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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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大明-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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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朱元璋是要求别人讲道德、对别人无比苛刻残忍,朱元璋对自己子孙的仁慈和关怀,到了超乎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在立国之初,为了确保子朱氏子孙们生活幸福,朱元璋绞尽了脑汁。开国不久,还没来得及大封功臣,他急不可待地把自己的所有儿子都封为亲王,规定皇族子孙不受普通法律约束,不归当地官府管制,公侯大臣见了他们都要“伏而拜谒”。

  朱元璋给大明王朝的官员们制定了中国历史上最苛刻的工资标准,对儿孙们制定的俸禄标准却唯恐不厚:皇子封为亲王后年俸万石,是最高官员的近七倍,还不包括大量的土地等其他各种赏赐。他还规定皇族不必从事任何职业,所有消费均由国家承担:十岁就开始领工资享受俸禄,结婚时国家发放房屋、冠服、婚礼费用,死时还有一笔厚厚的丧葬费。

  而且,朱元璋之后的永乐皇帝作为藩王起兵造反成功,这种状况导致后来的皇帝致力弥补漏洞,一方面保证皇族们生活的穷奢极欲,另一方面则剥夺他们的行动自由,亲王们终生只能生活在王府里,如果没有皇帝的亲自许可,亲王连出城扫墓都不行……如此一来,除了皇帝一人之外,其他的朱氏子孙除了床上那点儿乐趣和物质上的拼命挥霍外,就没有其他追求。这就使得朱家的皇子皇孙像老鼠一样繁殖过快,皇族人口增长率是全国平均人口增长率的十倍以上。晋一省,洪武年间只有一位晋王,到了嘉靖年间,有封爵的皇室后代已经增长到一千八百五十一位;洪武年间豫本来也只有一位周王,到了万历年间,已经有了五千多个皇族后代……到万历年间,不考虑女性后裔,朱元璋高级皇族后代已达八万多人;如果考虑到下层皇族,到明朝末年朱元璋的子孙已经繁衍到近一百万人之多。

  吴应熊知道,明朝后期各地爆发农民起义,除了各种人祸,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朱家的皇族子孙繁衍扩张太快,超过了民众能负担的极限,因为根据朱元璋的规定,每一个皇族人口的增加,都意味着周边民众负担的快速加重,明代中叶之后,全国人均土地不断下降,而同时皇族占有土地却迅速扩大。许多王府拥有的土地动辄万顷,许多地方一半左右的土地都归朱氏儿孙所有,以豫为例,全省的土地也居然有一半归各王府所有。

  而且根据朱元璋的规定,朱家皇族们的俸禄都直接来自各地的财政收入,皇族人口数的几何式增长,意味着财政支出几十倍、上百倍增加。从明代中期开始,各省的长官都开始惊慌发现,他们全省的财政收入,已经不够供养居住在本省的皇族。比如,晋省地方财政收入为一百五十二万石,而王爷们每年消耗的俸禄是三百一十二万石;豫年财政收入为八十四万石,而需要供应给王爷的,是一百九十二万石。这些地方的农民没有活路,起义自然就很积极,李自成的大军一到,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朱氏皇族通过土地和财政已经将各地民众榨取得几近赤贫,而皇族犹显不足,还他们与巨商相勾结进行行业垄断,如食盐专卖等地方上所有赚钱的行业,都被他们垄断,地方上最好的山林、土地、矿山,也全部被他们据为己有……比如皇帝赐给福王两万顷土地,仍然不够,不得不跑到湖广等去圈占最好的良田。

  而且根据朱元璋的规定,所有皇族都享有司法特权,有罪时“罚而不刑”。有了这种特权,许多王府成为地方黑恶势力:隆庆二年,方山王府镇国中尉朱新垣“与群盗通,劫掠商货”;襄垣王府的辅国中尉、昌化王府的辅国中尉都“私出禁城为盗”,公然杀人劫财……至于强抢民女、草菅人命、随意虐待、杀戮奴仆和当地民众的行为数不胜数,辱骂、殴打地方官员也屡见不鲜……就这样,天天要别人讲道德的朱元璋,硬生生让自己的后代变成了大明社会道德水准最为低下的一个群体,连最基本的做人道德底线都没有。

  吴应熊知道这样罕为认知的历史,他认为朱明亡国,不仅是天灾人祸,而且是假大空的道德亡国,社会矛盾,根本不是什么地主与农民的矛盾,而是朱门皇族与民众之间的矛盾,他对吴三桂说:“现在天下农民对于朱明的皇族痛恨无以复加,无论哪一支农民军,每到一地,只要攻克王府,大多屠戮朱家子孙,一点儿都不留活口,这就是报应!我们再跟着崇祯皇帝,没有前途。”

  “哎,作为统军主帅,如果不忠,将何以立足于天下?”吴三桂说,他也知道,忠于崇祯皇帝没有前途,大明朝廷腐败堕落,朱家的道德全部是对自己有利有用,对别人残忍狠毒——是伪道德。到现在,朝廷官僚们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只认银子,上行下效,大明的将领和士兵们,也多如此。更可怕的是,性情多疑、刚愎自用的崇祯皇帝,不仅杀了督师袁崇焕,被他处死或被逼自杀的督师、总督一共有十一人之多,包括蓟辽总兵刘策、漕运总督杨一鹏、三边总督郑崇俭,那些循规蹈矩、忠心耿耿的大臣和将领一个接一个倒楣被杀,而耍刁使滑、中饱私囊、纸上谈兵的无能大臣,比如新任内阁首辅大臣魏藻德,反而被崇祯欣赏和提拔,现在大明朝廷人心尽失。

  “孩儿认为,父亲之忠,乃要是大忠!不是忠于崇祯皇帝一人,而是忠于整个国家,忠于天下的百姓!辽东乃是山海关的屏障,辽东一旦失守,山海关则危矣,山海关一破,满清粮道则通,八旗铁骑入关就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我等就是汉族的罪人。”吴应熊很清楚现在的大明朝,天天在讲最没有用的道德,一小撮皇亲国戚政府高官占有大明朝的绝大部分财富,欺上瞒下、祸害百姓方面他们聪明过人、斤斤计较,但在为国效力上他们却极为吝啬,相对应的广大民众却无立锥之地无分文之财,所以他们只能造反。

  听到这里,吴三桂没有说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父亲如果没有鸿鹄之志,只想做一位忠臣孝子,那么我们刚才的谈话,就当什么都没说!”吴应熊激将吴三桂,他说这话,有八成的把握。他猜到吴三桂早就对性情多疑、刚愎自用的崇祯失望了。如今天下有变,跟着崇祯肯定是没前途的。而李自成此时在吴三桂的眼中,只是流寇!吴三桂手握大明最精锐的四万关宁军,如果没有逐鹿天下的梦想,那就枉为七尺男儿了!而且,吴三桂要是只想做一个忠臣孝子,他就不会在康熙年间起兵反清!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吴三桂听吴应熊这么一说,半天没有说话。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吴三桂感到震惊,眼前的儿子,好像能透彻看清他内心的想法!

  吴三桂想了一会,感慨道:“不进京勤王,为父之虑,在于我们吴家在京家眷之安危。”

  吴应熊听吴三桂承认了自己的鸿鹄之志,心底悬着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道:“孩儿可以大胆预测,一旦父亲带边民回京勤王,等我们到了山海关,大明就亡了!前有闯贼,后有满清鞑子,关宁军腹背受敌,到时候多尔衮会让家父想做忠臣也不得,想做孝子也不行!恐怕只有投降满清这一条路可走!”

  “啊?”吴三桂仔细想了想吴应熊的话,如果明朝真的这么快亡了社稷,他自己的处境确实堪忧,他问吴应熊:“依你之见,京城还能守多久?”

  吴应熊道:“依闯贼的行军速度来看,十余天就能攻下京城。”

  “十天?那我们是否还要弃守宁远?”尽管吴三桂已经知道大明已摇摇欲坠,但听到这答案,还是大吃了一惊。

  吴应熊说:“现在人心思变,崇祯又性情多疑,刚愎自用,失尽了人心;况且我听说京城现在还发生了大瘟疫,要挽救大明朝,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务之急,我们要防满清入关!至于父亲的后顾之忧,孩儿有一妙计,可以一并解决!”

  “哦,有何妙计?你快说说看。”吴三桂的脸色缓和,对儿子的想法有了兴趣。


第八章 逼反吴三桂


  儿子吴应熊的一番话,让吴三桂陷入了沉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道理,他吴三桂比谁都懂!

  在这乱世,吴三桂的野心和梦想,不是一个平西伯就能满足的,手下四万精锐的关宁军,是他逐鹿天下的资本,只是家人,特别是陈圆圆,是他内心深处不舍的牵挂。

  “父亲,我们只需如此,便可坐拥京城,携太子以令诸侯,假以时日,霸业可图!”吴应熊压低了声音,对吴三桂大致说了一下“平西之战”的密谋,这计划滴水不漏。

  “熊儿,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一步走错,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大明立国二百七十余年,真的就这么亡国了吗?”吴三桂心动了,不过他此时对明朝十余天后就会灭亡这点还有怀疑,犹疑不决。

  “大哥,你刚吩咐我的事,已经办好!”就在这时,满云龙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袱,闯进议事厅,关上大门,对吴应熊说。

  说完,满云龙把手中提的包袱往地上一扔,里面竟然是一血淋林的人头。

  “大胆!”吴三桂大惊,厉声问道:“所杀者何人?”

  吴应熊面不改色,回答说:“父亲,孩儿所杀,乃是大明关宁军的监军,中官太监高文忠。”

  “啊!”私斩监军,在明朝也是谋逆的大罪,这等于把吴三桂逼上了梁山,吴三桂心底暗自慨叹,这个熊儿,还真是胆大妄为!

  “你们……”吴三桂正要开口训斥,何承志这时也绑着一个穿内官冠帽的太监回来了,被绑的太监,正是刚在正堂宣崇祯诏书的东厂提督太监王之心。

  王之心见了地上监军太监高文忠的人头,圆润的红脸顿时吓得苍白,指着吴三桂和吴应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造反!”

  王之心的话还没说完,满云龙上前一脚踢在他的左膝盖上,要不是用力较小,王之心的左腿就废了。王之心大为惊恐,双腿一软,跪倒在吴三桂和吴应熊的面前,大喊饶命:“平西伯,我错了,一千两白银和那两支高丽参,我都还给你。饶命呀!平西伯。”

  看到平时作威作福的内侍太监,此刻跪地求饶,吴三桂觉得这世道真是可笑,长叹一声,朝门外喊道:“来人,放了刚才那些押入死牢的兄弟们,准备上好的酒菜,给他们压压惊!”

  吴三桂放了那些押入死牢的辽东将领,满云龙走上前,举起大刀高高扬起,要一刀结果了王之心。

  吴应熊赶紧喝止道:“三弟快住手,留他一命,他还有用呢!”

  王之心见凶神恶煞的满云龙举刀要砍杀自己,吓得面无血色,已经瘫倒在地闭目受死,听到吴应熊说自己还有用,赶紧爬到吴应熊的脚边,道:“小将军饶命。只要饶了我一命,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吴应熊点点头,让满云龙和何承志将王之心带下去。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吴三桂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后的疑虑:“熊儿,若那狡猾的多尔衮,趁我分兵夺取山海关时来攻宁远,我等如何退敌?”

  吴应熊道:“我在锦州的内线来报,多尔衮已犯了怔忡之症,班师回盛京了!只有武英郡王阿济格留守锦州。上次大战,阿济格自己被何承志射伤右肩,而且镶白旗损失惨重,还被多尔衮夺了十个牛录,他必定不敢再轻易进攻宁远。而关外消息闭塞,明亡的消息,估计四月中旬才会传到盛京,到时我们早就拿下京师了!”

  “多尔衮因病班师回盛京了?”吴三桂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为父怎么不知道关宁军在满清那里还安插了内线?”

  “是祖家人。”吴应熊寻思着说:“等我们破了盛京,父帅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现在容孩儿先卖个关子。总之,多尔衮现在一切行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了。”

  吴三桂有点不相信多尔衮已经病归,派副将杨坤和游击郭云龙去查探,结果,得到了确切消息——多尔衮确实已因病回盛京!

  三月初三,宁远城的一场恶战,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和阿济格的镶白旗大败,尤其是阿济格的镶白旗,骑兵损失大半。已经投靠多尔衮的鳌拜,两个牛录的白摆牙喇兵也损失过半。

  收到鳌拜的战报,坐镇锦州的满清“叔父摄政王”多尔衮大怒,与满清王公大臣共议摄政王济尔哈朗的消极怠战之罪,议夺镶蓝旗二十个牛录给他的弟弟、豫亲王多铎。因为多尔衮的弟弟多铎不久前抢了大汉奸范文程的老婆,被罚银一千两,还被夺了十五个牛录,多尔衮想借机弥补一下多铎的损失。

  当时,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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