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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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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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亲卫皮小三和云墨两个也跑了过来,一想到刚才那一幕,也觉一身冷汗,都怪他们刚才走得快了几步,没看顾到,若是大人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全家,包括祖坟都得让人给刨了。

    一时吓得脸色发白,到了这会儿才敢凑上来,围着她问东问西的。皮小三还觉不解气,又上去踢了那纵马公子几下,才算作罢。

    郭文莺知道方云棠不会随便进京的,这么说肯定有不方便说的缘由,她点了点头,“方公子若是事多便去忙吧。”

    方云棠却没动,只问:“你怎么出宫来了?”听人说她好像进了宫,做了什么女官的。

    郭文莺道:“我也是有些事,皇上许了才出的宫。”

    提起封敬亭,方云棠脸上就很不自然,一时想问她和封敬亭如何了,一时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好半天才道:“咱们好容易见一次,不如你陪我走走吧。”

    郭文莺寻思了一下,终于点点头,两人沿着街道一起往黄曲河方向走,这附近店铺很多,有不少买卖铺户,也有一些吃食零嘴什么的。方云棠看见街边一家糖果点心铺,进去买了一包松子糖和一包桂花糕。

    这都是郭文莺爱吃的,他递给她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那笑容暖暖的,让人看着很窝心。

    郭文莺捏了一颗松子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滋味儿很是诱人,不由眯了眯眼,“好久没吃过这种糖果了。”

    从前在军中的时候,她就很怀念京城糖果铺子里的松子糖,幼时母亲曾给她买过,那香甜的滋味到现在都忘不了。

    方云棠望着她微微笑着,“你若喜欢我经常给你买可好?”

    郭文莺回望他,不知他突然这句是什么意思?经常买?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还谈什么经常啊?

    或许她应该掐灭他的希望,告诉他,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她问道:“你和郭秀枝的婚事怎样了?”几个月前,傅莹就在到处宣扬说自己女儿要嫁到方家去了,还把母亲留给她的一些产业霸占了,准备给郭秀枝做嫁妆。现在傅莹死了,当时喧闹了好久的婚事似乎也没有重提的意思。

    方云棠颇不屑道:“我本来就不想娶什么郭秀枝,是傅太太一厢情愿的,我父亲只是觉得当年郭家一份人情才勉强应下来,聘礼也没过,也没换庚帖婚书,这门亲事根本不作数的。”他说着迟疑一下,又道:“文莺,你当真打算无名无份的跟着那人吗?”

    那人自然是指封敬亭,只不过他现在身份不同了,不方便指名道姓。

    不过一提到封敬亭,郭文莺嘴里顿有些发苦,似乎松子糖果也没那么甜了。她现在对封敬亭的感情很奇怪,要她真跟着他一辈子,她是不愿的,可要她离开他,心里竟也有些不忍。习惯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可怕,我人生最美丽的六年多时间,几乎都是跟他一起度过的,两人经历了太多,点点滴滴早已渗入心腑,好也罢,坏也罢,都成了一种习惯。

    有时候逃离,也是需要勇气的,她虽然总是口口声声的说要离开他,但终究还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甚至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她不想走,还是不敢走了。

    见她半天不语,方云棠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儿,他一直以为郭文莺并不喜欢封敬亭,在她眼里,那就是个无赖,不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她曾对着他说过,如果有一天有机会,她一定要躲得他远远的。

    可是现在呢?她心里可曾有了他?

    他强压下心中的酸涩,试探地问:“如果有一天,你厌了烦了,我们一起离开可好?远远地离了这是非之地,寻一处清静所在,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郭文莺也想过有一天可以自己亲手建一个乐园,和心爱的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天下这么大,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所都不好说,考虑这么多实在是太费脑子。

    她低声道:“云棠,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你我之间再无可能,再执着下去终究无益。还有……”她说着顿了顿,望了一眼紧跟在后面不远的马车,那辆车规制超然,是哪个府的车太好猜了。

    她不由叹一声,“还有,无论你在京里做什么事,先想想值不值得?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他做事所冒风险太大,还速速离京去吧。”

    方云棠默了一下,其实他也并不想上京的,只是人有时候也有很多的迫不得已,就像他现在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有些事便是不想做也得做,想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第三百八十一章 宠爱

  
    他微微点头,“我会小心的,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实在不想待在宫里,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助你。”

    “多谢了。”郭文莺吸了口气,她也知道有些事是劝不住的,三皇子狼子野心,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屈居人心?不过现在大势已去,任他怎么折腾,也终究折腾不出封敬亭的手掌心。可惜这点她看透了,那些自以为聪明绝顶的还在执迷不悟而已。

    眼看着到了黄曲河,前面就是一个小港口,郭文莺停住脚步,“就到这里吧,我要坐船了。”

    方云棠望了一眼潺潺不息的河水,“你现在住什么地方?”

    郭文莺把甜水街的地址说了,并让给他若是有什么事就到那里送个信。

    方云棠点头应了,亲自送她上了船才转身离开,临她上船之前还塞了一只精致的水晶瓶给她。瓶里装着玫瑰饮,说她吃多了点心肯定口渴,叫她在船上喝一口解渴。

    秋日天气,这种玫瑰饮极为难寻,这个时候没有玻璃,用天然纯水晶打造的瓶子是非常昂贵的。也不知刚才在他袖子里团了多久,这才送了给她,上面还带着一丝温度。

    手里握着水晶瓶,一时竟舍不得喝,被人宠爱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惜两人走错了一次,错过了今生再走回头路,却根本不可能了。不管他如何对她,两人终究也是无缘了。

    轻叹一声,转回头忽见云墨站在一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那双黑漆的眸子紧紧盯着那瓶玫瑰饮。

    郭文莺瞪了他一眼,身边有这么个盯梢的还真是浑身不舒服。她也知道这玫瑰饮留着也是麻烦,便干脆打开盖子大口喝了干净,又把那两包玫瑰糖和绿豆糕一起胡乱塞进嘴里。这样子倒颇有些毁尸灭迹的意思。

    几个人都瞪大眼睛瞅着,后来连皮小三都忍不住笑起来,“头儿,你在干什么?”

    郭文莺没理他,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回到甜水胡同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正赶上吃晚饭的时候,她一边走还一边琢磨着晚上奶娘会给她做什么好吃的?

    正想着呢,忽然一抬头,看见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那规制很像是宫中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觉得要不好,尤其在看见站在车前护卫的几个眼熟的脸孔,更有一种坏菜的感觉。虽然这几人都穿着便装,但一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官家的。

    云墨也瞧见了马车,不由小声道:“大人,是不是主子来了?”

    郭文莺强忍着想转头就走的冲动,她好容易清静几天,这位爷又跑来闹哪样啊?

    慢慢的往前挪着步子,一步拆成两步走,故意多花了一些时间,可再远的路也总有到的一天,何况她距离门口也不过只有几步。

    硬着头皮进了院子,刚一进门就瞧见红香苦着一张脸在门口蹲着,耷拉着脑袋,一副好像刚被人训斥过的样子。

    一瞧见郭文莺,她慌忙小步跑着过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郭文莺往院里望了望,小声道:“出什么事了?”

    红香苦笑道:“还能什么事,那位爷来了,说要找小姐,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小姐要再不回来,八成这房子都得烧了。”

    郭文莺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说实话她也挺怕封敬亭的,这么多年在他的欺压下,她一直活得气短,尤其这位爷做事有些不管不顾,从不考虑别人想什么,想一出是一出,还猛地跑这儿来,还真挺吓人的。

    她问红香,“你蹲在这儿来干什么?一副受委屈的样,爷打你了?”

    红香摇摇头。

    “骂你了?”

    她又摇摇头。

    郭文莺有些纳闷,“那你怎么怕成这样?”

    红香仰着脸,那表情都快哭了,“小姐,他瞪我了。”

    郭文莺:“……”

    红香兀自道:“小姐你不知道,爷瞪起人来有多可怕,他眼神那么一扫,吓得我两条腿都麻了,半点不敢再屋里待,慌慌地跑出来了,只盼着小姐赶紧回来。”

    郭文莺叹一声,也不知该怨怪她胆小,还是怪封敬亭气势强了。

    她迈步往里走,红香看了看身后大门,只能在她后面跟着。

    郭文莺心里也有些忐忑,低声问:“爷干什么呢?”

    “奶娘和耿师傅陪着说话呢。”

    两人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进了前厅,郭文莺抬眼一看,封敬亭正坐着和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呢,眼睛笑眯眯的,嘴角挂着笑意,哪有红香说的可怕样?

    他似乎也没把自己当成客人,倒好像自己家一样,直接往主人座上一坐,在他身后站着徐茂,时不时地端茶倒水伺候着。

    奶娘坐在下垂手,耿师傅则坐在对面位置,正抻着脖子和封敬亭说话,两人也不知在聊什么,竟越说越开心,厅里一时发出阵阵笑声。

    许氏一见郭文莺进来,慌忙站起来,“小姐,你可回来了,这位封大爷可是等你好久了。”

    封大爷?看来封敬亭没透漏自己身份,红香也没敢吱声。

    郭文莺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封爷。”

    封敬亭微微点头,抿了口茶,不咸不淡了句,“回来了。”那派头是真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了。

    许氏让绿玉给她端着盏茶,半是埋怨道:“小姐也真是,在外面认识了朋友,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封爷登门,还不知道小姐认识这么气派的人呢。”

    许氏似乎对封敬亭印象极好,不住口的夸赞,说什么封爷人好,不端架子,对她这个下人也客气,又说她受了封爷的大恩,不知道回报人家,连人家来了京都也不请人上家里吃顿饭。

    郭文莺听得噎了好几下,一时也弄不清封敬亭胡编了些什么,也不敢插口。只等许氏絮絮叨叨的埋怨完了,才隐约知道,原来封敬亭自称是从外省来的,说当初她离家出走就是跟他合伙做生意去了,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便想着到京都发展。

    后来得知郭文莺在这里买了房子,特意登门拜访来了,想看看能不能在京都寻几家赚钱的买卖。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交代

  
    郭文莺忍不住佩服的看了封敬亭一眼,他也真是个人才啊,这等谎话都编的出来。想当初她骗奶娘的那一番话,竟被他拿来利用了一番,还编出什么要到京都合伙做生意的事来?

    不过他也没说错,她离家出走也确实跟着他来着,两人也确实合伙了,只不过不是合伙做生意,而是合伙打仗去了。最后没赚着什么,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天下做买卖做的最亏的,也莫过于她了。

    这会儿耿云奎还在巴巴说着,他也不知今天怎么这么健谈,一说起心爱的机关术就不停嘴了,还在那里摆活当初是怎么和郭文莺造出火药来的。

    他说郭文莺从小就很聪明,五岁的年纪就跟个小大人似得,还喜欢对人说教。还说她从小就坚强,刚见她的时候,她就是一副男孩打扮,和庄子里几个孩子打架,很有股不怕死的狠劲。男孩子欺负她,她也不哭,谁敢打她,就打回去。打不过的时候都记在心里,等有机会再去报复。

    封敬亭听得饶有兴味,不时转头在她身上睃一眼,似在印证耿云奎说的有几分真。

    郭文莺脸微微有些绿,这些都是她从前的糗事,都被师父竹筒倒豆子般倒出来,还真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她小时候确实很皮,可能因为活了两世的缘故,有异于常人的成熟,幼时被驱逐出家门的经历,让她内心起了很大变化,有一段时间很是憎恨这个世界。

    正好那些日子有几个庄子上的臭小子总是欺负她,她一时气不过便恶整了他们一顿,她当时动手做了一个绊人的绳索,那绳索与普通绳索不同,加了简单机关在里面,可以在很远的地方控制,就算被发现也能轻易逃脱。

    没想到这一幕被路过的师父看到,也因为此才萌生了收她为徒的念头。

    那曾经的过往是郭文莺的幸,也是郭文莺的不幸,没有那段经历,就没有后来驰骋沙场的她,而也就是那段经历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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