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之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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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之中原-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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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岳母照样每日对顾鲤冷嘲热讽,时间一久,刘家的下人都有些看不起这个便宜姑爷了。

    在顾鲤与刘三女成亲以后,刘老爷子就顶了一包重重的银子,托人在县府衙门帮顾鲤谋到一个捕快的差事,顾鲤有了事情做,也不用整天留在家里碍着刘三女与其母亲的法眼,虽说每月到手的俸银还是少得可怜甚至都不够刘家人一日开支用度,但是收到第一份俸禄的时候,顾鲤还是第一次开怀大笑,然后把那三钱银子庄重的收到了自己荷包里。

    这让在一旁等着自家相公主动“交公”的刘三女狠狠剜了个白眼,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个外乡人不懂规矩一边气哼哼地翻着白眼走开了。

    顾鲤神色怡然自若,丝毫不为刘三女白眼所动。

    其实自从成亲以后,刘三女对顾鲤看法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许多,或许是她真正看到了自家相公一些隐藏起来的长处,或许是顾鲤身就是有着可以悄无声息影响身边的人的特质,可是不管怎么说,刘三女觉得顾鲤这个男人并非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不堪大用,有时吃完晚饭之时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给自己将一些长安大宅子里的趣事,偶尔夹杂着一些做人处事的道理,尽管刘三女觉得他讲的长安的梧桐树与听雪楼很有意思,那些做人处事的道理也不是如父亲那般枯燥的说教,但是或许是习惯了对顾鲤的颐指气使和冷嘲热讽,每次顾鲤讲这些他从话本看来的事情的时候,刘三女总是在不住地拆台,顾鲤也不恼怒,自顾自地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便吹灯床睡觉。

    但是这一切的情况,都在七八日前得到了颠覆性的转变。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南疆风云(下)



    可能是七日前,也可能是八日前,一伙儿从外地来的客人登了刘家的门,这伙人穿着衣度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寒酸,但是到了刘家之后却一直是不卑不亢的模样,而且这些人一到了顾府,便点名要见顾鲤。

    最出乎刘三女例外的是,自己父亲竟然对这种情况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对那伙人的大不敬不仅没有把他们驱逐于门外,而是还对他们好言好语好酒好菜的招呼着。

    态度甚至可以说得……谦卑。

    刘三女记不清,多久没见到过父亲弯着腰跟别人说话了?

    那些人跟顾鲤谈了些什么事情,刘三女不清楚,刘老爷子也不清楚,整个刘家下所有人都不清楚,刘三女只是知道,那群人走的时候脸色阴沉不定,似乎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伙人离开刘家以后,刘老爷子明显忧愁了很多,勒令全家人在这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没事不得外出,刘老爷子是一家之主,整个阴霾的气氛从刘老爷子开始,一直笼罩着整个刘家。而在这阴云密布的气氛中,顾鲤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造成这事件的罪魁祸首,依然每天过着自己小捕快的清闲日子,晨起点卯昏定回家,自由自在。

    刘三女不止一次明里暗里讽刺过自家相公的置身事外,甚至就差指着自己相公鼻子骂了,也是好歹刘三女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小时候受过的西席教学还是有用的,好歹没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

    三日前,一纸调令把刘家的诡谲气氛打破。

    调令内容很简单,清水县县令因政绩斐然调到郡中任职,清水县县令空缺,由顾鱼补。

    因为这纸调令下来,整个刘家顿时由诡谲陷入沸腾之中,刘家这些年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出的读书人却是寥寥无几,这寥寥无几的读书人所考取的最高功名也不过是一举人而已,在大乾,任你家业再大,若是出不了一两个官职,那也是为大乾庙堂养的一头头肥羊罢了。

    而如今自家的姑爷突然成了本县的县令,这是何等祖冒青烟的事情,府里下人可不会去探索这纸调令背后隐藏着多少东西,只知道以后自己出门都可以挺起腰杆甚至可以说是横行霸道了。

    南疆天高皇帝远,一方父母官的权柄大到超乎外人想象,灭门的县令抄家的太守,这句话用在南疆,最为合适不过。

    也是从三日以前开始,刘三女再也不敢对自己相公颐指气使为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刘三女摆弄了一下香炉里所剩不多的沉香,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沉默思索的自家相公,心底却觉得自家相公越看越好看起来。

    顾鲤轻轻叩打着桌面,终于开口打破了这略带压抑的静谧,看了一眼香炉,吐出一字:“茶。”

    虽然相公惜字如金,刘三女却满心欢喜,甚至拒绝下人帮忙,自己去伙房挑了一罐最好的年春新茶给相公泡好以后端了来。

    顾鲤接过刘三女手中的托盘茶具,一边倒茶一边和颜悦色道:“站着干嘛呀,做吧。”

    刘三女这才小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坐到了顾鲤对面。

    顾鲤放下茶壶,把倒好的第一杯茶推到刘三女面前,然后又给自己慢慢倒一杯,盯着茶盏中的氤氲雾气徐徐说道:“三女,有些话我搁在心里很久了,今日是个机会,便想与你讲讲,给你讲过之后你忘了便好,不需要告诉你父亲。”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刘三女听到自家相公这个无理要求之后犹豫片刻后竟然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直接点点头。

    顾鲤沉默片刻,在心中整理一下杂乱的语言后方才继续说道:“三女,你嫁给我,我知道你心中的憋屈,刘家在南疆经营了这么多年,不说是根深蒂固但也算是一方豪强,地的地下的都要给刘家几分面子,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并且,你父亲并非是不顾你委屈硬要把你嫁给我,哪家父亲不疼闺女的,实在是这背后涉及了太多的复杂关系,这种关系我无法三言两句给你解释清楚,我,你,你父亲,甚至整个刘家,在这个关系网只能按照规矩来,谁都不可逾矩,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既然咱俩拜了天地,那你刘三女就是我顾鱼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会履行我做丈夫的职责。”

    刘三女听着顾鲤的徐徐诉说,难得的低下头攥着衣角说不出话来。

    顾鲤没有管刘三女的反应,继续说道:“还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明白了,我这人啊,命贱,命格也不好,算命的从我活不长久,所幸遇到了一位天大的贵人,算是间接的帮我改了改命数,八日前来刘家的那些人,便是那位贵人之子的心腹,他们是想来看看我这枚棋子,是否变色了。我通过他们带回去的回答,我相信那位贵人之子收到了,这纸调令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三女啊,在公门里面修行,最忌讳的就是不按规矩来,我这样横插进去抢了旁人的饭碗,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可以说,我这种捞偏门的,得快走得险下得快,若是日后我摔个底儿掉,你可以怨我,但我还想提前给你说明白喽。”

    刘三女抬起头,坚定的摇摇头,轻声道:“顾郎,不管你信与不信,不论你日后变成什么样,三女都不会怨你恨你,今天你让三女知道了,顾郎不是一介碌碌无为之人,对于三女来说,这便够了。”

    顾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也更加柔和了一些,看着温柔可人的刘三女笑道:“前些日子,李捕头带我们请叶师爷喝酒,回去的路碰到钱县丞的娘子被一群地痞调戏,李捕头三下五除二亮明身份打跑了那群地痞,完事儿以后还亲自把钱县丞的娘子护送回家,回家以后你埋怨我袖手旁观此事,不懂得往前钻营,但你看现在李捕头情况如何了?被前任县令一道令牌发到了林子里剿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刘三女扭捏半晌,最终才柔柔弱弱道:“顾郎你莫生气了,三女知错了,以后三女再也不对你指手画脚了。”

    顾鲤摇摇头,捧起滚烫的茶盏一字一顿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得那么简单,也不是我看得那么肤浅,有些事儿看似不做却得做,那是死忠求生有些事儿看似能做却做不得,那是自寻死路,这个世道啊,不太讲道理,有时候做就是不做,不做就是做,快就是慢,不知就是道,但是话说回来,若是没有无数个你我这样的小人物,长安那座雄城又是如何能建得起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是没错,但是这么些年来,也正是百姓这一个群体虽然饱受欺凌但却始终没有断绝,这份道理也是我来到南疆之后才悟到的,有些时候啊,推动历史前行的,表面看是英雄豪杰,但是根儿,还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啊。”

    刘三女坐在顾鲤对面,只是听着自家相公说话有些云山雾罩,顾鲤也没有指望她能听懂,但是最后一句话,刘三女却有些明白了。

    “今晚,我们把洞房补吧,娘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杀?



    一条拉出一里长的车队,从长安西门外的山神庙出发已经有月余的光景。

    这支车队样式有些奇怪,因为没有打出旗帜,所以来往的行人也无法推测这支车队是属于哪位大人的,但是看围绕在车队周围密密麻麻的护卫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与只允许在军中配备的硬弩熟马,自然没有不开眼的山匪贼人想来触这支车队的霉头。

    整条车队里的马车足足有八十余辆,但是除了前面的二十余辆是载人的大号马车以外,后面的六十余辆马车都是那种最大规格的载货马车,每辆马车之上都是塞得满满的货物然后以黑色苫布遮掩得结结实实的,马车行了这一月多的光景,就连担任这些马车护卫的谍子都不知道这马车里装得是什么。

    这辆拉出一里路程的奇怪车队正是顾仙佛所在的车队,顾仙佛当日顺着顾府地道潜出长安城,与军器司的人拉上重要的家底儿以后便一同来到了西门外三十里处的山神庙,跟随这车队一走便走了一个多月。

    从长安到西凉的路途遥远,前一半的路程还好说,在长安城附近没有不开眼的宵小之辈,但是过了约半的路程,道路之上便终日见不到一个行人,地理位置荒凉偏僻,行进两三天都见不到一户人家,纵使顾仙佛这次带出了顾府的所有家底儿,但是还是没有盲目自大到掉以轻心的地步。

    在车队最外围,是黑雀率领的监察院谍子,这些人暗杀探路都是好手,经过顾淮生前的训练,这些谍子虽然比不上顾府最核心的密影,但是比起西凉的斥候来说,却只强不弱。

    在监察院谍子之内,是顾仙佛在西凉的心腹西凉卫,这些从西凉出来千里迢迢来长安支援他们主公的西凉卫第一次把全部人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到百余人,但是各个都气度不凡且沉默寡言,马下生活不说,只要上马前行,百人动作便宛如一人,腰间配的西凉刀虽然这一路上从未出鞘过,但是却难掩住其中的杀气森然。

    西凉卫再近一层,便是顾府里走武道的清客门人,这些人数量最多,但是势力也是最杂,虽说现在留下的都是能对顾府死心塌地的清客,但是清客之间也是一个江湖,其中的勾心斗角不足为外人道也,也就只有清客之中人数最多的凌霄府中的弟子能暂时在这些清客之中保持着洁身自好的最后坚守。

    车队最内层,是对顾府最忠心的一批下人,其实顾仙佛倒是真的不缺下人,到了西凉一招一大批,但是这次顾仙佛带出来的,都是在顾府里呆了七年以上的老人儿,这些人骨子里早已打上了顾府的标签,若是把他们留在长安,难保不会被顾家政敌算计,再加上这些人有用的顺手,顾仙佛干脆便直接把他们带着上路了,这些人虽然有厨子有仆役,但是上路之后却从来未有一人叫过苦,哪怕第一次骑马的被马鞍磨得大腿内侧血肉模糊也都坚持了下来,他们知道自己虽然不如那些军老爷中用,但自己却是顾府的心腹,是老爷的心腹,在顾府里他们就是下人,但是走出来之后他们就是顾府。这与大乾之人在草原上、在海上、在南吴北越的表现是一个道理。

    按理说在这次举家搬迁西凉的路上,那传说中的密影是最应该担负起拱卫顾仙佛安危的任务来的,但是自从车队自山神庙出发以后,顾家密影去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没在众人面前露过面,这让那些在心底按捺着想一睹密影风采的大部分人心底暗自遗憾。

    车队在路上又静寂无声地前进了三四个时辰,日头已经几乎完全西斜,顾仙佛所在的马车里才传出停止行进就地埋锅做饭的指令。车队里的所有人经过月余的行进早已经配合得轻车熟路,监察院谍子与西凉卫在车队外三里之处划出三条斥候线,每条线上都保证必须同时有至少二十名探子存在,在最接近车队的那条斥候线上,更是有着不下五十名暗哨在暗中伺窥着外界的一举一动,而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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