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移到晨歆身上，她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乔陌见她这样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她不会把情绪摆在脸上。
岚微逗着她们，指着拿杯子的喝水的晨歆，笑道：“你们这怂爸爸都不敢保证，你们倒是信心十足。”
晨念水对她们眨着眼，自信道：“那是当然了，等妈妈生了妹妹，她跟爸爸就变成真的一家人了……”
“噗，咳咳咳……”喝水的晨歆一听，嘴里的水全喷了，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众人瞬间目瞪口呆，彻底傻眼了。
最先回神的还是身为乔陌半个娘家人的周絮莹，她站了起来，恼火道：“晨歆，你都教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乔陌则陷入了沉思，她跟晨歆的孩子吗？
晨歆连忙放下杯子，抽了纸巾擦桌子，见众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无辜道：“我没有，我也想问呀？”她怎么可能会跟孩子说这种话。
晨念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反问道：“爸爸妈妈一起睡，然后不就会怀孕吗？”会怀孕了，她们就有小妹妹了。
晨念水用看笨蛋的眼神看晨歆，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道理，爸爸怎么都不知道呀。
连一向冰山的方梓都被她们的话给逗得捂嘴偷笑：“噗，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岚微也是哭笑不得给两个孩子解释道：“念宝宝，爸爸妈妈一起睡后，是会怀孕，但你爸爸没有让你妈怀孕的能力。”又不是真的男的。
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盯着乔陌的肚子，仿佛里面真的有个妹妹似的。
乔陌被她们闹了个大红脸，抬头与晨歆对视，两个大红脸尴尬地扭开。
乔陌脸色泛红，问孩子们道：“这种话是谁告诉你们的？”
“林瀚。”乔希乖乖地回答，她们看看乔陌也看看晨歆，晨念水直接反问道：“妈妈，他说得不对吗？”好你个林瀚，敢骗我们，看她明天去幼儿园怎么收拾他，以后不跟他玩了。
“对是对，但……”乔陌不知怎么跟两个孩子解释，总不能说：你们爸爸是不能让我怀孕的……
谁知道，晨歆把两个孩子抱到沙发上让她们坐好，认真地半蹲在她们跟前，与她们保持平视，认真道：“但我不是真的爸爸，念宝宝，你忘了？在我们还住大院时，你一直叫我什么？”她看向念宝宝，她觉得两个孩子是需要知道的。
晨念水天真地眨眼，道：“妈妈，但又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乔陌也来到她们跟前半蹲下，接下话道：“当然有，妈妈跟妈妈怎么可能生小妹妹呀？”原来念宝宝以前管晨歆叫“妈妈”的，可是竟然她知道，又怎么也叫她“妈妈”的？
孩子的世界果然不是大人能理解的。
周絮莹对要给孩子普及知识的乔陌晨歆她们摆手道：“行了，她们两个才多大？你们跟她们说这个，她们能懂吗？”
不料，乔希童言童语反问：“那听听是怎么来呢？不是一样吗？”她的眼睛还落在周絮莹身上。
众人集体傻眼，尤其是身为听听妈咪的周絮莹：“啥？”
乔希认真道：“笑笑姑姑跟莹莹姑姑不也跟爸爸妈妈一样吗？”她们都是女的。
换她们惊讶了：“你懂的？”
第53章 心瞎
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辆qq车停在树荫下的车位里，晨歆傻傻地坐在里面看着手里拿着的东西不知在想什么，那一张张洗好的照片，属于她们的全家福。
如果不是这次幼儿园要求照相；她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照过相了；照片上的她们是那么的开心，哪怕是之前不情愿被乔陌搭肩亲密靠近的她；在对上相机时；也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看着照片上温和微笑的乔陌；她有些不想让孩子把这照片带去幼儿园给别人看，乔陌只能给她看；老师；别的小朋友也不行。
接着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默默地把照片收进袋子里；她伸手捂脸；盖住了眼睛，仰起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岚微姐说得对；她就是心瞎。
她问自己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
明知道没有；但她就是这么混蛋，对乔陌除了说对不起，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好。
狭小的空间里，一片黑暗里，她看到的竟然是送她出门时，那灿烂的，温馨的，坚定的微笑……
好温暖的人……
时间回到众人被两个孩子质问得哑口无言那里：
她们一直以为，乔希会叫晨歆“爸爸”是因为晨歆短发胸小力气大，她分不清男女，才会把晨歆当成男的，被叫“爸爸”，但现在两个孩子很清楚的表示，她们知道晨歆跟妈妈是一样的性别……
众人被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惊得目瞪口呆，晨歆更惊得跌坐在地板上，双手撑着地面看着沙发上两个可爱的孩子，一脸不敢相信。
她看着乔希慌张地问道：“你懂的？”乔希还没回答，她又迅速地问晨念水：“你也懂吗？”她太惊讶了，因为她一直认为她们还是两个没长大不懂事的孩子。
但念宝宝懂，她不奇怪，她在她小时候就抱她在怀，指着丁茗水的照片告诉她，这个漂亮的女人是生下她的人，而她爱着她。
但乔希怎么也……那么平静就是接受她是女的是事实了。
晨歆怕两个孩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手舞足蹈认真解释一遍，道：“爸爸是女的，妈妈也是女的？”懂吗？能理解自己家的特殊吗？
她们的家跟别的小朋友家不一样。
周絮莹听她的解释觉得绕，摇头道：“你说得那么乱，孩子能懂吗？”她们才多大呀？
不料是两个孩子默契地对视，然后点头，表示她们知道晨歆在说什么。
晨歆指着两个点头的孩子，对周絮莹道：“你看，她们是懂的。”不愧是她们的孩子，就是聪明，像她。
在心里自恋一下。
晨念水歪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晨歆，好奇地问道：“爸爸，有什么不对吗？”她们有两个妈妈不好吗？
晨歆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没，没吧。”
乔希抬头看着周絮莹，又看向乔陌不解问道：“笑笑姑姑跟莹莹姑姑可以生出听听，爸爸妈妈为什么就不能生出小妹妹呢？”她再一次重复她的问题。
意思很清楚：你们跟她们不是一样都是女的吗？她们既然都能生出听听，你们也应该能给她们生出妹妹呀。
乔陌额头冒汗，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孩子的问题，现在跟她们讲两个女人怎么生孩子，她们也不懂呀。
她扭头瞪了还坐在地上的晨歆：你是孩子她爸，你给她们解释。
晨歆反瞪了回去：我怎么说呀我？孩子她爸怎么了？你还是孩子她妈呢？
在晨歆跟乔陌挤眉弄眼时，周絮莹对两个孩子笑道：“你们两个真的太聪明了。”但乔陌跟晨歆真的适合吗？
乔陌有心有意，晨歆有心无意，她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两个家伙对这个评价很满意，晨念水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望着她爸爸高兴地问道：“爸爸，我们会有妹妹吗？”晨歆从来都没让念宝宝的要求落过空。
乔希也是眼巴巴地望着她，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身上。
她被盯着不自在，一把抓过身后茶几上的两杯水，一人一杯塞到两个孩子手里，转移话题道：“我怎么知道？喝完你们的水去，自己去玩具房玩，大人的事……”
晨歆还没说完，乔希抱着杯子接道：“小孩别管太多，对吧？”她们不小了，她们都商量好了，可以帮你们带小妹妹，所以你们快点生吧。
然后她瞄了晨歆一眼，仰头喝水，晨念水则瞪了晨歆，没得到肯定回答她生气道：“爸爸是坏人。”然后她也抱着杯子大口地喝了起来。
把空杯递给晨歆后，乔陌无奈地把她们从沙发上抱下来，让她们去玩具房玩。
两个小家伙要回房间时，还回过头对乔陌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异口同声道：“妈妈加油，早点帮我们生小妹妹。”她们不要爸爸了。
留下一去傻眼的大人，直接无语被加油的乔陌哭笑不得：“……”她一个人生什么生？孩子吗？
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偷偷地留了下来。
客厅随着两个孩子的回房而变得宁静，而打破宁静的，自然犯傻的晨歆想着孩子的话，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小孩都是这么聪明吗？我小时候怎么蠢？”完全忘了刚刚在心里的自恋。
回应她的岚微摇头道：“你现在也蠢。”还不如两个孩子。
周絮莹道：“我一直以为她们是不懂的孩子，没想到，她们竟然那么聪明，还会举一反三了。”把她跟顾蔚笑也给拉了下来，她猜希希能接受晨歆也是女的，跟她们家也有些关系，毕竟听听是她生的，她也只有两个妈妈。
还赖在地板上的晨歆双手抱胸，烦恼喊道：“这个不是重点。”她现在头大呀，念宝宝的愿望怎么办？
众人看向她反问道：“那你说，重点是什么？”
晨歆对她们解释道：“重点是我上哪去给她们弄个妹妹回来？我再抱养一个？”除了这个办法，她想不到别的让她们有妹妹的法子。
这话一出，想到晨歆当初抱养念宝宝的场景，岚微气得脸都红，抓住沙发椅的靠着，猛地对晨歆砸了出去，怒道：“行，你去抱，你就等着被晨姨给打死吧。”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混蛋，晨家人把血统看得比命还重要，而晨歆……
她被气得不想搭理她，对着抱着靠枕还露出委屈眼神仿佛在问“为什么打我”的晨歆再次怒道：“不但怂，连心也瞎了。”无药可救了。
这次晨沐阳回来，让她自己去管这个妹妹，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然后怒气冲冲地提着她的医药箱走人……
方梓看着地上的晨歆摇摇头道：“我还没过岚微姐那么生气过。”然后她就去玩具房看孩子陪孩子，其实她挺喜欢小孩的，白白嫩嫩的，可是她注定孤独……
周絮莹也不敢相信，刚刚那发脾气夺门而出的人是她们医院公认的温柔美人岚微，她过了好半响才回神，对着地上还在发愣的晨歆摇头道：“这岚医生是医院了出了名的温和，你好样的。”竟然能把人给气成那个样子。
说罢，她对乔陌告别，临走前，她对乔陌轻声叮嘱道：“陌陌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消炎药我给放床头柜上了。”
乔陌送她到门口，道：“嗯，我知道了，今天麻烦你们了。”把家里的客人送走后，看着还抱着靠枕坐在地上的晨歆，她告诉自己，她可以的。
晨歆也知道自己把向来疼她的岚微气得不轻，她也没办法，她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跟乔陌新的相处方式，最好的闺蜜，可是，岚微却要她面对她该面对的一切，而且刚刚岚微说的话，她怕了，白马王子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她跟前，她抬头，乔陌微笑道：“你坐地上不冷吗？起来吧。”她在等，等晨歆把手放到她手里。
就在她以为晨歆不想她拉她起身，想找个借口要收回手时，她的手放到了她的手，低着：“……嗯。”有些别扭。
由着乔陌拉她起身。
她不知道乔陌现在有多高兴。
站起来的晨歆刘海盖着眼睛，双手拍了拍后臀，喃喃道：“我去你朋友那取照片，随便去超市买点菜，今晚多一人吃饭，我怕冰箱里的不够。”她想出去透透气。
乔陌不疑有他送她到门口，嘱咐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我们等你回家。”用心换心，她相信有一天，晨歆会接纳她，把她的故事说给她听的。
晨歆回头：“嗯。”看看渐渐合上的门，里面的人挥手露出的笑容，让她一辈子都不想忘记……
从回忆里出来的晨歆，把盖眼睛的手放到心口上，她问自己：“心瞎吗？”她瞎的仅仅是心呀，在灰色的世界里，她迷路了……
在d市某个角落里，之前离开晨歆家跟乔皓夫妇分开各去处理各自的事的乔辉，被几个身穿黑衣的年轻壮汉跟抓小鸡似地被他们拽着衣领扔进偏僻的巷子里，留着两个大汉在巷口望风。
乔辉刚想破口大骂，看到人后，瞬间怂了，身子贴着墙，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两手拼命地搓着，两只腿直发抖，见到他们可比见警察还害怕。
警察抓人还讲道理，讲证据，他们抓人可只讲钱。
“几位老大，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了？”乔辉的年龄做他们老子都可足够，可是现在却哆嗦得大气不敢喘。
跟在晨歆家对乔陌是两个样。
领头的壮汉板着他那带十字刀疤的脸庞，大嗓门吼道：“我们可不是老大，最多就算是一个打手，乔辉，最近都跑哪去了？你借钱怎么说？什么时候还？”他时不时拍着自己粗糙的双手，那粗壮的胳膊比