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沃洛夫- 第9部分

　　苏沃洛夫对女人几乎不感兴趣，但他绝不回避同她们交往。他与女人在一起很健谈，常说些俏皮话，甚至很有风度。他最喜欢同一位活泼的翘鼻子小姑娘交谈，这位姑娘对苏沃洛夫的殷勤态度感到高兴。她嘲笑他讲的那口快得像机关枪似的法国话，装出一副不相信这位名将是俄罗斯人的样子。

　　“将军先生大概是波兰人吧？”她微笑着问道。

　　“不，不是。”苏沃洛夫也与她开玩笑说。

　　“肯定是库尔兰人！”活泼的小姑娘不肯罢休。

　　“我不是库尔兰人。”

　　“那么是小俄罗斯人？那都是同一个血缘。”

　　“又猜错了。我是莫斯卡理俄罗斯人①……”苏沃洛夫说。

①革命前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人对俄罗斯人的轻蔑称呼。

　　舞会结束已经快天明了，苏沃洛夫返回住处。提笔给自己原来的长官和老友比比科夫写信，提到波兰妇女时说：“像各个地方一样，这里也是妇女们的天下。我没有足够地把握可以抵挡得住她们的魅力……”苏沃洛夫在立陶宛呆的时间不长。10月，苏沃洛夫收到要他去瑞典边境的命令。

　　正是这个年代最终造就了这位统帅，使他成为众所周知的那样一个苏沃洛夫。他形成了自己固有的独特品格：粗犷而富有幽默感；言谈格言般准确且富有大众语言；待士兵亲如手足，对自己严似禁欲，这就是苏沃洛夫的生活作风。他在奥列霍沃、朗茨克鲁纳和斯托洛维奇取得的胜利成为革新战术的典范。这一战术后来在《制胜的科学》一书中以苏沃洛夫的简练方式概括为三个字——“准、快、猛”。

　　苏沃洛夫在1772年写道：“我的行动从来不受常由一时冲动激发起来的自尊心的支配，每当事情涉及到总体利益时，我就把自己置于脑后。在世俗交往中所受到的严格教养，天生纯朴的性格，和一贯的宽宏大量使我行动并不感到怎么困难；我的情感不受任何约束，我从未感到无能为力。”

　　1772年即将过去。苏沃洛夫在瑞典边境呆了一段时间，视察了俄军的工事和战备状况。回到彼得堡后，他终于得到了盼望已久的任命——去鲁缅采夫的第一军团。

　　　　　　　　　　　　
　　　　　　　　　　　　

　　　　　　　　　　　　
　　　　　　　　　　　　


　　　　　　　　　　　　　　　　　　　　　　　　第六章　　俄土战场显神威


　　69年春，土耳其对俄国开战，但土耳其奥斯曼帝国很快就遭到一系列惨重的失败。1770年6月17日，多瑙河军团司令鲁缅采夫指挥下的3。5万的队伍击溃了7万鞑靼土耳其大军。7月7日，这位俄国元帅再次粉碎土耳其和鞑靼部队。7月21日，鲁缅采夫终于给土耳其的15万部队以歼灭性的打击。此次胜利使俄军占领了黑海沿岸与多瑙河左岸德涅斯特河和塞列特河之间的全部领土及伊兹梅尔、基利亚、阿克尔曼和布拉伊洛夫要塞。

　　陆战胜利的轰鸣在海上也得到了应和。1770年7月25日夜，土耳其舰队在切斯梅湾被歼。土军损失15艘军舰、6艘护航舰、50只小船和一万人。为这次胜利，彼得堡铸造了一种有土耳其舰队熊熊燃烧画面的纪念章，刻着言简意赅的词——“实况”。
　
　　1。　指挥有方旗开得胜
　　土方开始寻求谈判，但由于双方互不相让，谈判于1773年2月底中断。鲁缅采夫接到叶卡捷琳娜要求渡过多瑙河作战的命令。这一决定使这位第一军团司令面临复杂的形势。4。5万俄军分散在辽阔的地域里。现在只得将部队汇集成时刻都能相互支援的大集群。1773年5月初，苏沃洛夫来到鲁缅采夫处，立即被派往萨尔特科夫军团任职。

　　5月6日，苏沃洛夫出发去涅戈耶什季镇。该镇面对坚固的土军要塞图尔图凯，距布加勒斯特40公里。他带着萨尔特科夫要求对图尔图凯实施侦察的命令，此举的目的在于转移敌人对多瑙河下游地区的注意力，从而减轻魏斯曼和波将金实施进攻的困难。交给苏沃洛夫的地段并不大，任务也不那么重要，下属部队不到2000人。

　　5月8日夜间，由于警卫值勤人员的疏忽大意，他们营地遭土军偷袭。幸好哥萨克谢纽特金大尉及时赶到，才使苏沃洛夫脱险。击溃了偷袭的敌人并抓到俘虏。

　　苏沃洛夫从俘虏的供词里得知，在图尔图凯集结了4000名土军。怎么办呢？将军手下的这些兵都没受过他的训练，但他经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在击退土军之后立即向他们进攻。为了确保成功，他请求波将金在图尔图凯驻防部队后方出动骑兵进行牵制。

　　土军驻防在三个筑有工事的营地里。第一营地周围有一道土墙，它紧靠小城图尔图凯的北郊，这里配置了两个炮兵连。第二个营地设在山岭上，也配有一个炮兵连。第三个营地设在小城的右侧，多瑙河的上游，配有火炮以掩护小船码头。苏沃洛夫详细地制定了强渡多瑙河、依次进攻三个阵地和返回左岸己方阵地的作战部署。

　　5月9日傍晚前，苏沃洛夫带领梅谢尔斯基上校巡视了多瑙河岸，他亲自布置炮队。土军以为对俄国兵营进行了袭击，夜间一定会平安无事，甚至连巡逻船都收了起来。这样苏沃洛夫就命令将藏在阿尔热什河芦苇丛中的船只开进多瑙河。土军很晚才发现他们，即开炮射击，夜幕中炮火没有造成任何伤亡。俄军步兵登上敌岸后，迅速排成两列纵队溯河向上游推进。

　　苏沃洛夫所在的巴图林支队向土军中部营地冲击。敌主力炮连成了进攻的主要障碍，该队端起刺刀冲进了主力炮连的阵地。苏沃洛夫冲到土军一门已装好炮弹的火炮旁，火炮突然爆炸成碎片，苏沃洛夫被震伤。他倒在地上，但时间紧迫，他立即挣扎着站了起来，第一个跳进敌人的多面堡。一个大胡子土耳其精兵举起军刀正朝苏沃洛夫扑来，苏沃洛夫把枪口对准他的胸口，将他生擒过来。把俘虏交给士兵后，苏沃洛夫又急忙向前冲去。

　　还剩下图尔图凯另一侧的第三个营地和据守着图尔图凯城的土军未解决。将军命令预备队去攻打营地，巴图林率领的步兵则冲入图尔图凯。斗志昂扬的士兵英勇拼杀，土军开始全线溃退。

　　首战告捷，缴获了6面军旗、19艘战船（有许多船载有货物）和16门火炮。在俄军休整时，将军下达了烧毁图尔图凯的命令。城中心巴夏的巨大宅邸燃起了熊熊大火。随后，大火蔓延到要塞的火药库，方圆60俄里都能听到令人心惊胆战的爆炸声。

　　苏沃洛夫坐在鼓上，用铅笔写了两封言简意赅的信函。写给萨尔特科夫军长的信中说：“公爵大人！我们胜利了。光荣归于上帝，光荣归于您。”给多瑙河军团司令鲁缅采夫的信中说：“光荣归于上帝，光荣归于您；攻占了图尔图凯，苏沃洛夫在那里。”

　　苏沃洛夫取得的胜利很突出，为此他荣获二级乔治十字勋章。萨尔特科夫并没有趁胜利之机行动起来，结果不到一个礼拜，图尔图凯地区就出现了一个土耳其的小兵营，到5月20日，多瑙河右岸又有好几千名土军了。苏沃洛夫曾请求增援，但萨尔特科夫拒不派步兵，只派来一支配有两门独角兽炮的炮兵小分队。

　　苏沃洛夫同他的长官之间的关系渐渐恶化。少将认为和他同龄的萨尔特科夫是一个毫无才华的统帅，是靠父母升官得奖的幸运儿，暴发户。他高度评价这次战役的光荣胜利者，却嘲笑和蔑视他的顶头上司，说些讽刺话。这些尖酸刻薄的话传到报复心强的萨尔特科夫的耳中，这就影响到公务。苏沃洛夫无能为力地看着土军重新加固图尔图凯的工事，他给萨尔特科夫写信陈述在多瑙河右岸筑垒设防的必要性，却不起作用。

　　2。　与凶悍的穆罕默德较量
　　这次与苏沃洛夫对峙的4000名土军是由奥斯曼帝国政府的麦加总督、著名的费祖拉·穆罕默德指挥。此人是契尔克斯族，16岁时被卖给主宰埃及的黑奴禁卫军人阿里。阿里非常喜欢他，百般宠爱照顾，后又收他为养子。土俄战争爆发后，阿里的养子穆罕默德为土耳其人所收买，把部队拉拢到他这一边，向埃及推进。阿里跑到叙利亚，纠集了一批新的队伍，于1772年春，同俄军一起参加了夺取贝鲁特的战役，阿里被土军俘后被其养子毒杀。

　　精力充沛的费祖拉·穆罕默德命令在离已被烧毁的图尔图凯几俄里之外筑起三个营地；第一个大营地四周构筑了很高的土墙和沟壕；右翼，在一座山上设立防守严密的大本营，山前还有两条深沟；在朝鲁舒克的方向上，靠河设立了一个最大的营地，不过没有坚固的工事。

　　以苏沃洛夫固有的热情制定的作战部署，确定了每个纵队的任务，发出了总的指令：“努力冲击突破，首先占领山脊，片刻不得停留……”

　　他挑选了风雨交加的6月17日夜进行侦察。炮兵连的6门火炮保护着俄军的渡河。在炮火的掩护下，第一支队到达右岸，排成6列纵队，把土军从近处的营地里赶了出去。

　　寒热病折磨得苏沃洛夫异常虚弱，行动和说话都很吃力。两名士兵搀扶着他，他发出的命令由副官转达。当苏沃洛夫随第二梯队到达右岸时，指挥有方的阿斯拉罕步兵团少校列鲍克已经击退了兵力超过他三倍的敌军。将军以他非凡的意志力压倒了病痛，下午一时，土军从低地里最后一个营地跑出来拼命反冲击。土军由费祖拉·穆罕默德亲自率队作战。穆罕默德是一个年仅30、勇敢善战的美男子，他与众不同，衣着华贵，快马锦鞍。从多瑙河左岸赶来了两支队伍：舍米亚金中校的卡宾枪手冲上山顶，谢纽特金的哥萨克则向土军低地营地疾驰过去。费祖拉妄图扭转战局。他率领一群精锐骑士冲上来，但一到内部防御墙前就被苏沃洛夫的传令官戈尔什科夫中士打死。

　　将军本人已经战胜了疾病，骑上了战马。他指挥步兵从战壕里冲出去，刹那间，土军便漫山遍野地逃散了。这一战，土军伤亡约800人，还不算追击时被砍死和刺死的人。俄军缴获了14门铜炮、许多船只和一个拥有大量储备品的兵营。苏沃洛夫支队阵亡6人，伤10来人，其中有10名军官。土军逃往鲁舒克后，将军向萨尔特科夫报告了胜利的消息，并派英勇的列鲍克给鲁缅采夫送去了同样内容的报告。

　　3。　魏斯曼将军之死
　　鲁缅采夫元帅对这一胜利感到异常高兴。但是他本人指挥的战役却打得不怎么漂亮。6月18日，在部队享有很高声誉的魏斯曼将军占领了最大的一个外围工事——纳戈尔内多面堡。鲁缅采夫期望扩大战果，向舒姆拉挺进。但第二天得到一个消息：土军派遣努曼—巴夏率军2。5万人前来解救锡利斯特拉。鲁缅采夫命令魏斯曼放弃纳戈尔内多面堡，并开始集结部队，打算退回到多瑙河左岸。魏斯曼到达大本营后，总指挥派他掩护主力部队退却，并向土耳其军进攻。

　　“可是，公爵大人，”魏斯曼表示不赞成，“敌人有2万人，而我只有5000……”

　　“您本人就能顶得上15000人！”鲁缅采夫回答道。

　　6月22日，魏斯曼袭击了库楚克…凯那尔吉附近努曼…巴夏的兵营。俄军成功地击退了土军的一次次攻击，用火力和冷兵器给土军造成重大损失，当土耳其帝国精兵向俄军扑过来的时候，魏斯曼正站在一个方阵的队前。将军沉着地命令准备用刺刀反冲击。此时一个冲上来的土军士兵用手枪朝魏斯曼开了一枪，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臂和胸部，并伤及心脏，身子倒下去的时候，他还低声说：“请不要告诉人们……”遗体用斗篷盖住了，但魏斯曼阵亡的消息却传开了。被激怒了的士兵对土军毫不留情，坚决为自己所爱戴的将军报仇雪恨。努曼…巴夏率领的军团被彻底击溃。

　　魏斯曼的卓越军事才能，钢铁般的意志和正确的军事观点同苏沃洛夫极为相似。在他身上，舍生忘死的勇敢精神是与对部下的关怀备至和沉着高尚的品格结合在一起的。在他的军衣袋里，发现了在以前几次战斗中表现优异的官兵的名单。魏斯曼是士兵们真正崇拜的人。苏沃洛夫对魏斯曼深为尊敬，当得知他牺牲的消息后说：“魏斯曼牺牲了，只剩下我孤单单一人……”

　　4。　1773年最后一战

　　努曼…巴夏军团被击败，多瑙河军团平安无事地返回左岸。现在多瑙河右岸俄军只留下惟一的一个哨所——吉尔索沃。土军无疑将会对它施加强大的压力。只有苏沃洛夫才能替代魏斯曼。不久，鲁缅采夫就决定把“处于紧张状态的”吉尔索沃哨所交给他。元帅在致苏沃洛夫的信中敬重地写道：“我了解您的思维方式和知识。经您考虑认为在那里需要加筑什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