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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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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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艳遇

  
    一行人骑马回到荆州城,这个时侯迟迟未归的路唯新也进城了。

    看见自己儿子回来,路怀东一时激动的老泪纵横,也不管身边有多少人,抱着儿子就开哭,还是陆启方一把拽住他,省得他一个大将军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再丢了人。

    路怀东抹了眼泪,低声道:“儿子,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棺材都要给你预备下了。”

    路唯新脸一黑,知道他爹除了打仗之外,别的都没谱,也只能咬咬牙忍了,暗恨自己真不会掏生,怎么就生在他媳妇肚子里了?

    陆启方施施然过来,分开两人,问路唯新都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一说起这事,路唯新心里顿有些戚戚然。

    那一日城破之时,他一马当先冲进荆州城,直奔北门而去,也是刚巧看见瓦剌王子阿古拉和巴尔赤带着人马出北门。

    他心中一动,便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活捉瓦剌王子。

    也是他艺高人胆大,身后没带几个人就敢跟踪阿古拉,结果出城三十里的时候被瓦剌人发现了。瓦剌王子带出来的都是瓦剌精兵,他那一二百人根本不是对手,几乎让人全歼了,他狠命冲杀,冲出一个口子逃了出来,被追得一路向西,远远偏离了回荆州的路。

    身上中了几处刀伤,跑出几十里就没了力气,从马上栽了下来。

    那一处靠近南齐和瓦剌交界处,附近百里的村庄早就被瓦剌烧光了,若没人经过,他很可能流血而死。

    也是运气好,正昏昏沉沉的时候,遇上一对赶路的父女俩,老父四十上下,本来是江州人氏,十几年去瓦剌做生意娶了个瓦剌女人,后来在当地落地生根,生了个女儿唤作巧姑。去年巧姑的母亲过世,老父想着自己年岁大了,就筹划着打算返乡,带着闺女从瓦剌云台郡逃出来,想去南方江州寻亲去。

    正赶在路上的时候,遇上受伤的路唯新,也赶巧救下了他。因伤重不能赶路,在路上耽搁了两天,在第四天头上才回了荆州。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路怀东见儿子回来,自是对两位恩人千恩万谢,又见那姑娘巧姑长得甚是好看,不由多瞧了两眼。随后安排人带他们去休息,好吃好喝招待着。

    路唯新伤势未愈,自要养伤,只是他心里有事,趁没人的时候一把揽住父亲的脖子硬拽着进屋里,神神秘秘道:“爹,我有话跟你说。”

    路怀东甩开他的手,哼了一声,他这个儿子从小跟他不亲近,每回他抱一下,就像是要咬他块肉似的,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肯沾他点边啊?

    往后退了一步,不咸不淡道:“你说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路唯新脸黑了黑,他爹刚才抱的他骨头都快断了,这会儿倒嫌他亲近了?

    到底有求于人,只能搓搓手陪了个笑脸,“爹,您岁数也不小了,娘死了好几年了,你一个人也怪寂寞的,是不是在房里添个人啊?”

    路怀东好笑,他儿子什么时候关心起他的房中事来了?他扯了扯嘴角,“不急,外头花楼里女人多得是,你爹不缺女人。”

    “那些女人不干净,爹要找怎么也得找个良家子吧。”

    路怀东恼了,“你小子到底要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路唯新吭哧半天,“我就是想叫你给我娶个后妈。”他也觉得自己这说法挺难以启齿的,可是谁叫他心里有人了呢,不能贡献自己的清白之躯,只能拿亲爹的来顶缸了。

    其实他说这事也是有原因的,那救他的老汉名叫张槐,虽做了几年生意却是个极古板的人,他闺女巧姑救了路唯新,又没日没夜的照顾他,他觉得闺女失了节,就寻思着让闺女嫁给路唯新,好歹也是南齐的军官,总好过他们没依没靠的。

    人家提出来,路唯新脸皮薄一时也不好拒绝,就支支吾吾的,说回去禀明父亲再定。

    那老汉不依不饶的,说自个儿闺女没脸见人了,就逼着她自杀,人家闺女要抹脖子,那能有不怕的吗?吓得路唯新慌忙应下了。可是一路之上他越想越后悔,虽然姑娘长得挺漂亮,可到底有瓦剌血统,他怎么可能看得上?更何况他有心里有人了,还想留着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他媳妇呢。

    路怀东一听他的前因后果,气得在他伤口上狠狠拍了一下,骂道:“就没见过比你小子笨的,不稀罕人家瞎答应什么。”

    路唯新疼得差点跳起来,哽声道:“爹,你是没见过那样,那姑娘拿刀要杀自个儿,血都流出来了,要是搁在你身上,你不也得先答应再说啊。”

    路怀东撇嘴,他向来是吃干抹净,拍拍屁股不认账的,根本不可能答应这个啊。想想自己儿子真是窝囊,怎么就没继承他这个当爹的半点本事,叫个小丫头逼成这样。

    他问道:“你老实说,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啊。”路唯新呐呐,脸上有些泛红,“就是不小心碰了她的胸一下,还让她看了自己……身上……”他没好意思说,他的伤口有一处在左侧屁股上,也不知道那箭怎么射的,擦着他的屁股就过去了。

    路怀东那也是流连花丛,吃过见过的主,一听就明白了,心说,也没占多大便宜啊,还以为这小子出息了,把人闺女给上了呢。

    拍了拍他的肩头,“行了,就这点事交给你爹,也甭说给你找后妈了,回头爹给你料理了。”

    儿子难得求他一回,心里高兴,吹着口哨往外走。

    路唯新叫住他,“爹,还有个事……这事千万别告诉文英。”

    他不解“告诉文英怎么了?”

    路唯新恼了,“叫你别说就别说,一字也不许露。”

    路怀东骂了句,“瞧你那出息。”随后又道:“就是想告诉他,这会儿也不在啊。”

    路唯新一愣,“她上哪儿了?”

    “出去找你去了,说怕你出事,和王爷一起去的。”

    路唯新一听郭文莺出去找他,慌忙跳起来要出去,被路怀东一把摁下去,他回身笑着拍了拍儿子,“你小子人缘够好的,文英那小子一听你出事火急火燎的,连王爷都拉来了,你们俩关系不赖啊。”

    路唯新心里默了一下,莫名的涌出一股甜劲儿,跟吃着蜜糖似的,甜的那么爽快。

    
  
  
  
第六十六章 更衣

  
    心里高兴,嘴里却说着:“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也就是从进营就在一块,生死弟兄一般。爹,你赶紧派人去找找,王爷也在呢,可别出了事。”

    “还用你说,陆先生一早就派人去了。”他说着转身走了,没再理自己笨儿子,平常看着挺聪明的,有时候犯起傻来,简直傻的缺魂儿。

    这一日路唯新过得很是忐忑,一时担心郭文莺,怕她在外面受了伤,出什么事;一时又担心巧姑,那女子心气高,若是知道自己不要她,指不定闹出什么呢。

    躺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听说了郭文莺和封敬亭回城的消息,顿时慌得什么似的往外跑,一时激动,从床上摔下去,额头肿了老大个包。

    这一路上,郭文莺带着封敬亭走得很是痛苦不已,她为了不把他摔下马,只能拿根绳子把两人拴在一起,后来封敬亭喊着太难受,就让他坐前面,又怕他跌下去,便一只手紧紧抱着他。

    封敬亭也很自觉,整个靠在她怀里,不时在她身上蹭一蹭,惹得她很恼火,几次强忍着把没把他扔下去。真难以想象,他一个王爷,怎么表现的这么无赖?而且那点无赖劲儿几乎全用她身上了。

    这样一路走过,速度指定快不了,他们入了夜才赶回荆州,也幸亏城里有人出来接,士兵抬着担架把这烫手的山芋接过去,她才得了解脱。

    封敬亭看她一副恨不得甩脱麻烦的小样,心里别提多别扭,心道,爷跟你辛苦一趟,还受着伤,这没良心的,用完了立马就给扔了。瞧爷下回还给你长脸不?

    他心里恨恨地自然猛吐酸水,郭文莺却不管那个,她还惦记着路唯新呢,听人说路校尉已经回来了,才算安了心。

    到底王爷受了伤不能不顾,伺候他换了药,又做了回使唤丫头,把这位大爷伺候睡下了,才打着哈欠回路怀东给她安排的房间。

    为了方便照顾,她就住在封敬亭隔壁,晚上起夜叫人也能听得见。

    这本来是齐进的活儿,可这人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封敬亭又是一副‘你不伺候不行’的样子,弄得她半点办法也没有。便想着横竖今天天晚了,也没去看路唯新,等到第二天终于抽出时间时,又是一天快过去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大亮,封敬亭就在隔壁喊她。

    郭文莺匆忙爬起来,连脸都没洗,迷迷瞪瞪往屋里闯,见封敬亭正扶着床往里爬,忙过去扶住了。

    “王爷要什么?”

    “本王要更衣。”

    她递了衣服给他,封敬亭扫她一眼,脸有些绿,几乎咬牙道:“拿夜壶过来。”

    郭文莺不是不知道更衣是什么,只是从没近身照顾过男人,一时脑子钝了,听他一说,忙从床底摸出夜壶,也不敢看他,一张脸红的滴血。

    封敬亭憋了许久,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转过身“哗哗”了一通,才觉身心舒畅了许多。

    他看了看面红耳赤的郭文莺,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痛快,小丫头还好聪明,要是一早就跑了敢不过来,看他不揭了她的皮。

    郭文莺红着脸给他倒了尿,又端了水伺候他洗漱,随后拿了梳子给他梳头。

    她梳头的手法不咋地,发髻挽的歪歪的,所幸封敬亭受伤也不能出门,也没照镜子,还以为她手法灵活,梳得很好看呢。

    这会子亲兵端来早食,今天的早食还算丰盛,一碗四季海鲜粥,两碟小菜都切得细细的,还有两笼小笼包,皮薄馅大,一咬满口油,都是他随身厨子单另做的。

    封敬亭嘴叼的很,不好吃的东西绝不沾口,他无论去哪儿,身边都跟着几个厨子,专门开小灶做给他吃。什么川菜、粤菜、鲁菜、本帮菜,每天变换无数花样。只是今日他受伤,不免做些素净点的给他。

    所幸郭文莺对吃上不讲究,不饿肚子就行,也不羡慕他有口福,此刻只一口一口喂他吃净包子,又喝了一碗粥,才端着空碗准备出去。

    封敬亭双手枕在头下斜躺着,见她出门,不免扫她一眼,“你要去哪儿?”

    郭文莺道:“路校尉回来了,我去瞧瞧他。”

    封敬亭冷冷睃她,“他没事,本王要看书,你给本王拿本书来。”

    郭文莺拿了地理志过来,封敬亭翻了翻,说不喜欢,让她去换。

    换了书,他一时又要喝茶,烧水给沏了茶,他又嫌看书眼累,让她一个字一个字给他读一遍。

    郭文莺无奈,折腾一早上她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呢,心里真有点烦,可这会儿不是荒郊野外,人家掌军权的大爷,想折腾她一个五品官,不得实实着着的听着吗?

    心里有些后悔前天晚上惹了他,非得说什么小倌馆,还打了一耳光,活该这阎王今天报复。要是只拿她当丫头使唤还好说,下面还不定憋着什么呢?

    封敬亭这一天更是可着劲儿的折腾她,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要读书,一会儿要吃点心,一会儿腿疼要捶捶,一会儿脖子酸要捏两把,一会儿要拿笔写字,一会儿又要看军报……

    茶喝多了自然要如厕,尿壶不知给他拿了几回,所幸他还憋得住,没要个马桶,不然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服侍他如厕,给他脱裤子是个什么场景。

    一天折磨下来,累得浑身酸软,都快脱力了,也幸好快傍晚时陆先生来谈公事,令她出去一会儿,她才得了半刻空闲,赶紧去看路唯新去了。

    路唯新此刻住在原来的荆州知府府里,原本好好的知府府被瓦剌人拆的不成样子,只留了后院和几间房,只他和路怀东两人在这儿住。

    赶到府门前,郭文莺正要下马,忽然见大门里面两个兵丁拉着一个姑娘出来,那姑娘长得浓眉大眼,颧骨略高,不过因着皮肤白皙,也颇有几分姿色。尤其是身材玲珑有致,虽不过十六七岁,却一双胸脯高高耸着,配上纤细小腰很是招人。

    两个士兵架着她,一路挣扎着往外走,嘴里还嚷嚷着:“你们不讲理,你们骗人,应了别人的也不算数,你们不是好人。”

    她的嗓音很奇怪,不像正经南齐人,倒有些瓦剌的音调。

    西北军素来军纪严明,不许扰民的,这般强拉个姑娘算什么事?

    郭文莺跳下马,颇不高兴的把两个士兵一拦,“你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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