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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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生劫-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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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
  嘱咐了荒歌几句,她也就拿着脏水出去了,她倒水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子有些轻,以为只是这两天没睡好,也没怎么在意,收拾收拾了一通便也回房间睡觉了。
  荒歌许是因为受了伤,夜里伤口隐隐有些疼,在床上睡不着,竟突地想起了白日里遇见的那个凌域,荒歌自己都吓了一跳,忙摇了摇头。
  甩开思绪之后不知为何,竟又开始莫名地心惊,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脑子里断断续续地闪过什么,可却总也抓不住。
  她这症状自有记忆起便时时如此,只当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小病,从来没有在意,但今夜这感觉似乎更强烈了一点,如此反复,竟快到天亮才睡着。
  荒歌醒来之后已快到晌午了,起床推开门,却发现院子里空空荡荡的,看清婉的房门也紧闭着,低头笑了笑,想不到她竟然也还未起,想着也便朝那边走去。
  到了门口敲了几下也没人应,荒歌这才觉得不对劲,推开门一看,这房里哪还有人,心下想到可能出门了吧,可清婉出门从来都要知会自己一声的。
  荒歌在家等了半日,天都快黑了,清婉还没回来,便出去寻她,可她在这和安城也是人生地不熟,虽则来了半月,却很少出门走动,只好先去清婉平日里常去的几个地方找,都没见她人,荒歌便挨着挨着继续找,一直找到天亮也没有她的音讯,也就只好先回家,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呢。
  荒歌走到巷口便隐隐看见有一人在家门口,心下一喜,快步走上前去,待看清眼前人后,虽然略感惊奇,但见不是清婉,神色还是暗淡了几分。
  凌域见状浅笑:“怎么,姑娘见到在下如此不高兴么,难不成还是恼了在下昨日冒犯。”
  “我说过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不知为何公子此时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姑娘伤势有否好转,终归还是在下的不是,还有听闻清婉姑娘酿酒乃是这城中魁首,便想在返家时给父亲捎上一坛。”
  荒歌不知道清婉的下落,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便道:“那可不巧,清婉去寻酿酒用的新药材,指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你此行怕是得空手而归了。”说完便径直朝院内走去。
  凌域也不恼,笑道:“那也无妨,只当我家老爷子没这口福吧。重要的是姑娘无碍便好。”
  荒歌颔了颔首:“既然如此,公子也不必介怀,请回吧。”转身进了内院便也就顺势关了院门。
  凌域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他自己心里自然明白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求酒,自昨日遇见她后,心里总有一抹异样的熟悉感,昨夜晚间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里,也就敲了门想问问伤势如何,哪怕见上一面也是好的,可却一直没人应答,虽不至于出什么事,可他还是在这里等了一晚上,天亮才看见她从外面走回来,至于其中缘由,她不说,他自然也不会问。收回思绪,仿似自嘲般笑了笑,转身便也走了。
  荒歌回到家,自是也没看见清婉的身影,心下有些着急,虽说两人只相识了半月,可清婉对她确是极好的,至少从前没有人这样对她,可她为何就这样消失了呢。
  她没有办法,只得在家里等,一连等了半月清婉都没有出现,前面七天凌域日日都来,说辞都一样,问伤求酒,她的回答也都一样,此外也只稀稀拉拉聊过几句话,直到第七天的时候,荒歌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凌域那日也说他要离开和安城回家去了,她便说好,也祝他一路平安。
  第八天的时候荒歌没有看见凌域,其实还有些不习惯,她对于凌域多日的关心不能说一点也没有感觉,从前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仔仔细细地对待着她,那感觉就像是……被呵护,荒歌心下至少还是很感激的。
  第十三天清晨,院门传来一阵敲门声,荒歌仍旧抱着可能是清婉的希望,连忙去开门,可看见的却是一个清秀斯文的少年。
  “请问是荒歌姑娘吗?”这人说话时眉头微蹙,似有什么愁事一般。
  “我是,不知阁下找我所为何事?”
  “我是凌域少爷身边的随侍,他叫我把这个给你。”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块质地通透的玉来。
  她认得这块玉,是凌域的贴身物品,只是不知为何他命人将玉送来,便问了出来。
  那随侍当时就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说道:“我家少爷昨儿个去了,临去前便叫我把这玉送来给你。”
  我听完有些恍惚,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声音有些颤抖:“他怎么会突然……”
  随侍也未多瞒,边抽泣边道:“少爷回家处理完家中事宜,本想来找姑娘你的,前日夜里经过一村庄,便在那里借宿,谁知这村里竟有瘟疫,少爷昨日里便不幸染病身亡了,我也是运道好没有染上。”
  我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知道了,你回吧。”说完就关上了门,靠着门看”着手里的玉呆楞了许久。
  清婉不见了,凌域也算不见了,其实荒歌心里把凌域和清婉看得一样,在她黯淡的生命里给了她丝丝温暖,让她也有所流连,可如今都不见了,荒歌心里只觉一股颓然无力感油然而生,难道她真要一生孤苦吗?当年她娘去世时她也没有这种感觉。
  第十五天的时候,清婉还没有回来,她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向来也不喜奔波,便决定继续待在这里,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们,在这里接着过她那像从前一样没有温暖却也平静的生活。
  可是,缘既起,能由得谁吗??

☆、第二章

?  九重天,司命星君府邸。
  沥夙看着浮生镜,手指把腰间玉穗绞了绞,微眯着眼,神色微冷,看着旁边战战兢兢的司命,说道:“这就是你给悬玠写的这一世的命格?你确定这命格不是让他去凡世遛了个弯儿?”
  司命都要哭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又听见沥夙说:“我好不容易诓得他一回,你倒好,这破命格是些什么?你以前写的命格不是挺丧心病狂的吗?”
  说完看了看司命,倒是被司命那一脸苦相惊了一下:“怎么?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司命总算找着说话的机会了,忙说道:“哎哟,我的殿下,我哪敢敷衍你啊,您……”
  沥夙打断道:“奉承的话别说了,说重点。”
  司命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又委委屈屈道:“我给悬玠上神安排的这一世命格确实是照殿下您要求的人生八苦之爱别离,原本应当是上神转世的凌域和那严清婉的爱恨纠葛,我写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心思,但是殿下你在镜中也看见了,上神这一世应当算是看上那荒歌了吧,但是我的命格中压根儿就没写过这个女子啊。”
  沥夙听到这里,神色也略微严肃起来,他们都知道,凡世众生皆有自己特定的命格,万物亦自有因果,普通凡人绝对不可能毫无缘由的闯入他人命格,只有修为足够强大之人才有如此能耐,但是他透过这浮生镜,着实看不出这荒歌有何异于常人之处,而这六界之中术法能出其右的人他也大概知道是哪些,若是法力敌不过他,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原身!
  沥夙看着浮生镜中荒歌的身影,一副若有所思状,他想,看来这平静了数万年的六界终于有些不同了。
  而后又忽然想起了悬玠的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种事儿还是要看缘啊!强求不来,强求不来!
  原来悬玠于凡世这一遭相当于是替沥夙去历一场劫,当初沥夙有一日无聊的紧,便到他老子天帝的寝宫晃悠,一不小心又打碎了他老子最心爱的琉璃莲花灯,天帝看他平时又吊儿郎当得过分,一怒之下便罚他去凡世经历这人生八苦,其实也抱着叫他思过的意味。
  沥夙倒是觉得不打紧的,反正在九重天的日子也甚是无聊,于是便也欣欣然的去历了这人生八苦中的七苦,剩下的最后一苦便是这爱别离了,他想着快结束了,也就准备先休整几日再说。
  他所谓的休整便是去三十三天漱茗宫找悬玠下棋,棋过几轮,仍是以败北告终,沥夙也早就习惯了,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却突地想起了那最后一苦,他狡黠地看了看悬玠,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他知道这位上神自远古至今从未有过什么风花雪月,也真亏得他耐得住寂寞,这也让沥夙越发想看看他陷入情爱时是个什么模样,就算不是他的原身也没什么。
  他便软磨硬泡,说什么百花仙子拼死不让他历这情劫,怕他变心啊,又或是他已承了七劫,身子受不住了啊……悬玠怎会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不过他也知道沥夙的个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怕是以后他天天都要来缠着,落不得个清净,便也应承下来,替他受这一劫。这寻常神仙自是不能有替代这一说,可他俩是寻常神仙吗?
  当时纵是悬玠,也没有想到,这真引起了他命里的一场劫缘,清冷如他也甘愿沉醉其中。
  悬玠虽为远古上神,性子也是清冷温和,但在后辈神族中,也约莫就和沥夙谈得来,沥夙是于七万年前在栖梧山第一次见着悬玠,当时他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七万年间时不时便去这栖梧山找他下棋。而他也不知道为何悬玠会甘愿在这栖梧山呆七万年,半个多月前才搬回这三十三天漱茗宫,大概是厌了吧,沥夙是这样想的。
  沥夙为天帝四子,一张桃花脸不知种下多少桃花,但生性不喜拘束,爱好游历四海八荒,不过确也是天资聪颖,法力修为在同辈神仙中占得上乘,十万年来他的日子也过得滋润,至于为何在他三万岁时才认识这天宫中极为尊贵的上神,个中缘由也是后来悬玠在无意中与他说起的。
  十几万年前远古众神应劫,存活下来的不过寥寥,而悬玠乃是昔日父神缔造六界之时再生神力衍生而成,自生成之后便由父神抚养并亲自授予法力,自然极其强大,那天劫本对他着实不算什么,可他却在那之后沉睡于栖梧山,七万年前才将将醒转过来。
  原来和悬玠来头相似的还有一人,便是那于七万年前神魔大战中被战神寒涧打散元神的昔日魔尊沧濂。
  若是细说他和悬玠也根本不一样。洪荒之初,四海八荒穷凶极恶的魔物甚多,父神不得不使出毁灭神力以维护初生的六界,沧濂便是这由毁天灭地的神力所凝聚而成,父神当然知道他是极大的隐患,可当时父神神力消耗过度,已是弥留之际,没有办法将其打散,只得任它去了。
  千千万万年来本也相安无事,直至那次天劫,天劫所应的乃是诸天神魔,而沧濂历来杀伐甚重,所遭反噬自是极大,他恐怕自己躲不过,便想用禁术以十万神魔元神为祭,对抗天劫,却被悬玠获悉,极力阻止。
  没想到这却是沧濂的阴谋,他真正的目的是将自己的天劫引于悬玠身上,他俩算是同源,引劫自是可行,毕竟使用禁术沧濂还是要遭些罪的。
  悬玠陷入圈套,以他之能逃脱并非难事,可他却不能眼看着十万神魔元神消散,只得生生受了他自己与沧濂的两重天劫。
  神魂未散,却也重伤,就此沉睡。
  或许是因果报应,造化神奇,卑鄙强大如沧濂终归还是灰飞烟灭,消弭于世间。
  也因于七万年前灭了强悍的他,战神寒涧威名远扬,在九重天备受尊崇,甚至令魔界中人也闻风丧胆。
  沥夙当初感到疑惑,他觉得寒涧虽然是挺厉害,但还不至于这么轻易就将沧濂灭了吧,怕是换成悬玠,也得费一番功夫!
  这七万年前还有一桩事儿便是这窟月一族彻底销声匿迹,昔日长青不败的窟回谷宛如荒地。
  他也问过悬玠和他老子,悬玠只摇摇头说不知道,他老子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还斥责他正事儿不干,问这许多作甚,他无奈,权当是沧濂当时脑子短路,寒涧抽风发狂了!而这窟月一族许是命数到了吧。?

☆、第三章

?  沥夙听说悬玠魂体归位,虽然事情没按他想象的方向发展,但是觉得荒歌这茬儿还是有必要和他说上一说,便朝漱茗宫走去。
  刚走至廊门外面,便见沉华殿前杏花树下,玄衣墨发的悬玠坐于白玉棋盘前,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端着一盏茶,薄唇微泯,清冷的容颜剔透如玉,温润无暇,身后杏花树上白色花瓣簌簌落下,而他就这样静坐其中。
  沥夙看着这如画一般的场景,似乎明白了为何这么些年来九重天上虽有众多爱慕悬玠的女仙却极少有人敢来缠扰于他,不仅是迫于他的神力与性子,他确实是不能轻易亵渎的。当然,他那妹子算是个异数,哎呀呀,不过也可以忽略不计了,悬玠不可能看上她,那她还能做出个什么来,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你在那里站这许久作甚,怎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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