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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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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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鲁种田倒是不甚稀罕。对于他来说有个床榻睡觉就行了,其他的东西自是多余。

    却说谢慎一路舟车劳顿自是乏了,宽衣解带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之中谢慎只觉得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双素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好熟悉的声音……

    谢慎对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可是一时又难以记起来。

    难道是……

    “芊芊?”

    是梦非梦?

    谢慎猛然坐起身来,见徐家大小姐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一直盯着我干嘛,看看你的嘴张的和鹅蛋一般大,太丑了。”

    谢慎摇了摇头道:“芊芊,你怎么来京师了?”

    徐芊芊却是撅起小嘴道:“你能来得,我怎么就不能来?”

    “我来是进京赶考的,你来……”

    “我是来看你的啊,父亲大人说了,你一个人在京中身边连个照拂都人都没有,我来了还能和你做做伴。”

    谢慎可不相信这话是从徐贯口中说出的。一定是徐大小姐软磨硬泡,徐老大人挨将不过这才放她来的京师。

    不过,徐老大人就一点不在乎男女大防吗?

    徐芊芊虽然算作是谢慎的未婚妻但毕竟没有完婚,按照封建礼制二人不是应该不相见的吗?

    “我说完了,该你说了。为何方才一直盯着人家看?”

    “呃……”

    谢慎一时语噎,尴尬说道:“你太美了。”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春衫薄

    “油嘴滑舌!”

    徐芊芊柳眉一挑,柔声道:“不过人家喜欢。”

    屋内的气氛破颇是有些古怪。

    跟徐芊芊这么说情话不是谢慎的强项,少年更擅长的是指点江山,经纶大辩,吟诗作赋……

    不过,徐芊芊显然也不在意一时缠绵,笑道:“你既然乏了便先歇着吧。若是因为我你到时考得不好,爹爹又该责怪我了。”

    听到这里谢慎已经笃定徐芊芊就是对徐贯软磨硬泡才来到的京师。

    不过与“伊人梦中来”相比这些显然都不重要了。

    谢慎应了一声好字,徐芊芊便轻移莲步出了屋子。

    屋门轻轻合上,谢慎心中不由得一阵怅惘。

    这种感觉真是从未有过,哪怕是窈娘也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

    呼,许是太过疲乏,谢慎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谢慎整了整中衣,套了外衫去到庭院里透气。

    此时方是一月,正是春寒料峭,谢慎不禁打了个寒颤。

    啧啧,这京师的春日果然比江南冷多了。

    谢慎起了秉烛夜游的兴致,也不管却是傍晚便推开院门沿着长廊深处走去。

    少年在一株粗壮的银杏树下驻步,望着璀璨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和点点繁星,不由得心生感慨。

    同样一轮明月,他却是从两个不同的时空见到过,且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只是心境使然罢。

    谢慎已经习惯了大明朝的生活节奏,这种闲适,这种温良恭俭让带来的感官冲击让他十分享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此时距离新年也没过多久,算来已经是弘治九年了。

    谢慎今年十六,如果能够会试取贡,殿试登科,便可以光荣的成为一名进士。

    这个年纪进士及第绝对算的上是神童了。

    只是进士及第之后呢?

    谢慎要如何更进一步,在官场宦海之中扶摇直上,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呢?

    靠徐贯是不现实的。

    谢慎之前已经分析过,他的这位未来老丈人最多做到工部尚书,也就是名头好听,并没有多少实权。

    最重要的是徐贯弘治十三年就要致仕,算一算只剩下四年的时间。

    谢慎能够在四年的时间爬到正四品乃至以上?这不现实!

    即便谢慎这榜高中,名次很好馆选为庶吉士,那也得去翰林院见习三年。

    三年后就是弘治十二年,距离弘治十三年徐贯致仕不到一年,一年的时间能干嘛?

    便是天子再器重谢慎,也不可能直接擢升谢慎为六部郎官吧?

    而且,徐贯不出意外弘治十五年将撒手人寰,那时谢慎才真的是无依无靠。

    确切的说,如何把婚姻视作买卖,谢慎这一次无疑是做亏了。

    政治婚姻在大明朝十分常见,无数大才子都希望能够成为阁老、大学士、吏部,户部尚书的快婿。细细想来,应该不简单因为官位排序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能够入阁,或者在吏部、户部主事的大多是当干之年,或者说圣眷正隆。

    而在工部这种清水衙门的主官多半是养老了。

    一个养老的主官,或许同僚会给几分薄面,但其致仕后影响力就会衰减为零。

    故而谢慎若真的为前途计就应该去争做另一位徐老大人,徐溥徐阁老的女婿,或者挑个潜力股刘健。而不是做徐贯这个马上致仕老大人的乘龙快婿。

    别人致仕或许还有起复的可能,但徐贯可是阳寿都所剩无几,比弘治天子还要早三年离开人世,实在是没有什么投资价值。

    不过谢慎又不是单纯看重政治利益的人。于他而言,芊芊才是最重要的。

    在遇到芊芊之前,谢慎对于徐贯的召婿想法是直接拒绝的。

    他从来不想靠婚姻作什么利益交换。

    当他在松江府偶遇徐大小姐后,一切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

    “怎么还不睡?”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旁响起,还带着一丝温存气息。

    谢慎微微一怔,转过身道:“睡下了又醒了,索性出来走走。”

    “夜里凉,你穿这身春衫可别落了疾。”

    “染疾才好,我便又可以吃芊芊小姐亲手煎的药了。”

    “你……”

    徐芊芊欲言又止,终是咬着薄唇道:“休要再胡言乱语,哪个要给你煎药!”

    谢慎淡淡道:“芊芊小姐不但要给小生煎药,还要给小生喂药呢。”

    徐芊芊作势要打,谢慎连忙闪开,摆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

    “……”

    谢慎直是无言以对,只能辩解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你别动气嘛。”

    徐芊芊眼眸似含秋水一般,便这么痴痴的望着谢慎。

    她自然知道自己和谢慎是天作一对,这个人从第一眼见到便让她心神不宁,她确信谢慎就是她一直要找的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半盏茶的工夫后,还是徐芊芊笑道:“你个呆子在那里傻站着干嘛?”

    谢慎挠了挠头道:“看你也站着,所以……”

    “休要再花言巧语了,随我到屋里来。”

    谢慎犹豫道:“这恐怕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忒的真是个呆子,你我在松江府不早就共处一室了吗?”

    徐芊芊不管这许多,当先便朝自己的闺房走去。

    谢慎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跟上前去。

    二人进到屋中,谢慎随手将门带上柔声道:“怎么,有些话怕在院子里说被人听见吗?”

    “你个小冤家,前世真是欠了你的,老天爷发你讨债来了。”

    “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唔,那是熏得三匀香。”

    “三匀香?”

    “那是按照古法调制的香料,是三种香料混在一起的,有奇异之感。”

    二人正自聊着,只觉得气氛十分尴尬。

    沉默了良久,徐芊芊柔声道:“我来帮你脱外衫吧。”

    谢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摆手道:“这是要干嘛?”

    徐芊芊没好气的白了谢慎一眼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要帮你洗一洗衣服。”

    谢慎狐疑的说道:“我这湖绸春衫可是新裁剪的,又不脏。”

    ……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拜会王华

    “呆子!”

    徐芊芊背过身去,不再理谢慎。

    谢慎一时无语,这又犯了徐大小姐哪条禁忌了?

    女人心,海底针呐。

    对于徐芊芊的想法,谢慎直是捉摸不透。

    试探着道:“芊芊小姐该不会是想给谢某衣衫上绣些花样吧。”

    徐芊芊被点到心事,无奈道:“你个呆子就不要瞎猜了。”

    “等明早吧,明早我叫虎儿把绸衫送来。”

    “嗯。”

    徐芊芊也不再相争,兀自点了点头。

    从徐小姐闺房出来后谢慎摇了摇头,心中慨叹。他是不是有些过于正人君子了?

    把外衫脱下给未婚妻绣些花样儿也没有多么离经叛道吧?

    回到西跨院屋中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便已经快到了正午。

    谢慎在小书童陈虎儿的侍奉下洗漱,又换了崭新绸衫,并将昨夜换下的衣衫托他送到芊芊小姐闺房去。

    陈虎儿拿了自家少爷的湖衫直是笑的合不拢嘴,谢慎佯怒喊了一句讨打,小家伙这才闪开去送衣服了。

    早午饭一并吃过,谢慎便想到街上去逛一逛。

    方一出门,便有一队人马纵骑而来。还好谢慎反应快及时闪开,不然若是被撞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不算,扬起的灰尘让谢慎崭新的绸衫颜色暗淡了不少,真是可惜了。

    京师权贵遍地,保不准就撞见个尚书侍郎,唉像谢慎这样的举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原本谢慎还有些优越感,但现在优越感却是一扫而空,只剩下怅然慨叹。

    明代的京师格局前后变化很大。主要是因为嘉靖时对京师进行了扩建,修筑了外郭城。

    而在弘治朝,还没有内外城之分。

    徐府所在的西城是权贵聚集地,也难怪会遇到如此跋扈嚣张的马队。

    既然来了京师,总归是要拜会一番王、谢两家的长辈的。

    三人在城中分别前王守文和谢丕都留下了府宅住址,谢慎寻着地址先去了谢家。得知谢迁并不在家,谢慎便又折而去了王华府中。

    王老大人正在府中临碑帖,闻听自家小子的好友谢慎来了,便叫仆人把谢慎先请到了花厅。

    王老大人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着了便袍施施然来到花厅,朝谢慎点了点头。

    王华是正统十一年人,成华十七年中的状元,今年正好五十岁。

    王华属于典型的江南文人,清瘦,养颜,蓄须。虽然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不过王华的官运并不算亨通,现在也只做到了弘治天子日讲官的位置。

    这位置尊贵是尊贵,清高也确实清高,可却没啥实权。王华这般年岁的,大多已经入主六部,甚至都已经入阁。

    像那谢迁不就是弘治八年入的内阁吗?谢迁才四十六岁就入阁,而王华五十岁才混到个天子日讲官,同是状元出身,同是余姚人,差距还真是大。

    不过王华在弘治十六年被擢升为礼部右侍郎,正德元年又升为礼部左侍郎,也算是不枉状元之名了。

    但在眼下,王华和谢慎未来老丈人徐贯一样都不算最显贵的那一撮臣子,又因为王华年岁更小一些,却是丝毫没有架子,拉着谢慎话起了家常。

    谢慎实在没想到一代心学大师王守仁他爹是个絮叨子嘴,苦苦陪着聊到口干舌燥。

    “我那劣子生性好玩耍,若不是贤侄在一旁督导提点,肯定是不能中举的。老夫在这里还要好好感谢贤侄一番。”

    谢慎心道哪个人生来是圣人的,又有谁不贪恋安逸的。

    只不过有的人如王守文,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有资本给他们去挥霍。即便什么也不干,家中也养得起一个闲人。

    可有的人比如谢慎,天生出身贫寒,若再是好逸恶劳恐怕早就饿死了。

    但他面上却笑道:“守文兄天资聪颖,不过是喜好玩乐了一些。只要稍加努力,中举还是不难的。小生并没有出什么力,最多也就是提点了一番。”

    王华笑道:“你这是怕老夫夸奖你啊。也罢,那小子能够中举已是万幸。等大比之后,老夫便专门设宴款待余姚同乡。”

    呃……

    谢慎直是有些无语,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明明自家儿子争气中了举还被说的这么不堪。难道在王华眼中,王守文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中举反而是祖坟冒青烟了?

    那既然如此,王华又为何逼着王守文进学?

    王家家大业大,让王守文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翩翩美少年不好吗?

    但这些毕竟是王家的家事,谢慎不好插嘴。

    别说是王守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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