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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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 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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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儿子,只能受万人敬仰!”双手在两侧扶手重重一拍,皇上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不管沧澜国的七皇子是不是真的经历过铁血的洗礼,朕的煜儿,是该要经历经历了。”

    他的眸中,带着锋利的坚毅,目光仿若一柄削铁如泥的刀,闪着奕奕寒光,让人不能直视。

    就在皇上心意已决的同时,刑部大牢内,传旨的内侍随同刑部那个进宫求信儿的官员一同踏入深深地牢,将皇上旨意一字不差的宣读。

    一字一音落到镇宁候耳中,原本就被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他,顿时惊得双腿虚软,瘫坐下去,满目都是难以置信的惊诧,待到那传旨内侍将圣旨宣读完毕,镇宁候大口吸着气,朝他看过去。

    “我到底犯了何罪,要让陛下对我镇宁侯府上下赶尽杀绝!这分明是有人在陷害我,我要见陛下,公公,我要见陛下!”四肢被紧紧绑着,他如同蠕动的蛆虫一般,竭力的想要朝传旨内侍身边靠拢。

    “只要公公肯待我见陛下,我许公公白银万两,良田数顷……”

    传旨内侍凉凉看他一眼,却是理都没有理会,只对跪地接旨的陶晔道:“陶大人,陛下圣旨如此,陶大人尽管奉旨办事就好。”

    陶晔恭恭敬敬接了圣旨,“臣遵旨。”

    言落,传旨内侍转身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牢,老鼠蟑螂四处乱窜,空气里,是浓的呛人的腐臭的味道,他多一刻都不想待着。

    内侍公公抬脚一走,镇宁候心头仅存的一丝念想,彻底破灭,转头看向陶晔,双目圆睁,“有人说,是你今日下午到陛下面前参我一本,说我蓄意谋害四殿下?我与你何怨何愁,你要如此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面临即将到来的死刑,彻底失去所有希望,镇宁候将内心对死亡的惊恐全部化作满腔的怒火。

 第七百七十二章 恍然

    陶晔收了圣旨,偏头冷冷看向镇宁候,他带着皱纹的眼角,如同眼底一样,被仇恨的寒冰蓄满。

    待镇宁候言落,陶晔嘴角微动,抬步朝半跪半坐在地上的镇宁候走过去,及至面前,身子顿下,对上镇宁候极怒的双眼,陶晔身子前倾,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咱俩之间的不共戴天之仇,侯爷贵人多忘事,我可是日夜不敢忘记分毫。”

    他阴冷如同从阴曹地府上来的声音,震得镇宁候顿时脊背一凉,不由目光打颤,朝他看去,瞳仁微微涣散。

    “侯爷难道不记得数年前一个叫阿元的女子?”

    随着陶晔的声音,镇宁候脑中记忆像是炸开一般,翁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就铺天盖地席卷上来。

    阿元……这个名字,的确耳熟,可他却是什么都想不起,只脑中有大片的血,不住的流,流的他毛骨悚然。

    陶晔的声音还在继续。

    “侯爷果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我来说,日夜难安的事,侯爷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也是!这些年,不知有多少阿元被侯爷葬毁,侯爷又怎么会记得我家的阿元!”

    “不记得,也不要紧,我再给侯爷些提示。”

    “侯爷可曾记得数年前南城民宅的一场滔天大火?可曾记得一个寒酸书生被你的暗卫一脚飞踹倒地?可曾记得,你曾咄咄逼人趾高气扬要求那书生,把他刚刚因为遭受禽兽强报而流产的妻子送给你做小妾?”

    陶晔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锥心之痛,这些他憋了数年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

    随着每一个字从口中念出,他只觉心头大石轻了那么一分,这大石,压得他数年来喘不上气。

    待到言毕,陶晔抽身站起,居高临下,一如当年镇宁候看着他一般,幽寒如同沼泽一般的目光,凉凉看向镇宁候。

    镇宁候则是因为记忆被唤起而满面惊骇,眼角和颧骨处的肌肉,不住的抽动,彰显着他内心无边的惶恐,满目惊愕,抬眸去看陶晔,“你是什么人?”

    陶晔嘴角一扬,哼出一声冷笑,“侯爷难道不关心自己即将如何死去,反倒关心我是什么人?我说了那么多,侯爷难道猜不出?还要问!”

    镇宁候顿时眼底精光一震,心像是被豁开一个口子,有带着冰渣的风呼啸灌进去,“你就是他……你就是……”

    可他记忆中的那个穷书生,分明长得不是这个样子!

    陶晔……陶晔就是那一年参加的科考,并且以殿试三甲的名次直接进入刑部任职,如果陶晔就是那个穷书生,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莫说进入刑部任职,就算是考试的机会,他都不会给他!

    不会……不会……

    审视的目光一寸一寸落在陶晔面上,镇宁候心头始终在不断的摇头不断地否定,直到他的眼睛与陶晔那双蓄满仇恨的寒光的眼睛相对,一个瞬间,镇宁候如同被惊雷横劈,全身不由一个激灵。

    一个人,改的了容貌改得了身份,可却改不了眼睛,尤其是他眼底迸射出的那种光芒,根本无法掩饰。

    没错,是他,陶晔就是当年那个书生!

    原本就被死刑吓得魂飞魄散,此刻镇宁候心底,更是无边的恐惧一寸一寸向他靠拢,这种眼睁睁能看到死亡的感觉,让他震颤不能自已。

    同时,方才想不通的事,此刻也悉数有了答案。

    陛下对贺之年不经审问就直接处以死刑,这让镇宁候在惊骇之余,也看到机会。

    既然是直接处死,那么只要有尸体就好!

    他原本是买通了刑部牢房的看守,那看守在暮色时分交班,他便在他交班之前,带着与贺之年身量相差无几的叫花子进来,让那叫花子代替贺之年,被关入大牢,他则悄悄带了贺之年离开,将他送到乡下田庄避暂一阵。

    没想到,他才带了人到达刑部地牢门口,忽的就不知从哪冒出几个精壮大汉,对着刑部地牢的看守,就是一通挥拳。

    口里还拔着声音叫嚣,“侯爷,您快带少爷离开,这里有我们,快!”

    当时他就愣怔了。

    这些精壮的黑衣蒙面人,根本就不是他招募而来。

    他又没疯了,皇城根下,天子脚下,堂堂刑部地牢,他怎么会带人来劫狱。

    这种事,藏着掖着捂着还来不及,他竭力的将一切做到悄无声息,竭力的不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却没想到,被人如此猝不及防的设计。

    那些蒙面黑衣人,分明就是有人蓄意安排,要给他制造一顶劫狱的帽子……

    就在刚刚,他还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同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报复他,现在……

    对上陶晔的眼睛,镇宁候只觉那眼睛惊悚可怖。

    眼见镇宁候面上浮上的情绪,陶晔嘴角勾出满意一笑,微微低身,对镇宁候说道:“当年,你夺走了我所有的亲人,如今,我也让你尝尝滋味如何?这才算,礼尚往来不是!”

    镇宁候心口顿时狠狠一抽,陶晔起身挥手,“带贺之年!”

    贺之年是被剥的精光带上来的,身上无一物遮掩。

    自从被押入地牢,他就被剥光了丢在牢中,无人问津,这种对未来一片迷茫的感觉,让贺之年从头到尾,惊颤不已。

    此刻被带到审讯堂,一眼看到让五花大绑了的镇宁候,顿时失声,“父亲,你怎么……”

    他原本还等着镇宁候捞他出去,可眼下……

    陶晔却是没有给他们更多父子说话的机会,在贺之年被带上的同时,他便吩咐,“取浓稠的肉粥!”

    属下得令,当即执行。

    一桶肉香四溢的米粥不过眨眼功夫被抬了上来,按着贺之年的指示,牢中几个看守各自舀上一瓢,直朝贺之年而去。

    贺之年当即敛了镇宁候怎么也被五花大绑在刑部地牢的惊恐,转而连连后退,对向朝他不怀好意行来的看守,“你……你们做什么!”满眼惊惧。

    “当然是给你吃粥了!”

    说着话,几个看守将各自手上肉粥朝着贺之年精光的身子泼去。

    温热的米粥触及到肌肤的一瞬,贺之年登时如惊弓之鸟,发出凄厉的尖叫,“啊!父亲,快让他们住手,父亲!”

 第七百七十三章 结束

    镇宁候眼见如此,虽不知陶晔究竟要做什么,可不安和恐惧极速将他包裹,听到儿子求救,更是心颤的不能控制,“什么事,什么恩怨,你冲着我来,与年儿无关,你什么事,冲着我来!”

    声嘶力竭!甩头咆哮!整个人,披头散发间,像一条被老鼠夹夹住脚的野狗,哪有半分素日的高高在上。

    陶晔眼皮不动。

    那些看守更是不理会镇宁候的嘶吼,在贺之年惊叫之际,已经把半桶肉粥悉数泼到他的身上,从头到脚,黏糊糊成一团。

    肉粥泼完,陶晔回头朝着镇宁候勾嘴一笑,抬手,“牵狗!”

    镇宁候顿时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一清二楚!“陶晔!什么仇什么怨,冲着我,放了我儿子,他是无辜的!”

    陶晔眉毛微挑,“无辜?父子一脉,你们还是不要玷污这无辜二字了!”语调凄冷。

    说话间,已经有属下牵了狗进来,狗吠声伴着狗张嘴吐舌的喘息声,让整个牢房的空气,骤然凝固。

    被泼了肉粥的贺之年,一眼看到那几条朝着他狂吠的大型猎犬,惊骇畏惧间,登时爆出一声嚎叫,“不要!”

    陶晔却是突然无心再看镇宁候和贺之年的反应,原本以为,看到镇宁候的哀恸凄绝绝望凄厉,看到贺之年的惊骇恐惧,他心头就会爽快,可眼下,陶晔只觉憋在心口数年的那口气一泄而出,心头一片平静,静的无一丝波澜起伏。

    预期的那种热血沸腾,并没有。

    数年的事情,终于,他放下了。

    吩咐了手下将四条饿了三天的大狗放下,抬手一挥,率领手下,关门离开。

    屋内的情形,他不想多看一眼。

    出了阴暗潮湿的地牢,外面已经是夜色大浓。

    鹅毛一般的雪片,还在簌簌的落着,交代一句记着收尸打扫现场,陶晔抬步离开,脑中空荡荡一片,犹如这被大雪覆盖的白茫茫的世界!

    心里更是如同被人将所有的情绪都吸走,无悲无喜,无怨无念。

    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大概如此。

    原来,积攒了数年的仇恨,一朝得报,是这样的心情……

    报了仇,他的阿元,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一样……没有回来……他……还是孑然一身,如一缕孤魂,不过多一口气罢了。

    正走着,身后有一阵急促的“咯吱”声传来,陶晔不由顿步,回头去看,就见属下踩着脚下厚厚积雪,急急朝他奔来,“大人,那些劫狱的黑衣人,还抓不抓了?”

    当时,镇宁候带着人偷偷摸摸来牢中换人,他尽管早就做下万无一失的安排,可那群制造劫狱假象的黑衣人,却不是他的手笔。

    那些人,口口声声喊着什么侯爷快点之类的话,可略略细瞧就会发现,他们出手,根本就没有伤及刑部牢房看守性命,不过是将其打晕,只混战一番,就四下逃走,逃走之际,倒是看得出,一个个身手了得。

    倘若他们当真动手,只怕刑部大牢这些看守,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端的,分明就是来趁机坑镇宁候一把的姿态,将他的偷梁换柱强行升级成劫狱。

    吸一口气,拂掉鼻尖上的落雪,陶晔道:“不必了。跑都跑了那么久了,去哪找去,大雪天的。”

    属下得令,应诺转身。

    及至镇宁候和贺之年的死讯传到皇上耳中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一早,皇上闻言,不过一怔,随即吁出一口气,对内侍总管道:“没看出来,这个陶晔倒是个嫉恶如仇的!这个样子了结了镇宁候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内侍总管服侍着皇上更衣,道:“若是镇宁候当真劫狱成功,那陶晔这最轻也算是失职,到时候,没准再让人诬陷,说他是镇宁候的同谋,他这心里,自然是恨极了镇宁候的。”

    将皇上的衣带系整齐,“至于贺之年,那是人神共愤,一如当日的何文岳,人人得而诛之。”

    皇上听着,颔首道:“父子一脉,果然不假,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样的孩子!镇宁候和何敬中不是个东西,他们的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可恨,朕都让贺之年给蒙骗。”

    提起贺之年,纵然人都让狗咬死了,皇上依旧不免咬牙切齿。

    说着话,收拾整齐,也到了早朝时分。

    镇宁候被处决,之前属于镇宁候的地产屋宅,自然也要收回再分配,今儿朝堂上,火药味势必足,明争暗抢撕破脸皮的大战,还不知道要升级到什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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