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剑破魔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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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破魔诀- 第6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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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倒成了大麻烦。

    冉倾珞有些面带难色,道:“玉儿妹妹,韩公子的病”

    玉儿抬头,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道:“怎么了?”

    冉倾珞道:“韩公子的伤必须先重新除去愈合的部分,将他体内的淤血放出,才能真正愈合。”

    玉儿不解道:“我不懂,你对我说这个做什么?”

    冉倾珞顿了顿,郑重地道:“我要重新破开他的伤口,你要是不忍心看的话就不要看,去外面等着吧。”玉儿闻言一惊,手忽的抖了一下,稍稍顿了一下。

    “我不,冉姐姐,你动手吧。我撑得住。”她摇头道。

    此话说完,只见韩仑眼角微微湿润了。冉倾珞见状,便已知道韩仑目前已经有感觉,定然是方才玉儿不肯离去,他心中感动。玉儿也看见他眼角的泪,擦干泪笑了笑,道:“相公,你放心,我就在这儿陪你。”

    “韩公子,我身边没有麻沸散了,我用灵力稳住你的经脉,但是还是会有相当大的痛感,你撑住,很快就没事了,抱歉。”说罢,只见她左手轻轻将灵力送入韩仑体内,右手之上的灵力渐渐化成一道薄刃,在韩仑胸前的伤口处顿了一下,猛然间便从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处刺了进去。血立马溅到了二女衣衫之上,冉倾珞一身白裙已然晕开斑点状的血花。

    本来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此时重新被撕裂刺破,那种痛苦简直难以想象。几乎一瞬间,韩仑身上便冒出大汗,浑身颤抖着,喉中发出低低的呜鸣声。玉儿见状,知他疼痛难忍,不忍心见他痛苦,眼泪簌簌而落,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减轻他的痛处,心中似乎也被刺了一刀正不住流血。

    她咬了咬唇,也不在乎冉倾珞就在旁边。一双红唇轻轻的贴上了韩仑的唇。一瞬间,韩仑身体便停止了颤动。冉倾珞见状,微笑一声,转过头不去看他们,专心致志地处理韩仑身上的伤口。

    虽然以前也处理过不少类似韩仑一般严重的伤势,但是这一次毕竟是自己的好友。如今在一片血泊之中还能看到韩仑腹内跳动的脏器,冉倾珞也不由得微微出了一层汗。

    取出破裂脏器之中凝滞的血块,控制经脉流动,止血,灵力温养,最后再滴入自己的女娲血脉,如此一连串的程序,她竟一个人完成。途中也没有丝毫停滞,一直到整个过程结束,替韩仑缝合好伤口,缠好绷带,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冉倾珞心中感慨,或许这个时候,她这双看不见的眼睛或许还能有点帮助,至少自己看不见那样的血腥场景,心中便会坦然一些。

    一直到忙完,她才站起身来,微笑着说了一句“我的事已经做完了,你们继续,我走了。”玉儿这才同韩仑双唇分开,一脸绯红。不过看到冉倾珞,玉儿忽的尖叫了一声。

    冉倾珞道:“你又怎么了?”

    玉儿指了指她身上,皱眉道:“冉姐姐,你的手,还有你的脸”

    原来此时她一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脸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此时透着烛光看去,真还有些狰狞恐怖。冉倾珞扬了扬手,道:“没事,我去洗洗。你就在这儿陪他吧。若是不出意外,韩公子明天中午就可以醒过来。”

    玉儿点点头,郑重地道:“冉姐姐,谢谢你。”冉倾珞莞尔一笑,道:“那我就收下你这声谢谢了,你们两个的喜酒我可要多喝一杯。”说罢粲然一笑,便拉开门出去了。

    冉倾珞走远,玉儿又重新坐回韩仑床沿边,拉过被角,把他上身盖严实。却从被子缝隙中攥住他手,额头轻轻触碰着,一边说道:“记得上一次在秦始皇陵的时候,你替我挡箭,史大哥从你身上挖箭头的时候,我也吓坏了。这一次是冉姐姐替你疗伤,虽然知道冉姐姐很厉害,你也一定不会有事,但是心里还是好害怕。刚才冉姐姐身上的血全是你的,你知道我怕血”

    玉儿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话,见韩仑眼角的泪痕也已经干了,此时应该已经昏睡过去。玉儿微微叹息一声,便轻轻伏在床沿上,看着他沉睡中的脸,脑海中又响起刚才的情形。方才只是为了让他不那么痛,此时想起来,那时候冉倾珞可是一直都在身边,不由得双颊一热,将脸捂到韩仑被子下破涕笑了几声。

 第八百八十六章,慈母之心

    第八百八十六章,慈母之心

    牛郎织女两颗星在天空遥遥闪烁,中间那条浩渺的星河高悬于天,无法跨越的鸿沟隔断了一切现实,但是隔不断的永远都是希望。

    夜已是子时,虽然今晚累得不轻,但是冉倾珞仍是毫无睡意。苏海棠替她安排的这个房间极大,也甚是奢华。不过灯烛一灭之后,似乎空荡荡的,空虚得有些渗人。躺在床上实在无法入睡,她起身来到窗户边,自己的意识力慢慢扩散出去,只见脑海中一片迷雾似的阴影飞快的散开。附近的景物出现在脑海中。虽然更远处他已经看不见,但是也能想象出星河之下幽林云海的美景。

    从灵界到现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竟也完全适应了眼前这个纯白的世界。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只有一个轮廓,虽然能够分清事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与眼睛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大自然中的重重美景,她却没有办法真正地欣赏。依稀还记得以前自己还看得见的时候所看见的那些东西,现在想起来,实在是一种难忘至极的记忆。

    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忽觉得夜有些清寒,她轻轻摩挲着秀肩,手中弹出一道灵力,将衣裙捎了过来,她披上了衣服,身形一动便从窗口跃了出去,一瞬间,只见她身形在虚空顿了片刻,翩然一转,便轻轻飞上了房顶。

    寻了房檐上的屋脊坐下,冉倾珞取出伏羲琴,绵柔地弹起了琴曲。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琴曲十分缓慢,一个音阶之后似乎要许久才会听到下一个旋律,但是这种长长的间隔更是让人感觉到琴曲的空灵。仿佛来自天外的呢喃。

    幽幽婉婉,一曲黍离已经道尽了心中千言万语。世间知我者终究无几,不知我者永远也无法明白自己究竟所求为何。一切自己以为值得的牺牲和等待,在世人眼中只不过是异类罢了。

    只希望天下之大,等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时候,能有一方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她愿意将自己禁锢在那里,永远都不离开。

    琴音如常,但是身边似乎有清风吹过。冉倾珞耳畔的青丝轻轻晃动,她嘴角微扬,手中的琴曲忽然掠出一个高调,琴弦上的灵力化成一道利刃向虚空中飞去。

    “当!”

    一声巨响传开,虚空中火花四溅。冉倾珞十指拨动,又是两三道灵力急速飞出,这回倒是不再有火花溅开,但是一阵劲风却扑面而来。冉倾珞身形飘然退出两步,只见一把气剑迅速刺在瓦片上,然而刚刚碰到瓦片便消失不见。

    能将灵力控制得如此精准,来人定然也是高手。

    冉倾珞身形刚止,瞬间又是一道气剑飞来,她侧身躲过,回身弹出一道灵力,双脚用力,跃至虚空,身形飞旋,在她身边忽然出现数十把剑纯白飞剑,琴弦一动,所有飞剑便如同暴雨般朝着虚空疾飞去。

    刹那间,只见虚空之中闪出一道灵力屏障,数十把飞剑击在其上,刹那间,火花四溅,光芒如同白炽,而在这光芒下,来人的脸也终于暴露。

    “冉姑娘真是好身手。”

    冉倾珞笑了笑,收起伏羲琴,欠身行了一礼,道:“不敢当,可是倾珞的琴音吵到苏掌门了?”

    原来来人就是苏海棠,她收起灵力,御剑回鞘,笑道:“心中难以平静,无法入眠。便出来走走,听到姑娘琴音如空谷幽泉,安静中又有几分寂寥。凄美难以自拔。”

    冉倾珞谢道:“苏掌门过奖了。”

    “姑娘可是睡得不习惯?”

    冉倾珞摇摇头,道:“玉棠姑娘将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妥当。只不过与苏掌门一样,心中难以平静,无法入眠罢了。”

    “人生中总有许多无法解开的结,有时候放下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有些事却必须沉淀在心里。有时候是不能放下,有时是不忍放下。一个又一个的结贯穿了一个人的一生,生命也便这样。”

    冉倾珞点点头,道:“也这样无可奈何。”苏海棠点头,轻叹一口气。她转身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冉姑娘答应。”

    “苏掌门请讲,只要是倾珞能做的,必不推辞。”

    苏海棠顿了顿,道:“我的夫君是上一届苏青剑派的掌门,二十一年前,我和夫君一同去捉拿一只逃逸妖物,途中与那妖物一战,夫君一战身亡,我不慎被那妖物所伤,不巧那时候我已经怀有身孕。伤好之后,几乎也到了临盆之际。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身子虚弱不堪。随着年纪增长,各种疑难杂症频频在她身上出现,我曾带她访遍几乎整个中原的名医,可是都无法查出病因。如今这孩子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弱,生命线似乎随时会断。我这个做母亲的已然无可奈何,不止是今天,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一直无眠。”

    冉倾珞点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苏掌门心有牵挂,乃是人之常情,倾珞能懂。您说的这位姑娘,难道就是玉棠姑娘?”

    苏海棠点头,忽拱手诚恳地道:“冉姑娘果然聪慧过人。姑娘的医术已是天下卓绝,无论如何,请一定要帮这个忙,就当是满足一个母亲最真的恳求。苏海棠此生愿结草衔环以报姑娘的大恩大德。”

    冉倾珞,道:“苏掌门客气了。玉棠姑娘心地良善,此番还得多亏她照顾玉儿妹妹和韩公子,若说报答,当我报答才是。若能相帮,倾珞乐意之至。”

    长夜漫漫,终于迎来了黎明。

    韩仑房中已经只剩下玉儿,她也一夜没睡,就这么盯着他,似乎自己一眨眼,他就会飞走再也看不见了。破晓时分,苏青剑派的长钟已经当当的敲响。只听得四周一片开门声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过,便是一阵阵整齐划一的呼和声,以及长剑划破空气带起的啸叫。苏青剑派的弟子起得竟都这么早,难怪苏青剑派能在短短几年之内迅速跻身于名门大派之列,看来这位苏掌门的确是有雷霆手段。

    玉儿听得这些声音,也知道长夜已经过去了。距离韩仑醒过来的日子又近了不少,她心中固然欢喜,但是这最后的点滴时光却也十分难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数着漏刻滴下的水滴颗数,计算着阳光照射下窗棂的影子移动了几寸几分。点滴的变换已经让她十分敏感。她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坐下时而又站起,焦躁难安。

    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忽的在墙角找到了一副棋局。欣喜之下将棋盘展开,又自行玩起了一个人两个角色的游戏。

    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此话果然不假,一旦沉溺于其中,时间就会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时间竟然已经到快到正午了。

    玉儿还在一着棋上苦苦沉思,捂着嘴喃喃道:“我该怎么下呢如果这一招走在这里,相公便会断我后路,若是顾着后方,前面又会全军覆没。就是退避三舍还是背水一战?”她左右犹疑一番,终于还是选择了背水一战。

    “现在轮到相公了,他一定会断我后道,把我这两片子分开。”说着落了一颗白子。

    “胡说,我会落在入三二位,打蛇打七寸。”

    玉儿正要落子,忽听得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双眼蓦然一红,手中的棋子啪一声掉到棋盘上。缓缓抬起头,只见韩仑正侧着头微笑看着自己。玉儿一声难发,匆匆起身,跑到韩仑床边,棋盘突然被她裙角刮倒,黑白的棋子散落了一地。

    “你终于醒了!”她紧紧抱着韩仑肩膀,呜咽道:“你上次明明说好会安安全全的回到神农谷,你是个大骗子。这个月我担心得要死,每一天都是不过,你醒了就好。”

    她眼中的泪水滑落到韩仑脸颊上,她轻轻替他拭去,破涕笑道:“你怎么也学我哭了啊。”

    韩仑艰难的抬起手来,慢慢的扣住她的腰身,再看了看她的眼睛,正色道:“对不起,玉儿,相公让你担心了。”

    玉儿撇嘴道:“那你可要好好补偿我,以后不能再抛下我一个人。要不然,我可就不是担心了,是伤心。”

    韩仑轻轻点点头,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来,脸色忽然变得极不好看,玉儿见他突然有了变化,忙道:“相公你又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冉姐姐。”

    她刚起身,韩仑忽的抓住她的手,道:“玉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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