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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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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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语气至为狂妄无礼,只看得麟儿惠元十分恼怒。 
当即由麟儿对来人发话道: 
“我们也不愿和你一般见识,上覆你家寨主,我们要立即上山,不管他承不承认与薛姓的人有无关系,武成林这个人,我们是势在必得!”语声一落,即返身入房,就着原信上,写了几个大字: 
“即日攻山,准备从速!” 
出房后,将信交给来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即携着惠元的手走入师太室内。 
琼娘和她师叔都在闭目调元,不到片刻,都先后停止,由麟儿将接书批书经过陈明师太后,彼此都同意立赴神女峰。 
麟儿惠元领先,琼娘玉英当中,青莲师太断后,直奔神女峰。这五人,除玉英功力稍弱外,其他四人,无一不是功臻绝顶,因为是大白天,自然不便在树梢头上实施飞行术,以免惊世骇俗。但从山麓直达神女峰,不知要经过多少重峦叠峰,远望江流如带,峰峦起伏,真是虎踞龙随,螺堆豹隐,形势端的险恶。 
天真淘气处,惠元比麟儿还强,他知今天有一场狠斗,又可与麟哥哥大展身手,不觉豪兴大发,仰天一啸,声彻流云,同时千谷争鸣,万山响应,此起彼落,有如惊涛千里,万马突围,使人心神为之一壮。 
蓦闻有人怒道: 
“巫山神女峰为千古圣地,哪来不知死活的小狗,却在此处鬼叫作什么?” 
惠元大怒,星眸四顾,陡见古木撑云,悬岩绝壁所在皆有,却无半点人影,知道如发话之人有心潜伏,即使目光再好,也无从发现,遂对麟儿道: 
“麟哥哥,这些巫山狗贼,真是乌龟变的,平素尽管吹大气真正找到了他们头上,他们却把头缩到龟壳里,我们何不点一把火,来个放火烧山,先把他们龟窝清除再说……” 
忽闻有人冷笑道: 
“小狗找死。” 
话声甫落,万丝碧绿光华从左右林中,激射而至,带着咝咝风响,没头没脑地向麟儿惠元等人身上直攒。 
这两位小煞星,功臻化境,只要招惹一人,就叫人禁受不住,而今两人合在一起,那真是如虎添翼,潜蛟入海,但闻惠元哈哈大笑道: 
“拿松针作暗器,倒也新鲜别致,待我也来陪你耍子。”他人不往前冲,却向后跃,身子腾空约有三丈高下,左右手连番招展,但见落叶飘扬,萧萧作响,宛如漫天飞蝗,遮天蔽日,敌人的松针,不但被那些落叶悉数卷回,反而助长了那落叶声势,纷纷地分向左右林木中,激射而出。 
左右林木内,先后有人“噫”了两声,随由右面潜身者发话道: 
“「旋风卷落叶」是崆峒派的独门心法,崆峒大师与阴山派颇有渊源,来人如是崆峒门弟,何以介入这场是非?如系误会,望徒速出,以留彼此相见之缘。否则,将迳函大师,何以阴山缔交,畅言守望相助,却派出绝顶高手,来此滋事,话已表明,敬希从速答复,以免彼此误会才好!” 
这番话,惠元心里早已有数,他所以毫不考虑,冷笑一声道: 
“谁和你这班鸡鸣狗盗之辈有什么牵连?我只知抑恶扬善扶弱助强,俾正义得以伸张,武林败类从此绝缘,无味之言,多讲何用!” 
左林中有人哼了一声道: 
“无知小狗,巫山原是卧虎藏龙、隐豹潜蛟之所,你却来此处胡吹大气,岂非找死?请尝我们这种煞风旋砂阵的厉害。” 
只闻有人同时大喝一声“起”,两旁林木之中,忽地卷起旋风数处,风中却饱含砂砾,那旋风疾转之力,奇劲无伦,风转砂磨,不但激起一种异啸,而且发出一股奇热,只要将人罩着,纵不被热力活活烤死,也被那砂子磨得稀烂,这种奇特功力确实独创一格。 
麟儿拍手大笑道: 
“元弟弟,你未曾有媳,却养了不少孙子,否则,你的旋风掌怎会被人学去呢?我和你两个,何不进去凉快一番?” 
这两个孩子的确天真得可以,那身法更是快得使人难以置信,一耸之下,人已腾空,每人还随手折了两条树枝,一左一右地分奔那旋风之内。两人手持枝条,在旋砂内一降飞舞,枝条中却蕴着内家其力,不但那砂子被震得纷纷自落,而且旋转风力也被他们那逆转身法搅乱,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风停砂落,两人依旧衣裳楚楚,连头发都没有被旋砂打落一根,彼此又复若无其事地把敌人尽情嘲弄一番。 
陈惠元睁着一双星目,笑对麟儿道: 
“麟哥哥,这大约就是什么旋砂阵了,实际上,武林旋风掌,只要能发内家掌风的人,再练就一种特殊的正反掌法,就可打出旋风,这种功力实不如一般掌风劲疾有数,偏生还有那些自作聪明的人藉着这种掌力,加上预先布置的几处砂堆逞强,旋风见物就卷,自然弄得飞砂走石,稍明内功掌力的人,就该知道这功夫无什么玄奥。偏生这两个毛贼,头脑简单,但又给他们练成了一种不三不四的内家掌力,大约经人指点,才并不容易知道这一简单办法,却美其名叫作什么旋风砂阵,更因一般传言,九天煞风厉害无比,于是又冠之了煞风两字,名字既然不伦不类,功夫更平凡得无以复加,确实使人觉得他们可怜又复可笑,无怪乎他们龟缩不出。”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森森笑声,那声音使人听得打从脚底直冒凉意,但闻,他慢吞吞地喝道: 
“来人如擅越雷池一步,天山巴山那两个老怪,我们立刻把他们一刀两断,此事,司马紫阳不来,我们暂时拒绝一切会商。” 
麟儿不由心中一怔,知道这批匪徒业已中途变计,他们指明必须师父亲自出马,这自然含了很大的阴谋,只要真人一出,必然利用在手人质,提出种种无理要求,处处限制真人的行动,而后暗中竭全力以对付真人,只要真人除去,武林侠义道中就会弄得群龙无首,而后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目前这件事,只好暂时忍耐,先行设法把人救出,而后再与他们清算总账便了,想到此处,遂冷幽幽地答道: 
“既要本门掌教来此商谈,自可由本人飞书驰请,不过,你如果伤我师伯一毛一发,我自有本事教你们神女峰寸草不留!”说完,也不待来人答复,立即返身就走。 
回到店中,五人略一计议,遂决定师太等三人留店歇歇息,由麟儿惠元晚上飞赴神女峰探山救人。 
两人略事调息,三更不到,即施展那踏雪无痕的本领从客店出发,惠元在最近时日里,从麟儿处学会了那缩骨移形之术,两人尽量把身形缩小,变得象两个七八岁的小孩,风驰电闪般地向林中进发。 
一进林,即有人喝道: 
“何人入林?从速站住!”麟儿立将身子往枝头上一贴,惠元,却用蹈空术往斜刺里直飞,无意中惊起一只夜鹰,一掠而过,赶忙落在一株古松之上,借着松针护体,身形又小,起落也无半点声息,料想人家哪能一眼就看得出来? 
果然,从地下的茅草丛中,钻出了两个匪目,头上身上插满了茅草,用以掩护身形,只要往草里一坐,就是大白天也很难看出草中有人,两人对空望了一望,见夜鹰飞掠,以为看花了眼,遂坐下对谈。 
惠元不由心里暗骂道: 
“这些匪徒果然狡诈万分,原来他们把猎人这套伪装掩护的方法都学会了,无怪乎看不出他们藏身之处。”遂停身不动,暗中细听他们闲聊。 
只闻有一匪徒轻轻地叹口气道: 
“邱老三,寨中自从捕缚了那两个老怪物以来,大寨主立即严令全体人员不分昼夜地加强守护,究其实,我认为这是小题大做,像三位寨主的功力,在江湖上已很难找到对手,最近来的老者,据云是寨主的恩师,武功业已出神入化,洞庭帮主及其内外堂的总监又全来到此处,即使有人要报仇,我们何不大大方方地让人家入寨,凭武功将人擒缚!” 
那邱姓匪徒冷笑道: 
“王老大,你也过分相信自己人的武功了,今天那两个孩子,据说都是初出道的雏儿,可是凭二寨主与三寨主的功力,不但无法胜过这两个小孩,而且还几乎受伤,使大寨主震撼不已,遂中途变计,叫那昆仑派的小孩找他师父出头,只要把他师父擒缚,就可将武林左右,在事情尚未解决之前,怎能松弛戒备呢?” 
那王姓匪徒仍然不服道: 
“就是昆仑派的掌门来了,他又能怎么样?昨晚来人的功力,不是不高,但遇着了洞庭帮的内外总监,不过略将蛇杖一摇,两线红光一闪,敌人即匐然倒地,而今把他丢在后山洞内,虽然留得了两条命,但据杖主人讲,他那药物,最多能保持一月,既无法不让毒伤扩展,昆仑派的人即使将人救转,也无异于搬回两副尸骸,这一来,我们何必惧人上山搭救伤者呢?如果说是山头另有秘密,怕人上山发觉,真正人家打来了,总不能说一辈子不亮相?” 
邱老二摇摇头叹口气道: 
“什么事,你都只看到一面,而不能仔仔细细体察,擒人作质,哪能使人知道他已受奇伤,奄奄一息?又哪能使人上山将人救去?此其一。阴山五老毒龙叟,艺压武林,人皆畏服,如让人上山探去,昆仑掌门人可以藉故不来,如不来,岂不使这计划落空?此其二。巫山四处设防,虽不啻铜墙铁壁,但也有若干脆弱之点,如任人得去虚实,岂不失知己知彼之利?此其三。但这些,都不过是云云大端而已,还有许多较小之点,一时也说不完,你该明白了罢!” 
王老大把大拇指一竖,朗笑道: 
“格老子,还看不出你懂得真多,讲来头头是道,高明高明!佩服不尽!” 
麟儿因想要知道的东西,都已听够,遂趁着两人凝神倾谈之际,一式“天马行空”,人从黑暗之中往前冲去,他怕惠元胆大闯祸,擅运御气飞行术直赴神女峰,那一来,人在空中,至易为人发觉,遂先行往前领路,力将真气提上,即觉一身轻灵,足不沾尘,衣不带风,悬崖峭壁,稍纵即过。匪徒中虽有好几道卡子,也似乎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一掠而过,但巫山多的是夜鹰猿猴之属,黑夜飞跃而过,所见太多,遂也不觉为奇。 
惠元与麟儿相距,少说也有五六丈远,论迅速轻灵,哥哥远胜弟弟,要保持两人距离不变,惠元还得用力十分,不由他不佩服这位麟哥哥功力纯。 
两人穿山越岭,捷似风驰,须臾已到神女峰下,峰逾数千仞,飘缈云间,云雨巫山,本是人间韵事,眼前却将变作腥风血雨,人事沧桑,殊难逆料。 
麟儿正筹思如何上峰探寨,疗毒救人,惠元立即扑向跟前,耳语道: 
“峰间多云,用缩骨法及蹈空蹑虚之术,不虞敌人发觉,愿否一试?” 
麟儿点头应允。 
两人一耸身形,离地而起,但见两条黑影翩翩于麟峋怪石、虬枝怒干之上,一跃就是四五丈,不到半个时辰,落地处距离峰顶,已不过是一两百丈高下。 
在平时,麟儿也听琼娘讲过,白云庄距离峰顶尚有一段小小距离,故落脚处原是一座峭岩,怪石峰峰,极利潜伏,崖左山隅之内,似有灯光隐隐,两人目力,因点过灵石天露,可透视云漠。仔细一瞧,深觉隅内虽有林木遮掩,但灯光星辰,显示其中房屋极多,不明说,此处就是白云庄,断无疑问。 
麟儿志在救人,拟先将人救出后再谈其他,但惠元稚气十足,偏暗中缠着麟儿一探白云庄,看看那阴山五魔是什么样子,如喜吹大气,倒先斗他一斗,揍他几掌,杀杀他的威风再说。 
麟儿拗他不过,只好依他,仍是哥哥前驱,弟弟跟进,两小心思极诡,知道如由前面直扑,那无异于自甘暴露身形,后面陡削险峻,不用蹈虚之术,根本就无法停留,敌人以为有险可恃,说不定防范颇松,这一料想,果有见地。 
危楼一所,依岩而设,飞檐画栋,势同殿宇,四周挂着八盏琉璃宫灯,均未点用,惟窗中透出一点灯光,也不知里面住的是什么人物,除阴山五老外,别人倒不在二人心目之中。 
因为庄中隐藏着绝世高手,武林人物谈及阴山五老,莫不悚然而惧,麟儿惠元在这种地方丝毫不敢大意,遂用蹈空术,轻轻地落在一株古柏之上,沿着四周柏树,几个起落,已到了楼的前端。 
蓦觉丝丝寒风从室中透出,触及人体,顿觉一股奇寒之气直透心脾,五官四肢麻木不仁,连呼吸也顿觉迫促。 
麟儿惠元不由大吃一惊,本可用防身之物护体,但至宝都有强烈光华,只要发动,马上就可使人觉出,只好用师门内功心法,调元护体,以抵御那种奇寒之气,室门半开半掩,室内情景,了然在目,两人略一打量,但觉一丝凉意,打从脚底直冒顶门。 
室内有樟木云床一张,上面跌坐着一位奇异老者,满头白发,散如飞蓬,前覆眼鼻,后垂肩背,颓下白髯偏生,长逾胸腹,配合着他头上乱发,只觉他是一个白毛怪物而已,蓬松乱发里还突出一只肉角,愈显得这种人,介于人兽之间。 
他身披一袭白衣,虽薄如蝉纱,但将全身笼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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