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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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相辞-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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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辞一见顾澈伤痕累累的背什么尴尬都抛却九霄云外了,顾澈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是她,她心疼极了,抚摸上去感受那些凸起,忍不住叹了口气,“阿澈,对不住。”
  若不是她,顾澈这身子是极为好看的,加之他的面容,怎么看都是挑剔不出错来的,但顾澈三番两次为了她,弄成这模样,她如何过意得去。
  顾澈倒是一笑,“对不住什么,我自愿的。”
  “这疤,七年了还没有消。”顾辞又叹气,将药洒在广顾澈背上的伤口,顾澈疼的吸口气,她连说,“你忍忍,快好了。”
  顾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嘴上笑容不减,“是啊,七年了。”
  顾辞手上动作一顿,继续上药,想到过往笑出声来,“我可记得你那时候是讨厌死我了,我接近你一下你都要和我打起来一样。”
  顾澈不禁有些尴尬,道,“我是还没有体会到公子的好。”
  顾辞上好药,站起身将顾澈的衣服递给他,调侃,“那你现在体会到了?”
  顾澈弯了弯眉,“嗯,体会到了。”
  不知道怎么,顾辞总觉得顾澈看她的眼光不太寻常,不禁考量起来,总是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到底是好是坏,轻声咳了咳,顾辞将药收好,叫了一声,“你还没有吃饭吧?”
  秋娘三人不在,他们两个也不会做饭,生活都要不能自理了,顾辞当即决定出去觅食,顺便去打听打听冯洪的情况。
  她出了市集没多久就到了官府的公告栏,一下子就看到了冯洪的责令——连降三阶官级,去除守城将军之位,顾辞讽刺一笑,真是太便宜他了。
  但这时候并非不快之时,戚后不可能无所动作,她必须赶在戚后给祁楚施加压力之前进宫一趟,和祁楚演一场对立大戏。
  两天后,秋娘和青青月儿就从会云客回来了,有他们帮忙照顾顾澈,顾辞也安心了些,一大早用过饭便拿着令牌直往皇宫的道路去。
  一路上她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甚至对于即将到来的也毫无畏惧之感,也不知道早有准备,还是经历了这段时间她的心境有所改变,总归不会觉得自己是不情不愿被推着进入这风云涌动的朝堂了。
  用令牌畅通无阻就进了皇宫,距上一次来这里将近半年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半年后会心甘情愿再踏入这她原本避之不及的地方,如今所见美景一般,心境却是大不相同了。
  这个时辰祁楚已经下朝在御书房处理事务,顾辞经过层层的传令和近半个时辰的等候才终于站在了恢宏大气的御书房门前。
  她在那里站了许久,天气又热,不禁腹诽,就是祁楚要别人以为他不待见她,也得给她缓口气,这样的天气端着不见她令她好生折腾实在难受。
  等顾辞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才终于得以进入御书房,今日这场戏,是怎么都要好好上演了。
  能在御书房当差的宦官宫女不多,祁楚处理事务的时候就更是无人在侧,顾辞一进入御书房便端正一张脸,恭恭敬敬的跪下去,“臣顾辞,参见皇上。”
  说完,微微勾了勾唇,祁楚看了她一眼,二人目光相对,带着别样的深意。
  没过多久,御书房外加就听见里头传来祁楚震怒的声音——混账二字铿锵有力透过御书房的门窗敲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离得近的小宦官耳尖听到了里头的情形——顾辞竟是为前两天被定罪的冯洪求情的,皇上刚开始还是敷衍打发的态度,结果顾辞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冯洪脱罪,终于惹怒了皇上,这才有了皇上方才的怒骂声,小宦官眼珠一转,一溜烟跑远了。
  顾辞没为冯洪争取减轻罪责,反而劈天盖地被祁楚骂了一顿,众人只见方才进去还一脸自信的顾少郎现在可是灰头土脸的出来,纷纷低下头各有各的想法,哪里会注意到顾辞垂眸时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一抹亮光。
  给顾辞带路的宦官时不时拿眼睛偷偷打量顾辞,顾辞微眯了眼,叹了声气,岔岔的说,“小公公,你说,皇上怎么就那么不听劝?”
  小公公嘿嘿一笑,不敢回话。
  顾辞也不需要他回话,只要他能将自己今日所言传出去就足矣,于是她继续用不满的语调说,“前几日去东郡山,我看着冯将军就挺好,其实啊,不就一个舞姬,皇上何必大题小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况且啊,”顾辞斟酌了下,还是拉出了最重要的话,“谁都知道冯将军是太后的人,还是这样做,不是存心跟太后过不去么,就连我啊,都看不过眼了。”
  她说完一拍脑袋,讪讪笑了笑,“你看看我这张嘴,什么都说,小公公不会传扬出去吧。”
  那小公公哎呀一声,“哪能啊?”
  顾辞这才做出一个放心的表情,心里却暗笑,这宫里啊什么都快,这消息就传得最是快,顾辞觉得不到今晚,她这大言不惭的一番话就被能添油加醋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她乐得见之。
  等出了城门,顾辞才敢松懈下来,重重吐了口气,望着高墙发了会呆,不知是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抿了抿唇,拂袖而去,总归一步步走下去,会有到头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人看我巴不得现在就完结

☆、邢部书房话长短

  顾辞回去的时候还顺带给顾澈买了点活骨去淤的药,这一趟出去,顾辞饿了个大中午,到辞院马上就让秋娘她们给自己下了碗素面,又去看了一下顾澈的伤势,给他再擦了一次药,就打着哈欠去午觉了。
  这个端午的假也就到此为止,次日顾辞得去邢部报告,一大早差点起不来身,好在秋娘锲而不舍敲了她三次门,她才不情不愿起床,踩着时辰到了邢部大院。
  上官青潋雷打不动的总是比她要先到邢部,顾辞顶着一脸疲惫进去的时候,上官青潋已经在批阅近来的几个小案子,见她进来,笑着和她打个招呼,“怎么,没睡好?”
  顾辞摆摆手,又实在忍不住打个哈欠,“休息久了一下子还真有些不习惯。”
  “过两天就好了。”上官青潋轻笑一声,抬眼说,“昨天你去皇宫的事情都传开了。”
  顾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倒不意外,她今天进邢部的时候多少人拿着眼睛打量她她可清清楚楚,只是,她皱了皱眉,压低声音,“你看啊,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太后的人,可你呢又是站在皇上那边的,我们两个同一间书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又算得比较好,会别人能不怀疑?”
  两个不同立场的人,哪里可能相安无事的相处?
  上官青潋放下宣纸,气定神闲,“怀疑是肯定的,但现下这局势越乱越好,所谓迷雾乱人眼,就算太后问起来,我信你也有自己一番说辞。”
  “那你可真看高我了。”顾辞不禁笑出声,半眯着眼睛心有余悸,“我见过太后一次,嗯,不是好应付的主。”
  上官青潋抿嘴笑了笑,“那便要辛苦顾少郎了。”
  顾辞倒也不是真的应付不了戚后,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什么事儿都说信口拈来,就看戚后信不信她了,还有一事,她疑惑许久,想来就问,“我只知晓皇上并非太后所出,但皇宫里的禁事我却得知尚少,今儿个有时间,不如你和我细细说来。”
  上官青潋听罢嗯了一个长音,就用了四个字来概括,“说来话长。”
  顾辞摆弄着桌面的书册,懒懒的趴下去,笑,“那便一个一个说,先说太后为何会掌权。”
  上官青潋想了一会儿,才娓娓道来,“先皇于十一年前仙逝,立嘱当今皇上继位,而皇上那时不过十二年纪,纵然天生聪慧却难挑大任,恰逢戚家当势,戚贵妃又得圣宠,皇上的权势便十之七八被戚贵妃笼去,而后戚后垂帘听政长达八年之久,皇上察觉戚后野心却奈何无力与其抗衡,直至皇上弱冠,戚后从退居而下,皇上的羽翼也渐渐丰满,费尽心思取回一部分皇权,接下来几年你也知道了,戚后与皇上势同水火,僵持不下。”
  上官青潋说的这些与顾辞听闻并无出一二,她接着问,“据我所知,皇上母妃为先皇后,而先皇后在皇上年幼已薨,皇上则交由戚后抚养长大,却为何关系如此僵硬?”
  “这便涉及一桩皇宫禁事了。”上官青潋表情有些凝重,“世人皆知先皇后因疾病而亡,却不知其中有戚后作梗,先皇后本为今落寞李家之幼女,自小体弱,在诞下皇子更是疾病缠身,先皇也因此疏远她,戚后也是那时得宠,戚后与先皇后则暗中较劲在当时并非密事。”
  “一次,先皇后病发,差遣宫女请御医,不料前去的宫女路中撞见戚后,戚后趁机发难,宫女也耽搁了先皇后的治疗,几天后先皇后便去世了,可以说,是戚后间接造就了先皇后的死亡,后来皇上被委托到戚后身旁,自是不待见她,也因皇上三番两次阻挠,后位才一直得以空下。而后幼帝继位,幸而戚后无所出需傀儡幼帝巩固权势,又有忠臣暗中庇护幼帝,幼帝才得以安然无事,若不然,你便见不到今日的皇上。”
  顾辞越听下去眉心越紧,她向来只见那个似乎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祁楚在她面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却不知道他从前受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自小丧母又被迫与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生活,成为皇帝后又做了八年之久的傀儡,现在依旧如履薄冰的走着,行差踏错便可能将江山拱手让人。
  一时间说到这样严肃的话题,顾辞本来昏昏欲睡的现在也坐直了起来,望着上官青潋,叹声道,“我向来只觉得祁楚这人城府极深,却不知这也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顾辞用的是祁楚而非皇上。
  上官青潋眼里似一泓清泉,说,“皇上他很是惜才,只是可能有时候做得不妥。”
  顾辞知道他又要给祁楚当说客了,这一说下来可能有滔滔不绝之势,所以顾辞在他说完一句话连连打住他,调侃,“你看看你,又要说好话了。”
  上官青潋被她这么一说微怔了下,然后摆摆手一笑,“好,不说,你还想听什么?”
  顾辞觉得一大早说太严肃的话题实在不助于消失,转了转眼睛,笑吟吟的,“那说说你和皇上的事情。”
  “我和皇上?”上官青潋不解,“什么事?”
  顾辞站起来,拉了章椅子到他的桌子面前,坐下,将手撑着放在桌面,笑笑的,“就是青梅竹马的事啊,你不是说你们认识二十几年了。”
  今年上官青潋和祁楚年纪只差一岁,那他们出生不久一定就认识了,该是同穿一条裤子的情谊,虽然后来上官青潋去了姑苏,可看他那样维护祁楚,两人交情必定不错。
  “青梅竹马是形容男女之间的。”上官青潋眉心皱了皱。
  顾辞想要听故事,赶忙改口,狡黠道,“那竹马竹马总可以了吧。”
  上官青潋打哪听打哪儿觉得不对劲,想了想也没有再去纠结,“当时李家正当势,李家和上官家又是百年世交,上官家自是拥护皇上的,因此我与皇上见面的机会便就多了,两岁时我们就有过一面之缘。”
  “等一下。”顾辞打断,“你两岁的事情也记得?”
  “我听父亲说的。”上官青潋接着道,“后来我被送入宫当皇上的陪读,我们俩年纪相仿,打小一同生活,一同学习,自是友谊深厚,后来,戚贵妃得宠,先皇后去世,李家没落,那段岁月,我亲眼见证一个原本集万千宠爱的皇子在转瞬间变为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上官家担心我的安危,要我离开皇宫,我那时小,还不知道皇宫的险恶不愿意抛下皇上一人,直到先皇去世,戚后揽权。”
  上官青潋的语气渐渐凝重,“一日我同皇上在书斋研读,天气炎热,宫人端来解暑的凉汤,我和皇上并无在意,嬉闹着将凉汤饮下大半,不久我便中毒病发。”
  “中毒?”顾辞讶异。
  “是,”上官青潋颔首,“那时候我在皇宫虽有人日夜守护,却不料戚后会在膳食里下手,戚后不能动皇上,却以我来告诫上官家。”
  “后来你去姑苏?”顾辞隐隐知晓了什么。
  “我身中剧毒,虽毒性抑制,却难以将体内毒素消除完全,去姑苏,其一实则如外界传闻我厌恶了那尔虞我诈,其二也为寻求神医替我治疗。”上官青潋并不隐瞒,微笑着,“若拖着一副破败的身子,又如何相助皇上成就大业。”
  顾辞听他一五一十道来,着实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牵扯,不禁问道,“那你现在身子可大好?”
  上官青潋望着她,颔首,“我在姑苏前两年,寻求不同的大夫,用药物去抑制体内毒素,却依旧无法痊愈,直到十三岁,我上山不幸受伤,偶遇师傅,师傅替我把脉之时得知我体内毒素,而后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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