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踏八荒- 第379部分

“我已经做了最大的打算了，不就一死吗？我名子疯何时惧怕过，所以我答应了，但是没有想到代价是这样的……”老人指了指他的身体，苦笑道。

此刻他胸口的血窟窿在此融合了，但是瞬间又开了，这种痛苦堪称世界上最悲惨的一种了。

“身体的痛苦怎么能打到我，但是心灵的愧疚却是无法弥补的……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太在意，以为代价是这一副身躯，还有这个折磨。但是我错了，百万生灵全部钻入到你的梦中，你就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以至于我后来都不敢睁开眼睛了……”老人说道这里，感觉到耳畔再次响起了百万生灵的索命之音。

“我想知道那个老前辈用什么办法……”聂天明神情沉重，轻声的问道。

“当年他找我一步看出了碑界断开在合并之后的玄机，所以他请了自己的好友，火龙族中禁锢天分很高的人，火龙族为了帮助此人，出动了近二十人，其中包括他们最杰出的禁锢神风，也就是这个白露大阵的设计者。”老人轻轻地说道，这一番话，再次让聂天明看到了火龙族人的可怕，火龙族绝对不是火龙门这般简单，或许他们在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看守白露大阵。

最先的那一些族人渐渐的老去，死亡了，最后就剩下了火龙门了，而且族人渐渐的减少，才会被他一举灭掉。想到这里，聂天明多了一份明悟，之前的火龙族人的确是为了看守白露大阵的，后来后人把这个职责渐渐的忘却了，开始享受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这样才出现火龙门欺负人的场景。

想到这里，聂天明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抬眼看着老人。

老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稍微休息了十几秒钟，老人平复了心情之后，再次说道：“当日那人带来了禁锢天赋极强的人，把那个碑界再次分开了，但是其中一块突然狂飙起来了，吞噬速度已经超过了原来的速度，眼看这个地方全部消失了，就连他请来的二十多人有可能在这一战之内全部死亡，所以他当即作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聂天明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想到了十万沼泽之地的情况，当下紧张的问道。

“以身血祭，起血脉禁锢……”老人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敬意，他见过唯一一人敢这么作的，逆天之境，接近小封神的存在，有谁愿意放弃自己的修为，去禁锢碑界呢？

但是老人震惊的表情不亚于此刻聂天明，老人继续说道：“或许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道，当你感觉到不可思议，甚至是很愚蠢的事情，但是却真的发生了，武道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站到了最高点，对天下之人指手画脚的说，都要听我的？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已经忘记了我的武道到底是什么？”

老人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在聂天明的心神中炸开了，他曾经也一直以为武道的巅峰就是站到最高点，可是那真的是武道的巅峰吗？聂天明不确定，一直到此刻他的武道之心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了！

“你的武道是什么？”老人看着沉思中的聂天明，轻声问道。

“我的武道？”聂天明脑海里立刻浮现了往日的诸多画面，他渴望站到最巅峰，这是他的一个梦想。

“可能是一种问心无愧吧！”聂天明深吸了一口气，他做任何事情都只求问心无愧，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不受被人的规则困守，只为问心无愧。

老人微微的笑了笑，喃喃的说道：“好一句问心无愧，有一个问心无愧，又是一个问心无愧……哈哈哈……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老人突然失态的大笑起来了，脸上表情更加扭曲了，表情极度恐怖而丑陋，聂天明摸了摸头，不知道此人为什么会失态。

“有什么不对吗？”聂天明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当年那人也说了这一句，一句问心无愧，好！老朽终于明白了，哈哈哈……”老人大笑起来了，之前的悲伤之痛彻底消失了。

“老朽在这里滋养了万年，十万年，百万年，就是为了还了当年的债，我承受着碑界带给我的千般吞噬万般折磨，也就是为了那年犯下的罪，赎罪而后无愧！”老人眼中多了一份宁静，之前浮现出来的杀气渐渐的少了，老人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

“哈哈哈……当年我还笑话他傻，他为了禁锢那一片碑界，把碑界之内的原意志进化完，不惜把自己当做血祭的载体，用他们一个大族的血液作为禁锢，就是为了化解此物……”老人声音变得大了许多，少了之前的死气，多了几分重生之喜。

聂天明猜想到这一点了，但是没有想到真的是这样。那人虽然对自己的族人有些狠毒，但是如果碑界之内的意志没有化解，就算他族人真的走出了此地，走出了十万沼泽之地，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死亡！

“难怪，难怪……”聂天明喃喃的念道，他的祖先是为了化解碑界上的意念，所以不得已才布置了这个禁锢，而当他来的时候，也是血脉禁锢化解的最后阶段，所以禁锢越来越弱了。

他终于知道了，禁锢能被他破开，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他来的时间太好了。碑界也处于迷惘之际，所以他的天符才可以不费吹飞之力，赢得碑界的认可。

用一个小村庄的血液洗净了碑界最后的意念，然后我阴差阳错的得到了碑界，聂天明想到了那个死去的老人，老人还有他的祖先都值得聂天明尊敬。

一个是为了这个白露地区，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伙，不惜用自己的血液开启了禁锢，最后启动了全族人的血液，这样的人值得他尊敬。

而那个老族长更让聂天明肃然起敬，当夜他带来族人抗争命运的的行动，深深的鼓舞了聂天明，让他在道心之上有多了一份明悟。

“噗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老人脸色由之前的正常朝着死黑色转化着，似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前辈，老前辈，你怎么了？”聂天明担忧的问道，看这个情况，老人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看来剩下的疑问需要他一一去了解了。

老人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了，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他伸出了手掌轻轻地念道：“当那一块碑界重新出来的时候，就是我魂飞魄散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慢，孩子记住，千万不要将两个碑界合并在一起，至少到逆天之境以前，一定不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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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名子疯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的帆布，黑色帆布之上流淌着浓浓的血液，看起来极为恐怖，在帆布之下，聂天明看了一个人，当他看到之后，猛吸了一口气，心中升起了一丝骇然。

此人左边头颅已经接近腐烂了，右面却完好如初，但是两个手掌已经没有任何肉了，手指犹如木炭一般黑而又干枯，只剩下骨头了。

胸口之前有一个巨大的窟窿，窟窿正好对着上面的流下来的红色血液，窟窿在吸收血液之后，开始慢慢的融合，但是就在快要融合之际，立刻重新撕开来。

一阵剧痛从他的心头升起来，此人仅有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聂天明看到如此场景，任由多么坚强，也忍不住产生了一种恐惧，这是何人？

又是谁能有如此手段，做到这个呢？聂天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平复着恐惧的心，他试探性的朝着前面走去。

突然这个人睁开了眼睛，一道极强杀气从还没有腐烂的右眼射出来，让聂天明心神颤抖着，此人修为该有多强大，一眼之念涌出的杀气已经超过了一个廓明强者的强势攻击了。

幸好这股杀气是他下意识散发出来的，并不是针对聂天明，看到了聂天明之后，那人眼睛从之前猩红转化成平静和清澈了，他嘴角露出一丝恐怖的微笑，当然不会微笑恐怖，而是整个面部带动起来的恐怖。

聂天明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朝着那人抱了抱拳，恭敬的说道：“晚辈聂天明参见前辈……”

老人干咳了一声，身上没有一丝气息飘动着，轻声的念道：“这么多年了，你是唯一进来的人，看来你已经得到了那半块碑界了……”

聂天明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他们两人之间差距太大了，老人巅峰期绝对是跺一脚就让新荒震撼的强者存在。

“你知道我是谁吗？”老人枯槁的身躯颤抖了两下，轻声的念道，语气中少了之前的杀气，事实上这些杀气也不是他产生的，而是另外一人的。

聂天明朝着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晚辈出生晚，不知道……”

“好一个出生晚，名子疯以后你会听到的，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我感觉到了小造的感觉了，真是不简单，不简单……”老人轻声的念道。

聂天明心中一皱，他不明白老人所说什么，他也不敢多问，毕竟对方曾经是新荒顶尖强者的存在，而且这个涅，真的吓到了聂天明了。

不过他暗暗的记住了此人名字，名子疯，很特别的名字！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老人突然不说话了，这么多年了他有太多的怨愤想说，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怨愤全部消散了。

“这个……老前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还有碑界事情……”聂天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

老人如铁爪一般的骨头手指，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喃喃的念道：“当年我鬼迷心窍，得知雷宇有一个奇怪的碑界，本来我对碑界没有半分兴趣，但是听说此碑界很特殊，能真正炼化此碑界的人，就可以达到逆天之境，从而有机会冲击新荒的小封神……”

老人这一番话给聂天明带来太大的震撼了，一个已经快要达到逆天之境的强者就在他的眼前，他想都不敢想，境界之高已经完全掩盖了此人腐烂身躯给聂天明带来的恐惧之感，而是现在的新的震撼。

“碑界，是灾难也是运气，哎……”老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多年得来的感叹，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动这个心思去盗取碑界的。

“那后来呢？”聂天明忍不住问道，试问一个可以把近逆天之境的强者困在此地，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那绝对是一个逆天之上的大能存在。

“后来我盗取了碑界之后，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躲过了雷宇上最强横的强者追杀，不过由于元气消耗过大，误入此地了！”老人腐烂的眼珠子，转动而来一下，朝着聂天明微微的饿笑了笑。

聂天明虽然很适应了，但是还是感觉到毛骨悚然，强行的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坚定的望向此人。

“呵呵呵……”老人惨淡的笑了笑，干枯的身躯，稍微动了一下，黑色帆布继续滴下来血液，老人身体在腐烂和新生之中来回转化着。

“当年我初来此地，这里的元气极为充足，可以说比起其他地方，充足很多。我满心期待的拿出了碑界，却发现碑界已经破碎了，我强行的把两块碑界合并在一起……”说道这里，老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脑海里浮现了一组组画面，这些画面到现在他还记得。

那是一个末日的画面，天地坍塌，众多修炼者被瞬息吸干了修为，天地之间的元气顷刻间，全部消散了，许多门派纷纷的被一股莫名力量撒开，瞬间灭杀。

老人不徐不慢的讲述着当年的事情，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愧疚。

“这让所有的修炼者都感到了恐慌，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山川发生了畸变，河流倒流之后，瞬间干枯了……”

“这是此地灾难性的日子，不到三天的时间，周围数万里修炼者还有强者死了九成，还有一成被深深的埋入大地深处……”老人说道这里，瞳孔紧张的缩了缩，身体颤抖起来了。

聂天明可以想象当时的惨痛，那是一场灾难，是白露之地的灾难，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老人。

“就在我合上碑界的三天之内，此地的人几乎全部死亡，除了一个地方，那里便是十万沼泽之地……”老人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十万沼泽之地……是那里？”聂天明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想不通是谁禁锢了如此大阵，没有想到在这里，这个老人竟然提及到了。

老人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当年唯一幸存的就是十万沼泽之地，因为在那里存在了一个逆天之境强者，可以说他的修为已经接近了小封神了，他在大地深处闭关之中，等他赶到自己布置的禁锢受到冲击的时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封神的存在，应该是那个村庄的祖先了……”聂天明深吸了一口气，或许其中有一些事情并不是他原来想的这般简单，或许有他特殊的一面。

聂天明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那个血脉大阵，还有碑界的恐怖，他再次望向老人。

“逆天之境，近小封神的存在，我当时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