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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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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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疏漏,自他见到她,她就从未有过。

    本就性子多疑,此刻皇上脑中,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联想起来。

    正说话,外面内侍扯着嗓子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尖锐而响亮的唱腔落下,皇后与萧祎前后脚的进来,两人皆是满头大汗,皇后甚至还有些衣衫不整,发髻凌乱。

    皇上瞧着,心头狐疑就更重了几分。

    沿着舞池,穿过人群,皇后与萧祎一路行至皇上太后面前,屈膝行礼作揖,皇后先开口,“臣妾有罪,母后的宴席,臣妾竟是来晚了,还望母后陛下降罪。”

    皇上眼睛微眯,眼中一道精光迸出,可这宴席之上,到底还是给了她这六宫之主的面子,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家宴而已。”

    太后也跟着笑道:“来了就好,入座吧。”笑意却是微凉。

    顾玉青的好事,太后不想任何人在这里闹出不愉快,什么话,且等着宫宴散了,有的是时间慢慢追究。

    虽是恩宠不算隆盛,但到底也是同床共枕数十年的夫妻,皇上的性子,皇后还算摸得准,他那样子,分明就是在刻意的压制着心里的怒火。

    嘴角越是扯着笑,眼底的怒气就越重。

    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解释清楚,皇后只怕,等到宴席散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解释了。

    眉眼微动,不动声色的朝顾玉青瞥过一眼,恰好迎上顾玉青朝她投来的一抹冷笑,眉毛轻挑,那笑意中,蓄了得意的挑衅,皇后顿时心头一缩。

    顾玉青行事,一贯沉稳内敛,此刻这笑意……

    她本就怀疑,顾玉青先行一步,早就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讲了出来告状,此刻眼见顾玉青看她是这般眼神,这种怀疑就变成了笃定。

    如若不然,分明是她与萧祎双双迟到,可皇上与太后,怎么连个原因都不问呢!

    这可不是他二人一贯风格,更何况,昨儿太后还当着慧贵妃的面,敲打她一通。

    再朝慧贵妃看去,慧贵妃虽是低眉垂眼,状似面上风平浪静,可她的嘴角,分明是带了些弧度的,她分明就是在笑,她在笑什么……而慧贵妃下首的贤妃,更是满面的幸灾乐祸,一副瞧好戏的样子!

    心思翻动,皇后紧紧抿唇,眼底热泪盈眶而出,满面泫然欲泣,“陛下,臣妾与祎儿来的晚,实在是有原因,陛下和母后,不要偏听偏信顾玉青一面之词啊!”

    皇上闻言,顿时蹙眉。

    这宴席尚未开始,满殿坐着妃嫔皇嗣,皇后这是要闹哪样……眼底浮上一层阴霾,道:“什么话,等宫宴过后,再说。”语气已经带了些许不耐烦。

    可这不耐烦,落在皇后眼中,越发觉得,是因着顾玉青告状,才如此,自然更是不肯,只以帕抹泪,道:“陛下还是听臣妾说完,也好还臣妾一个清白,臣妾贵为六宫之首,还不想被这尚未进门的儿媳妇冤枉。”

    说着,皇后满面怒色,朝顾玉青看过去,顾玉青却是不动声色的挑挑眉,嘴边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萧煜转头扯了顾玉青的衣袖,以目示意:怎么了?

    顾玉青用眼神回他一句:安心看戏。

    心有灵犀,得了顾玉青的话,萧煜身子向后一靠,当真就摆出一副看戏的样子。

    皇上眉头蹙起,正欲再言,却是被太后先行一步阻了他,雍容华贵的面上,带着一些玩味,太后眉眼微动,看着皇后,道:“不妨让她把话说完。”

    皇上一贯孝顺,更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忤逆太后意思,况且,他心头也的确是疑惑,皇后与萧祎,到底为何来晚,而皇后口中的,不要偏听偏信顾玉青一人之言,又是何言?

    在他尚未来之前,顾玉青说了什么?

    疑心本就重,这样的思绪萦绕心头,皇上深吸一口气,身子向后一靠,以手撑着扶手,半边身子倚过去,托腮看向皇后,“皇后有何委屈?”

    随着皇上话音儿落下,皇后当即眼中热泪扑簌簌落下,“臣妾不知,顾玉青究竟是如何诋毁诽谤臣妾,可方才在臣妾寝宫,臣妾却是当真无心为难苛责她。”

    慧贵妃一直低垂的眼睑渐渐抬起,眼底像是笼罩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其中蕴意,只目光缓缓锁定在皇后身上,带着一抹饶有兴趣。

    她身侧的上位,太后娘娘眼底的冷光却是渐渐凝重,随着皇后话音儿落下,太后道:“你无心?”

    一句问话,问的没有任何情绪包含其中,可就是这份沉着的冷漠,让皇后心头突突一跳。

 第四百六十二章 砸脚

    下意识的朝顾玉青瞥上一眼,目光划过顾玉青眼底的那抹复杂光泽,皇后领了心神,道:“顾玉青过去的时候,臣妾刚好正着人打扫了宫殿,扬灰飘飘,臣妾是怕灰尘眯了顾玉青的眼,才让人将门窗大开,并非如她所言,有意让她吹冷风。”

    一口气说完一长串话,皇后只觉得浸着冷汗的手心,指尖微微打颤,心头惶惶,有些领不住神的感觉。心下奇怪,今日这是怎么了,这种惴惴不安惶惶难宁的感觉,她可是从未有过。

    不过一个顾玉青,她还从未放在眼里,怎么竟就不安到这样的地步。

    思绪飞闪,皇后继续道:“至于静毓,说话确实是冒失了些,可母后和陛下也是知道,静毓这些日子,神志恍惚,昼夜难安,一时间情绪失控也是有的,却绝非刻意冲撞冒犯谁,更非对陛下圣意有诸多不满。”

    “母后和陛下,可万万不能只偏听顾玉青一人所言。臣妾近日来,与慧贵妃有些误会,顾玉青一些言辞,想必过激。臣妾乃堂堂一国之母,又怎么会蓄意为难她一个孩子。”

    “静毓更是从小深宫长大,规矩心性如何,陛下最是深知,她绝不是那猖狂的孩子。”

    皇后说的言辞诚恳,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后微微眯起的眼底,究竟迸闪着如何的光泽。

    待到皇后言毕,皇上听得稀里糊涂,不禁侧头,朝慧贵妃看过去,“朕未进来之前,顾玉青都说什么了?”

    被点名,一直沉默不语的慧贵妃翩然抬首,嘴角含笑,温婉答道:“并未说什么,只是太后娘娘问起为何没有与皇后娘娘同来,她说,皇后娘娘有要事处理,怕是要耽搁片刻,别的……”

    佯做一番思忖,慧贵妃却是偏头朝太后看过去,“别的,似乎也没说什么了,接着便是舞娘入场,吃过一轮酒,大家恭贺一番罢了。”语气带着不是极其肯定的征询。

    言罢,眼底波光浮动,转头看向皇后,“不过听娘娘一番话,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欲言又止,慧贵妃面上带了几分心疼和担忧,朝顾玉青看过去,兀自摇头,喃喃道:“可惜这孩子扛事,什么也不肯说。”

    皇后闻言,顿时满面震骇汹涌而上,惊骇之色,犹如海啸,劈头盖脸,朝她砸来。

    顾玉青……顾玉青什么也没说……

    心尖几个抽动,皇后面上的血色便以看得见的速度褪去。

    她若当真什么也没说,那自己方才一番话,岂不……越想心头颤的越厉害,皇后只觉胸口突突直跳,跳的她五脏六腑都疼,可鼻间却是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骇然的目光从太后面上扫过,缓缓挪至皇上面颊,最终,停在顾玉青脸上。

    幽然的眼底迸射出如同锋芒一样的光泽,咄咄的看向顾玉青。

    她这个眼神看顾玉青,顾玉青倒是面色不改,从容不动,甚至气定神闲的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款款回视。

    可坐在顾玉青身侧的萧煜却是不干了。

    她的姑娘是用来疼用来宠用来呵护的,这才刚刚赐婚,今儿又是头一顿家宴,皇后就要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媳妇……更何况,听皇后方才话里的意思,方才顾玉青过去请安磕头,分明是受了欺负的。

    当即,萧煜就身子朝前一探,对着皇后,毫不客气的说道:“母后怎么这样的眼神瞧着顾玉青,这样子,儿臣看着,倒是觉得母后似乎恨毒了她,不知她哪里得罪的母后,让母后如此!”

    萧煜说话,一贯嚣张跋扈,横冲直撞,带着不管不顾的任性,他从小如此,旁人倒也习惯。

    可他此番话,到底是说的直白,皇后面上表情,顿时僵住。

    一直沉默在皇后身侧的萧祎,终是在漫长的沉默中,理出头绪。

    他们给顾玉青设局,可眼下,分明就是皇后落入了顾玉青的局中,一个不打自招,引蛇出洞,顾玉青简直用的登峰造极。

    若是局势一直如此发展,一旦被皇上察觉他与皇后之间的计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深吸一口气,理顺了思绪,萧祎接了萧煜的话音儿,“四弟何必对母后如此咄咄逼人,说到底,慧贵妃虽是你的生母,可母后也是你的嫡母,按着寻常百姓家的排资论辈,顾玉青的正经婆婆,可是母后,母后纵然给她立一立规矩,也是情理之中。”

    眼下事情已然如此,皇后既然已经不打自招,若是在矢口否认,反悔改口,那就是火烧浇油了。

    最明智的,便是既将这罪名认下,却又并不真的认下。

    萧祎语毕,萧煜跟着就是一声冷哼,带着冰凉沁骨的寒意,幽幽说道:“所以啊,在寻常百姓家,妾室的儿女,总是要受当家主母的非难,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纵然有些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的,也不过是一个捧杀罢了!”

    萧煜此言,可谓说的直白,再加上他语气幽凉,萧祎登时哑口无言,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总而言之,我觉得,母后给顾玉青立规矩,是没错的。”

    只要将皇后对顾玉青的责难,一味归咎于婆婆对儿媳的立规矩,此事便能大事化小。

    素日一贯沉稳甚至机敏的皇后,今儿却是不知怎么了,萧祎分明已经在努力的拖延时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缓过神儿来,冷静下来,迅速去想应对之策。

    可皇后就是压不住心神,一颗心砰砰的跳着,越发要跳出嗓子眼,前胸后背,尽是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浑身只觉虚脱无力,甚至连喘息,都觉格外费力。

    心头漾出隐隐不安,皇后只觉,她这样子,分明像是被人下了药。

    眼见皇后精神越发不济,萧祎心头急的上火。

    既是皇后不能,他只好挺身而上,却是将话音儿直指顾玉青,“难道你觉得,母后教导你规矩,有错?”

    只要得了顾玉青松口,一切便不是问题。

    顾玉青闻言,眼底就蓄了一层薄薄的,如烟似雾一般的笑意,朝萧祎看过去。

 第四百六十三章 事定

    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如碧,纤尘不染,可那抹笑,却是笑得萧祎心头直发毛,头皮直发麻。

    “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啊。殿下难道不觉得,从头到尾,都是您与皇后娘娘在说,殿下可曾听我说过一句满意或者不满意的话?”

    目光从皇后的面上划过,顾玉青幽幽看着萧祎,“殿下与皇后娘娘前后脚相继进来,从进门一刻起,皇后娘娘便是满面委屈,泫然欲泣的样子,那样子,分明是要太后娘娘和陛下告状的。”

    “既然是满肚子委屈,那就直说委屈就好了,做什么又要扯上我满意或者不满意的!”

    只字不提立规矩。

    萧祎只觉胸口像是有大石头压下,压得他喘不过气。

    素日,面对那些阴诡狡诈的臣子,他尚能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尤其是一举将萧铎除掉那件事,始终让萧祎心头,踌躇满志。

    可眼下顾玉青不温不淡却毫无缝隙可钻的几句话,却是让萧祎生出些许不安来。

    此刻皇后面色越发不如先前,定是指望不上,强自稳定了心神,萧祎硬生生说道:“既是你并无不满意,也就是,你认同皇后娘娘的做法了?”

    顾玉青闻言,只笑不语。

    萧祎的话音儿落下,无人接茬,便尴尬在那里。

    皇上听着萧祎的话,再回想方才皇后的话,心头理出一个大概的思绪来。

    估么该是顾玉青去向皇后请安,遭到皇后刁难苛责,之后皇后因着与萧祎议事,来的晚,便以为顾玉青已经向自己和太后告了她一状,故而就有了她方才那番“情真意切”的辩白,却是不曾想,人家顾玉青压根就只字没提。

    思绪及此,皇上只觉颜面上一丝半点都挂不住。

    夫妻一体,皇家更是如此。

    皇后这番举动,于跳梁小丑,有何区别。

    更可恨萧祎,还要竭力为她辩白,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沉默才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只要他沉默,便是与皇后之事,撇清干系。

    可他越发这样咄咄的闹着,就越发要让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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