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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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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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小儿也不知道这些大人们再讲什么讲得眉飞色舞,两人暗自商量,伸手去盘子里头摸那热腾腾的包子。
  毋忘拿起一个,正要送到嘴边被衣阑抢了过去,他愣了一下,一瘪嘴,本想哭来着,末了,却没哭成,伸手又去取了一个。
  这会儿小,还不懂要给弟弟先拿,却晓得不哭不闹了,自己再拿一个了。
  大人们注意到这头,瞧着两小儿吃包子的样子都乐呵呵的笑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黑衣卫,那人显然是孤将军的人,他得知丞相醒了特来相见。
  “卑职参见相爷。”那黑衣人在寡月面前行了礼。
  “你家主上如何?”寡月搂着毋忘衣阑,未曾抬眼问道。
  那黑衣人低下头,似是迟疑了下,“主上……主上还未醒来,只是……孤影大师和老爷有话要同相爷说。”
  寡月这才抬眼望向那黑衣人,孤影和殷叔要见他?孤苏郁又还未醒来?莫非……寡月心里顿感不妙,抬眼望了眼顾九,顾九垂下眉眼,伸手去抱寡月怀中的孩子。
  顾九不想解释,看来孤苏郁伤的很重。
  这时候卫箕上前来抱过寡月怀中的毋忘,四周显得有些沉默了,也许是晓得了什么,两个孩子也没有再闹腾了。
  小易递上湿帕子给寡月净了手。
  男子站起身,朝那黑衣人道:“走吧,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他回头朝顾九轻轻点头,顾九摸着怀中衣阑的头,朝他微微一笑。
  ·孤苏郁伤的很重,燕曜和其手下联合的一剑,离他的心脏只有一点的位置,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在赶路途中,又发起热来,也是昨日体温才恢复正常,如今病势时好时坏,而且至今仍旧是昏迷不醒。
  寡月站在屏风前,孤影、殷离人、孤苏萝、还有姚思珩都在。
  “相爷,我爹和师父都同意了,还看相爷的意思……”一身桃红色衣袍的妇人,朝阴寡月道,她眉目里隐隐有戚戚之色,说着偏过头望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又想要落泪了。
  殷离人走上前,一手搭在寡月的肩膀上,“寡月,我很抱歉,这个时候说离开……不过殷叔会在这里陪着你,孤影带着苏郁去祁连寻雪阁阁主(国师),思珩他要去祁连寻找分别多年的妹妹,你放心……殷叔会一直陪着你……”
  寡月低垂下眉目,连凡羽都说无能为力,孤苏郁躺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雪阁阁主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是想让他们走的…末了,他转身朝身后跟来的高邺说:“即刻去给孤将军师徒准备,用最好的车。走蜀地,不要被燕曜的人发现了!”
  高邺愣了片刻,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怔了一瞬,末了都朝他致谢。
  他抬首,只道:“我希望他活着……”
  末了,他转身离去。
  江南的烟雨,朦胧的看不清色彩,就像他此刻的心。
  明明来的时候还是天色正好,回去的时候却是烟雨朦胧了。
  有随侍上前来给他撑伞,他没有多言,朝着圣上临时落脚的地方而去。
  他的心惶恐的似落在伞面上的雨点儿,滴答、跳跃、陨落、溅成水花儿……他知道自己不敢面对卿沂,卿沂这会的心情一定同他一样低落至了谷底。
  建康行宫内,几个宫人与女官守在殿外,他走来时已是未时了。
  殿门前的宫人们瞧清白衣男子的容貌后,讶了一瞬,末了皱眉、行礼。
  雍人对这相爷有些怨言,只是怨怼,却也不曾敢表现出来。
  毕竟,举国南下,仓皇辞庙,甚至他们中有很多人,亲人都没能一起南下,留在了北地……对于圣上,终究是年幼,他们尽心服侍,看着长大,更何况那是圣上,谁敢说圣上的不对?
  所以宫人们心中只能对这一国丞相颇有微词。
  “相爷吉祥。”干巴巴的问候,不带任何感情。
  寡月本想问圣上是否在殿中,眉目一动后,未曾开口就朝殿中走去。
  随侍在殿外收了伞,恭敬地站在外头。
  寡月将入殿,就见玄达走了出来。
  “圣上不想见你。”玄达的语气生硬,无人知道他蒙着面的脸上,有轻微的薄红。
  寡月耳中一“嗡”,似突闻一道天雷一般。
  不想见他?
  他愣了片刻,末了,却是抬腿要往里头冲。“相爷。”玄达后退数步后,伸手拦住阴寡月,“莫要让臣等为难。”
  玄达心里想,他其实不是一般的为难,圣上为什么要什么都自个儿扛着呢?丞相要见,终究是出于好心,长安失守,北地沦陷,半壁江山……丞相和圣上是一样的心痛的,他们师徒二人便是要这么一直相互“折磨”下去吗?终究都是太在乎对方了,月是在乎越是会重伤啊……听到这里,阴寡月眼圈蓦地红了,白袖中的手猛地握紧。卿沂,他怎么可以不见他呢……“我要见圣上……”他咬牙道,使力推开玄达,他大步就要往殿内走。
  玄达斟酌了很久,不敢朝阴寡月动手。
  玉帘动了动,一个人从侧门处走出,原来是别韫清,萧桢,还有於思贤三人。
  “圣上不见丞相。”别韫清凝着阴寡月道。
  殿前四人凝着阴寡月,眉目里都带着几分忧心与无可奈何。
  圣上的想法,他们不可猜,但他们知道,他们师徒二人,都在乎着对方,而且是很在乎的那种……圣上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少年,便是因为太懂事了,在一切揭晓的时候,才让人无比心疼……别韫清常年呆在刑部,言语之中带着冷凌生硬的色彩。
  萧桢瞥了一眼众人上前数步,“丞相,能否移驾偏殿。”
  萧桢显然并不是真的有话要同阴寡月讲,只是想缓解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若是阴寡月强行闯殿,真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那白衣男子显然愣了一瞬,不过那紧绷的脸松动了些许,似乎沉默了有段时间,他才转身朝偏殿而去。
  那人走后,那几人才相视一望,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萧桢望了眼其余几个人,也朝偏殿走去。
  阴寡月在偏殿里站了一会儿,就见萧桢朝这处走来。
  二人间的相处,更像知心者,不像臣子之间。对于萧桢,寡月更多的是,对卿泓的感觉吧……“圣上……为何不见我?”他缓缓地问,显然有几分隐忍情绪。
  萧桢淡淡摇头,有时候撒谎都似乎需要勇气,圣上与丞相便是太过在乎对方了,越是在乎越是自责,越是自责,越是伤害。
  “圣上需要静一静,相爷莫要忧心,一切有我们……”萧桢试图柔声安慰,却也不想再提及圣上为何不想见阴寡月。
  正殿那头,当阴寡月走后,一身明黄衣袍的少年从玉帘后走出。
  “圣上。”别韫清等人朝卿沂行礼。
  “丞相……走了……”玄达凝着卿沂缓缓道,末了,低下头去。
  卿沂懂玄达的意思,玄达本是希望他见阴寡月一面的。
  他游离的目光落在殿前的朱色门框上…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废阴寡月丞相之位。”他缓缓地、却坚定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转身,眉微蹙,将众人的疑惑抛诸脑后,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别韫清、於思贤、玄达几人在惊讶之后,面面相觑,看来圣上……有宫人颤颤地捧着新拟好的圣旨从玉帘后出来,小太监一直低着头,压根不敢抬眼看他们,他捧着圣旨朝殿外走去。
  偏殿里,萧桢与阴寡月谈及段逢春,又顺势说道了萧槿。“家妹……本不知情。”这句“不知情”萧桢说得略微有些心虚,萧槿知不知情他不大清楚,但是就如今看来,段逢春的事情,萧槿不是全然不知的,已萧槿的才智,不可能对段逢春之事全无察觉……听到这里阴寡月眉头皱了下,无论萧槿知不知情,似乎都不可能定罪了。
  一是萧府无罪,能顺利南下萧桢也立了功劳,再者段逢春弃了萧槿,萧槿也跟着南下了,萧家自个儿也明白,萧槿断然不会再参与朝政了,就现在来看萧槿的婚姻是失败的,即便萧槿大才,也将藏匿在深院之中了……众老臣拟定萧晗嫡女萧桃为皇后,萧家也断不会因一个叛变的女婿,丢了一个皇后的位置。
  “家父对段逢春叛变之事深感愧疚,已向圣上辞去太傅一职……”萧桢低着头,沉声说道。
  阴寡月微垂眸,摇摇头,淡淡道:“萧府无罪,太傅也无罪,令妹既然不知情,圣上那里已不再计较,萧大人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阴寡月虽是这么说,转而又想,如今的朝野,太傅辞退,孤苏郁也将去祁连求医……半壁江山,朝中栋梁皆退去,这不是让大雍更加岌岌可危吗?
  他忧心忡忡,白袖内的手又捏握成拳。
  “阴大人接旨——”
  偏殿侧门传来一声宫人的呼唤。
  阴寡月和萧桢都朝那宫人望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废,阴氏丞相之位,钦此。”
  不光寡月,连萧桢都是大吃一惊。
  圣上南下,定居行宫后的第一道圣旨,竟然是废相!
  而且整个圣旨寥寥几语,未曾言丞相何过之有,连个冠冕堂皇的由头都没有!
  阴寡月猛地起身,一双目阴鸷通红,他冲着那小太监道:“圣上何意?”
  连萧桢都有些讶异,这人显然是气急,竟是冲着小太监问圣上何意。
  寡月红了脸,压根不接那小太监递来的圣旨。
  “我要见圣上。”他径直朝侧门走。要废,也要给他一个理由,他不要这样的只言片语,这样要他如何心安?不,他不要接这道圣旨。
  他心里委屈极了,他是做的不好,他让大雍的疆土让了半边给那燕曜!
  他心里难受着呢,这一路都是噩梦不断……圣上,他怎么可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废了他?
  这时候侧门处出现几个黑衣人。
  “阴寡月,你目无尊上,想抗旨不尊吗?”领队的玄达说道,这似乎是记忆里他说过的最重的话……虽然他身居要职,可从来没有这般摆过架子,果然,做自己不在行的事情,真是难受……“我要见圣上!”被两个黑衣人架着的阴寡月嘶吼道,“你们让我见圣上,要废,给我一个理由!”
  玄达眉头一皱,早料到相爷不是好打发的主,偏生这恶人要由他来做。真心是还让不让人干活了!
  “将阴大人押入宣业门思过。”
  玄达沉声道,还好他在南逃时被人划了一刀,脸上的伤口还未痊愈,于是蒙着面,也还好蒙着面,也让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玄达一扬手的同时,不着痕迹的低垂下眉目,他不想看此刻相爷的表情,一定是伤心至极的,无缘由的被废,任谁都会不甘。
  更何况,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相爷一定在想,圣上是怨恨他让大雍变成如今这副局面,才在安定下来后便废了他但愿相爷不要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玄达脑海里一瞬闪过“以死明志”这个词,不禁猛打了个寒噤。
  圣上颁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废了丞相,这消息没几日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都传圣上只想要阴寡月当一个闲散异姓王爷,再也不会任用他了,至于他其他职位,翰林院的,国子学的恐怕会一一来削掉。
  这几日,少年帝王,封萧桢为左相,於思贤为右相,两相相辅相成,权利却互为制约。
  拜萧桢为左相是为了巩固安定以萧府为首的贵族势力,在此又打消了萧氏因段逢春一事后的忌惮心理,萧家若是知恩,也定会感恩戴德。
  但立於思贤为右相,更有深意。
  朝野皆知萧晗的长女萧桃将来要入宫为后,一门出一相一后,这等殊荣,圣上也不会任由萧家壮大到极盛。
  任用别的公卿贵族又恐那些贵族结党,对抗萧家,又致朝野上下乌烟瘴气。
  然於思贤这个人,背景并不大,知根知底的江陵书香世家。
  卿沂肯提携於思贤,有无数的原因,他知於思贤的性情,也曾受教于於思贤,找个不知底细的,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找知底细的,况这於思贤是阴寡月的好友,他二人性情相近。
  只是於思贤没有功勋,经验尚浅,朝臣不服,也正是因为如此,於思贤才会尽力往圣上这边靠拢,凡事过问圣上,而不至于被人拉去拉党结派。
  文臣之中,六部之人,原六部,唯刑部未动,其余的都做了改动。
  卿沂心思缜密,且对局势剖析甚笃。他提携南下立功之贵族子弟年轻有为者,一方面打击原先的旧势力,让朝堂格局重新洗牌,四大家族慕谢郑杨,除郑家本就一直不参与朝政之外,其余的人人自危。
  武臣之列,封护国将军洛浮生为王,这是继安陵王之后另一个异姓王爷。对于洛浮生,卿沂也有深入的探查,洛浮生不好权利,这一点是他长期观察得来的,洛战枫此子实为良臣,而且是最让帝王放心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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