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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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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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张强和皮小三都是惯常跟着她的,不用别人说,已经随后跟了上来。

    郭文莺本来不想带红香和鸢儿的,这两丫头非闹着要一起,他们换上了两辆民用马车,有十个亲卫换上便服护卫,看着倒很像是官员返乡的。

    这次出来,卢俊延没有带一个亲眷,他也知道自己此行危险,家中之人都留在京都了,这回只带了两个老仆随身跟着。

    他们坐着马车一路往东走,这段往杭州去的路实际上还算是安全的,一路走下来南京、苏州、杭州,几个风景不错的地方都可以去游览一番。

    卢俊延初时心情极为紧张,后来见也没什么事,才逐渐放松下来。

    他们是官身,可以住驿站,一路上都是报的卢俊延的名号,路过州城府县,也有官员出来迎接见礼,招待的甚是妥帖。

    郭文莺看那些地方官员给安排的宴席,就不觉皱了皱眉,朝廷国库空虚,皇上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这些个官员,随便一个小宴便是山珍海味,极尽珍馐。

    那些官员平时的做派也甚是乌烟瘴气,一开口便是吃喝玩乐那一套,没一个管百姓疾苦,这么做官倒真是逍遥自在的很了。

    他们路上在驿站中遇上一个要到杭州上任的官员,据说是信任的杭州知府,气派大的惊人,极尽奢华之能事。一路行来,从不用驿站的炊具,自带的金锅玉碗,都是华贵万分,吃驴肉,要吃驴唇,一顿饭便是百十两银子也打不住。

    卢俊延低声道:“像这样的官八成是捐的,一个杭州知府,那是肥缺中的肥缺,没有二十万两怕是任不了这个官的。”

    郭文莺哼一声,“二舅舅莫不是从前也是如此?你这布政使可比个知府大多了。”

    卢俊延脸上一红,说实话,他是有几分怕这个外甥女的,先不说这外甥女官职比他高,是他的顶头上司。就是她身上的气势,有时候就叫他瞧着胆寒。刚才一刻还是温文婉约的大姑娘,一转眼就变成个一身煞气的杀将了。若不是他一把年纪了,有时候还真叫她一个丫头给差点吓尿了。

    那新任知府自称叫陈万喜,吃得肥头大耳的,一脸欢喜佛的模样,听驿站里人介绍,卢俊延也是朝廷官员,还是浙江布政使,忙过来拜见。还带了许多礼物,都是一些讨文人喜欢的字画笔墨,看着不起眼,却都是价值连城。也不知怎么打听的,知道有女眷,还特意给郭文莺送了一串珍珠项链,每颗珠子都有小儿指甲那么大。

    卢俊延也不知该不该收,来请教郭文莺。

    郭文莺看了一眼那串项链,眯着眼笑道:“收,怎么不收呢,就该收了。”她说着又道:“舅舅不妨跟他攀攀关系,看看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如果我没猜错,这多半是盐商出身。”

    卢俊延一惊,“你怎么知道?”

    郭文莺微微一笑,“盐商来钱容易,舍得花钱,而且他身上还带着一个鱼皮袋,那乃是盐商特有的标志。舅舅且去问问吧,我也是随便猜的。”

    卢俊延点点头,反正他早想好了,外甥女说什么就是什么,叫干什么痛快点就是了。

    去往杭州的路只有只有这么一个驿站,里面住的人还不少,大多都是各地来往的官员。东南新撤换了一批官员,这一次赴任的倒也不少。

    西跨院住着两家,一个是一对夫妻带着个孩子,还有一个是单身独自的青年,背着书箱子,乍一看上去很像是读书的学生,一开口说话也是咬文嚼字,但听驿馆的人说是要到东安县赴任的县令。

    郭文莺出门略走一走,便见这位县太爷走了过来,迈着八字步,硬拼凑起来的官相看着甚是可笑。

    他晃晃悠悠走过来,抬眼看见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站在门处,嘴角含着几分笑意,不由多瞧了几眼。他到底脸皮嫩,不敢上前说话,只不停瞧着她。

    红香看在眼里,不由骂起来:“哪儿来的登徒子,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

    那青年臊的脸一红,忙低着头快步走去了。

    
  
  
  
第五百零九章 度夜

  
    郭文莺道:“红香,不得无礼,你是我身旁的丫鬟,没的让人笑话。”

    红香撅嘴,“谁让她色眯眯看小姐的,就算小姐长得好看,也轮不到他来看。”

    郭文莺好笑,“那什么人才能看?”

    “至少也得是个芝兰玉树的俊俏公子,那还值当的看咱们小姐一眼。”

    鸢儿噗嗤笑了,“哪有那么多芝兰玉树。”

    三人正说着话,十几匹马向这边疾驰而来,当先一人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外罩着软罗青纱,霉费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看就是个富贵之家出身的贵公子。

    鸢儿朝红香努努嘴,那意思说,瞧,你的芝兰玉树来了。

    红香也没想到真能在这儿见到这么一位公子,忍不住多瞧几眼,低声道:“小姐,这公子长得可真俊呢。”

    郭文莺微微颔首,从纯欣赏的角度说,确实长得还不错。只是比之封敬亭和方云棠还是少了那么点味道。

    这时候想起这两人,连她都有意外,封敬亭也罢了,那已经是她白首之约的夫君了,但是方云棠,离东南越近,她想起他的次数越多。心里隐隐惦记着,也不知他现在怎样,方家现在怎样。说到底她总觉还是亏欠了他和方老爷子的。

    一闪神的功夫,那贵公子已经带着十几个护卫与他们擦肩而过,错身之时,那公子似乎回头看了郭文莺一眼,眼神中颇含意味。

    红香凑过来,“小姐,你说他是不是看上咱们中的一个了?”

    郭文莺好笑,她刚失恋也没几个月,这么快就知道看男人了?

    她笑道:“是,他看上你了。”

    红香咬着唇,一脸纠结,“你说他要晚上来找我,我要不要同意?”

    郭文莺还没说话,鸢儿已经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红香姐姐,你别逗了,怎么可能看上你,要看上也是看上咱们小姐。”

    郭文莺这一半年确实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如果从前她只是含苞待放的花朵,现在却是完全绽放,便是一颦一笑之间也格外吸引人。

    此刻听两人越说越没谱,也没心情听她们磕牙,这两个丫头也不知跟谁学的,荤素都不忌讳了,看来横三和皮小三那帮人真交不了好。好好的姑娘都叫他们跟带歪,张嘴男人,闭嘴看上的,这若是大户之家,还真得给她们顿板子。不过谁叫她这个主子就不着调呢,论起开黄腔,她还真输不了。

    晚上用膳的时候,那贵公子的随身护卫突然来访,放了一袋银子在桌上,只道:“这位小姐,咱们公子想请小姐过去说话。”

    郭文莺捏着那钱袋,满满的二百两,还真是不少。她挑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那护卫撇撇嘴,“咱们公子说了,这是度夜之资,说小姐横竖也不是黄花闺女了,没必要拿乔,只要你肯陪咱们爷一晚,这钱就是你的。”

    郭文莺哭笑不得,原来这些贵公子行事竟然这般,不然别人怎么样,先拿钱砸了。

    糟心的事她这一辈子见过太多,倒也不生气,只笑道:“不知你们公子是哪位?”

    “这你就不用问了,不过是一夜姻缘,还不至于告诉你名姓,不过你若伺候的好,没准公子心动之下愿意带你回府也不一定。”

    郭文莺微笑,“那倒不用了,告诉你家公子,我已经嫁了人了,怕是夫君不会同意。”她说着把银袋往地上一抛,“银子你拿回去吧。”

    那护卫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捡起钱袋转身走了。

    郭文莺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就好像这事根本没发生一样。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定最后吃罚酒的是谁呢。

    次日一早他们出发,要到太湖坐船,这也便不能坐车了,为了方便骑马,一早郭文莺就换上了男装,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头上摆着条银丝编成的带子,倒是显得风度翩翩,别有风姿。

    她出门时,正与那贵公子走了个对脸,那贵公子见她微微怔了怔,随后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倒不知道你穿男装更有风姿了。”

    郭文莺淡笑,“不敢,不及公子风姿之一二。”她微微抱了抱拳,那颇似男儿的姿态,倒惹得公子挑了挑眉。

    他紧走两步,凑到她跟前,“你可是嫌昨晚的银两少?你要多少钱,不如开个价吧。”

    这公子倒有些特别,不强取豪夺,倒是好说好商量的用银子解决。没准真有那贪图银两,又贪图他好相貌的愿意与他春风一度,随后再不相干。可惜她还真没看上他,论相貌他比不上封敬亭,也及不上他一身好活,珠玉在前,实在不想跟他这个玻璃球耽误功夫?

    她微微一笑,也没再理他,转身迈步向外走去,外面云墨已经给她带过马来,她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索,惹得身后一声低赞。

    那公子转头看去,竟是一个背着书箱的青年,破旧的书箱,破旧的衣衫,一副穷酸的样子。他不由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青年摇头晃脑道:“自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最多只在一旁看看而已,不像某些人,竟要染指旁人之妻。”

    那公子哈哈一笑,“我便沾指又如何?本公子自来你情我愿,看上的女人也不轻易撒手。”

    这会儿郭文莺已经骑着马赶上卢俊延几人,卢俊延见她来得这般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由道:“文莺,咱们一路走得惊险,合该小心些。”

    郭文莺点点头,确实该小心,不过舅舅到底是文人,未免小心的过了头了。看他那黑眼圈,怕是一路都怎么合眼好好睡过。

    他们要坐船经苏州、常州、无锡,在无锡上岸,改走陆路,前往杭州。

    他们人数少也不用调动地方官船,便寻了一条商船送他们过去。

    刚与船主谈好价钱,在驿站遇上的那些人就到了,那胖胖的杭州知府自不用说了,他肯定顺路,至于那青年与他们目的地也一样,只不知那贵公子又去哪里?

    
  
  
  
第五百一十章 水匪

  
    同住一个驿站,郭文莺自是让人打听过他们,那杭州知府名叫陈万喜,背书箱,看着很像书生的年轻县令名唤吴岳塘,至于那贵公子,却一时打听不出来。驿站的人说,那些人只给了许多钱要在这儿住,看他们穿的气派便应了,至于叫什么还真不知道。

    这么一来这公子的身份还真有些难捉摸了。

    对于东南江苏、浙江、福建三省的世家她不怎么了解,一时也猜不出她出身哪一家,不过身份应该不低,最起码极有钱,否则也养不出这一身的娇贵之气。

    这商船本就是拉客的,上下两层的大船,造的颇为气派。

    他们上了船,因二层的雅房都被人预定了,他们只能住到底层,好在船主人对船照顾的极好,一层底舱也很干净,倒也勉强住下了。

    船行两天,一路既可以欣赏美景,又能品尝美食,听船主说这船上厨子手艺极好,做的一手好鱼。有客人从湖中钓起了鱼,还能给单另做。

    鸢儿一听就有些心动了,她本来就是海中长大的,极喜欢水,一上了船就吵着要抓几条鱼给小姐尝尝鲜。

    郭文莺也不阻止她,任她下水自己玩去。她对下人很是宽厚,规矩也不多,只要不触了她的底线一般也任他们胡闹。皮小三和横三也有了兴致,跟船主借了鱼竿两人在船上钓鱼。

    船行在水中,也不知道他们鱼怎么钓,无非是瞎凑热闹罢了。

    左右无事,郭文莺便带着红香也到甲板上凑凑热闹,让人搬了椅子,两人坐在甲板上吃着水果,看着湖景。

    浩淼的湖面,蒸腾的雾气,迢迢青山,幽幽古村,深深小巷,处处给人以感观上的宁静和慰籍。

    太湖的风光,是融淡雅、清秀与雄奇、壮阔于一体,碧水辽阔无垠,烟波浩淼迷朦,峰峦时隐时现,气象变幻万千。尤其是著名的鼋头渚,独占了太湖风景最美的冰山一角,山青伴着水秀,碧波映着亭阁,天然胜景,浑然天成。

    几人坐了一会儿,鸢儿手里抓了两天鱼从水中钻了出来,兴奋的扔上了甲板,对着郭文莺招了招手,随后又潜了下去。

    郭文莺让横三盯着她点,这里水流很急,别出什么事。横三应了一声,扔了鱼竿,扒着船舷往下看。

    郭文莺也看了一会儿,忽然一转头,正撞到一个胸膛上。

    那人低低的声音道:“小姐还是小心点,别掉到水里喂了鱼。”

    郭文莺仰头,便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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