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皓的惊叫也惊到家里两个偷听墙角的人，她们各自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辉被他儿子的话给气到了，怒道：“混账，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真是白疼你了。”
他要的是儿子帮他出主意，不是责怪他赌钱。
乔皓直接摊手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不你拿去？”反正他知道他爸不会跟他真的生气了。
钱他没有，但有人有，他能想到他爸也能想到。
跟乔皓想的一样，乔辉摆手赶人，道：“混账东西，行了，滚回房间伺候你媳妇去，钱的事，你不用管了，老子自己解决。”
只好找乔陌要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她的钱以后也是给他养老的钱，他只不过是现在先拿来用用而已。
都一样……
乔皓太了解他老子了，笑眯眯道：“行。”回房间找他老婆……
在房间里的刘翠珊皱眉，她太了解家里这两个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人。
晚饭后，她跟往常一样，洗好碗后去小区散步，只不过这次，她除了带门钥匙外，还拿上她的手机。
走到小区的亭子里，她壮着胆子乔陌通风报信。
她也想试着反抗一下，哪怕她已经认命了，她也想试着做点什么，哪怕一个小小的电话。
所以她给乔陌打电话了，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确定没人后，她道：“陌陌，你小心点，你爸他们好像又想出什么歪点子了？”她相信她这说乔陌听得懂。
乔陌也确实听懂了，她真诚地道谢：“谢谢，刘姨。”整个乔家也只有刘翠珊对她们母女好些，她也是个苦命人。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地，刘翠珊急着要出来，穿得比较单薄，从小干农活的她凉得直跺脚，但她还是坚持跟乔陌多说几句话，她道：“你自己注意点吧，刘姨我没出息，现在都这把年纪了除了认命，只有认命，但你不同，你还这么的年轻，我呀，一直都很你羡慕。”
她羡慕她的勇敢，她的努力，她的自信，如果她当年也能为自己的幸福多争取一下，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挂了电话的乔陌把手机捏紧在手里，她就知道她爸不会轻易放过她，即使没有刘翠珊的通风报信，她爸是什么货色，她还不知道吗？
晨歆见她披着在滴水的头发，任劳任怨地打着吹风机来给她吹头发，见她一脸有心事的样子好奇问道：“谁的电话？那么心事重重的。”跟她说说，看看她能不能帮忙。
乔陌也不瞒她，道：“刘姨，我爸的老婆，算是我后妈吧。”
刘翠珊，她知道，看着沉默不语的乔陌，她不想她老想些不开心的事，点头道：“哦，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的，挺能忍的。”
“怎么说？”乔陌好奇她怎么说到这个，佩服她什么？
晨歆说出她的想法，道：“如果那换成是我，摊上这样的老子，我早就跟他闹翻了，说不定会忍不住动手扁他。”她对乔辉很反感，若换成一起的她，遇见今天的事，她一定动手直接把人打进医院后，有什么话再说。
她补充道：“尤其是以前的我，出了名的能惹事。”但现在，有所成长的她知道，不是拳头硬你就一定能赢的。
想要取得最终的胜利有无数种方法，武力固然重要，但智取更胜一筹。
乔陌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她是觉得她忍得了乔辉这样性子的人这么久是个奇迹。
讲真，这些年下来，她也觉得是个奇迹。
如果不是她奶奶临终前的唯一心愿，她怎么可能对乔辉步步退让，她笑道：“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晨歆点点头，把手上的中档换成低档，拿着梳子细细地帮她梳头发，道：“还好，谁家没有一两个奇葩，我理解，别说你家了，我家也有。”而且她家的不止是奇葩那么简单，各个都有自己的毛病。
乔陌一听，愣住离开，说起来，她的家人晨歆都知道了，晨歆的家人她却一无所知，她道：“我从没听你提过你家里人。”
“额……”乔陌的问题让她停下给她梳头的举动，还真不好说，家里人没一个是她想提起的。
乔陌见她犹豫不决，道：“不方便说？”
晨歆由着那梳子挂在乔陌已经干了的头发间，挠着自己的前额，皱眉道：“也不是，是我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家里人也比较……古怪，所以不提也罢。”思来想去，她想了这么两个词来形容晨家。
见乔陌还等着她的回答，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喃喃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乔陌知道她不想提，也不勉强她了，所以她打断她要说下去的话，自己动手取下梳子，收起，拒绝道：“不，等你哪天想说再说吧，我不急的……”虽然挺想知道的，但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聊。
乔陌不想听，她也不想提，毕竟坏的回忆比好的回忆多的事没几人喜欢听的。
她点头收起吹风机，示意乔陌起身，她要来铺床，嘴里念着：“准备睡觉吧，不早了，明天还要送念宝宝她们两个去上学后，你要去上班，我还得去给她们两个买相框。”
今晚拿到全家福的她们兴奋得在屋子里乱跑，然后缠着她明天要给她们买相框，让她们可以放照片然后挂在她们房间的墙上。
乔陌开玩笑道：“辛苦你了，孩子她爸。”两个小家伙太皮了，还说什么中如果再站个妹妹会更好，人小鬼大。
铺床的晨歆也是无奈，两个小家伙就吃准她拿她们没辙，笑道：“也辛苦……”你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乔陌在床头柜的手机又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原本的笑脸收敛起了笑容，变成第一次见面是的冰山脸，接听后，她冷漠道：“有事？”
那语气冷得晨歆打了个哆嗦，好久没见这么冷淡的乔陌了，都快忘了她原本是座大冰山。
乔辉也打了个哆嗦，如果不是没钱还债，他也不会给乔陌打电话，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提醒她，他是她的长辈，得尊重他。
乔陌看了手机上的时间，漠然道：“我知道你是我老子，但也请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你明天可以睡一天，我还得上班。”没空跟他聊家常，而且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别忘了，白天乔辉才动手打过乔陌。
乔辉蛮横命令道：“行，我长话短说，我要一百万。”五十万还债，五十万翻本，他就不信这个邪，他乔辉会没赌运一直输。
乔陌冷笑：“你还真当我是银行提款机，要多少钱有多少钱，别忘了，我连现在的房子都是租的，一百万没有，一千块就有。”乔陌有自己的傲骨……
乔辉怒了，抓着电话咆哮道：“一千块，乔陌，这是打发叫花子呀……”
有多难听他就骂多难听，儿子没钱，他为他找借口自我安慰，女儿没钱，他就破口大骂，这就是乔辉。
那音量，那骂词连站在她旁边的晨歆都听得火冒三丈，乔陌由他骂着，等他骂累后，乔陌平静道：“叫花子说不定比我还富有，我没钱。”她有她的坚持……
而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跟晨歆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第56章 夜聊
宁静的房间里，在暖色灯光下的她们因紧握的手显得温馨；如果没有乔陌手上的手机就更好了。
乔陌原本握拳的手被她温柔地打开，握得紧紧的，晨歆的温柔体贴她感受得到；不管乔辉如何的暴跳如雷，别说她没钱；她就是有钱也分文不给。
被她气得跺脚的乔辉搬出她过世的奶奶出来压她；怒吼道：“你这是不打算养我了，你个不孝女；你也不想想你奶奶；她临终前你答应过她什么了；你现在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知道乔陌最爱她奶奶了，每次只要把她奶奶搬出来，她乖乖听话；尝到甜头的乔辉，最喜欢用这招对付乔陌了。
因为之前的百试百灵；所以他一直屡试不爽；谁叫乔陌一直以来都吃这一套呢。
活该……
但这次他错了；乔陌是铁了心要跟他断绝关系，不管乔辉说什么都没用，她会抽空去她奶奶的坟亲自跟她说清楚，她对乔辉已经彻底绝望了，她相信在天上的奶奶一定会理解她的。
她不是生下来任人拿捏的。
乔辉掐着乔陌的弱点在说话，晨歆怕她再次妥协了，捏着她的手背提醒她，抿着薄唇对她慎重地摇头，示意她别答应。
乔陌见她的模样即好气又好笑，尤其是捏着她的手背，这捏还摸呀，痒痒的，跟占她便宜似的。
气她小看她的决心，笑她那么她关心她，为了让她安心，她反手握住晨歆捏她的手指，也慎重地对她点头。
见她对她点傻笑，乔陌更是哭笑不得，她家小傻怎么那么可爱呀。
她拿着手机对乔辉道：“首先，我答应的是在我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是租的，我的小区房子那么好，房租会便宜吗？其次，把我养大的奶奶过世后，你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好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
连她读书都是半工半读来的，出国深造的钱也是她靠自己打工赚的，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一日三餐靠吃吃方便面度过。
乔辉被她说得有些心虚，但是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骑到头上呢？还是比她小一辈的女人。
他强调道：“我是老子……”她孝顺他应该的。
乔陌大方承认他们父女间的关系，道：“对，除了你提供的那颗精子外，咱们的关系还真不大。”她说的是实话。
乔辉被她的话堵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恼道：“你别忘了，你不在这些年是谁帮你养希希？”除了他去世的老娘，乔陌最在意的就是孩子。
乔陌冷笑道：“早上希希说得不清楚吗？是她的外婆，你只会拿钱给你儿子花。他现在都那么大了，你要钱不是应该找他要吗？”不是最爱他的宝贝儿子吗？找他要呀。
以前她给他们夫妻的生活费，他们都不知道暗地里塞多少给乔皓了，真拿她当白痴吗？
过去的事她可以不计较，但未来，她不许有人来扰乱她的新生活。
乔辉为乔皓狡辩道：“他的钱将来是要给我养老的，而且他的事业才刚起步需要用到钱，对了，你要不多给点吧，我分些给你弟，算是你给弟弟的投资。”还神经地对乔陌对要求。
乔陌听着想笑，她是得有多神经才会出钱给乔皓胡闹，如果乔皓那个人事业有成，她就去相信母猪会上树。
她坚定不移道：“不好意思，我还是那句话，我没钱。”她说这话时，晨歆笑弯了眉眼。
乔辉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搞得失去耐性，暴跳如雷乱发脾气，一脚就对客厅的茶几踹了过去，连出来为柳美一倒水的乔皓都被他的暴躁给吓了一跳。
他抓着电话大吼，道：“你个该死的赔钱货，老子是白养你了，我当初就该掐死你。”仿佛乔陌就在她眼前似的，他的眼神狠不得吞了她。
这些年来，乔陌长得越来越像当年那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女人，他恨她。
他是认真，而他的认真带着恨意的神情让在一边的乔皓心发慌地嘀咕着：不至于吧，不就是拒绝给钱吗？他怎么觉得他爸想宰了乔陌。
晨歆也火了，她护在心头的人，乔辉算老几呀，还敢吼她。
她伸手把乔陌手上的电话抢了过来：“给我。”让她来说。
晨歆板着她那秀气的面孔，明亮的双眸带着怒气，冷哼道：“你再说一次，养大乔陌的人是你过世的老母亲，而不是你，对于你这个连孩子都下得了手，捐了一颗精子才有她的老子没半毛钱关系。”
他哪里来的资格训乔陌？
谁给的脸呀？
真大！
晨歆现在是一肚子火，乔辉还没反驳，晨歆的话接着下，怒道：“你现在去随便找个人问问看，如果她老子隔三差五跟她要钱从小到大还没养过她，她会不会为了一个口头承诺把你们从那个不知名的小镇子接到市里，又是买车买房的，还把你那成绩差得一塌糊涂的儿子送进市的大学？”做人要将心比心。
乔陌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他们怎么好意思跟乔陌要钱，还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动不动就道德绑架，有意思吗？
晨歆看着身边双这个手紧紧握着她手的傻女人，回握，对着乔辉恼道：“也就她傻她才会，把你现在的位置跟她调换一下，以我看人的眼里，你不弄死她就谢天谢地了。”
如果现在他是乔陌发达了还不能反过来报复所有人欺负过她的人。
第一次被人说傻的乔陌想了一下，确实，如果乔辉跟她的位置调换了，他一定会整垮所有看轻过他的人。
就好比对她的生母，乔辉不也念念不忘地想要报复她。
乔陌赞同晨歆的话，于是她默默地点头的模样把晨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