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四月，海棠花会，帝都再见，希望你那时候也能活着。”
黑暗中男人颔首，平静道：“帝都再见。”
。
林果睁开眼睛，茫然了许久，发现自己没死，确切说，她的分身还在容月山庄。
她听到旁边有声音哎哎的叫她，虽然虚弱，却依然透着一股子贱贱的气息。
“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脑袋还在不在？”
“……在。”没砸破还挺可惜的。
“那我的手脚和身体还在么？”
“……”懒得搭理他。
“呵呵，本大爷果然厉害，天下无双！这样都能活下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嘴里冒出血沫，灵气衰微，看得林果直皱眉头，“你先闭嘴。”
“……孩子呢？”压。在巨石下的星不破，挣扎着问。
孩子就躺在林果怀里，四肢冰凉，胸口还有一口热气。
星不破笑着，流出更多血沫来，“放心……他没有自爆，那是我，我骗他的。我用咒语加持符印，再借助你的幽泉暗火，呵呵呵，威力居然这么大……我果然是天才……”
林果白眼。你的确是个天才，要死了还叨叨不休。
“我求你……救救那个孩子。”他语气微弱，却带出恳求来，定定看着林果，很是执着。
“……我未必能救他。”
“你救他，我，欠你一条命。”
林果呵呵哒，“你都快死了，还有命还我？”
“我下辈子还你。他，是天妖，长大了，比你厉害……带出去溜，多拉风……”
“……他，有灵智，长大后，会报答你。”星不破眼神开始涣散，然而依然强撑着，哀求林果。
林果白眼，“行了，我尽力。”
星不破咧嘴一笑，晕死过去。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全都奄奄一息。林果很想撒手归去，这烂摊子她也不想收拾。
然而……
一个闪亮的小图标，锲而不舍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脑海中跳来跳去。
嗯，舍生，用自己的生命值为队友疗伤，那个她发誓绝对不会用的狗屁技能。
你现在蹦来蹦去是什么意思？
老娘不用你咋地？
林果阴沉着脸，那图标闪啊闪啊，闪得她脑仁疼。
舍生现在跳出来，应该算是系统的提示吧？
按照游戏规则来说，完成系统的要求，就能获得系统的奖励吧？
毕竟是三条小命呢。
林果叹了口气，扒拉着自己体内仅剩的灵气渣渣和星灵石中快见底的能量。
没办法，拼一拼吧，谁让她的金手指如此奇葩，还会自己抗议。
只希望奖励能对得起自己的付出。
还好她是个老妖怪，底子厚，不过再厚也经不起乱折腾啊。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在北渊时身体寸寸干裂的感觉又重新回到林果体内。
自，作，孽啊！
林果面目狰狞，心灵比身体更疲惫。
什么狗屁奖励！
舍生技能经验增加，救人时间缩短，救人灵气减少！
不掉个金宝箱，来个铜的也行啊！这算是什么？！
这游戏的GM是吃shi的吧！
宋端和星不破都从碎石堆里被扒拉了出来，闭着眼睛安睡，吐息平稳。
林果也只是尽力保证他们不死而已。
她抱着那渐渐恢复了温软的小家伙，扶着墙，一步步走在容月山庄的断壁残垣下。
脑海中一片疲惫的空白，已感觉不动四肢的存在，只是在机械地，不停地挪动着。
尽量离这个地方远点，她现在的模样不想见人，小家伙也不能曝光。
要养着，养肥了再吃，吃！
不知走了多远，直到眼前一片漆黑，她倒在地上。
月亮西沉，星光从她身上照过。雾气拂过她的脸颊，等到晨曦微微浸染东方时，一双白色的鞋子停在她身边，但她在沉睡，一无所觉。
蓝白道袍，面容清冷，凤眼锐利的少年居高临下望着她。
容月山庄这么大，沈湜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寻过来的，心中似乎有种直觉，一路带着他来到这里。
高墙之下，厚厚的枫叶堆上躺着一个小姑娘，道袍一片血污，长发胡乱散在身前，脸上还有些血渍，吐息均匀，睡相甜美。
心中那几分莫名的燥郁，在看到她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抚平了。
大约是累得狠了，他近在身边了，她还毫无察觉。
睡觉的姿态也实在像个小女孩，跟平日里与他斗气时嚣张跋扈的模样大相径庭。
脸颊苍白，映着墨色长发，唇色粉白，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可怜无辜。
沈湜想，应该唤醒她。
应该唤醒她。
他默然看着她沉睡的样子，开不了口。
晨曦渐渐亮起，林间雾气弥漫，淡淡的树叶芳香弥漫开来，天地清新明媚。
偌大的山林里，偌大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睡得那么香甜，沈湜忽然觉得，脚下这厚厚的落叶，像垫子似的，躺起来应该很舒服。
那姑娘长长的睫毛搭在苍白脸颊上，无辜可爱。
她左眼角下那颗小小的黑痣，无辜可爱。
她侧卧时，长发散在身上的模样，无辜可爱。
沈湜手臂枕在脑后，缓缓朝落叶上躺下去，望着头顶树枝之上那片柔软明亮的天幕，流云若薄带，清浅流动。
他缓缓转过头去，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脸。
第089章 第二个吻
一抹金光跳跃在遍布冰雪的原野上。
阳光刚刚升起，冰面折射着阳光，异常耀眼。
金光跃入一个被二三十只巨大白狼围拢起来的包围圈。
包围圈中心站着一个身穿黑斗篷的男人，男人完全无视正对他露出森然血口的庞然大物，漫不经心的用白色丝帕擦着手指。
金光化为一个身体修长的兽瞳少年，“少主，计划成功，那只天狐幼崽已爆体而死。”
黑衣人轻笑，“很好。”
“而且，听闻，是天狐族的晏七亲自去了界内。”
黑衣人一怔，继而狂肆大笑，“果真如此，天助我也！晏七无视神谕亲自入界，定会得罪无为剑居和天枢院。他们两看相厌，正适宜我们行动。”
兽瞳少年谦卑垂首，“少主睿智无双。”
黑衣人眼眸变冷，“吩咐人仔细盯着界内，尤其是那棵黄泉火荼，不得出任何差错。”
“是。”少年领命而去。
黑衣人眯起眼睛，心情甚好地将擦手的丝帕随意丢入风中，他整个人化为一道雪雾旋风，眨眼间旋过四周，包围圈外硕大的霜狼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接连倒在地上。
热血汩汩融化冻结的冰层。
黑衣人戴上帷帽，连看也没看一眼战绩，飘摇而去，风雪中传来一句冷冷的：“废物。”
。
树妖姥姥又回到容月山庄啦！
九死一生，死里逃生的阿沅，顶着一脸黑灰，在爆破之后的容月山庄的犄角里爬出来时，得到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在小伙伴们热心的指引下，阿沅泪哒哒朝着林果飞奔。
姥姥呀，你是不知道，那群天枢院的黑心灵修，差点没玩死我呀！我能活着来见你，都是您老人家保佑的！
阿沅走到高墙下，吧嗒哒朝着枫树林冲过去。
阳光照耀在林间，照耀在林间相对而卧的一对璧人的身上。阿沅忽然间用手捂住嘴巴，“…………”
——夭寿啦！
——他们一起睡啦！
——这是双修么？
——无为剑居的，小师叔，他，真的，跟果果，双修！！
——这回是真的！
他捂着脸，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奔回山庄内，心情复杂莫名。
一路上的藤蔓花朵各种树木都匆忙问他：“找到姥姥了么？就在那边墙外啦！”
阿沅狠狠捂着小。嘴，一句话也不回答。
虽然他一直嚷嚷着双修，但他其实也不太懂的。肿么办，是小师叔占了果果的便宜，还是果果占了小师叔的便宜？
要不要告诉别人？还是烂到肚子里，谁也不说？
大清早的，他满怀心事，一不留神，撞到人身上。
“喂，你跑什么？见鬼了？”令人嫌恶的少年声音响了起来，两根手指拎住他衣领。
阿沅一抬头，黑了脸，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可恶的灵修！
“阿沅！”君驰喜形于色，三两步窜过来，将他从莲八两手里解救回来。
“你看到林果了么？我师兄和那命大的星不破都找到了，就是没找到林果。”
“嗯……看到是看到了……”
“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发生什么了？”月皎皎问。
“她跟小师叔在一起……”
“什么？跟沈湜在一起？”这道粗噶的嗓门是属于李缥缈的，“这两人怎么碰到一起了？有没有打起来？”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阿沅脸色更奇怪了，“没……”依然是那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李缥缈瞪了他一眼，小妖精就是小妖精，哆哆嗦嗦，上不了大台面。他大手一挥，“带我们过去。”
姬莲生面无表情地跟过来。
李缥缈冷冷横他，“你做什么？我找我家小辈，关你什么事？”
“我去致谢。”星不破身上的致命伤都已愈合，显然不可能是自己愈合的。
李缥缈一甩衣袖，骄傲抬头，“哼。”
林果这回帮他在娘娘腔面前扳回一局，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但缥缈真人内心还是很满意的。
抱着显摆的念头，也没说什么，默认他们跟着了。
阿沅：“……”
默默看了看剑修灵修两个大佬身后跟着一排小尾巴，嗯……天都这么亮了，姥姥她应该，起来了吧。
就算不起来也没关系，双修嘛，大家早晚都会知道的。
辛勤劳作一夜的林果觉得自己像是被石碾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碾了数十遍似的，浑身骨头都要裂了。
她睁开眼睛，过了几秒眼睛适应周围……嗯？？
是幻觉么？她旁边躺着的家伙是谁？居然跟她一样躺在这里睡着了？
有点眼熟，小12？？
……又过了几秒，林果终于意识到，噢，这个眼熟的小鬼是沈湜，不是小12。
问题来了，这个小鬼，为什么在这里？
这念头很快就被抛开，少年的肌肤清晨阳光下像是会发光一样，挺直鼻梁，淡淡唇色，真是个美少年啊，特别是睡着的时候。
林果不由得蠢蠢欲动，她伸手过去，想趁着没被发现，摸一把美少年的脸。
一只手伸过来，牢牢握住她的手。
少年眼睛睁开，是乌黑的，漂亮而安静的瞳孔，默然看着她，一言不发。
林果并没有耍流氓被抓包的尴尬……
神使鬼差的，她觉得天时地利，不调戏他一把，都对不起老天爷的安排，也对不起自己昨夜那么辛苦！
说干就干！
左手握着少年的手，翻身压在他身上，右手手掌稳稳撑住他的胸口，垂头，俯身，干净利落，快狠准地亲了下去。
沈湜：“…………”
第二次。
她的吻。
温软的吻，甜甜的香味，像是雾岚花的味道。
她长发痒痒地垂在他脖颈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暖暖的，甜甜的香味。
沈湜望着她微垂着的眼眸，林木间都是淡淡的风，和她身上清甜的气息。
“……你你你在做什么？？？！”旁边一声暴喝。
沈湜身体一抖，猛然坐起来。
林果本想恶作剧的随便亲亲他，逗弄一下，看看小少年发怒的暴脾气，增加点生活的乐趣，然而亲下去的时候忽然发觉有人来了。
林果恶作剧之心大起，老子昨夜累得死去活来，你们这些人渣现在才过来，不行，老子要报复社会！
于是这个吻被加长——了很多。
沈湜坐起来的时候，林果还压在他身上，自然而然往地上掉。
沈湜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已经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林果的姿势就变为缠绵地揽着他的脖颈亲吻。
林果结束了这个吻，抬眸，哟，老熟人李缥缈。
哎，真是不巧，刚调。戏了一把人家的小鲜肉，就被家长抓到了。
李缥缈身后，一众无为剑居的小辈，目瞪口呆，呈石化状态。姬莲生身后的天枢院小辈还好一些，呈八成石化状态。
没想到啊，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啊。
第090章 撩人伤身
“你在做什么？！”李缥缈怒吼，脸色通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三两下撩起衣袖，看样子想上来跟林果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