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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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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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您别不是认真的吧?”眼睛一眨,明路都要哭了。

    萧煜很是认真的点头,“当然是认真的!”

    明路……咬牙抿唇,一张脸憋成紫红,片刻的沉默之后,终是将憋在胸口的那句话说出,“殿下,您要入赘,能不能在入赘前,先把吉祥和奴才的婚事定下……”

    “那个……奴才拦不住您……但是……但是奴才不能没有吉祥!实在不行,奴才就不伺候您了……奴才去求求咱家王妃去……”

    萧煜顿时……一把抓起面前狼毫湖笔,朝明路砸去,“滚!”

    明路问音,抱头朝外逃窜,嘴里爆出一串哈哈的奸计得逞后独有的笑声。

    萧煜恨得咬牙,臭小子!

    原本是他拿明路开涮,没想到,这小子现在胆大包天,竟然反涮他一把!

    明路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萧煜恨恨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只是这笑尚未绽开,明路一颗顶着贼笑的脸忽然从门框探出,“那个,殿下……您起那么早,到底干嘛去了?”满面好奇。

    萧煜……“滚!”

    他才不会告诉明路,他一大早卯时不到就起床,是因为听说胡商带了上好的狐皮狐绒貂绒貂皮上京做生意,他赶在他们生意开张前,亲自寻上门去,将最好的皮毛全部买下。

    这个冬天冷成这样,他家阿青怎么能没有保暖的大氅小坎护手筒子貂绒帽。

    买了料子回来,又折腾了一上午,将自己关在书房,亲自执笔,去画他心目中配得上他家阿青的衣衫样式。

    一直忙到明路回来,他才刚刚停笔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这些事,他当然不会告诉明路,免得那臭小子对着他一番油嘴滑舌的嘲笑,背地里,却又把他对阿青的那份用心全部毫不客气的临摹了去,将来留着对吉祥一样样使出。

    里外好处都让他占尽了,美死他!

    明路去厨房吩咐摆饭,萧煜则将方才匆忙压在书本下面的画纸小心翼翼取出,端在手中,细细欣赏,脑中浮出他家阿青穿着他亲手设计的大氅,立在雪中寒梅旁。

    寒梅殷红,妖娆灼灼,却是在他家阿青回眸一笑间,尽失颜色。

    于是,等到明路提了食盒再次折返书房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他家殿下正对着手上一张宣纸露出小傻子吃烧饼的憨憨模样,满脸表情,就差嘴角一道三尺涎液了。

    明路捏着脚走到萧煜背后,探了脖子一瞧他手上的纸,“哎呦喂!这是什么呀!”

    。

 第七百六十八章 太傅

    萧煜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中,猛不防背后传来明路的声音,手上一颤,只听得“刺啦”一声响,手中那张他足足画了一上午的宣纸,就被撕成两半。

    眼见如此,明路顿时一愣,脑中刷刷几个字浮上来:闯祸了!闯大祸了!

    明知此祸重大,必遭毒打,可他就是震得挪不开脚。

    萧煜愣愣盯着他左手右手各执一半的宣纸,心头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不!!!

    眼中火苗蹭蹭冒出,拳头一握,随着咯咯作响声,“明路!”两个字从牙缝挤出,如同被放在一柄钝刀上,来回的磨。

    与此同时,嚯的起身,伸手朝明路抓去。

    “看我今儿不打断你的腿!”

    一声咆哮,从萧煜书房上空飘荡而出,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得树上老鸦抖着翅膀颤着嗓子,嗷嗷叫着飞走。

    这厢,萧煜和明路在书房上演厮杀追逐大战,那厢,巍峨宫宇,一个年迈老臣弓着身子,直朝御书房而去。

    纵然宫中青石板路被内侍不住的用大扫把挥扫着,可耐不住大雪纷飞,路面上,总有一层薄雪积着,人走上去,稍不留神,就要摔倒。

    那老臣走的颤颤巍巍,他身侧,一个小內侍端着一脸凝重肃穆之色,眼睛一瞬不瞬,双手紧紧扶着他,仿佛扶着一件易碎的花瓶。

    行了不多久,对面就见内侍总管打头,一脸急色行来,他身后,跟着一顶软轿。

    及至老者跟前,内侍总管躬身弯腰,一脸陪笑,“这样的天气,您怎么就来了,要是磕着碰着,如何是好。”

    一面说,一面招呼那老者跟前的小內侍,“还不赶紧扶了韩大人上软轿。韩大人要来,你也不知提前通报,这么滑的地面,若是韩大人有个闪失,我看你有几条命。”

    严厉的呵斥声让那小內侍原本就低垂的头,愈发低到胸前,声如蚊呐,不断重复,“奴才错了。”

    坐上软轿,那个被内侍总管格外恭敬称作韩大人的老者一挥手,“你骂他作甚,是我要来,他还能扭着我不成!”

    内侍总管当即住口,转头道:“陛下知道您来了,急的不得了,当即就让奴才抬了软轿过来,此刻正在御书房等着您呢,备下了您最爱的大红袍,正好今儿下雪,从梅园的梅花上让人采了雪,煮上一翁。”

    说着话,软轿被款款抬起,一行人,直奔御书房。

    这位韩大人,乃皇上恩师,太傅韩朝恩,如今不过五十岁,却是不涉朝政已有七八年。

    素日不过在家读书作画,以诗会友,闲暇之际,也会进宫与皇上闲谈几盏茶,学富五斗,品行端正,极受皇上尊敬。

    更兼他年轻时,被人下毒暗杀之际,及时夺下那碗要命的汤羹,自己仰头喝了。

    那碗被投毒的鲜汤,虽然在御医倾尽医术之下,竭力将他救活,可他原本挺直的后背,却永远的弯下去,再也无法直起,这一弯,便是一生。

    只尽管如此,这件原本任谁都是天崩地裂之事,对他影响却是泛泛,毒素解除,病好之后,他照样谈笑风生,并从此之后,在皇上面前,不论是对着当年尚未登基的皇上还是对着已经坐拥江山的皇上,再没有将此事提及半句,更不要说以此讨得恩赏荣耀。

    当年,皇上不是对那件事没有过怀疑。

    一碗毒汤,他若知道有毒,直接拦下便是,即便不好相拦,出言相告也好,他乃太傅,皇上恩师,那是皇上还是皇子,对他的话,几乎言听计从。

    何须将那碗毒汤送入自己喉中。

    可他却是那样做了。

    只是,再浓烈的怀疑,也抵不过日后漫漫岁月的验证,他的腰从此长弯不起,他这一生,从未干预朝政,从未向皇上举荐过任何人,从未插手过任何事……

    这一切,足以打消皇上所有的疑虑,即便至今他都想不通,当年韩朝恩究竟为何要自斟毒汤。

    从昨天夜里就开始的漫天大雪,越下越大,等到了御书房门前,内侍总管头顶已经白花花一片。

    拂了头顶雪片,软轿落停,亲手扶了韩朝恩从轿中下来,几步行到门前,内侍总管正要推门而入,被韩朝恩一把拦住,“总要先通报的。”

    内侍含笑道:“陛下知道是您来。再说,哪有让您候着的道理。”

    韩朝恩摇头,一脸执拗,“总要按规矩来。”

    内侍总管陪笑,不再多言,伸手叩门,“陛下,韩大人到了。”

    话音落下,里面当即传出一声热络的回答,“快进来。”

    随着皇上话音传出,内侍总管将门推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迎韩朝恩入内,待韩朝恩跨过门槛,他才紧随其后,跟着进去,双手将门合掩。

    只是在转身之际,眸光划过韩朝恩的一瞬间,在他低垂的面上,看到一抹笑意,笑得极其的诡谲,让他原本平静的心,登时漾起汹涌波涛。

    这个笑,他曾经见过,一定见过。

    眉头微蹙,关门之际,脑中思绪纷飞,却是浮光掠影,什么也没有抓住。

    再转头,韩朝恩已经双膝跪地,恭敬行礼,“臣叩见陛下。”

    内侍总管从他身边经过朝皇上身侧走去之时,正好韩朝恩礼毕起身,目光匆匆瞥过韩朝恩的嘴角眉眼,却是一如平常,并无半丝异样,只内侍总管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皇上含笑,伸手虚扶,“快起来,这样大的雪,怎么今儿就来了。”说着,又道:“赐座,上茶。”

    随着皇上语落,当即有小內侍上前,扶了韩朝恩一把,引他到皇上所赐座位,另有内侍捧了热茶上来。

    “今儿一早让人煮的梅花银雪,你尝尝味道可好。”皇上一面说,一面自己端起跟前茶盏,享受般,品上一口。

    韩朝恩刚刚落座,便又起身答谢,姿态恭敬。

    这些年,韩朝恩不管如何得他重视恩宠,这规矩从不肯乱一点,虽然有时候他也觉得实在太过繁琐客气生分,却也只能由着他。

    皇上不觉如何,立在他身后的内侍总管,在方才心头掀起巨浪之后,此刻再看韩朝恩,怎么看,都觉得他的动作,极其别扭。

    可究竟哪里别扭,一时半刻,却又说不出。

 第七百六十九章 忠言

    电光火石间,一个诡谲的念想赫赫冒出心尖,内侍总管登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得一身冷汗。

    为免御前失仪,忙敛了心思,躬身垂眸,立在那里,任由冷汗浸湿里衣,可那令人四肢百骸的念想,一旦萌生,又岂是说收敛就能收敛的。

    这厢,内侍总管兀自心头惊涛骇浪,那厢,皇上语落,韩朝恩如同执行命令般将茶盏端起,只轻呷了一口,登时眼睛微眯,露出享受的表情,那一瞬,整个御书房,安静的只有外面雪落的簌簌声。

    清茶入喉,满面沉醉。

    皇上含笑看着他,“如何?”

    韩朝恩微眯的眼睛睁开,眼底面上带着流连不舍,“实在绝妙。”

    皇上当即哈哈大笑,“朕那一翁雪水,送你了。”

    韩朝恩满目感激,“谢主隆恩!”又是一番行礼,礼毕落座,韩朝恩道:“这么些年,臣从未过问过陛下任何政务之事,就是怕臣的思想左右了陛下的英明决断,可眼下有件事,臣实在不得不说。”

    皇上脸上笑容一寸寸收敛。

    他才将镇宁侯削爵革职将贺之年收押入牢,韩朝恩就冒着大雪来了,难道数年不插手政务的他,是来为镇宁侯求情的?

    心头思绪浮动,皇上看韩朝恩的目光,微微有些变化。

    虽说镇宁侯与贺之年罪无可赦,可若韩朝恩开口,这个情面,他还真得给!

    只是……

    心头微微一吸。

    深谙世故如他,尽管心头不悦,面上神情,却并无任何异处,被收敛的笑容恰到好处的余下一两寸,挂在嘴角,皇上道:“何事竟然能让你憋在心里?”语气甚是温煦。

    韩朝恩便道:“继二殿下被问斩,三殿下被贬为庶民流放苦寒之地,眼下朝野上下,尤其市井百姓,无不在议论揣测纷纷,说陛下有意将这万里河山交到四殿下之手。”

    提起萧煜,韩朝恩的面上浮动出一抹痛心疾首之色,看的皇上眼角一抽。

    才因为韩朝恩并未提及镇宁侯府一事而松下一口气,心头就被另一种情绪占据盘亘。

    他儿子是有多无能,竟然让韩朝恩露出这样的表情,嘴角一颤,皇上没有说话,只沉默看向韩朝恩,以目示意,让他继续说。

    “这些年,臣从不干预陛下任何决断,可这万里江山的继承人,还望陛下三思。四殿下是何脾性,想必陛下比臣更清楚。”

    “臣不是反对四殿下执掌江山,臣只是觉得,以四殿下目前的样子,他实在难以将这万里江山统领的如同陛下一样风生水起。”

    “固然四殿下与赤南侯府的顾玉青联姻,背后靠上了赤南侯,可如今祁北姑苏家已然绝种,仅凭一个顾臻,除非他有神仙相助,获得什么分身术,否则,他怎么凭一己之力抵挡得住辽东,南越和沧澜。与此同时,还要承担四殿下所不能承担的那些朝堂政务,只怕,就算把顾臻累死,也做不到。”

    韩朝恩的话,说的可谓发自肺腑。

    皇上起初因为他对萧煜那份不经意间流露的态度而心头膈应,却是随着他这番话,渐渐蹙眉深思。

    越是深思,越是心头无力,恨不能把萧煜那头蠢驴拉到面前毒打一顿,那个不争气的逆子!

    他要但凡上进些……

    心头气息渐沉,耳边韩朝恩的声音又起。

    “不过,这些也怪不着四殿下,实在要怪,只能怪陛下。”说完这一句,韩朝恩自知僭越,当即起身,双膝跪地。

    皇上眉头一拧,“怪朕?”

    韩朝恩一副大不了一死豁出去的表情,梗着脖子,道:“若非陛下溺爱,对四殿下一向放纵不管,四殿下何至于到今日这般地步,他的不学无术放荡不羁,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只怕山野村妇都知道四殿下的那些荒唐事。”

    皇上嘴角一颤。

    韩朝恩,你今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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