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匪- 第58部分

　　　　“不用！”张汉民摆摆手：“你们警察的任务就是守住城门，若是城门被攻破，你们也就不用再回来见我了！”

　　　　“是！”刀疤急忙立正，第一次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吴英杰郁闷了，不知道请张汉民回来是对是错，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弄不好自己很有可能死在张汉民的手里。这些天，他都钻在自己的房间里，尽量不在张汉民眼前晃悠，装扮成一个非常老实的人。

　　　　吴六是吴家的老人，对吴英杰不离不弃。眼看着大战即将开始，吴六担心起了吴英杰老婆和儿子：“少爷，少夫人和小公子怎么办？他们现在还在马行空手里！”

　　　　“哎！”吴英杰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祈求他们多福了！”

　　　　“万一马行空用少奶奶和小公子做人质，要挟我们，我们……”

　　　　吴六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块石头从窗口扔了进来，在桌子上弹了一下，咕噜噜滚到吴英杰的脚边。吴六一愣，急忙开门去看，院子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上方张汉民的房里还亮着灯。

　　　　吴六急忙缩回头，将房门重新管好。吴英杰已经捡起了那块石头，石头的外面裹着一层纸，是有人故意扔进来的。接着烛光：今夜四更，城北小破庙！几个字使用碳些的，字迹很难看，应该不是什么有学问的人。没有落款。

　　　　“少爷！会不会是马行空？”吴六问道。

　　　　吴英杰一惊，重新打开那张纸，又念了一遍，扭头问吴六：“难道他们就在城里？”

　　　　吴六点点头。吴英杰咽了口唾沫：“你说我去不去？”

　　　　夜很凉，一惊起风了。今天一整天，天都是阴沉的，应该会下雨。吴英杰和吴六两人埋头往前走，他们的身后，几个黑影在两边房子里透出灯光的照耀下在黑影里一闪一闪。吴六和吴英杰显然注意到了身后有“尾巴”，两人突然小跑起来，身后的人立刻跟上。

　　　　前面就是信上说的笑破庙，吴六左右看了看，轻轻的敲敲门。破木门竟然自己就开了，吴英杰一闪身走了进去，吴六紧跟其后。巷子拐角处的几个黑影这才现身出来。

　　　　这座破庙是浑河叫花子的聚集地，破败不堪，味道更是难闻。院子里四仰八叉的躺着不少叫花子，吴英杰和吴六站在门口不知道从哪里下脚。这时，从小庙里面走出一个人，应该还是个孩子，向吴英杰和吴六招招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智慧的较量

　　　　马行空盘腿坐在炕上，笑呵呵的看着吴英杰。吴英杰的眼睛一直盯着身旁那个将镜面匣子的机头搬起来又放下的大汉。

　　　　马行空笑了笑，对石头说道：“别吓唬人了，我又正事和吴委员商量！”石头这才将枪插在腰间，抱着双臂站到一旁。

　　　　吴英杰往后退了小半步，故作硬气：“有话就说！”

　　　　马行空笑道：“我听人说，你们吴家的老屋里有条地道，能直通城外，现在浑河已经被封锁，我有些事情想要出城，就是想借个道！”

　　　　吴英杰看着马行空：“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不用管！只需要回答我，借不借！”马行空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也不白用，只要你告诉我地方，我保证不动你老婆和儿子一根汗毛，等我们拿下浑河，一定放还！”

　　　　吴六在吴英杰身后，轻轻拉了吴英杰一下。吴英杰下意识的回头看吴六。马行空绕着吴英杰转了一圈：“这生意你划得来，只要说地方，就能换回你的老婆儿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凭什么！应为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马行空往吴英杰身后一指。黑娃和刘五拎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进来。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有点想吐。黑娃面带血色：“哥，全都搞定，只留了一个回去报信。”

　　　　马行空点点头，指着人头说道：“这些应该是跟踪你们的吧？我兄弟已经把他们全宰了，只留了一个，他回去怎么说，我不知道，我却知道剧不是什么好话！张汉民肯定以为你和我们是一伙的！”

　　　　黑娃将人头扔到地上，吓的吴英杰急忙闪避，紧紧的抓着吴六的手臂。

　　　　吴家果然有条密道，就在吴孝仁的卧室里，除了吴孝仁、吴英杰和大夫人之外，就只有吴六清楚。这是吴孝仁留给自己的保命密道，墓道口就在吴孝仁的床下。墓道很长，吴家差不多在城中间，密道一直往北眼神，出了城在一块块墓地里露出第二个缺口。

　　　　吴英杰迫于无奈，将密道的事情说了。马行空也没有难为吴英杰，让黑娃把他们送了出去。石头对马行空深处大拇指：“兄弟还真高，这下咱们不用攻城了！”

　　　　马行空笑着摇摇头：“立刻派一个兄弟从密道出去，让老爷子准备，等待我们的信号，立刻攻城！”

　　　　张汉民打了一个哈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提提神。刀疤几步跑进大堂，给张汉民敬礼：“营座果然神算，这吴英杰真的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我派出去的人只回来一个，其余的全被杀了！”

　　　　张汉民这才站起身，点头往里屋走。刀疤急忙问道：“营座，要不要去抓吴英杰？”

　　　　张汉民摆摆手：“你看着办吧！我现在困了，就像睡觉！”张汉民又打了一个打哈欠，站住脚，转过身子：“不要害了他的性命！”

　　　　老叶子正和了浑河各家山寨，纠集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开往浑河县城。如此明目张胆的土匪，百姓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沿途两边竟然围拢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看见自己熟悉的人还会上前打招呼。

　　　　火姐作为先头部队，首先抵达宋庄。驻扎宋庄的保安队早就撤走，土匪们便将宋庄作为大本营。老叶子抽着烟袋，望着远处高大的城墙，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有逛过县城了。记得上一次还是五十多年前，那一年灯节那叫一个热闹。父亲将自己驮在肩膀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转来转去。父亲的个子很高，自己便是那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

　　　　也就在那一夜，全家被人灭门，只留下他这个十几岁的娃娃。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个教书的先生，不就是觉得一个外国传教士说话狂妄，训斥了那洋人一顿，竟然遭到这样的后果。如今他要再进浑河，一定要去好好祭扫一下父母的坟墓。

　　　　各路人马陆续赶到，宋庄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李麻子找到老叶子，问道：“老当家的，如今已经到了城下，为什么还不攻城？”

　　　　“是呀！攻城吧！……”

　　　　老叶子把那袋烟抽完：“各位稍安勿躁，我已经派我的女婿马行空进浑河去了，等他一有消息，我们再进攻不迟，事到如今只有忍，只要我们忍过这一时，进浑河完全没有问题。”

　　　　韩胖子拍拍李麻子肩膀：“老当家做事有分寸，比那些满脸星星的人有谱！”

　　　　“你狗日的再说一遍？”李麻子揪住韩胖子的衣服。韩胖子一笑：“怎么？还想在这里动手？老子奉陪！”

　　　　老叶子抽着自己的旱烟，一点没有劝阻的意思。众人急忙将两人拉开，火姐怒道：“你们这帮龟孙子，老娘的男人在城里出生入死，你们竟然窝里斗！有本事就给我攻城去！独自拿下浑河，那才叫有本事！谁敢去？”

　　　　韩胖子和李麻子立刻蔫了，众人也不说话。火姐一抖自己火红的披风：“有种的跟我去看城！裤裆里没东西留下！”这话一说，所有男人全都急忙起身往外走，只有一枝花笑着喝茶。

　　　　众人走后，一枝花对老叶子摇摇头：“老当家的，还是的赶快攻城，咱们这样的人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

　　　　老叶子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虽然我们人多，要打这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有一个万全之策，免得白白死伤兄弟，在等两天，只要城里一有消息，咱们再行动不迟！”

　　　　刀疤从吴英杰嘴里弄到密道的事情后，张汉民很快就调整了部署，吴家的老宅成了重点。张汉民密令王天纵率领他的人，外加一个连秘密驻守吴家老宅。马行空根本就没有发现，每天通过这条密道向外传送消息，王天纵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已经能想象到，当土匪们从密道里钻出来碰见的是自己枪口的时候，那种表情一定很好看。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四天子时，浑河城里突然烧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半边天。无论是城里城外，全都知道这是土匪们的进攻信号，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声洞击城门

　　　　张汉民这几天总在担心这间事情，今天终于来了。他呵呵一笑，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各位，到时候了，把守好各自的位置，咱们给土匪们迎头一击！”

　　　　全城动员，王天纵领着人去了吴家老宅，刀疤带着警察守住南门，张汉民亲自带人上了城墙。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土匪们前来送死。

　　　　噼噼啪啪的火苗不断吞噬着城里的房子，过火的面积越来越大。百姓们自发的组织起来救火。微微的东南风助长了火势，很快从城东南烧向西北。马行空领着自己的弟兄夹杂在一大队救火的百姓里，根本就没人看的出来。

　　　　甩开跟踪他们的官军和警察，马行空一头钻进了胡同。他对浑河还是比较熟悉的，七拐八拐，南门出现到了他们的面前。刀疤一手提着枪，远远的站在大队警察的身后，警察们已经将南门团团围住，稍有声响就是一阵乱枪。

　　　　“哥！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这可不好办！”黑娃低声对马行空说道。

　　　　马行空呡了一下嘴唇：“不好干也要干，石头，炮带来了没？”

　　　　石头扛着那门迫击炮，紧走两步：“带来了，可我们只剩一发炮弹了！”

　　　　马行空当机立断：“架起来，给这些狗日的一炮，咱们再打！”

　　　　石头麻利的架起迫击炮，伸出大拇指测算了一下距离，双手抱着炮弹，狠狠的在上面亲了一口：“小祖宗，就靠你了，你可得给老子张脸！”

　　　　“放！”马行空一声令下。石头双手一松，炮弹滑落进了炮膛。“砰！”一声闷响，炮弹飞上了天空。

　　　　刀疤来回踱着步子。张汉民让王天纵去吴家老屋，明摆着就是让王天纵去赚这最大的功劳。自己费了半天劲，还是没能压下王天纵这小子，得找一个时间给张汉民送点礼才行。张汉民如果在王大帅面上给自己说两句好话，这浑河或许以后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啾……”尖锐的唿哨声由远而近，从黑夜的天空中传来。这声音特别的耳熟，刀疤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两只眼睛圆睁，仔细判断这声音的方向。声音愈来愈大，眼看就到到自己头顶。刀疤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迫击炮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趴下！”刀疤大声呼喊，自己首先双手抱头，爬在地上。

　　　　“轰！”一声巨响，在警察的队伍里面爆炸，飞起漫天的尘土。警察们的惨叫声隔了一秒钟才传进刀疤的耳朵里。

　　　　“砰！哒！砰砰砰！哒哒哒！”四周枪声大作。马行空双手使枪冲向南门口。黑娃、刘五、龙杰紧紧跟上，只要是还在动的警察，便是两枪。石头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迫击炮，可现在没了炮弹，这东西就是铁罐子。他一跺脚，掏出短枪，跟了上去。

　　　　卧牛山只有十几个人，警察也不多，也就三十几个，被迫击炮一炮炸晕，还没有缓过神来，子弹已经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首先受到攻击的是左边。马行空他们是从左边的胡同口杀出来的。

　　　　刀疤躲到一处矮墙的后面，领着几个尚自清醒的警察开始还击。子弹在马行空众人的身边飞来飞去。马行空调转枪口，朝着刀疤这边开了两枪，子弹打在墙上，溅起泥土的砖屑。刀疤急忙闪身躲避。

　　　　“五哥，你和石头去开门，我们先挡一阵！”马行空拉过几句警察尸体，挡在自己面前与剩余的警察枪战。

　　　　那一声炮响也惊动了城楼上的张汉民。他探头看了看城外，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枪声，也没有攻城的样子。一大队土匪正远远的躲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浑河城。张汉民被炮声惊醒：“那里的炮声？”

　　　　“好像是南门方向！”一个副官报告：“土匪们有炮？这可对咱们不利！”

　　　　“老三，带你的人去南门看看！遇到土匪就地消灭！”

　　　　“是！”老三站出来，给张汉民敬礼：“营座，我们走了，这城墙谁来守？”

　　　　“南门一丢，再守城墙根本没有作用！赶紧去！”

　　　　“是！”老三答应一声，急忙招呼自己的人望南门而来。

　　　　厚重的城门，紧紧依靠刘五和石头两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龙杰看的心急，急忙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