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套路了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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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套路了剑神-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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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吹雪淡声道:“等你告诉我一切。”
  天心月捏紧了手指,她看见了西门吹雪肩上落着的花瓣。那是一枚桃花花瓣,而百花楼里恰好是没有桃花的。西门吹雪的肩上沾染了这枚花瓣,只有可能是他离开过了百花楼。
  他离开百花楼是为了什么呢?廻光已经说了,陆小凤已经知道了,他不会理会廻光的威胁,他会告诉西门吹雪。
  廻光说的没错,最快今晚。
  他已经知道了。
  天心月轻笑,她抬起了眼,直对上了西门吹雪清亮的眼睛。她的眼里翻滚着波浪,她想要说什么,又觉得无趣。
  该说些什么呢?
  天心月心想,她早晚知道有这么一天,最多只是没料到,在她和廻光眼里都不值一提的红鞋子,会是率先捅开帷帐的人。
  但无论掀开帘子的人是谁,正如廻光所说,西门吹雪能接受不幸受难的鸾凤,但他能接受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的天心月吗?
  就算他能接受,天心月杀不了他,拿不到那颗剑心,她还是活不下去。她能怎么样,看着西门吹雪用含着怜悯又或者轻蔑的视线瞧着自己,允许自己在万梅山庄渡过最后的夏日,说上一句“可怜”,因她的死,将她记上一段时日吗?
  在西门吹雪漫长的人生中,有她的这短短时日又能算的上什么呢?
  她又能停在西门吹雪的心里几度春秋?
  他又怎么能只让她停留几度春秋?
  天心月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她落下了花,便要这水永远的冰冻住,便要这水再也走不离这花。
  天心月心想,既然前后都是悬崖,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那倒不如由她亲手将人推下去。
  她不是菩萨,只是个坏人。要下地狱,也得一起。
  天心月忽然道:“我先前问过先生,会不会唤我一声‘阿月’,先生会叫吗?”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因为说这句话在这种场景下只会让他不痛快。
  天心月太了解他了,她既然知道怎么让他高兴,当然也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不痛快。只是先前她从未想过要这么做、会这么做。
  天心月温声道:“宫主唤我‘阿月’,旁人更多不这么叫我。”她微微笑着,对着西门吹雪曼声道:“他们叫我天心月。”
  西门吹雪眼眸微微沉下,他淡声道:“你想说什么?”
  天心月坦然:“我在骗你,移花宫的凤姑娘从来就不是鸾凤,她是天心月。”
  西门吹雪眯起了眼。
  天心月见状,似乎是有些可怜他,缓声道:“我虽然是个骗子,但有件事我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假话。”
  她顿了顿,眼神温柔:“我说过我是为先生而来,我确实是为了先生而来。”
  “我想要先生的心。”
  天心月笑容浅淡而矜傲。
  “我得到了。”
  西门吹雪看着她,忽而极轻地笑了。
  天心月知道这是他气极而笑,西门吹雪的情绪波动总是很少,以至于天心月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愤怒有些无措,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西门吹雪看着想要奔逃的天心月,缓缓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天心月便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惶惶然令人恨不能转身而逃。
  可西门吹雪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你还没有拿到你想要的。”
  西门吹雪道:“现在就走,不觉得可惜吗?”
  他拔出了自己的剑,将剑柄递给了天心月。
  “我的心就在这里。”西门吹雪的声音清淡,平静地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心脏,“天心月,你不拿了再走吗?”
  这是天心月第一次听见西门吹雪叫她的名字,她颤了一瞬,猛然抬起头对上了西门吹雪的那双眼睛。
  他的那双眼睛依然如冬日寒星,只是里面却像在烧着火,火光近乎要吞灭他的理智。
  西门吹雪盯着天心月,他在微笑。就像天心月知道怎么样能让他不痛快,他也知道怎么样可以割开天心月的壳,得到她的真话来。
  他将剑柄又递出了一瞬,将天心月近乎逼进了死路去。
  天心月原本就是狠心的人,她从来都是狠心的。她看着西门吹雪,忽尔伸出双手拔出了他的剑!
  雪白的剑锋抵在了西门吹雪的胸前。
  天心月咬着牙,她冷漠地瞧着西门吹雪,剑尖刺进了他的皮肤里,溢出的血液在瞬间染红了他白色的里裳。
  西门吹雪冷声问:“你的手抖什么。”
  天心月脸色发白。
  西门吹雪伸出了手,他倾身过去直接握住了天心月的手!
  刀剑入体的声音在天心月的耳朵里犹如噩梦,可西门吹雪抓着她的手却分毫不变。
  血顺着剑身染上了天心月和西门吹雪交叠着的手上,她的指尖发白,面无血色,全身都在发抖。
  西门吹雪从没有见过天心月如此失态,可他仍然狠心地紧紧握着天心月的手。
  天心月让他不痛快,他便也让天心月不痛快。
  天心月再也忍不住,她尖叫了起来!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西门吹雪!”
  她凄厉叫着,西门吹雪一怔,便被她挣脱开。天心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力气,她甩开了西门吹雪,跌跌撞撞便往廻光所在的地方跑去!
  陆小凤赶来的时候,百花楼内一片狼藉。血的气味几乎要掩盖住了花香,西门吹雪坐在大堂里,面色发白,眼眸确实一路既往的冷静。
  陆小凤见到了他胸口的伤,忍不住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天心月还能伤了你!?”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
  陆小凤急道:“这伤像是在心脏的位置,西门,你还好吗?”
  西门吹雪道:“不是心脏,偏了三寸,我已经止了血。”
  他看向了陆小凤:“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陆小凤:“你说。”
  西门吹雪若有所思:“你替我问一问花满楼,花家有没有走丢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西门吹雪: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
我真的写的很卡(。回头可能会再修吧!
感觉蓄力槽已经消耗一空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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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情第四

  天心月曾以为自她十五岁下定了决心要拖着群芳谷一起毁灭; 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事情令她动容。
  她曾倾慕艳羡于神侯府冷四爷的纯然坚定,在他面前总有所不同——可即使如此,她也未曾因为对方而软下过心肠,也未曾因对方的追捕而想过要吐露一分半点儿的计划。
  她曾经以为自己在冷血面前,所有的不甘愿、不情愿,那融化成了铁水的温度; 粘稠在身体里的奔腾血液,这些她从未有过的东西,便是倾慕与喜欢。
  她倾慕这冷血身上的固守己心,倾慕着他与神侯府间割不断的深厚情谊; 倾慕着他的那双眼睛里永远能映出自己想要的,就好似他从未生过迷惘。
  这些是天心月在群芳谷的痛苦岁月里最想要,却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她倾慕,欣羡着这些在她眼里极为珍贵又美丽的东西,却瑟缩于自己的丑陋,而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就这样看着他远去,逃着他远去。
  天心月本以为这是喜欢。因为喜欢,所以畏缩而不敢上前。
  这大概是许多人的喜欢。
  但天心月在这一刻却明白,这是别人的喜欢; 却不是她的。她做不到因畏缩而不前; 她的确是丑陋的。她嫉妒而自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天心月自以为杭州一遇,她定下的计谋是为了得到一颗剑心; 却丝毫未曾想过,这天下总是以心换心的。从前她没有心,她为了得到那颗心,而假装自己有心。
  装着装着,这颗假心竟也会搏动而跳,竟也会感到甘与苦。
  假心变成了真心。
  她嫉妒能够习剑的孙秀青,不高兴西门吹雪半点儿的漫不经心。
  她变得发自内心想要那颗心,想要那颗心因自己而跳动。
  天心月发现自己确实是丑陋的人。她喜欢上了对方,便也顾不得自己才是虚情假意的一方,她只想委屈的控诉:我喜欢你,你不能将我当成过客,更不能将我随着岁月一同抛弃。
  我用自己的心卷了自己的刀锋,我知道这场比试中是我输了。
  但即使我输了,即使牌面已经翻明,即使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我也要做个赢家。
  哪怕玉碎,哪怕两相不得安好,我也要在你心上划上一道最深的伤痕,好让你永远也不能将我抛至脑后。
  “我骗了你。”我知道你最讨厌被骗。
  “我得到了你。”我知道你最恨被人利用。
  “……可我没办法杀你。”
  天心月伏下了身,她感到痛苦,却又忍不住发笑。
  她无法忍受西门吹雪因为她是天心月的过往而对她有分毫的轻蔑抑或怜悯,她知道自己无法忍受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那些她早已习惯的情绪,所以她自己先斩断了可能。她要在西门吹雪变化前,现将水冻住。
  天心月不能接受西门吹雪对她另眼而视,也绝不能忍受西门吹雪记住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天心月喜欢上了谁,至死也要那个人记得她一辈子。
  所以她要逃走,要悄无声息的死于移花宫内。西门吹雪会想讨回这笔债,他得去找这个骗了他的女人。但他找不到,所以他会记一辈子,甚至找一辈子。
  谁让他不痛快,他就让谁不痛快。
  对呀,这才是西门吹雪,才是她所认识的西门先生。他说过,他不是江廻光,不需要温言软语。他能走过最深的冰泉,也能越过最高的冰山。
  就像他杀李放,就像他对三英四秀。
  谁要在他的心上划刀,他便也在那人的心上划刀。
  可他为什么不一剑刺来呢?他为什么递来的是刀柄呢?
  天心月嘴里发苦又发甜。因为他心动。即使到了这一步,他依然爱着天心月。
  天心月明白这一点,她越是明白这一点,心里的空洞就越大。
  没有做药引的剑心,她活不过这个夏天。
  她想要活着,却在这一刻更想好好的活着。
  哪怕只能顺心随意不到三个月,但天心月却是轻快的。
  她对廻光道:“廻光,你告诉我活着是件美好的事,你是对的。我遇见了他,我觉得再好不过了。”
  “然后他告诉我活着不能只为活着,既然活着,就要为自己的心而活着。”
  “我如今为自己的心活着,我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这么高兴过了。”
  她看着廻光,眼里满是柔情与欣悦:“我想好好活着。”
  廻光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她拂过天心月的散发,对她温声道:“这样天下不是只有一个西门吹雪,过两日我会启程去南海,你是该好好活着,活着陪我冬日看雪。”
  天心月本来想劝廻光,却又觉得自己并无立场。
  廻光如此都是为她,她有什么资格去指摘这份付出的心肠?
  天心月轻叹了声,而后对廻光弯着眼道:“好。”
  廻光微微笑了。
  移花宫的花房随着扬州的河道慢慢使远,走水道,大约几日后她们便能回到绣玉谷。
  廻光便问:“这次回去,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天心月道:“宫主喜欢的那首曲子我一直记得,这次回去无事,我为宫主谱下来。”
  廻光赞叹:“阿月真是心灵手巧。”
  天心月忍不住笑:“宫主又说笑了。”
  移花宫的画舫慢慢使远了。
  陆小凤站在码头上,神色纠结地瞧了西门吹雪一眼,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不拦吗?”
  西门吹雪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便往回去!
  陆小凤几步追上去,感慨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回事。天心月要杀你,却故意用力偏了刀锋。你恨天心月,却又眼睁睁看着她走,而不去报仇。”
  “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一直认为男女之间,无外乎就是你情我愿以及一方强迫。似西门吹雪和天心月这种他当真从未遇见过,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胡子,他问:“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恨她?”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是喜欢薛冰,还是恨薛冰?”
  陆小凤:“……”
  他笑了:“所以你喜欢她。”
  西门吹雪没有否认。
  陆小凤便道:“西门,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放她走,你什么时候成了个大度的人,我真是不明白。”
  西门吹雪微微眯起了眼。
  蓝天白云与扬州的琼花碧玉都映在了他的眼里。
  他眼里看见的,却是梅花林中被剑尖抵住了眉心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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