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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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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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打翻,热水流了一桌。
  顾风尘哈哈一笑,转身就跑。那茶客怒发,呼喝着跳起,追了上来。顾风尘并没有向远处逃,而是围着茶摊打转,一时间弄得其余桌子鸡飞狗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移开。众人围追堵截,却就是摸不到他,不由气得暴跳如雷,如此一来,打翻的桌椅更多了。
  一边闹,顾风尘一边扫视着泠菱,果然没转两个圈子,泠菱向他微微点头示意,径自去解开马匹。顾风尘哈哈一笑:“不陪了。”身子突然加速,如闪电般掠过数人,钻到自己的马跟前,与泠菱一跃上马,扬长而去。
  袁因却不动声色,跟着付账走人。
  他们一走,其中有两位茶客暗自对视,纷纷皱眉,却也没有理会,果不出泠菱所料,这二人便是探子,专在这条路上探访有关红莲教的消息,只是事发突然,他们全被顾风尘的胡闹迷惑住,没有看到泠菱与袁因在做什么。
  泠菱与顾风尘打马跑出数里,便停住了,顾风尘道:“你问他了?”泠菱道:“等着吧,一会儿他会来的。”二人拉马候在树下,果然不过片刻,袁因骑马到了,见到泠菱便翻身下地,拱手道:“索命门袁因,见过您老人家,敢问您是三才八骏中的哪位?”
  泠菱向他身后看了一眼,见无人尾随,才道:“九瓣红莲次弟开,一片丹心天上来。”
  袁因立时睁大双目,愣了一愣,面现狂喜之色,突然跪倒:“不知教主驾到,实在该死。您……您怎么轻骑简丛,这可危险得很。”泠菱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快说,索命门出了何事?”
  听她一问,袁因立时满面惶急:“回禀教主……”泠菱道:“站起来说话,唯恐别人不知道我是教主?”袁因慌忙站起,自责道:“小人一见教主,欢喜非常,竟忘记了蔽人耳目,该死该死。”
  顾风尘在茶摊见他时,觉得此人阴鸷沉稳,可如今面对红莲教主却语无伦次,足见其心内恐慌,不由得心生疑惑。他与泠菱接触几次,总觉这女孩子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唯有下手狠辣而已,但见袁因如此表现,才觉得泠菱确有威严,只是对自己没有表露而已。
  袁因站起说道:“哪里仅仅是索命门有事,外八门全都有大事发生,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飞马告变了。”
  泠菱道:“快些说,出什么事了?”
  袁因这才将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这外八门自红莲教出关后,奉行教主泠御风的遗命,散入江湖,以避四大世家的剿杀。八门的门主聚在一起,定了日后联络的暗令,便各自带着教众潜藏下来。这八人规定,每半年相会一次,归总一些江湖上的重大事件,上报给红莲教总坛。十数年来,外八门门主也曾换人,但规矩一直没变。
  今年红莲教入关,八门门主已事先得知,更要大加准备,因此三个月前也曾临时聚过一次,但是十天以前,袁因赫然接到通报,说有要事发生,拟定再次聚集一处,商议对策。
  袁因看看通报,传书的是红手绢门的门主卫三娘。他没有耽搁,立时赶往聚会地点。那是一座半山亭,等他赶到时,见另六门的门主也都到了,唯独卫三娘没到。
  七个人正在一处作疑,山下走上来一人,却不是卫三娘,而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众人以为她是卫三娘派来的,也未在意,只问她卫三娘为何不来,那女子只是点头,说卫三娘门中出了要事,叮嘱她将一个盒子交给七人,内有书信与自己的信物,个中情由一看便知。说罢便捧出一个木盒子,放在石桌上。
  这七个人全是江湖老手,经验丰富,对她的话四分相信,六分怀疑,机关门门主石铁心拿过盒子,也不用晃动,只凭一抓,便知道盒子中并无机半,于是放心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封信和一个玉环,那玉环正是卫三娘之物。
  石铁心到底是老手,将书信仔细捏过,确认没有机关,这才撕去火漆,打开信封,将信纸取出。
  可展开一看,纸上居然无一个字迹!
  就在七人一呆之时,那女子突施毒手,喷出一股迷烟,其中五人不及闭气,便被迷倒。袁因与石铁心幸未中招,便与那女子厮杀起来。石铁心倒还罢了,这袁因是外八门中的第一高手,一柄七星鱼肠剑招招狠辣,式式穿心,二人合力之下,居然只在那女子面前走过十八招,便被分别击倒。袁因体型虽瘦,却极抗击打,爬起来再斗,被那女子连连打倒五次,最后击得他口吐鲜血,终于无力再斗。
  那女子见七人一一倒地,也不来杀他们,只是取出七颗药丸,分别灌下七人口中,当灌到袁因时,不防袁因是假装晕去,趁她俯身时,一剑刺出,不料那女子也极是警惕,居然闪开了。袁因知道自己远不是对手,逃走报信要紧,于是纵身一跃,跳下了山谷。
  袁因身为索命门首领,手下尽是刺客,自己自然深谙刺客之道,每到一处陌生地点,必将前后左右看个清楚,因此来半山亭之时,曾下到过山底查看,因此知道山下尽是密林,半空亦有斜生的灌木春藤。他跃下去时,果然被藤蔓所阻,没有摔死。只是头皮身上被划出无数伤口,所以得了性命。
  他知道卫三娘定然已遭不测,加上那六位门主,外八门只有自己一人得脱虎口。看来敌人定已侦知了外八门的情况,要下手了。于是他抢了一匹马,连夜赶来黄山。
  泠菱听后一皱眉头,她深知袁因的武功虽不及红莲八骏,但也是相差无几,而狠绝毒辣之处过之,如今有石铁心相助,居然还拿不下一个女子,确是可怖,便问:“那女子什么模样?武功路数如何?”
  袁因乃杀手出身,各类武功见识极广,可听泠菱一问,也是眉头紧锁:“小人无能,居然瞧不出此女武功是何门派。”泠菱神色一寒,袁因忙道:“教主息怒,此女子与我二人交手十余招,居然换过了九门武功,其中有南海派的朝天指,青城派的五禽拳,蓬莱派的飞仙腿,长白山的大摔碑手,而且每一种,都是深得其中妙处。仿佛毕生修习一般,故此小人无法测度。”
  泠菱又问:“此女年纪几何,长得什么模样?”
  袁因道:“她年纪不大,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长得嘛,也算标致,哦,有一点与众不同。”泠菱问:“哪一点?”袁因道:“此女没有穿鞋子,光着脚来的。”
  泠菱刹那间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一遍,没有记起有这样一个女子,可这话听在顾风尘耳内,却如五雷轰顶一般,脱口叫道:“是她!”
  泠菱道:“你认得这女子?”
  顾风尘将在九华山遇到此女的情况一讲,泠菱冷笑:“若不出我所料,这女子定是四大世家派来的。”顾风尘一愣:“因何如此肯定?”泠菱道:“我红莲教在江湖中有耳目,你道四大世家便是聋子哑巴?外八门中定然混进了他们的奸细,否则绝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暗令。这次我红莲教一入关,便灭了数家门派,收服了诸多豪强,这几家门派都是四大世家的走狗,由他们暗中支持,我们给了他们一刀,他们反手便是一剑,报复外八门,反击也算厉害。”
  袁因道:“如今该怎么办?请教主示下。”
  泠菱道:“当务之急,是先救出那七位门主,这七人在各门中声威赫赫,若被贼子威逼利用,可是棘手得很。”她问袁因:“你可知道那七人怎么样了?”袁因道:“小人一脱险,便传令手下知会另七门,四处打探,昨日接到飞鸽传书,说这七人被关在一处叫做五戒庄的庄园中,离黄山约有三百里路,这消息是盗门兄弟送来的,应当不差。”
  泠菱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快赶去。”她与袁因跳上马背,却见顾风尘站在当地,动也不动。泠菱道:“你呆立什么,快走啊。”顾风尘道:“这是你教内之事,我不好参与。”泠菱道:“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怎么还没离开黄山,就变卦了?”
  顾风尘道:“我答应护你去西湖,却没答应帮你做其他的事。”泠菱冷笑:“你怕了,不敢去是不是?”顾风尘报以冷笑:“我说到做到,可没说要做的,也绝不去做。”
  泠菱老大不快:“那好吧,你先去西湖等我好了,哼哼,没了飞鹰猎犬,我也一样打兔子。袁门主,我们走。”
  两人打马扬鞭,飞驰而去。
  顾风尘并非胆小怕事,也不怕得罪什么四大世家,五大门派,他只是不想在江湖中扎得太深而已。总想着早些回到顾家村,每天打几块铁,喝几斤酒,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便是。
  眼见二人去远,顾风尘微然一笑,向路人打听了杭州方向,缓辔而行,慢慢走下来。
  如此走了一天多,第二日晚间,来到了一处小镇子,这镇子不大,也就百十户人家,镇子中央开有一家客栈,顾风尘牵马而进,要了一间房,入内休息,不一会儿,店家打过净面水,洗脚的热汤,顾风尘要了一盘牛肉,一张大饼,一大坛酒,等他洗过之后,这些东西都摆在桌上。
  顾风尘走了一天,又饥又渴,先将那一坛酒喝下一半,然后将牛肉卷在大饼之中,开怀大嚼。
  正吃得高兴,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响,这脚步极轻,如果不是多人行走,还真不易觉察。顾风尘自修习逆天神功之后,能为见识随之提高,对于身怀武功之人,瞧得奇清,他一听便明白,来的这伙人都是好手。
  这许多江湖好手突然来到此地,定有事故,顾风尘本来厌倦江湖上的纷争,便装作不闻,继续吃饭。
  那些人进了对面一个屋子,砰地将屋门紧紧关上了。
  顾风尘吃饱喝足,倒头便睡,约莫到了二更时分,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将他惊醒了。那是对面屋子开门的声音,虽然极轻,可却瞒不过顾风尘的耳朵,顾风尘暗想,这么晚了,一群身有武功之人,多半不会去干好事。想到此,他轻轻下地来到门边,从门缝向外看去。
  门外走廊上挂着灯笼,看得清楚,那十余人尽都装束停当,手里拿着布包,看样子里面像是刀剑一类武器。为首一人低低的声音道:“休要声张,那厮非但凶恶,也乖滑得紧,客栈之内或有耳目。”
  众人潜声蹑足,悄悄消失在走廊拐角,那为首之人在拐角处停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包粉末,洒成一道直线,看似封住了走廊。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向粉末上一炙,这才尾随而去。
  顾风尘看在眼里,心头疑惑,不知他在做什么,只觉这干人行动诡秘,举止怪异,如此行径,肯定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自己如未遇上,大可罢手,可既遇上了,说什么也不能就此撒开不管,于是他轻轻开了房门,想暗中跟踪。
  不料刚刚走到那道粉末前,猛觉头脑一阵眩晕,他已经中过两次迷香,十分警醒,一觉得不对,马上身子倒射,飞出八尺,落地时居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暗骂自己大意,对方点的肯定是厉害的迷药,只要从中一过,立时晕倒。前面既是走不得,他便轻轻开了走廊尽头的窗子,钻了出去。跟着众人出了镇子,再向前行,便是一座山谷。到了谷口,那些人住了脚,四下乱张,显然是怕有人跟踪。众人看了一阵,相互点头,意思是无人跟踪,饶是如此,那为首之人也非常小心,吩咐手下点起一线香,然后才悄悄进谷。
  那些人丝毫没有觉察有人跟踪,进了谷口之后便放松脚步,行了数里,现出一片林子,林子边上居然有座茅屋。
  屋门紧闭,里面一无灯火,为首之人走近几步,屋子里传出一个声音:“外面是何人?”为首之人道:“是我,休得高声……”屋门一开,露出一张年轻人的面庞,喜道:“马副门主,您可来了。”那马副门主率领众人,闪身进屋,留下一人在外伏在草丛里,观察动静。
  顾风尘绕个圈子,接近屋后,茅屋后面便是一堵峭壁,无有后窗,他便贴在木板做成的后墙外,运劲于指,在木板上钻了一个洞,向里看去。
  但见屋内已点起一堆火,跳动的火焰哔剥做响,映得屋内众人的脸色阴晴不定,更添诡异。屋子正中立有一个十字形木架,架下放有一个木盆,约有人腰粗细,而更可怖的是那木架上居然倒绑着一个人,双腿朝天,脑袋向下,顾风尘由于在屋后,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见那人一动不动,似是死了一般。
  那马副门主蹲在那人面前,看似已经观察了片刻,此时站起身来,对那先前在屋子里的年轻人道:“你用药多久了?”
  年轻人道:“已有十四个时辰。看来药性已顶不住了,您再不到,恐怕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了。”
  马副门主立时吩咐:“动手。”
  他一声令下,同来的人中闪出三人,每人手中拿着一柄匕首,映着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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