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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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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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头上挂着小牌,有天方数字和自己名字,看样子每间房应该可以住上四个人,也许这些人未来就会成为自己的同僚?
  晁文冲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物,叠好放入衣柜中,然后开始打扫房间。
  从走廊上就能看到,不断有人提着捆好的衣被踏入这个院落,估计都应该是新入学者。
  晁文冲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的,虽然他对武道一行不精,但是政务官员本身就不需要在这上边有特殊要求,能识文断字才是关键,而据说政务学堂里识文断字是最基本的,还会要求有基本的思维推理和术数之法,这倒是让晁文冲有些惊讶。
  术数之法,他略懂,但所谓思维推理一说他就是一头雾水,据他报名时一名粗通者所言,就是要求心中要有清晰的条理,能精准的分析判断和推演一件事情的发展过程,这也让晁文冲意识到好像这个政务学堂还真的有些不一样。
  “哟,有人先来了?”虚掩着的门嘎吱一声响,一个矮胖青年在门口探头探脑一番,踏了进来,“兄弟先来了?嘿嘿,认识一下,我叫颜洪,沂州费县人。”
  晁文冲略吃一惊,费县颜氏也是望族,盛唐时代的颜真卿便是费县颜氏的佼佼者,估摸着这颜洪也应当是颜氏族人。
  “嘿嘿,别吃惊,我虽然是颜氏族人,但却没沾过多少光,穷苦人,这次得这样一个机会,连我自己都迷迷糊糊,看样子你也差不多啊。”
  矮胖青年比晁文冲活跃得多,一看就知道是个经常与人打交道的角色,一双眸子也是忽闪不定。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学员,基本盘
  面对一个天生自来熟的话匣子,晁文冲自然也不会太过矜持矫情,他也没有资格矜持矫情。
  在得知晁文冲是来自郓州郓城县时,矮胖青年颜洪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哦,郓州晁家,我知道,不过……”
  “颜兄,你我情况相若,虽然沾了这个姓氏,但是都是托郡公大人之福。”晁文冲拱拱手,满脸诚挚之色。
  “那是,我等与白身无异,如何能来此政务学堂学习?若无郡公大人抬爱,怕是十辈子都不会有此好运。”颜洪对此观点也是大为赞同,连连点头。
  二人正说间,门又被推了开来,一个身材瘦小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本欲举步而入,但见到晁文冲和颜洪二人相谈甚欢,犹豫了一下,还是颜洪反应快,招呼着对方入房,对方才点头说了一声打扰了进门。
  又是一番寒暄,晁文冲才知道这个看上去要比自己和颜洪大不少的男子张昭,是来自泗州的涟水,一个有些偏处东面一隅的县份。
  最后到的房客和已经熟络起来的三人显然不太合群,而晁文冲三人也从对方衣着和态度看得出对方当是真正的豪门大族出身,所以下意识的也有些拉开距离,好在颜洪算是一个自来熟,勉强能和对方搭上话,让房间里的气氛不至于太过尴尬。
  郗同的确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这样一个所谓的政务学堂学习,这让他很不习惯,连出仕都要进行所谓的一个“培训”,这简直有些滑稽。
  当然正如伯父所言,新朝初立,嗯,这话有些僭越,朝廷还在,只不过在江淮兖郓之地,整个体制格局已经完全不同于其他藩阀了,这是伯父观察所得。
  当下的淮右(武宁)已经称得上是一个新朝了,新朝初立,谁都要适应新形势,郗家不是不识时务之辈,看得清楚,才能让郗家走得更远,所以对于淮右(武宁)节度使府的方策并不抵触。
  在他看来,作为郗家子弟,现任的兖州长史郗昙是他的伯父,他理所当然会受到举荐,而且他在金乡亦是有名的才子,在朝廷没有开科考的情形之下,受到举荐出任官吏是在郗同看来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也有这个自信能胜任,完全没有必要再来进行所谓的“培训”。
  而现在这个“培训”居然是让四个人住一间不算大的房,虽说在书院学习的时候郗同也没有少和别的同学住一间,但是那都是相熟识的同学,现在却和这些外州县的生人住在一起,而且这些人显然并非什么名门望族出身,这让他很是不适应。
  不过郗同再来之前就被伯父专门叮嘱过,淮北和兖郓沂初入郡公治下,郡公御下宽厚,但却极其厌恶以身份取人,盖因郡公就是出身寒门白身,所以万万不能在这上边有所表露,所以郗同也不得不暗自忍耐。
  同样的场景也在新开设的政务学堂(徐州)和武备学堂(徐州)中不断上演。
  整个这一期培训班学员共分为三个班,每个班多达六十人,其中绝大部分来自兖郓沂和徐泗五州地方,也有部分来自大道学堂,还有一小部分来自淮南的庐濠滁三州。
  这是江烽主政淮北和兖郓沂之后的最重要的举措,也是效仿在寿州开办的政务学堂和武备学堂之后的一个移植模式。
  寿州开办的政务学堂和武备学堂也仅仅只有一年时间,也就是说甚至连第一期都刚刚结束。
  按照课程设置,起码需要一年时间的培训学习,中间没有假期,三个月的基本培训,三个月的日常学术培训,然后才是三个月的专业培训,最后才是三个月的实习期。
  照理说这种培训是需要进行效果评估并进行总结之后,有针对性的进行改进,然后才能开办第二期的,但是对于淮右(武宁)来说,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大乱之后需要大治,淮南情况要略好,但是淮北和兖郓沂三州,经历了蚁贼和天灾的轮番肆虐,已经濒于崩溃的境地。
  如果不是淮右接手,江烽觉得淮北或许还能熬过一年,而兖郓沂三州也许就真的要陷入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场面中去了。
  如何利用大乱之后来实现大治,尤其是要按照自己设想的模式来进行治理,江烽是满怀希望。
  他很清楚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模式推进过程中,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弊病,但是在江烽看来这种大乱之后被彻底摧毁了的格局恰恰是最适合建立一种全新的体制格局的时候。
  他不愿意错过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看着摆放在桌案上的十余册小册子,江烽顺手拿起一本,摩挲着封面,不无感慨。
  这也算是他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一份新东西吧,可以说这两年来,除了公务和修行武道,他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如何编撰这一套书册了。
  实际上这套书册非常的简陋,如果拿到现代社会中来,简直就是一套比少年科普读物还要简陋的玩意儿,但在这个时空中,却意义非凡。
  在寿州的政务学堂第一期培训中,他就尝试着用自己编撰的这一套书册来演练,向来自淮南诸州的新任官员和一些自己刻意培养的教员们灌输这些东西,至于说效果如何,他也不确定。
  很多东西这个时候的人无法理解,或者难以接受,江烽更多的是像填鸭式的灌输,让他们在心中形成一个理念印象,或者说播下一粒种子。
  至于说这粒种子会不会发芽开花结果,什么时候发芽开花结果,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如果说寿州那边的政务学堂培训第一期还只是一个粗浅的尝试,当时他连书册都未能编好,那么这一次在徐州举办的政务学堂培训,那就算得上是一次精心准备的实验了。
  书页面上用隶书印着两个字——政论,这是这一期培训的一门课程,书册不过十来页,却是花费了江烽相当大的心血。
  作为一个历史系的高材生,怎么来让这个时代的人,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候补官员们来明白了解为什么做官,做官的目的和意义,怎么来做好官,非常费心思。
  光宗耀祖,自我实现,升官发财,志同道合,这些理念都免不了贯穿于其中,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应该是主旋律,当然也少不了士大夫与王共天下的一些歪理邪说在其中。
  这一册《政论》乃是江烽最核心的东西,虽然最薄,但是却最重要,而这一门课程也会由他来亲授。
  挪开这一册《政论》,摆在第二位的是《治策》。
  这其实就是教授这些后补官吏们如何来管治地方了,确定目标,实施方法,考核评估,人才选拔和使用,监督和奖惩……林林总总,江烽提出了不少现代的观点,然后被政事厅一帮从事们惊为天人,然并卵,还得要用这个时代的理念和方略来进行包装粉饰,加以灌输,但能够保留一些基本的方略,已经让江烽非常满意了。
  在江烽看来,如果能够将《治策》这一册中的精义持之以恒的贯彻下去,地方上的管理水准毫无疑问会有一个很大提升。
  这对于遭到严重破坏的淮北和兖郓沂三州来说,意义尤为重大,反倒是淮南那边,遭遇的抵制和阻力会大得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重视淮北和兖郓沂诸州的一个重要原因,淮南也许是自己现在的根基,但是未来,淮北和兖郓沂才会是自己最重要的基本盘。
  《劝农和水利》、《赋税之策》、《术数之道》、《工商业与运输的价值和意义》、《法与律》、《历史地理》、《术法和科学的基本原理》这八本书册,加上《政论》和《治策》,就构成了政务学堂第一期(正式班)的必学科目,另外还有《建筑与规划》、《季节与气候》两门选学科目,这两门选学科目的考试成绩将不会影响到毕业,但却会列入考功司的档案中作为参考,有这一条,也没有人敢轻忽这两门课程。
  所有学员将会在未来九个月时间里学习完这九门课程,并在毕业考试中取得合格成绩,才能正式成为一名实习官员,实习期满,获得上司和同僚的认可,放才能真正担任一名淮右(武宁)的正式官员。
  说实话,在江烽看来,任何自己原时空中一名中学生,甚至是初中生,可能都对这九门课程中绝大部分内容嗤之以鼻,因为太简单了,当然在具体的内容上,涉及到许多具体实务,就不是中学生能理解的了。
  江烽相信如果培训班的学员们,这些被各地或推荐或选拔出来进入这个首期政务学堂的学员们,都能称得上是菁华,在为期一年学习实践过程中,只要能认真学习领悟,一年后就基本上能成为一个半合格的官员,至于说要完全成熟到合格甚至优秀,这就有待于他们在未来的岗位上自我发挥和努力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风势
  酒楼的二楼上仍然人来人往,幌子在飞檐下被风吹得四下飞舞,蓝色的“荣”字代表着这家酒楼的光荣历史。
  荣记酒楼在汴梁城已经有近六十年历史了,在大梁尚未建立起来时就已经由荣家的祖辈建起来了。
  清蒸河豚就是荣记酒楼的招牌菜,连梁王和政事堂、枢密院的诸位贵人都纷纷来此享受这般美味,还有橙酿蟹和煎卧鸟,百宜羹,都是这家酒楼的拿手菜。
  但对于常昆来说,最吸引他的还是瑶光,这是荣记的自酿酒,而且堪称是整个汴梁城的首创蒸烧,乃是酿造的基础之上加以蒸馏的烧酒,让人举杯便舍不得放下。
  街道上的人流仍然是摩肩接踵,但在常昆眼里,今日的汴梁城已经和往日有些不同了。
  商旅脸上多了几分忧急,行人则总有些惴惴不安,哪怕是偶尔经过的骑巡小队也比往日多了几分肃杀之气,一切都显示着汴京城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闲适热闹了。
  进入秋季的汴梁已然有些炎热,但是在早晚已经有些凉意了,对于城市里的人们来说,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该是最让人愉悦的季节了。
  不过在今年,恐怕影响汴京人心情的不仅仅是季节和气候了,而是来自北方的威胁。
  虽然每隔几年都会有河东沙陀人入侵的消息在汴梁城里引起真正波澜,甚至在最危险的时候,是沙陀人、感化军以及泰宁军和蔡州军共同围攻大梁,但这么些年来,大梁都巍然如山的挺了过来,所以沙陀人并没有真正被汴梁人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也许又是一次虚惊罢了,大梁军最终能够将这些讨厌的家伙逐出境内。
  但是这一次情况有些不一样了,哪怕是最迟钝的市民都能感受到整个汴梁城里隐隐游荡着的不安气氛。
  河东沙陀人突破了太行山和王屋山,而且已经占领了怀州和河南府境内大河以北的土地,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撤兵的迹象,而大梁军似乎再也没有力量将这些该是的沙陀人逐回太行山和王屋山以北去了。
  也就是说,对于沙陀人,汴梁人只剩下一道天险,那就是大河,一旦大河被突破,沙陀铁骑就能直接打到汴梁城下了,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还不仅止于此,听说在陕州那边,沙陀人击破了天武军和神武军的联手,最后连龙骧军都出动了,已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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