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艳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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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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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可这样的乐子真是难得。
  他们这样儿的人,别说出去看戏,就算是宫里请了戏班子进来,也轮不到他们啊?
  更何况当今太后娘娘不喜欢伶人,所以一晃儿两年了,无论什么节日,都不准唱戏的进宫。
  若只有这两个人还好,可渐渐地招来这么些个人,不过几天,几乎整个连城宫都传遍了。
  小太子被喂完了奶,不时打着奶嗝儿,齐淑便接了过来,一下一下的帮忙顺着气,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向那脸蛋儿戳了戳。
  旁边儿的奶娘便轻声道:“娘娘,这么小可不能戳脸蛋儿,不然大了容易流口水。”
  “还有这样的说法儿?”
  齐淑眉问道。
  “可不是?还有小孩儿现在囟门没长好,脑袋最好也不要经常摸。”
  齐淑点点头,看着被她轻微晃着晃着就睡着了的小太子,梢眼角都含了笑意。
  白芩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齐淑便将小太子轻轻的放到奶娘手上,看着奶娘又哄又拍的抱着因为换了人而有些惊醒的太子进了里屋,才坐了下来,道:“何事?”
  白芩便将冷宫的事儿简略的说了一下。
  皇后脸上看不出喜怒来,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那是皇上亲自派了人看守的地方,本宫插不进手去,到时候被皇上知道了,反倒要疑心本宫。”
  她有了嫡长子,还在满月之后就得了皇上的旨意,又是赐名,又是加封太子,诸事顺遂,此刻并不愿意再想嬉妃的事,哪怕只是一会儿,都会让她心中极为不舒服。
  想了想,到底还是有失宫闱体面,她脸上也露出了愠色来,道:“去约束坤宁宫的人,谁也不准去。就算是进了冷宫,皇上可没夺了封号,那还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娘娘!谁敢去听,被本宫知道了,割了耳朵刺瞎眼睛丢出宫去!”
  萧太后远没有皇后这样平静,她暴跳如雷的道:“哀家就知道!这是个毒瘤!帝王家简直是颜面尽失!”
  她当然想一碗毒药灌了她,无数次的想过有什么办法让嬉妃“病亡”,可她却不敢赌!
  皇上远在东海,处理的事是国家大事,万一这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萧太后也怕影响了大局。
  就算是能捂得严严实实,可万一皇上回来了,问她要人怎么办?
  自打知道皇后有孕以后,皇上先是去了西山练兵,然后就亲往东郡!
  她也知道,皇上临行前,去过冷宫,愣是在门外从日暮站到了半夜!
  她是皇上的亲娘,怎么会瞅不出来皇上这明明是心里还打着结儿!
  这真是要想打耗子,却怕伤了白玉瓶儿!
  萧太后再怒,最后也只得一道懿旨下来,竟和皇后规范自家坤宁宫的规矩一模一样,另外不得不将那两个太监撤了下来,从原先犯错受了罚的一众聋哑太监中挑了两个,这固然有些个风险,可也顾不得了。
  那两个被撤换的太监,倒是捡了一条命,互相庆幸了一番。
  商雪袖并没有疯。
  当不再抱有什么幻想以后,反而全身都放松了一般。
  再坏,还能糟糕到怎样的地步?虫不老说今天的第三更~感谢书友1546011764的月票x2~因为月票本月够了20,所以加更一次。其实说真的,除死无大事……


第341章 无法流传的绝响
  不过到底还是有不同的,商雪袖静静的看着窗外,冬天的时候,帮她挡住从窗缝渗透进来的寒风、也挡住阳光的被子,完成了窗帘的使命,被她拆了下来。
  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她甚至还拆洗了所有能洗的东西。
  她会按时吃每一顿饭,也会按照原先的习惯,吊嗓子,练功,甚至还会把她的那些戏翻来覆去的拿出来唱。
  她突然想到大岳师父给她讲过的“晒书”的典故,人家摊着肚子在阳光下睡觉,说是晒书,她呢,这也算是晒戏吧?
  可时不时的,她会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空空瘪瘪,什么都没有了。
  每当这时,商雪袖心中会涌出一股浓重到喘不过气来的厌恶,不是厌恶别人,而是自己。
  她本该陪着孩子一起去,不然也应该生不如死,日日悲戚。
  商雪袖有时候会想,人人都说美人乡是英雄冢,于她而言,连泽虞也是她的坟墓看,她不是刚刚埋葬过他们的小孩么?
  未来,或许还会埋葬她自己。
  可她还活在这个冷宫中,一脸平静,度日如常,还唱着戏可她不能不唱,这是她现在唯一拥有的。
  或者说她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个大雪天了,现在的她,只有在唱戏的时候才是活着的。
  若然有人现在进了冷宫的门,再往里走一进的院子,便可以看到一个纤弱瘦削的身影,一头青丝凌乱不看,粗糙的拿着一条布带绑着。
  她可能会在院子里缓步的行走,只是这行走时快时慢;也有可能看到她望着天空思索,嘴中喃喃自语轻吟。
  入了夜以后,便能看到她端坐在屋中,身姿笔挺,就连落在地上的影子都是直的,她的手可能在炕上不停的动着。
  若再仔细看去,她的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其实是在身边儿的炕上写着字。
  每一个字都是她的所思所想,每一场戏,每一个角色应该怎样扮装,用什么样的头面?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样的盔头?
  怎么演?用什么样的表情才更加到位?按着每一下的鼓点儿这些角色应站在何处?应该走几步才能到得合适的地方?角色间又应该有什么身段动作上的唿应?
  他们应该怎样唱?用什么样的情绪唱?一个腔儿拖多久才是最好的?
  文武场应该是什么样的?什么行当配额外的器乐,什么行当不用,又或者什么样的场景和人物的心情,才要配?
  商雪袖远比之前思考的更细,更多,甚至连龙套也都考虑了进去。
  每个冷宫里将人逼疯的白天黑夜,她的脑海都仿佛在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明剧,那里住了那么多角色,在她的想象中的灯火通明的舞台里,一个个粉墨登场,流光溢彩。
  这样的一场戏从头到尾商雪袖要默好几天,自然是疲累的,可比起疲累,更多的却是可惜她在炕上,虚划了那么多的字句,却没有办法流传出去。
  她知道先前有人在外面听,若是能换些纸笔写下来让人带到外面,该有多好……可她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了,现在守着这冷宫的已经换成了两个既聋且哑的太监,更不许有旁人接近冷宫。
  商雪袖又并不是全写这些的,她有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写出一个名字,她会情不自禁的开口欲说出那个名字,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这么久了,从那个春末,到现在的春初,季节更替,一年将过,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是已经忘记了自己吧。
  而她,那样刻骨铭心的一切,将她的心划满了血淋淋的一道道的至今都未愈合的伤口,怎么会忘?
  可她不敢细想,便只刻意的让她的一切时光被两样东西所充满对那个孩子的罪,还有,明剧。
  直到镇海将军陈宽海上了一封表面言辞恳切、内里却字字句句指责皇上“飞鸟尽、良弓藏”的请罪折子,连泽虞才命人将早已拟好的诏旨发了出来。
  随同诏旨发出来的,是张贴于东郡各地的“前”镇海将军的十宗罪,与此同时,这“十宗罪”也下发各府县,其中有“国之巨蠹”、“名为镇海,实则勾连倭寇,反致海波掀不平之浪”、“东郡民脂民膏,养此巨寇”,“无国无家、不忠不义”等申斥极为厉害的词。
  “镇海”一号,自然已被剥夺。
  因连泽虞想要动东海不是一日两日,在西郡打仗之前便已经安排人收集各类人证物证,除了这一张“十宗罪”的明文告示,还列了大大小小上百项不法事,观之让人咋舌!
  连泽虞陆路上大军压境,大横江入海口处也自霍都调来战船无数,自是要力保此一役速战速决,快刀乱麻的解决了这麻烦,不能拖拖拉拉以致民生凋敝。
  大横江的商路刚刚打通,东海这块,着实是一个聚宝盆,他可不想将这聚宝盆弄破一二。
  战况的确如他所料,直至陈宽海被擒,他所勾结的隐藏在周边海岛之上的寇匪小一千人都被全歼,也不过十数日,不枉之前几个月之多的布局和等待。
  接下来便是要好好弄好改制,最重要的是口岸开设和官员的任免……他仍是觉得人不够用。
  他想起了李玉,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几不可见的厌恶,但现在霍都还离不开他。
  他轻轻的坐在椅子上,一支笔捏在手里,却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外面传来脚步声,随行的来公公低着头拿着一个紫檀色的盒子,上面封了漆,可他也知道这盒子极为重要,所以眼神连扫一下都不敢,直接放到了皇上前面的桌子上,轻声道:“皇上,这是今天到的密报。”
  “下去吧。”连泽虞将那盒子俯身拽到自己身前,看到那盒子上的形状的时候,手顿了一下,这是来自于西北的密报。
  十三府密奏的盒子各不相同,钥匙也不同,他去了封漆,打开了这盒子,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他曾用这样的方式到处去找商雪袖,而今,这是第二次用这密奏之道来做私事儿了。


第342章 黑暗中的爱人
  他展开了盒子里的折子,前面却是公事,连泽虞便轻笑了一声,这柴青倒有些意思,总要搭一下密奏的顺风车。
  上一次也是夹夹杂杂说了一堆公务,不是诉苦就是哭穷,最后才告诉他商雪袖的下落。
  他不疾不徐的看着,还不时用朱笔做了批示,直至翻到折子最后。
  看到了最后一句,连泽虞拿了笔沾了浓墨,将那一句话上画了重重的一道,如此反复三、四次,那字终于与上面的墨迹融为一体,再也看不清写了什么了。
  连泽虞静静的坐在那里,直至上面墨迹晾干,才又将那折子封回到密奏匣子里,重又锁好。
  昏暗的屋子里,他抚着眉头,斜倚在椅子上。
  暮色渐沉,来公公守在门口,看着庭院里肃立的御前侍卫,还有能穿过层层门洞看到的循环往复不停走动着巡逻的护卫,他便也努力把自己变成一尊严肃的门神。
  这不是开玩笑的,皇上沉思的时候,极不喜旁人打扰,虽然来公公并不知道皇上在黑黢黢的屋子里想什么,但是只要有人来,他总是肃立摇头,就算是到了饭点儿也一样,皇上不在屋子里喊人,谁敢进去?
  窗外一抹霞光终于渐渐湮没于浓黑夜色中,连泽虞默默的看着,这浓黑,如同他刚才涂抹而去的那句话。
  涂掉了那一句话,那折子也就成为了一封极普通的上下往来折子,可他能清楚的记得被浓墨遮盖住的话。
  “萧迁于流放途中娶妻,其妻似有腿疾,颇有财物,二人赁屋而居,极是和睦。”
  萧迁被流于西北,连泽虞到底不放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放心,便用密折让那边的柴青派人盯着,他只对自己说,那是怕萧迁不小心死了,对母后无法交代。
  可其实不是的。
  他在黑黢黢的、一丝儿光亮都没有的屋中细细的思索着,早已过了用膳的时辰,他也不觉得饥饿,萧迁怎么能娶妻呢?还极是和睦……
  连泽虞心里如同被刺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头,又苦笑了起来。
  果然男人薄幸,前一天还要死要活硬气得很,可一旦得了活命以后,便转头另娶旁人。
  萧迁这般,怎么对得起商雪袖……
  枉费商雪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直至今日,想到当时商雪袖平淡而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眼神,想到最后她不曾回头的走进冷宫,他都忍不住酸涩、嫉妒、气愤不已,明明……他才是被他们师徒欺瞒的那个。
  他在宫里不敢生病,难受的要死,却只能拿了太监平日里用的药胡乱对付。
  他到了西山大营,便大病了一场,这些她知道么?
  她对他可会有一点儿歉疚和心疼么?
  可转而连泽虞又有些懊悔。
  他做的那样决绝,宫里是个势利的地方,原本不受宠爱的嫔妃就是举步维艰,更何况母后原本就不喜阿袖,甚至到了除之而后快的地步!这个冬天,听说上京极冷,他交待过要待嬉妃如常他们那帮子奴才可能做到?
  想到这里,他坐立不安起来,等不及想要知道冷宫中的商雪袖境况如何了。
  可毕竟,他也有害怕的事。
  他竟然不敢去明着打听商雪袖的近况,他怕万一被母后探知了他的心思,会不顾一切的下了狠手他现在在外面,说能护住她,也只是一句空话。
  连泽虞想了想,皱了眉,这才喊道:“来人,燃灯!”
  来公公终于在门口等到皇上的金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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