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稳下心神，想了一下，此刻不只是羽驰公主这一件事，还有皇上子嗣的事，暗九是妖孽，是不争的事实，到时在众目睽睽之下，皇上即便想要保他，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诗妃见皇后还在犹豫担心，笑道：“娘娘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人在手中，她可以帮咱们“莲妃？可是她刚刚不是已经说了不会帮咱们吗？她一心向着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肯用她身上的蛊控制皇上。”皇后叹了口气，莲妃态度坚决，她们也没有办法勉强一个将死之人。
“娘娘不要忘了，莲妃姐姐还不知道暗九是妖孽这件事，如若她知道了，你觉得她真的还能不帮咱们吗？”诗妃意有所指，暗九有了皇上子嗣的事，任何后宫的女子都是无法接受的。
“本宫明白了，那咱们也去看看吧，不过本宫只能偷偷去瞧瞧，若是被皇上发现了……”
“娘娘放心，皇上现在也无暇顾及娘娘的事。”诗妃拉着皇后一起，紧跟在走出去的暗九身后。
路锦本是走在最前方，感觉到暗九跟了上来，他偷偷的放慢了脚步，来到暗九身边，低语道：“你没事吧？”
路锦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记着暗九曾经到侍卫房教他那些手下功夫的情分，他也明白皇上的意思，派自己前来，自然是为了保护暗九的，尤其是在看到皇后这帮人也在的时候，就更明白暗九的处境了。
“没事。”暗九面无表情的道。
路锦粗略的将朝堂上的情况都与暗九说了一下，暗九点了下头，两人便再没有多言。
朝堂上，众人都在等待，没有一人开口，鸦雀无声静的吓人，静的众人心慌意乱。
好在事情进展的顺利，路锦很快便将暗九带上了朝堂上，对于这个群臣熟悉又陌生的暗九，群臣心思各异。
暗九之前便也跟随皇上早朝，那时暗九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可是他的容貌却始终是个迷，现在暗九什么遮掩都没有，也未有任何易容，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这个迷惑了皇上的男子，其实并未有传闻中的那么妖媚，相反他是一个看起来长相刚毅的，与暗卫这个身份很相符的男子，有些人实在很难将暗九和迷惑皇上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更多人想到暗九的时候，还是那个无论如何都要跟随在九王爷身边的暗卫，他对九王爷的忠诚，只是这份忠诚到底是一开始就掺杂着异样的情愫，还是慢慢转变成了如此地步的呢！
这件事终是无人知晓，事实上靖烨和暗九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的这种吸引这种缘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靖烨看着暗九走进大殿，对方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早晨从寝宫出来时，他便注意到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问问他情况。如今看暗九的模样如此樵悴，靖烨很心疼，不过面上却不曾表现什么，暗九毕竟是名暗卫，他不是弱者，他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如何的保护，靖烨深知这一点，甚至暗九还会好好的保护自己这个主子。
群臣以为肖柏见到暗九会显得很激动，没想到他的表现很平常，只是目光一直投在暗九身上，却没有过激的动作。
“皇上，暗九已经带到。”路锦说罢，站到了一旁，照理说这种时候是不需要他守在大殿上的，可是他却没有下去，而皇上也没有让他下去的意思。
靖烨点了下头，目光从暗九的身上落到了肖柏的脸上，而肖柏也在打量着暗九，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暗九了，可是这次见暗九，肖柏的感受却不同了，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已经带到了，国舅爷想让朕给你怎样的交代？”靖烨说着，对林佟勾了下手指，林佟立即恭敬的凑上前来，听着主子在耳边低于几句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暗九亲自搬了把椅子让对方坐下。
暗九也不客气，只对林佟点了头，就大方的落座了。
“肖柏只想知道我们羽驰公主紫烟是谁害死的，请皇上交出凶手。”肖柏有些吃惊，他没想到靖烨对暗九的宠信竟到了如此毫不顾忌的地步。
肖柏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周围人尴尬的目光，他们只是敢怒不敢言。
或者说群臣也非是怒，更多的还是尴尬和无奈。
“朕已说过，此事要追查，也需要时日，你现在如此咄咄逼人，朕也无法交给你真凶。”
靖烨语气温和的道。
“可是肖柏听说暗九便是杀了公主的凶手，只是皇上碍于一些原因，舍不得将他交给羽驰国，可是如此？”肖柏说着，已走近暗九身前，他弯下身凑近暗九，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肖柏也是习武之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刚刚那么近的距离，也是挺触目惊心的。
“你是暗九，听说你曾亲口承认，公主是你杀的，如今在大殿之上，皇上面前，群众之中，你可否说出实情呢？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该是敢作敢当！”肖柏不紧不慢的道，有种循循善诱的味道，这是在诱供吗？
第四十章 你居心为何
？
朝堂上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暗九的脸上，那张刚毅的、坚韧的永远面无表情的脸。
暗九挑眉看着肖柏，随意的扫了周围人一眼，最后与靖烨的目光相处在一起。
只是暗九的目光并未多停留，便又转向了林佟，相对于那些好奇的目光，林佟显得极其紧张。
暗九曾经当着他的面，承认人就是他杀的，暗九不是会开玩笑的人，林佟无法不担心他现在也会毫不顾忌的承认羽驰公主是她杀的。
林佟在发现暗九正在看着他的时候，忙对暗九摇头，他知道暗九懂他的意思，他是不让他乱说话。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因为人就是你杀的所以你不敢承认，怕丟了小命？”肖柏咄咄逼人的道，身体又凑近了一些，他的声音不大，气势却压人。
大殿上的气氛变得很诡异又压抑。
暗九终是挑眉看向了肖柏，与他对视的视线里没有丝毫妥协，他摇头道：“人不是我杀的！”
“哈！在有人看到你进去狱中见了公主，公主就被人害死的情况下，你说公主不是你杀的，那么是谁杀的？”肖柏的声音瞬间高涨，语气坚决态度凌厉，他的眼睛眯起，拳头攥紧了。
“他说没杀便是没杀，暗九不会撒谎！”说话之人是靖烨，这种完全是帮着暗九的话，让众人都知道了靖烨的态度。
这种态度并不稀奇，皇上对暗九的心思，哪个不知道呢！只是现在的情况下保住暗九，似乎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皇上这话是在把肖柏当作小孩子欺骗吗？他说她没有杀人便是没杀？那么皇上倒是告诉肖柏到底谁是真正的凶手呢？”肖柏愤愤然的问道。
肖柏在没有见到暗九前的那份冷静不见了，或许是觉得靖烨和暗九欺人太甚吧。
“他是朕的人，他的话朕信，他说他没有杀人，那便是真的，至于谁是真凶，朕说过需要时日去查。”靖烨的态度轻佻，这种话听着太过敷衍，根本没有半分诚意。
别说事肖柏听了气氛，群臣听着也是心惊胆战，皇上这话敷衍的如此明显，这不是要与羽驰树敌吗？
“请皇上三思，只有暗九进入过大牢，在此之前公主还是好好的，他刚出来公主便被人毒死了，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皇上还是将暗九交给肖国舅吧。”说话的人居然会是蒋洪学，他的官位虽然不低，但也不是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因此群臣很是震惊。
“蒋大人这话说得倒好像你对情况很了解似的，你怎么知道暗九进入之前羽驰公主好好的，又怎么知道暗九出来后，羽驰公主就出事了呢？可笑！”干大人冷哼道。
干大人为人一向正直，他凡事都讲求个证据，所以这么说也很正常，倒是没人觉得他有什么死心。
“干大人问的好，蒋某也不敢信口胡诌，实不相瞒是蒋某自己调查过的，这事蒋某有人证。”蒋洪学说话的同时看向暗九，对方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有任何反应，依旧是石头人一般的面无表情。
“证人？什么意思？”干大人追问道。
肖柏也紧盯着蒋洪学，“快说！什么证人？若能证明人是暗九杀的，那我们羽驰是一定要把暗九带回去处罚的。”
“蒋爱卿今日的话似乎特别的多，比干大人审案子还要干脆利落，不需要审问，就已经知道了凶手。”靖烨淡然一笑道。
嘲讽的意味浓厚，但他却还是忍耐了蒋洪学此刻的放肆。
“皇上，并未微臣会查案，其实也只是机缘巧合才有了证人的，证人不是别人，就是皇后娘娘和诗妃娘娘。”蒋洪学说着，目光向大殿的屏风后看了看，他知道皇后和诗妃都来了。
皇后惊的看向诗妃，似乎在问你父亲在说什么？诗妃也很震惊，之前见父亲的时候，父亲可是没有说过这个，只说他们想要易主。
至于什么时候做这件事，如何做，蒋洪学也并未告诉诗妃。
诗妃急忙对皇后摇头，表明自己也是什么都不知。
“她们是证人？她们亲眼看到暗九杀了公主？”靖烨不紧不慢，甚至没有丝毫惊讶慌张，依旧是问得淡然。
肖柏却急了，四处张望道：“她们在哪里？如果她们能够证明暗九杀人的话，就让她们出来说个清楚，今日无论如何是要给公主一个交代的。”
“这……”蒋洪学迟疑了一下，“两位娘娘并非亲眼看到暗九杀人，不过她们是在看着暗九离开后，就去了大牢，发现公主已被害的第一人，这至少证明，暗九去后公主就遇害了。”
？
“这也算是认证吗？”干大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暗九，你去看公主之时，公主是生是死？
“公主生。”暗九道。
“蒋大人听到吗？暗九去狱中时公主还活着。”干大人冷笑看着蒋洪学，嘲笑他的无能。
“干大人，杀人凶手若是好想承认人是他杀的，他当然会撒谎。”
“蒋大人随意的就能判断别人说谎，随意的就能指出凶手，随意的就想让皇上把人交出去，这么做太过草率了吧？”干大人顶着蒋洪学的话，次次都逼着他。
“干大人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吧，暗九刚走，娘娘们去了狱中，羽驰公主就被害死了，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你再说其他的也都是辩解，垂死挣扎而已。”蒋洪学似乎认定了暗九就是凶手。
而干大人不相信此事，一时间两人争论不休，谁都不肯住口。
群臣在他们的争吵中，也议论了起来，各执一词，似乎谁说的都有道理。
“众爱卿既然难下定论，那么此事就再查些时日。”靖烨在大殿上又吵闹起来时，开口说道。
“皇上，您还需再查多久？”肖柏瞪着高高在上龙椅上的男人，“请皇上给个时日，肖柏便可能，实不相瞒，肖某已给皇上送了信，王上说三日之内便会赶到。”
靖烨嘴角一扬笑了起来，“好啊，三日朕亲自迎接羽驰王，到那时自然会给你们羽驰交出真凶的。”
肖柏听罢便不再多言，甩手转身说了告辞便走出了大殿。
待肖柏离开，靖烨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他对林佟示意了一下，对方立即高喊道：“退朝！”
“皇上，此事不能就此作罢，暗九分明就是凶手，皇上这是要包庇他吗？”蒋洪学的话如一颗响雷，在朝堂上炸开了，群臣瞬间都被惊到了。
蒋洪学今日的表现太过怪异而大胆，就凭他刚刚那么对暗九咄咄逼人的气势，就足够皇上治他的罪。
皇上似乎没那心情，没有罚他，准备退朝了，蒋洪学却硬是要顶撞。
“蒋洪学，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也是你能说的话吗？”干大人终于忍不住，上前了一步道。
蒋洪学哼哼笑道：“干大人有所不知，不知者不罪，并非蒋某放肆，而是皇上受了蛊惑，身为臣子，怎么能够看着有妖孽来伤害皇上，而什么都不说呢！”
靖烨深沉的目光落在暗九的身上，该来的终是要来的，而此刻似乎就是这个时刻了。
靖烨和暗九都明白，两人也都做好了万全之策。
只是靖烨看着暗九的脸色不好，心中难免心疼着。
皇后和诗妃再度对视，这是她们两个也都始料未及的，尤其是诗妃，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在朝堂之上说出暗九的事。
“你……什么意思？”干大人的声音没了之前的气势，毕竟皇上宠信暗九的事人人知晓。一国之君，宠着一名男子，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也不至于就对皇上有什么影响，他毕竟是万人之上。
可是暗九毕竟和一般的男子不同，靖烨宠他的程度也是和一般的帝王对娈童不同。
说暗九是妖孽迷惑了皇上，这种话在宫中不是第一次传出，但是无人敢打探，更无人敢议论此事。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