
“没。”
“酒气好重。”
陆一清笑，“不亲你。”
她还记得那次的事呢。余林林看他，酒意已经有点上脸了。
他这些同班同学也是喝起酒来容易疯的，不过与上次公司聚餐不同，这次整体气氛非常轻松，即便说说笑笑有些荤段子她也觉得在接受范围之内，而且陆一清就坐在她身边。
只要别人劝酒，他就会站起来替她挡。
很安全，也很安心。
她想起劝酒劝得最热闹的黄州，最后都忍不住了，说：“兄弟，你别替她挡啊，我这是为你创造机会！”
陆一清则笑：“喝多了难受。我舍不得她难受，所以你也别灌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