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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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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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救的人是我。我之前本是有些感激他们父子的,可后来直接被他们给气晕了!回来之后静下心来想了想,才发现整件事好像有人刻意为之,哥哥原来是可以骑马的,可为什么咱们马厩的马全都病了?若是哥哥能骑马,早就发现不妥了,何须等到陆家父子出手!”
  听女儿这么一说,清阳公主就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忙点了点头,“我当时也觉得陆公子不该不顾身份当街那般对姑娘说话,可是当时姑娘已经晕倒了,这才没功夫和他理论罢了。”
  清阳公主这一天一直沉浸在和丈夫儿子相见的喜悦里,哪里注意到马厩,听王琳芝这么一说,马上向李嬷嬷道:“马厩的事,还请嬷嬷好好查查。”
  李嬷嬷应声去了。
  清阳公主又吩咐她身边的丫鬟如兰道:“找几个婆子,带上这两盒灵芝,另从库房里挑几担东西,送到康乐侯府去,感谢陆侯爷和陆公子的出手相助之恩。”
  如兰见主子沉着脸,忙领命去了,但这几担“礼”的价值却不好把握,无奈只好去请教了李嬷嬷。
  “你挑上二十匹南边刚过来的时兴布料也就是了。”李嬷嬷垂眸答道。
  陆家父子才救了自家姑娘,只拿这些东西,能行吗?如兰仍有些迟疑。
  李嬷嬷:“等公主亲自蹬门道谢的时候,自然会带上重礼。”
  但李嬷嬷心里却知道,清阳公主既然这般吩咐,肯定是对陆家起疑了,因为公主府上养马的马倌已经失踪了。
  虽然这事和陆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陆家这重礼一送,让清阳公主不得不多想。


正文 015 有所求
  如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给陆家送这些东西,但她却知道李嬷嬷是清阳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人,自己听她的,肯定不会错。
  等她置好了礼,便照着惯例交给了张立行。
  按大周制,公主邑司令一人,从七品下;丞一人,从八品下;录事一人,从九品下。公主邑司官各掌主家财货出入、田园征封之事”。张立行就是清阳公主府上的府丞。
  康乐侯见到自家送的礼被退了回来,马上露出一脸询问之色,那张立行笑着解释道:“公主现在正忙着。”
  清阳公主再忙,他家可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这么大的恩情,公主只打算用几匹布料来还吗?
  当他康乐侯府是什么地方了!
  “侯爷想必也知道,我家姑娘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召见才进宫的,半路上出了这样的事,娘娘心里也记挂着,公主自要亲自进宫,向娘娘禀明情况免得她也跟着着急。”
  这话也原本也没有错,但张立行那客气疏远的样子让他十分不爽,但清阳公主却不是他能得罪的人,只得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王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张立行道了谢,放下东西就走了。
  不过张立行倒也没有骗康乐侯,清阳公主这会儿还真的进宫了。
  王皇后这么火急火燎地将她的一双儿女接近宫,但半路上却惊了马,虽然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但是那马车却是公主府自家的,如今她进宫请罪的同时也要安慰一下小姑,顺便带了儿子王慎远去问安。
  如今皇上对王家的宠爱虽然不如往昔,但王惟一仍旧大权在握,回来之后免不了有许多人前来拜访,也一样没有时间陪王琳芝。她躺在花园里的一棵大桂花树下,百无聊赖地望着白云发呆。
  没多大一会儿,有小丫鬟进来禀告,“魏姑娘前来探望姑娘。”
  王琳芝虽然有些“头晕”,但想到定安公主之前借马之事,仍淡淡地道了个“请”字。
  后天就是她十岁的生辰了,而魏怡却选在今天来探望她,估计也是考虑到自己身份尴尬,怕被人冷笑白眼罢了。
  魏怡很快就被丫鬟们请了过来,仍旧有着王琳芝记忆中的样子,苍白的脸,又瘦又高,永远穿一身荡荡的衣裳,又孤僻,又清高,跟同龄人全玩不到不一块儿去。
  王琳芝会记得她,只因她父兄阿娘全死了之后,魏怡去过一次康乐侯府,“顾将军说了,念在儿时他在清阳公主府上住过的份上,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她那时候一直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根本没有心思应酬魏怡,但那时候帝京已经没有女眷肯和她来往,见魏怡不过是在向陆家证明她还有朋友罢了,但她自己心里非常清楚,魏怡和她并没有任何交情。不仅如此,她未嫁人之前,还帮程静姝挤兑过魏怡和她的弟弟魏铭。现在她落魄了,魏怡找过来做什么?不嘲笑她这副落魄的样子,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要康乐侯府给她的家人陪葬,若是她这么告诉魏怡,对方肯定认为她是疯了吧。
  王琳芝本不想理魏怡的,奈何她现在像丧家之犬一般,根本不敢出门,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南顾和北顾都有人在朝中为官,但在公主府上住过的姓顾的只有顾钺,顾家和向家早已经恨透了阿娘,顾钺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帮她?
  就算顾钺要帮她,她也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特别是那个打架的时候从来不让着她的顾钺。
  可不知为什么,在哥哥王慎远那边看到顾钺能把两石的弓拉到六成的时候,王琳突然反应过来,顾钺那时候应该还是让着她的。
  现在想想,魏铭和顾钺前世也是发小,魏怡会帮顾钺给她传话也就说得通了。可顾钺那个龇牙必报的人,会这么好心的托人去看她?是去看她笑话还差不多。
  她当时冷冷地看了魏怡一眼,漠然地跟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就送客了。
  再后来,魏怡又递过几次贴子,王琳芝再也没见她。
  没想到一转眼,她们竟然又相见了。
  “妹妹好些了吗?我带了些自己做的槐花饼过来,你尝尝看是否合胃口。”许是看王琳芝一直沉默着,魏怡就把自己带来的小礼物,亲手丫鬟提着的竹篮里拿了出来,放在了王琳芝面前的石桌上。
  金黄色的饼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看起来一副很好吃的样子,王琳芝不由自主地拿了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口,咸饼,又酥又香,但又带了些槐花的清香甘甜,明明刚吃过早饭不久,她硬是一口气吃了三个,才意犹未尽问魏怡,“这你家自己槐树结的槐花?”
  魏怡朝她笑笑,“正是,阿铭特意爬到树上摘的,好大一筐,不做放久了又会蔫掉,太可惜了,我就多做了些,顺便带过来给你尝尝鲜。”
  王琳芝没出嫁之前,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自然不会吃这样的东西,嫁到康乐侯府之后,才知道康乐侯府外面光鲜,其实已经是个空壳子了,不然陆阳春也不会愿意在公主府门前跪上三日三夜,费尽心机地娶了自己。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几年的光景,他就像变成了一个让她完全不认识的人,璎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唯有偷偷地背着她念叨,“难怪老家的人有句土话说‘姑娘都是草籽命,单看撒在了什么地方’。”
  这句话做为拖油瓶的魏怡,只怕比她领悟的更为深刻吧,自己帮她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
  “听说北荻之人都长得异常高大。”王琳芝话未说完,魏怡的脸色果然更白了,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听说那里的妇人比咱们寻常的男子力气还要大。”
  魏怡咬了咬唇,开口道:“还请妹妹帮帮我。阿铭他,他也不是有意跟妹妹做对,可他前些天输给康乐侯陆世子五千两银子,我阿娘现在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他不敢让家里知道,这才帮着他在大慈恩寺拦了你,我阿娘知道已经训了他了。妹妹若是生气,我改日将他带过来,要怎么罚他都随你。”
  若是以前,魏怡自不是敢来王琳芝面前承认这种事的,也是打听到了清阳公主大张旗鼓地退了陆家送来的礼物,再想想王琳芝再大慈恩寺的表现,这才硬着头皮过来了。
  她已经想好,就算王琳芝要轰她出去,但这件事必定会有人报给清阳公主,就算不为自己姐弟出头,清阳公主却不会允许陆阳春这般算计她的女儿。


正文 016 借口
  “不过是点小事,我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王琳芝不甚在意地笑了。
  魏铭和顾钺同年,这么大的孩子犯了错,就算不是崔家亲生的,但却一直在崔家长大,总不至好处都让这些名门望族给占了,出了事却让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去当别人手中的刀,当了恶人却落不得半点好。
  魏怡有一瞬的失望,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看来王琳芝这个女霸王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炮仗。
  王琳芝端起面前的新茶朝魏怡道:“新出的龙井,姐姐尝尝可还合口味。”
  魏怡有求于王琳芝,自然要顺着她,忙捧着喝了一口,“味新色绿香郁,不愧为茶中珍品。”
  “姐姐若是喜欢,等下带一些回去吃就是了,新茶虽好但却有伤身,我一向不敢吃太多。”王琳芝似乎真的将她当成的自己的姐姐一般,小口小口地品了半日的茶,才又淡淡地道:“令弟还小,由太府卿大人亲自出面料理此事,料想陆家也不敢闹出来。”
  就算只为名声,崔家也不会不管,更何况定安公主的这一任丈夫是现任的太府卿崔铳,掌金帛才帑,区区五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既然他享受了娶公定安公主的好处,自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若她主动揽了这件事,落到赵喆耳中,倒会觉得是父母授意她才这般做,就是崔铳估计也会觉得王家多事。
  魏怡再没想到王琳芝不仅没怪魏铭,还送新出的龙井给她,有了这龙井,她在那边也会好过许多,“多谢妹妹提醒,是我考虑不周。”
  难道因为对方年纪比她小,她就觉得对方好算计吗?王琳芝那双清澈而纯净的眼晴,似乎早清楚了她的用意,让她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若是由王琳芝央着王家摆平这件事,魏铭岂不是要被人轻看,与其被别人轻看,倒不如让他们那继父轻看算了,反正他在皇上面前保证过要好好待他们姐弟的,但是弟弟如今才多大,已经被养得蠢的不忍直视了,他就没有责任?
  王琳芝见她想通不由笑了笑,吩咐璎珞道:“将阿爹带回来的明前龙井拿一罐给魏姐姐。”
  魏怡见她面带疲倦,趁机站了起来,“那妹妹好好休息,等有空我再来找妹妹玩。”
  王琳芝将她送出花园,顺便回了清莲居,琥珀过来禀告,“公主和大公子已经回来了,公主似乎不大高兴。”
  “哥哥呢?”
  “大公子似乎也没有去之前高兴。”
  “端两盘点心,我去看看哥哥。”
  就算真的有事情发生,清阳公主也只会当她是个不解世事的孩子,根本不会告诉她,倒不如从兄长那里打听,消息可能会更准确一些。
  因王琳芝素来喜欢吃甜食,府上专门请了两个做糕点的厨娘,厨房里任何时候都会有热气腾腾的糕点的,琥珀亲自过去端了一盘香滑芝麻糕,一盘藕粉桂花糖去了王慎远住的松涛院。
  她们进去的时候,王慎远正在舞剑。王琳芝虽然出生于武将之家,但自幼却是娇养着长大,对于功夫武艺一窍不通,但也能看出王慎远的剑气中带着腾腾的杀意。
  一直等到王慎远一套剑法舞完,王琳芝才递过去一张帕子。
  “这么大的太阳,妹妹怎么过来了,有事让下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王慎远将剑递给下人,接过帕子,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哥哥舞剑都不嫌热,我只走这么几步路,怎么会嫌热?要不哥哥教我学剑吧。”王琳芝说着,故意去接下人手中的剑,顺手拔了出来。
  王慎远吓了一跳,“我的好妹妹,咱们改天再学,哥哥先和你商量点事情。”
  王琳芝的嘴角翘了翘,任由王慎远将剑拿走,乖乖地和他一起进了屋,“哥哥有什么事?”
  王慎远的眼光在那香滑芝麻糕上滑过,没有回答王琳芝的问题,倒笑道:“我记得这芝麻糕是阿娘最爱吃的,你怎么端到我这里来了?阿娘回来的路上还在和我商量给你办生辰宴的事呢。”
  王琳芝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还不就是请一大堆人,听她们说些恭维的假话。怪没意思的。”阿兄这是担心她被剑刺伤,想将她支到阿娘那边去了,她偏不去,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王慎远见妹妹一副赖在他这里的模样,只得实话实说道:“赵仙儿不知打哪听到咱们惊马的消息,跑到姑母那里胡搅蛮缠,说些不中听的话,你日后听到,不必在意就是了。”
  王琳芝:“她自持有太后娘娘撑腰,天天想找我麻烦,老是在背后乱我说坏话,等有机会我告诉舅舅去。”
  虽然她称“舅舅”,但王慎远却知道她说的是赵喆,一脸为难地道:“妹妹最讲道理,何必跟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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